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長老

洗洗澡，吃吃早飯，收拾一下硝制的動物毛皮，並拿着多餘的肉與村民交換，又給村裏的小孩子講講數學和故事，並在回家的時候花點時間驅散那些跟自己走過來的小孩，避免他們看到阿狸。然後去砍柴，劈柴燒水，做飯，處理阿狸帶回來的獵物。

最後和阿狸睡覺，準備迎接新的一天。

這些大概就是李珂這段時間的作息，十分的規律和平淡，幾乎所有時間都是為了一日三餐，就算想和阿狸出去玩也很困難，因為他還有新開墾的農田需要耕種。

而他驅逐那些想看阿狸的小孩子也很簡單，因為阿狸無時無刻的都存在着一種魅惑，這些心志不堅小孩子看了是真的會着魔的。這也是阿狸想融入村子卻很困難的原因之一。

但是在今天阿狸回來的時候，她不僅帶回來了一隻很大的鹿，還帶回來了幾顆奇怪的樹苗。

“這是什麼？”

李珂把鹿處理好之後，洗乾淨了自己身上的味道，才開到了阿狸的身邊，看着這幾株奇怪的樹苗。

“你不是說要出去旅行嗎？剛好這一季的糧食已經快要收穫了，我們把糧食分給村民之後，就把這些樹苗種下去，等我們回來的時候就能有果子吃了。”

她顯得非常開心，而李珂則是捏着她的狐狸耳朵，微笑着嘆氣。

“傻狐狸，馬上都冬天了，哪裏還能種樹。”

但是阿狸卻笑嘻嘻的捏住了他的鼻子。

“你錯了哦，這些樹苗可不是普通的樹苗呢，它們正是在冬天才能種下的植物，而且它們在夏天成熟的果子不僅美味，還會散發出涼氣呢！可以讓一個大屋子涼快一整天呢！”

阿狸的話透着一股自信，而且李珂也發現這些樹苗並不是他所知的那些個樹苗，它們的根繫上甚至還長着冰晶。

這很明顯又是艾歐尼亞的特產魔法植物，就和那些奇奇怪怪的草藥一樣，是艾歐尼亞獨有的植物。

“那是我孤陋寡聞了。”

李珂又捏了捏阿狸的耳朵，想要表達自己的無奈，但是他沒想到阿狸也這樣子對待了他的鼻子。

然後一來二去，這兩個傢伙就又打鬧在了一起，並且漸漸的把他們的晚餐給忘掉了，導致他們在第二天吃了一頓很豐盛的‘早餐’。

不過在這個晚上，忘記買棉被的李珂又被熟睡的阿狸踢出了她‘可愛的小尾巴’，並夢到那莫斯科的寒冬，以及嘴裏喊着烏拉，手裏握着伏特加的阿狸，導致李珂醒來后一度無法直視抱着尾巴睡的阿狸。

不過在這個新的一天裏，雖然阿狸還是一如既往的出門打獵，但李珂卻改變了他的生活軌跡。他帶上了那副完好的鹿角，以及一些上好的鹿肉，穿着整齊的來到了長老的房間裏，並且按照這裏的禮儀，靜靜地在門外等候。

守護長老的劍士看到李珂后對他點了點頭，對他現在的表現很滿意，因為李珂在之前多有失禮之處，而現在卻已經是一個平淡祥和的禮儀之士了。這對追求自我‘覺醒’的艾歐尼亞人來說，這樣的事實在是看不夠的。

他們會為別人的進步而欣喜，但也會更加嚴格的要求自己，這就是艾歐尼亞的修行者。

“長老正在和使者商議事情，所以你可以坐在那裏等候。”

正因為李珂的禮儀到位，這名劍士還給李珂指出了座位所在，讓李珂可以坐在那裏休息。

而李珂自然從善如流，坐在了那個古樸的石凳子上，並把禮物交給了劍士，由他妥善安置。

不過他們也沒有讓李珂等多久，李珂就看到一名使者在和門口的劍士行過禮后，急匆匆的離開了這個院子，而劍士也在進屋一趟后，面色沉重的從屋子裏走了出來。

“跟我來吧。”

他面色陰沉，似乎有一股難以言明的憤怒，而這種憤怒在他路過一根柱子的時候達到了頂峰，他徹底失控，並且一拳砸到了這根木頭柱子上，讓房樑上落下了不少灰燼。

“亞索……你怎麼敢……”

他幾乎是從牙縫裏把這幾個艾歐尼亞詞彙擠出來的，而且如果不是李珂也全神貫注的準備面見長老，恐怕他也都聽不到這幾句話。

亞索？難道是亞索出逃的事件發生了？

李珂立即想起了影響亞索一生的那件事情，即是厭倦了戰爭的瑞文祈求亞索所保護的長老破壞掉她的符文大劍，結果這把劍在被破壞的途中，一枚崩裂的碎片擊殺了長老的事件。

瑞文因為愧疚和恐懼而逃跑，擅離職守的亞索則是因為那獨一無二的御風劍術被認定為了真兇。並且在逃亡的過程當中，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兄弟永恩，以及無數的同門師兄弟。

難道他也是亞索的同門？

李珂好奇的看着這名劍士的背影，以及他腰間的那把武士刀。覺得這十分有可能。

“冷靜，凱恩。不要因為憤怒而影響了你的判斷。你難道忘記艾丹是怎麼迷失自己的嗎？”

然而還沒等劍士繼續向前走，長老便出現在了門口，中氣十足的聲音也響了起來，語氣中是對凱恩的關心。

“是，長老…我失態了。”

而劍士也很乾脆的承認了他的錯誤，在長老的面前低下了頭。但是李珂卻可以從他緊握的拳頭中看出來，他依然是無比的憤怒與悲傷。

“亞索的事疑點重重，他也根本就沒有動機去做這件事，所以你千萬不要被憤怒沖昏了頭腦。”

長老也看出了這一點，所以他拍了拍凱恩的肩膀，安慰了他。然後他又看向了李珂，尤其是看了看李珂背後的樹苗之後，對着凱恩吩咐了起來。

“你去把我吩咐你準備的東西拿上，哦，還有農具。”

“是。”

凱恩立即按照長老說的去做，而長老則是笑吟吟的看着李珂，並在李珂準備開口的時候，抬起手阻止了他。

“你先跟我來吧。”

他對着李珂笑了兩聲，語氣中多有感嘆，但是他的行動卻不慢，雖然是背着雙手走路的，卻讓李珂全速才能跟上，讓李珂追趕的很辛苦，甚至都沒時間去看長老要帶自己去哪裏。

而他也不知道和長老跑了多久，長老才一臉輕鬆的停了下來，並且看着氣喘吁吁的李珂打趣。

“看來阿狸這隻小狐狸還沒把你掏空。”

而李珂則是在喘氣的時候看了看周圍，卻發現自己所在的位置是自家的農田。

“長老，這是？”

他有所疑惑，但長老卻指了指他。

“你要離開了，我說的對嗎？”

李珂看了看這個滿身腱子肉，完全不需要人保護的長老，無奈的點了點頭。

他好像就沒成功在這個長老的面前瞞過什麼一樣，雖然這次他來的目的就是辭行，但提前被說出來的感覺還真的挺微妙的。

“畢竟這種珍貴果樹可非常的少見呢，讓你們胡亂種了簡直就是浪費……不過這次除了指導你怎麼種果樹下來以外，我還要看看你的實力到底怎麼樣了。”

長老接過了凱恩遞過來的長刀，對着李珂抬了抬手。

“所以拿上兵器吧，李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