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大婚之日
“原來，你也會緊張啊。”蘇玲琅趴在沈墨昀的懷裏，略帶笑意地說道，“我還以為你不會像我這樣呢。”
“什麼？”
“我也很緊張啊，今天早晨本來是想出去找你的，結果被我哥哥發現了。”
沈墨昀一陣輕笑，放開蘇玲琅說道：“所以你便大半夜地跑出來吹冷風？”
不知為何，沈墨昀說這話的時候似乎帶了一絲冷意，本來不覺得冷的蘇玲琅也情不自禁地抖了抖，“我、我只是睡不着而已……”
她試圖想要解釋什麼，猶豫了半天也只憋出這麼一句。
“為何不多穿件衣服，若是受寒了怎麼辦？”沈墨昀滿臉責備地看着蘇玲琅。
“不會的，你認識我這麼久，見過我幾次受寒了？”蘇玲琅得意地揚了揚下巴，見沈墨昀許久未答話，她又滿臉笑意地說道：“我身體好着呢！”
沈墨昀無奈地嘆了口氣，伸出手彈了一下蘇玲琅的腦門兒，柔聲說道：“不早了，還是趕快回去休息吧，明天不是還要早起么？”
蘇玲琅卻抓住他的手，用臉在上面蹭了蹭，而後又踮起腳在沈墨昀臉頰邊輕輕吻了一下，低聲說道：“明天見，我愛你。”
說完也不顧沈墨昀會有什麼樣的反應，飛快地轉過身跑進了房間。
沈墨昀摸了摸被蘇玲琅親過的臉頰，眸中也漸漸浮上一層柔軟，“我也愛你。”低低的聲音似乎只有他一個人聽得見。
一夜沒睡的蘇玲琅在天蒙蒙亮的時候終於疲憊地睡了過去，然而還未等她睡熟過去，便只聽門被推開的聲音，伴隨着秋竹的叫喊聲在房內響起。
“小姐，該起身了。”
蘇玲琅則翻了個身，抱着枕頭繼續睡。
秋竹上前一把將被子掀了開來，毫不留情地把蘇玲琅從床上扯了上來，“小姐！趕快起來啊，你忘了你今天要成親了嘛！”
本來還閉着眼睛的蘇玲琅在聽見這句話之後，猛地睜開了眼睛，臉色慌張地說道：“對啊對啊，我還要成親呢！秋竹，快，快幫我換衣服！”
秋竹好氣又好笑，拉過蘇玲琅說道：“小姐，別著急，現在還有好幾個時辰可以梳妝打扮呢，來，我先幫你梳洗一下。”
“好好好，快點快點。”
要說這秋竹不愧是心靈手巧，從幫蘇玲琅換上嫁衣，到最後綰髮化妝，全都是她一人完成，再者加上她是從小伺候蘇玲琅，最是知曉蘇玲琅的喜好，打扮起來也很是順利。
“秋竹，還沒好嗎？”而蘇玲琅早已是迫不及待，閉着眼睛任由秋竹在臉上化弄，但是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對她來說，都是煎熬。
“小姐，你別著急啊。”秋竹柔聲勸道，“今天可不比往日，我要把小姐畫得漂亮一些。”
這時，秦雁柔也走了進來，看着坐在銅鏡前心急如焚的女兒，不禁輕笑出聲，略帶責備地說道：“昨天還跟我說捨不得呢，這會兒就這麼心急，恨不得立即嫁出去。”
“娘？”蘇玲琅半睜着一隻眼睛，想要轉過頭去，卻被秋竹呵斥道：“小姐！別亂動！”
秦雁柔走上前，看着此刻穿着華麗的女兒，臉上漸漸浮上一層欣慰的神色，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身為父母，這輩子最開心的事情，莫過於看着子女成婚嫁人，但最感到傷心的，也亦是這樣。
自己拉扯長大的孩子們，總有一天會離開自己的羽翼，去尋找屬於他們真正的幸福。
“好了沒有，秋竹！！”思慮間，便又聽蘇玲琅不耐煩的聲音響起，秦雁柔回過神，好笑地看着蘇玲琅，這孩子，無論什麼時候都這麼沒耐心！真是讓她這個做娘親的放心不下。
“好了好了。”秋竹將手中的炭筆放在桌子上，滿臉笑意地看着蘇玲琅說道：“小姐，你快睜開眼睛看看。”
“終於好了！秋竹你真是太磨蹭……”蘇玲琅話說到一半忽地停住，望着銅鏡中的自己，那雙明亮的眸子裏滿是不可置信。
只見銅鏡中的人兒一席大紅色嫁衣高貴美艷，雅緻的玉顏上畫著精緻的梅花妝，炭筆描繪的長眉，施以粉色的胭脂讓皮膚顯得白裏透紅，額上梅花形狀的花鈿使那張原本殊璃清麗的臉蛋褪怯了稚嫩的青澀，顯現出來絲絲嫵媚，勾魂攝魄，若是原似嫡仙般風姿卓越傾國傾城，現卻似誤落凡塵沾染了絲絲塵緣的仙子，但最是迷人的，卻是那雙燦然的星光水眸，蕩漾着令人迷醉的風情神韻，一顰一笑間光華顯盡。
一頭烏黑的長發盡數綰起，覆蓋在華麗高貴的鳳冠當中，美眸顧盼間華彩流溢，紅唇見漾着清淡淺笑。
“這、這是我？”蘇玲琅有些懷疑，睜大了眼睛看着秋竹，又看了看身旁的秦雁柔，結結巴巴地問道。
“是你沒錯。”秦雁柔好笑地看着蘇玲琅，“瞧瞧我的女兒，多漂亮啊。”
蘇玲琅又將銅鏡拿在了手中，仔細端詳了許久后，方才開口讚歎道：“秋竹，你未免也太心靈手巧了吧！把我打扮得這麼漂亮，我都有點兒不敢認了。”
秋竹笑意盈盈地說道：“小姐過獎了，今日是小姐大婚，秋竹自當不敢怠慢。”
蘇玲琅端着銅鏡，左看看右看看，高興地已然忘記自己身在何處了。
秦雁柔摸了摸蘇玲琅頭上的鳳冠，笑着說道：“這鳳冠霞帔，都是睿王爺送來的。”
“是沈墨昀送過來的？”蘇玲琅眨了眨眼，“原先都沒看見，他是什麼時候送來的？我都不知道。”
“一開始睿王爺就說，這鳳冠霞帔他來安排就好，所以娘也就放心地沒去管這事兒，直到昨晚睿王爺才送過來，娘看着都被驚艷到了呢。”
聞言，蘇玲琅的心裏劃過一絲柔軟，伸手摸了摸身上的那套華貴的嫁衣，唇邊也抑制不住地揚起了一抹笑容。
“臭女人，打扮起來還挺像模像樣的嘛！”
門口處傳來了蘇瑾祺欠揍的聲音，還沒等蘇玲琅開口罵他，便又聽蘇瑾一斥責的聲音響起，“瑾祺，注意分寸！”
蘇瑾祺撇了撇嘴，側過頭去不再說話。
“哥哥。”蘇玲琅自然也選擇了無視蘇瑾祺，笑着朝蘇瑾一揮了揮手，還在他面前轉了一個圈，獻寶似地問道：“你看，我美不美？”
蘇瑾一笑着點了點頭，“美美美，我妹妹怎麼打扮都美。”
“還是哥哥好，不像某個沒有眼力的傢伙，整天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的，難怪會招人討厭！”蘇玲琅說著還橫了一眼蘇瑾祺。
“你才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呢！”蘇瑾祺咬牙切齒地瞪着蘇玲琅。
“我又沒說你，幹嘛瞎承認！”
“你……”
“好了別鬥嘴了！大喜之日還沒個正經樣兒！”見二人又開始鬥嘴，秦雁柔不禁出聲制止道。
蘇玲琅和蘇瑾祺各自瞪了一眼，撇過頭去再也不搭理對方。
“夫人，時辰已到，睿王爺的迎親轎子已在外等候。”屆時，一名丫鬟走進房內，朝秦雁柔行禮道。
秦雁柔點了點頭，眼睛漸漸濕潤，握着蘇玲琅的手囑咐了一句：“琅兒，嫁過去之後要好好照顧自己。”
蘇玲琅抿了抿唇，努力使淚水不掉落下來，她拚命地點了點頭，哽咽着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不是說出嫁的時候會很開心的嗎？那為什麼現在會感到這麼心酸與不舍？留戀地掃視了一眼房內那熟悉的眾人，從今以後，她就要遠離他們，到另外一個地方生活了。
秦雁柔紅着眼眶，親自拿過紅蓋頭，緩緩蓋在了蘇玲琅的頭上。
而這時，沈墨昀也從外面走了進來，看着早已準備好的蘇玲琅，他原本緊張的神色瞬間便緩解了下來，從秦雁柔手中接過蘇玲琅的手，而後沈墨昀又朝秦雁柔微微鞠了一躬說道：“本王定會一輩子照顧好琅兒。”
秦雁柔點了點頭，“今後，琅兒就拜託你了。”
“希望你不要讓我們失望。”蘇瑾一也沉着聲音說道，臉色雖說也是沒那麼好看，但好歹也比以往緩和了一些。
沈墨昀唇角微勾，朝幾人微微頷首后，扶着蘇玲琅走出了府門，輕輕將她送進了轎子裏，而後他便翻身上了馬背，滿臉春風地朝睿王府而去。
十里紅妝，鑼鼓喧天，馬車從街頭排到街尾，大紅燈籠開路，沿途一路吹吹打打，蘇玲琅坐在轎子裏，鼻間所聞得地，皆是醉人的梅花香味。
滿城的樹上，繫着無數條紅綢帶，大街兩旁是維持秩序的侍衛們，涌動的人群絡繹不絕，比肩繼踵，個個都是探着腦袋去觀望這場盛大的婚禮。
人群中，議論聲此起彼伏。
“沒想到，睿王爺居然真的迎娶了左相大人的女兒啊！”
“是皇上下旨賜婚的，睿王爺就是有百般不願，那也得娶啊！”
“你們別胡說，人家睿王爺本就跟左相大人的女兒兩情相悅，這次也是他們求皇上賜婚的！”
“可是睿王爺不是有斷袖之癖嗎？怎的會跟左相大人的女兒兩情相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