第五十八章 畫軸(再續3000字待修)
手機站電腦站再說阮明珠和賽鳳凰率領肖子生和曹獻花以及烏光宗等人怒氣沖沖的往地獄寺方向而去。眾人來到外白虎山的山頂,只見地獄寺四周洪水方才退去,到處是淤泥,地獄寺遭此劫難,早已是佛頭着糞,面目全非。
阮明珠用望眼鏡向寺內的藏經閣一看,嘴角一絲冷笑道:“給老子!姓蔣的死家什還沒安得死,遭球了!姓花的死家什還把姓蔣的死家什揪倒了!不忙一哈兒,鳳凰,我們好好盤算盤算,把這兩個死家什一哈逮倒起,垮了褲兒吊起打屁股!”
賽鳳凰笑道:“要得!逗恁個辦!”兩人低聲商議幾句,決定在花雨農等人必經之路設伏,殺他個措手不及。
原來此時花雨農正在藏經閣內審問蔣司令,一定要蔣司令將找到的寶藏交出來,否則便要“莫怪袍哥人家手辣”。
蔣司令被洪水圍困,驚魂未定,後來方知是花雨農在高山之上閘湖蓄水,將自己手下數百人淹死大半,初時氣得暴跳如雷,正要組織手下去抓花雨農,不料花雨農卻已經率領三十多個渾水袍哥衝進寺來,雙方進行了短暫的槍戰,蔣司令手下都已被洪水嚇破了膽,並且人數上並不佔優勢,因此很快便敗下陣來,被花雨農等人繳了槍械。
花雨農滿心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最後能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坐收漁利,不料數番盤問之下,蔣司令和魏英傑等人都說進入地獄寺玄宮的人不知所終,至今都還未出來,至於寶藏云云,更是無從說起。
花雨農大怒,給蔣司令和魏英傑各打幾個嘴巴,又派人親自四處查看,這一查看之下他不禁也傻了眼兒。原來寺內到處是淹斃的死屍,而九龍殿中的地下玄宮入口也被淤泥堵塞,自然在哪些洪水急激流之下,進入玄宮探寶的人也是凶多吉少,自己一番苦心算計最後竟然落得個如此收場,花雨農初時興高采烈,到此時已經垂頭喪氣,直嘆自己運氣太差。
魏英傑雖然挨了花雨農幾個大嘴巴,卻也不惱,反而勸道:“花大龍頭,這地獄寺下頭的寶藏我們二天還不是可以來找,你也不要着急嘛。”花雨農道:“二天?老子這時候就想發財,哪還等得倒二天?”魏英傑訕笑道:“花大龍頭,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花大龍頭佔住地獄寺這塊寶地,其他人又有啥子辦法?這地獄寺下頭的寶藏始終還是你花大爺的嘛。”
安排停當,眼看正午已過,忽有衛兵報告:“委座!柳司令的電報來了!”阮明珠面容中喜憂參半,關切之下顫聲道:“快點拿過來!”那衛兵將一個黃封皮的信封遞了上來。阮明珠焦急地撕開,從裏面抽出電報,只了兩句,忽然神色大變,面無血聲,雙腿一軟,暈厥了過去。賽鳳凰大驚之下將她扶住,看她手中的電報內容是:“柳川中將率川軍血戰日寇,殲敵數萬,身受重傷終告不治,為國捐軀,希柳川之家屬務須節哀順變。蔣委員長深表悲痛,謂柳司令為中**人之典範云云。”也不禁淚水奪眶而出,連忙掐了掐阮明珠的人中。
烏光宗與兩人灑淚而別,三人約好他年再次相見。直到看不見肖子生和賽鳳凰兩人的身影,他才返回去尋找寧芫倩,他心裏默默祈禱,天可憐見,自己最心愛的人仍然活在人間。
阮明珠又和賽鳳凰敘別,兩個女人雖然曾經仇怨糾結,但此時卻親同姐妹,兩人抱頭痛哭一陣,阮明珠這才和賽鳳凰告別,帶着曹獻花和幾個衛兵下山去了。
她在山間尋了數里之遙,卻仍然沒有發現烏光宗,心裏既是驚懼,又是萬分擔憂,忍不住又流下淚來。
花雨農也表現出一副古道熱腸的樣子:“來呀!兄弟們都跟我一起護送蔣司令出山!”眾人轟聲答應。
花雨農哭笑不得的道:“唉呀,柳夫人呀!硬是花某人要不得啊!你福大命大,現在不是沒得事嗎?”阮明珠道:“你給老子也莫求情了,”轉頭對曹獻花和肖子生道:“你們下切把槍兒都給老子下了!”肖、曹二人答應一聲,奔下山去將花雨農和蔣司令等人的槍械都收繳了。
寧芫倩見他雙眼血紅,又是害怕,又是安慰,哭着告訴他:“祖爺爺說……是日本忍者!”烏光宗一拳砸在地上,罵道:“又是日本人……你們這些畜生……老子此生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哭着喚自己的名字道:“倩倩……倩倩……你……你不能死啊!”寧芫倩猛地睜開眼來,定睛看了看眼前的人,終於撲入他懷中,大哭道:“烏哥哥……我祖爺爺……我爸爸……都死了……我沒得親人了……”烏光宗也抱着他哭道:“我……我曉得……是哪個害死了祖爺爺和爸爸……你告訴我……老子一定要血債血還!”
阮明珠罵道:“老子打的逗是你們姓花姓蔣的兩個死家什!”賽鳳凰也道:“有啥子屁話快點說!說慢了老子一槍又打過來了!”花雨農試探着說道:“柳夫人,賽大龍頭,你們……你們在洞洞頭……這個……這個找到寶藏沒得?”賽鳳凰搶着說道:“找到個鏟鏟!你各人看一哈,進切好多人,現在逗剩這點人了!”阮明珠也道:“老子們嘿多兄弟死待洞洞頭不說,姓花的死家什,你還放水安老子們!老娘差點沒安得死!”
在場之人都大聲勸道:“委座你莫哭了嘛,柳司令是國家的英雄,哪個說起來不說他老人家好?”“逗是嘛!你莫慪了,請幾個道士山兒給柳司令做兩天法事。”正在這時,山下又有人上來報告道:“報告委座,整起來了,成都的學校整起來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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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賽二人又發佈公告,將兩千塊大洋分發給了死難者的家屬和三元壩的貧苦百姓,這事發生之後很久一段時間內,百姓們都聲稱阮、賽二人是“活菩薩”、“活觀世音”。
寧道真嘆道:“唉!……老夫只怕是……不中用的了……快找……快找光宗來,我有話要跟他說……”寧芫倩泣道:“祖爺爺……烏哥哥一哈兒逗來了……你有啥子話……先跟我說還不是一樣。”寧道真喘息一陣,費力地道:“也罷……你跟他說……我們寧家祖傳的那幅畫裏面……有巨大的秘密……”隔了半晌又道:“但這幅畫……被日本人搶走了……我也被日本忍者……帶毒的暗器所傷……”
阮明珠悠悠醒來,喉頭“咕咕”作響,終於“哇——”地一聲大哭起來。兩個女人相互摟着大哭,在場眾人無不黯然神喪,同聲飲泣。阮明珠哀哀哭道:“我啷克恁給命苦哦!娃二都只得幾歲,娃二他老漢兒逗去了哦!”曹顯花拭了拭淚,輕聲安慰。阮明珠哭了半晌,忽地止聲,問那呆立一旁的衛兵道:“逗是勒個電報了嗦?柳司令有沒得其它話?”
花雨農和蔣司令雖然不願束手就擒,連忙拚命反擊,但戰鬥之中忽然發現山上向自己放槍的人竟然是阮明珠和賽鳳凰一夥,不由得又驚又喜。兩人心裏都大有疑問,連忙向山上喊話道:“是柳夫人和賽大龍頭嗎?你們很好,我們很高興。我是花雨農,這是蔣司令!我有話要說!不要開槍!”
那衛兵泣道:“柳司令說要‘抗戰到底,始終不渝,即敵軍一日不退出國境,川軍則一日誓不還鄉’!我們四川出切的當兵的都記得總司令的勒句話,發誓要和小日本血戰到底!”阮明珠又問:“他未必然沒得話留給我嘜?”那憲兵戚然搖頭道:“除了勒句話,柳司令逗沒說其它話了。”阮明珠搖頭泣道:“我曉得你逗顧倒起打日本,把我都搞忘切了,嗚嗚……以前你切打仗,別個說你身體不好不要切,你卻說‘原先打了嘿多年的內戰,臉包兒高頭不光彩,今天為國家效命,啷克可以待屋頭’!嗚嗚……勒哈你切了,把我和娃二甩倒後頭啷克辦?”
寧芫倩哭道:“祖爺爺……我以為你死了……我……你啷個了嘛?”寧道真不回答,卻問道:“你……你的小女婿……我的徒弟……光宗可在這裏?”寧芫倩喉頭一窒,依她平時的心性只怕已經哭出聲來,這時見曾祖父性命垂危,強抑酸痛,騙他道:“他……他還好!你……你不要擔心……你先好好養傷……”
再說寧芫倩與游詩君道別之後,想起烏光宗下落不明,慌忙又順着山間的溪流尋找,時常發現有淹斃的死屍,她本就膽小,為了確認這些在洪水中遇難的人不是烏光宗,仍然硬着頭皮走近瞧看,直到看清對方身形面容不是烏光宗,驚恐才稍減。
花雨農和蔣司令兩人心照不宣,互相牽着手從地獄寺里出來,送至山下。來到一處狹隘的茬路前,兩人正要說些冠冕堂皇的話就此告別,互然山上幾大捆柴草滾將下來將兩邊的山道堵住。接着便是槍聲四起,花雨農和蔣司令手下的人頓時倒下不少。原來正是阮明珠和賽鳳凰設伏於此。
寧芫倩俯身看時,只見寧道真胸前衣襟上滿是鮮血,竟然是受了很重的內傷。她情急之下不禁大哭起來:“……祖爺爺……你啷個了……祖爺爺……你啷個不待應我……”寧道真微微睜開眼來,帶着一種沉痛的目光默默看着寧芫倩,半晌方囁嚅道:“……小……丫頭,你哭什麼?”他本已快陷入深度昏迷,聽到曾侄孫女傷心哭喊,終於醒了過來。
花雨農和蔣司令被兩個女人痛打痛罵,引為奇恥大辱,一輩子也羞於提起,而後來也千方百計要對兩個女人實施報復,終於成為數代之怨。
阮明珠眼腫淚水不斷湧出,又哭又罵的道:“我曉得那些濫婆娘說我娃二他老漢兒是啥子‘軍爬’‘軍爬’的。未必他老漢兒逗爬了他們屋頭的哪個么妹兒?這個學校是老娘出錢開的,再有哪個敢亂說,老子把這學校關你媽的!走,跟老子回切再作道理!”轉頭又對烏光宗道:“烏老弟,姐姐屋頭出了嘿多事,不好意思,不能陪你找倩倩小妹兒了,找到小妹兒,二天來找我。”烏光宗安慰她道:“阮姐姐……我曉得……你啥子都不要說了……”
阮明珠和曹獻花走後,肖子生和賽鳳凰要幫着烏光宗尋找寧芫倩,烏光宗婉言謝絕了。肖子生面帶歉意的道:“烏老弟,你為人謙和實在,二天到重慶來找我耍!”說完給他留了地址。賽鳳凰道:“肖哥,我嘿喜歡烏老弟,二天他就是我親老弟。”肖子生笑道:“那當然要得!”
忽聽前面一聲慘呼:“唉呀!”寧芫倩非常熟悉這一聲嘆息,慌忙爬上山頭,只見寧道真正歪倒在山道一側。寧芫倩這一驚非同小可,連忙奔了過去,大聲喚道:“祖爺爺!祖爺爺!”卻未聞寧道真回應。
他一向大有書生氣,此時盛怒之下,出言也如同粗魯莽夫一般。烏光宗扶起寧芫倩,又背負起寧道真的屍身,向寧家走去。來到寧家的小院中看時,兩人又都悲從中來,放聲大哭,只見寧自然脖子被人砍開半邊,血流了一地,死在檐前。寧家幾間簡陋的房屋之中,更是被人翻得亂七八糟,中堂之上那幅絹絲繪成的畫軸也已不翼而飛。(明天接上第五十九章)
寧道真緩緩取起右手,輕撫她臉龐道:“乖娃娃,你跟光宗說……要讓他給老子報仇……奪回……畫軸。”說完手垂了下去,頭歪向一邊,溘然長逝。寧芫倩悲痛已到極點,哭得暈倒過去。
花雨農見蔣司令對自己惟命是從,也要給蔣司令一點面子,打個哈哈笑道:“蔣司令真是重性重義的爽快人!如此,花某這裏就謝過了!蔣司令日後有什麼用得着花某的地方,儘管開口,上刀山下火海,袍哥人家認黃認教!絕不拉稀擺帶!”蔣司令也故作輕鬆的道:“花老弟的事包在為兄身上了!你放心!以後用得着為兄之處還請老弟不吝賜教!”當時便寫好了書信交給花雨農。
花雨農一聽覺得大有道理,連忙逼迫蔣司令寫下保證,逼迫他寫封信給鎮巴縣縣長,要將天鍋凼周圍數里山地劃歸為花雨農名下的私有山林,這才答應放他回去。蔣司令雖然來時趾高氣揚,這時卻象斗敗了公雞,垂頭喪氣的連連向花雨農說好話。他自己心裏也明白,要斗這些陰謀手段,自己無論如何不是花雨農的對手的。況且花雨農與成都、重慶等地的袍哥關係非淺,自己卻也不能拿他怎麼樣。真要動起真格的來,這些穿着袍哥袍子的土匪非得要了自己的命不可,因此蔣司令妥協到底,只求一己性命之平安。
阮明珠拭淚道:“給老子……老子還沒哭得安逸,又爪子了嘛?”那衛兵連忙道:“有些話不曉得該不該說,說不說得?”阮明珠一愕,慍言道:“有啥子說不得,給老子說!”那衛兵一個立正,大聲道:“學校頭的那些婆娘說了嘿多柳司令的壞話。”說完走近幾步,俯耳對阮明珠細說。
阮、賽二人又命人將花雨農和蔣司令一干人押回在三元壩的學校所在地,按照兩人的心思將花雨農和蔣司令拖掉褲子各打了幾十下屁褲,這才了事。花雨農和蔣司令雖然氣惱,但對這兩個發瘋的婆娘毫無辦法,只好勉為其難,坦然受之。打完了屁股,阮、賽二人又將花雨農和蔣司令大罵一頓,要求二人帶領手下弟兄將死人就地掩埋,並各賠“壽材費”一千大洋,讓二人的親信將一千大洋湊齊送來后,這才放二人離開。
寧芫倩此時方知原來寧道真是為了保護自己家中的那幅祖傳的軸畫而受傷的,不由得更是六神無主,忙問:“我爸爸……還……好不好?”寧道真咬牙切齒的道:“寧自然……這小子也死了……”寧芫倩終於忍耐不住,“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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