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最讓他們感到興奮或者說震驚的是。除了從倒塌的房屋裏挖出的屍體,其他女真人屍體上的致命傷幾乎全部是火槍造成的。
之前他們還私下裏嘲笑過這支南方來的軍隊是不是腦袋秀逗了,居然全部裝備的都是火槍。雖然這支南方軍裝備的火槍跟他們用的不太一樣,但他們也不認為只kao火槍就能擊敗女真人。
但是現在事實就擺在眼前,只看這些女真人的死像,他們就能想像出他們在死前是多麼的無助與惶恐。面對那支南方軍的火槍,這些昔日勇猛無敵的女真人幾乎毫無還手之力。
那些沒有被壓在房屋裏的屍體,基本上離旁邊垮塌的房屋都不是很遠。而且從他們的樣子看,也沒看出有搏鬥過的痕迹。這些人心中不約而同地冒出了一個念頭:難道那支南方軍連一點兒損傷都沒有?
他們這個大膽的猜想讓錦州城裏的幾位總兵猶豫了起來:如果這支南方軍的戰力真有這麼強,還真有可能能跟女真人掐一架,那我們要不要跟上去?
如果南方軍勝了,咱們可以上去蹭點兒好處,或多或少也能撈點兒功勞不是;
如果雙方正在僵持,那咱們正好可以去打破僵局,不但大功一件,還能賣一個大大的人情給那支南方軍;
如果女真人贏了,咱們十萬大軍也不是那麼好動的,女真人總要有所顧忌,到時候也可以接應那支南方軍退回來,這份兒功勞也不小,重要的是那支南方軍欠咱們的人情就欠大發了不是。
幾人越商量越興奮。不過最後還是沒成行。一來他們互相之間不信任,如果真遇到女真人正在追殺那支南方軍,他們實在沒信心其他人能齊心合力頂住女真人的進攻。二來那支南方軍的戰力到底如何現在只是一個猜想,觀察觀察再行動也不遲。
不過幾人各自回營后都下達了隨時準備開拔的命令,同時又派出了大量的哨探前往遼西地區偵查,至少也要知道那支南方軍到哪兒了不是。至於說他們為什麼各自派出哨探,說白了還是互相之間缺乏信任。
接下來的兩天,哨探們倒是沒有帶回什麼太讓人驚訝的消息,不過幾個總兵及其手下的將領們卻越來越煩躁。因為陸衛的行軍速度居然比他們的哨探還快,現在最新得到的消息居然也不是陸衛部隊的直接消息。就算是沒有什麼大的戰鬥,這樣的行軍速度也足以讓他們很吃驚了。
現在讓他們煩躁的是陸衛越來越深入遼東,讓他們更難以抉擇:上吧,又怕太過深入以後想退回來會有困難;不上吧,看到陸衛部隊勢如破竹的架勢,很有強軍的味道,萬一打勝了或者打平了,對他們來說都有不小的好處。
你說你們就不能幹一場規模稍微大一點兒的仗?這是目前在錦州城裏的所有總兵及高級將領們的心聲。
陸衛部隊過了廣寧后,就直接以瀋陽為目標快速開進。一路上都沒有遇到上規模的女真人部隊,只是順手攻陷了幾個農奴農莊。
做掉那一千女真軍兵都那麼輕鬆,就更不用說管理這些農莊上的幾個老弱女真人了,最多就是再加上一些他們的奴才包衣。
雖然陸衛到達時,這些農莊上的人都沒有在睡覺,不過對付他們也不比砍瓜切菜難。連他們的行軍速度都沒有影響。
在離開錦州城后的第四天上午,陸衛部隊終於看到了瀋陽城的輪廓。
本來女真人族群人數就少,全族人數不到二十萬,出去婦女老幼,能戰者不到五萬。這兩年朝鮮戰場又吃緊。所以女真人向朝鮮和遼東幾個衛城都派駐了重兵。加上遼北又分了一部分軍力駐守,因此雖然現在女真人可動用的部隊多了(漢八旗包衣軍和蒙古科爾沁部),但在遼西地區的實際兵力比起前幾年反而少了不少。
這次他們計劃七月再次入侵大明。為了滿足他們現在日益擴大的軍事和生活需求開支,所以他們這次準備進行一次大規模的劫掠。因此他們這次在瀋陽集中了除遼東和遼北地區以外,幾乎所有可動用的部隊,總兵力高達七萬。
按照歷史上明軍與女真軍隊的軍力對比來說,這支部隊可以用可怕來形容。歷史上女真人在入關以前最後一次入侵甚至攻陷了山東濟南府,但那次他們也只出動了四萬多人而已。
這次女真人大概是被朝鮮戰場上的連番失利給逼急了眼,妄圖在大明境內一次搶掠大量的財富,來支持他們新一輪的整軍備戰計劃。
也許是受到朝鮮人的啟發或者刺激,他們現在對火槍尤其是火炮越來越重視,也想建一支成規模的火器部隊。不過他們不會煉鐵,只能從晉商那裏高價購買。
應該說這次女真人是有點兒孤注一擲的味道,當然了,由於他們的軍力比大明邊軍強許多,所以他們自己不認為這是孤注一擲的行動。他們只是想派更多的人好“拿回”更多的財富而已。
也因此,陸衛一路行來都沒有碰到成規模的女真軍隊。就連廣寧衛那一千人也是因為離錦州城太近,怕被明軍發現,才沒有召集。
瀋陽畢竟是現在女真人的首付國都,雖然他們並不認為這裏會被攻擊,不過該有了警戒哨還是有。只是警惕性不高而已。
不過以陸衛這麼大規模的軍隊,想不被發現都很難。所以在陸衛逼近瀋陽城大概七八里距離時,瀋陽南門城頭上的警鐘第一次響起。
一開始城裏的人都以為這是哪個喇嘛寺的鐘聲,都沒把它當回事兒。可是這鐘聲響起來就不停了,還越敲越急,終於引起城裏各個府的注意。
當然了,管城門的軍頭不可能只會讓人在城頭上傻傻地敲鐘,也有派人飛馬向皇宮裏報信。不過這女真人學別的比較慢,但是學享受這些還是挺快的。
同時為了彰顯他們也是文明人,所以皇城內外的關卡比大明紫禁城只多不少。女真人本來就是未開化的種族,來投奔的又都是些落第秀才之類的落魄人物,連大明皇宮都沒進過,哪裏知道皇城內的規矩到底是什麼。所以就依着女真人的喜好,再翻翻古書,東拼西湊再加胡思亂想整出了一套所謂的皇家禮儀。
從來沒見過皇家禮儀的女真人高層立時奉若至寶,一絲不苟地在女真內部執行起來。這樣才能告訴別人他們是文明人嘛。
後來皇太極上位后開始執行打壓漢文化的政策,不過他並不是明着壓制,而是以女真人比漢人高等的借口,開始推行經過修改的皇家禮儀。
按照儒家傳承千年的說法,就是越複雜越隆重的禮儀也就越高級。因此女真人把本來就屬於畸形兒的女真版皇家禮儀再次大卸八塊兒重新組合,什麼複雜就往裏添什麼。最後弄出了女真正式版皇家禮儀,並強制執行,以此彰顯他們是比漢族高等的民族。
這套禮儀既然是女真人加上他們的包衣奴才們精心打造的“精品”,涉及的範圍當然也就非常的全面。皇城內外的各道關卡該有多少,每個關卡該有多少人,每個人該是什麼打扮,甚至是皇城內的人應該怎麼走等等等等都有規定。
等到第一份兒緊急軍情送到皇太極面前時,已經是半個小時以後的事情了。第一份兒情報倒也簡單,就說發現有大股軍隊接近京城(瀋陽)。
接到這份兒急報。皇太極怒了:老子等了半個小時就來了這麼一句廢話!還好後續的急報緊接着陸續被送了進去,要不那個城門官兒很可能就因為這個就把小命兒給交代了。
皇太極正在一邊惱怒一邊看急報的時候,陸衛逼近到了瀋陽城外三里處開始分兵。中國古代圍城時都講求圍三厥一,這樣避免城內的敵軍做困獸之鬥,甚至還可以在所謂的生路埋下伏兵,最終保證全殲敵人。
不過這次陸衛直接分兵四路把瀋陽城四門都給堵上了。東西北門每門五千人,五十門野戰炮。南門一萬五千人,五十門野戰炮,三百門曲炮。之所以以南門為主攻方向,還是考慮陽光的因素,畢竟火槍手的殺傷力取決於他們是否瞄得准,強烈的陽光對於瞄準是有很大影響的。
瀋陽城方圓也有大約八九里,所以陸衛分兵到達既定位置對其形成包圍還是花了近一個小時的時間。這時皇太極等人由於不耐煩繼續享受延遲半小時的急報,全都聚集到了南門城樓上。
如果說一開始他們聽到說有大股的軍隊逼近瀋陽城時還有點兒心慌的話,等到他們知道這支軍隊打的是明軍的旗號后,全都放下心來。
雖然他們沒有接到情報說大明有反攻的計劃(北地大部分女真人的探子和被其收買的官員在半個月前被暗影聯合錦衣衛給拔了),不過這時城外出現大明的軍隊卻並不令他們感到驚訝。他們以為這是大明邊軍發現了他們在收縮軍隊,以為他們內部發生了什麼事兒,想來乘火打劫的。
別說他們沒有發生什麼內部糾紛,就是有,在他們看來,這幾萬大明軍隊他們收拾起來也都是輕而易舉的事兒。所以他們全都興緻盎然地站在城頭上一邊說笑,一邊看着陸衛完成對瀋陽城的包圍。
眾人現在最感興趣的是自己到底能分到什麼活兒。這些明軍在他們眼裏可都是一個個的軍功。他們可不想這些明軍還沒站穩就被己方嚇跑了,那軍功可就要少很多了:奶奶的,這些大明軍兵現在越來越能跑了,讓他們再近點兒再動手。
因此,這場攻城戰就出現了一幅如此詭異的畫面:雙方在一片和平友好的氣氛下各自安排着己方的軍事部署,互不打擾互不干涉。而且雙方人員的心情都非常輕鬆,有說有笑。如果此時有第三方在場,絕對會以為他們是在準備演習。
女真人早在崇禎四年就可以鑄造紅衣大炮了。不過由於技術太差,所以炮身重量比大明的同級火炮更重,射程也要差一些。射程也就兩里左右,命中射速這些就不用說了。當然了。炮彈他們更是只有實心彈。
陸衛的野戰炮本來的曲射射程就超過了三里,換用一體式炮彈后,曲射射程更是提高到了四里。不過真要打四里以外的目標,那命中就相當低了。
雖然兵工廠已經制訂出了野戰炮和曲炮的曲射瞄準手冊,但是就命中來說,比直瞄要差很多。不過在攻城方面,曲射的效果明顯要比直瞄要好得多。這也是這次陸衛為什麼只帶了野戰炮和曲炮來的原因。
從望遠鏡里看到瀋陽城頭上居然有一個肥頭大耳的傢伙穿着一身黃袍,趙永泰高興得差點兒跳起來。好不容易才忍住了大叫的衝動,再仔細確認了一遍。雖然沒見過皇太極的畫像,不過趙永泰從他那身顯眼的黃袍裝束,以及城門樓上人員之間的站位上得出這人十有八九就是皇太極的結論。
既然女真人的老大在這兒,那城門樓上那些人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雖然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這些人只是一些跳樑小丑而已,不過後世的經歷實在是太深刻了,使得他這一刻還是為自己能夠親眼看到這些野蠻屠夫的滅亡而激動。
既然那些傻子現在全都聚集在城門樓上,趙永泰立刻讓部隊改變了作戰計劃,直接開始準備攻城。最先開始的當然就是炮轟了。
五十門野戰炮在距離城門樓兩里的地方一字排開。雖然數量少了點兒,不過時間不等人,而且那個小城門樓也沒多大,五十門火炮的火力也足夠覆蓋了。
看到城下的明軍居然不安營紮寨,而是直接擺出了炮陣,女真都忍不住笑了起來。此時他們的精銳騎兵正在城門後面集合。在他們看來,這些明軍如果現在弄點兒柵欄這類的東西出來,可能還有點兒用,現在對方居然什麼都不準備就想攻城,純粹就是一群菜鳥嘛,怪不得敢深入到他們滿洲國內了。
至於明軍的火炮,他們還真沒放在眼裏,要知道他們城門樓上也有三四十門火炮,而且是紅衣大炮,不論是射程還是威力都比那些小推車似的火炮強多了。而且陸衛的炮隊只逼近到兩里的距離就不再往前了。在他們的認知中,這種距離只有紅衣大炮能夠得着,至於打不打得中那就要看天意了。
等他們看到陸衛火炮的炮口角度越來越高時,更是囂張地大笑起來:這幫子下等漢民到底會不會用火炮啊!他們雖然都不會擺弄火炮,不過這些年他們怎麼的也看過幾次漢兵炮營的人發射火炮,所以才會這樣大聲地嘲笑陸衛的炮隊。
不過別說陸衛的人聽不到他們笑什麼,就是能聽到他們也根本不會跟他們辯駁。跟野蠻人講道理那純屬浪費時間和精力,最有效最簡單的方法就是讓事實說話。
雖然此前炮隊的隊員們已經練習過很多次曲射了。不過這還是第一次用於實戰,而且趙永泰還希望他們能夠一次就把城頭上的人給一鍋燴了,所以他們心裏還是有點兒緊張。各種參數檢查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實在是不知道該檢查什麼了,才一咬牙向上面彙報了準備完畢。
事實上這十幾分鐘的時間趙永泰過得真是度日如年,他生怕皇太極他們突然下樓了,這倒不是說皇太極他們這樣就能逃出生天了,而是他覺得要是不能親眼看到這些傢伙被炸得支離破碎,對他來說實在是不小遺憾。為此他甚至把炮隊隊長給一腳“踢”開了,這次發炮由他親自下令。
雖然他心裏很焦急和激動,但是並沒有催促炮隊的隊員們。也許是此時他的整個心神都在這件事兒上了,所以沒有注意對情緒的控制,他拿着望遠鏡的手甚至在輕微抖動。
此時他周圍的陸衛將領們都注意到了他的異常。大家都很奇怪,為什麼此時長官會有這麼強烈的情緒反應?以前不管是打仗還是談判,長官一直都顯得很從容淡定的。當然了,他家也沒有冒失地上前詢問。只是互相之間用眼神交流着。
此時他們才發現,這次行動從策劃到行動,趙永泰一直都親自參與。多年沒上過戰場了,但他這次卻明確表示必須參加,就算不參與指揮都行,但是人必須參加。
同時,這次行動趙永泰給陸衛下達的命令也明顯與以往不同,基本上就等於斷絕了敵人的生路。不過面對趙永泰一臉肅然的堅持,連董事會都沒人提出異議,就更不用下邊的人了。
再結合趙永泰現在強烈的情緒反應,大家都猜測是不是長官跟女真人有仇。要不然為什麼以前長官對待任何對手,都沒有下過這麼決絕的命令。
或許女真人才是長官心目中真正的敵人。長官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敵人!周圍在用眼神交流的將領們很快達成了這個無聲的共識。
“報告!火炮準備完畢!”小隊長小跑到趙永泰面前大聲彙報道。
“好!急速射!給我把那個城門樓炸平了!”趙永泰放下望遠鏡,激動地對小隊長說道。城門樓上那些人基本上都沒下去,這讓趙永泰焦急的心情平復了不少。
“是!”小隊長敬了一個軍禮後轉身跑會炮陣。
“預備!放!”趙永泰拿着一個喇叭話筒,用生平最大的聲音下達了這個讓他畢生難忘的命令。
“轟!”“轟!”“轟”
五十門火炮幾乎同時開火,發出聲聲怒吼,彷彿巨龍在咆哮!
“咻~~~!喀嚓!轟!”第一發炮彈帶着尖銳的呼嘯聲擊穿了皇太極身後那座城門樓的房頂,還沒等皇太極他們轉頭,一聲猛烈的爆炸聲響起,彈片木屑亂飛,瞬間就把站在門邊的幾個護衛擊倒了。
沒等旁邊的人叫出聲來,第二發、第三發無數炮彈不斷在附近爆炸。接連不斷的爆炸聲就像是聲聲喪鐘的轟鳴聲,每一聲就帶去數條生命,不管他們是貴族還是奴才;四散亂飛的彈片就像是死神的鐮刀,每一片都給人以重創,不管他們是女真還是包衣。
這一刻,城門樓區域就是惡魔的領地,死神的領域。裏邊的人只能驚恐的叫喊,無助的顫抖。最幸運的是直接被炸得四分五裂的,瞬間的消逝讓他們不用體會死去的痛苦;最慘的被彈片肢解的,開腸破肚,四肢不全,這樣卻無法立刻消逝,只能慢慢等待死神的召喚,仔細體味着死去的滋味兒。
當他們舉起屠刀屠殺遼鎮的漢民時,他們沒有想到報應會來着這麼快;當他們以抽筋剝皮折磨遼鎮的漢民來取樂時,他們沒想到他們有一天也會享受同樣的滋味兒。
“狗日的!你們也有今天!哈哈~~~嗚嗚~~~!”當趙永泰看到第一顆炮彈在城門樓上爆炸后,頓時忍不住大叫起來,隨即放聲大笑起來,卻很快就變成了失聲痛哭。哭着哭着他一下就跪了下來,最後更是趴在了地上,悲涼的哭泣聲阻止了所有想上前攙扶他的人。
周圍的人不知道他為什麼哭泣,可他那悲涼的哭聲卻讓大家從內心深處感到一種悸動,這是一種發自靈魂的共鳴。許多人不由自主地也留下了眼淚,雖然他們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哭,但他們卻明白這些眼淚代表着他們的心聲。
大約十分鐘后,炮聲停止了,趙永泰的哭聲也漸漸小了。這時趙業才上前把趙永泰攙扶了起來。
此時瀋陽城南城門樓只剩下了一些殘垣斷壁。雖然黑火藥的威力小,但是三千多發炮彈打過去,別說南城門樓了,附近的城牆都被削下去一塊兒。這還是因為火炮太熱不能發射了,要不然照理來說在趙永泰沒有下令停止前,炮隊是不會停止的。
趙永泰擦了擦臉,深吸了一口氣后,重新下令道:“所有火炮向城裏覆蓋射擊,留四分之一的炮彈應急,炮擊停止一小時后開始攻城!此戰,祭奠我死難的大明同胞!”
下完命令后,趙永泰彷彿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不過此時沒有人認為他內心是平靜的,因為他的眼中充滿了仇恨。
如果以前的猜想還僅僅只是猜想的話,現在大家都明白了那個猜想就是事實。以前的命令還可以看做是苛刻的話,現在趙永泰的命令就是赤裸裸的絕殺令了。此時大家才明白為什麼這次帶了近十萬發炮彈過來。
大家都以為趙永泰所說的祭奠是指遼鎮那幾百萬被女真人屠殺的漢族同胞,只有趙永泰自己才知道,他祭奠不光是那些遼鎮漢民,還有歷史上女真人入關后屠戮的幾千萬漢族同胞,以及被其奴役了幾百年的億萬漢族同胞。
為了保證能夠儘可能多地覆蓋瀋陽城內的地方,這次所有的火炮小隊都劃分了攻擊區域。要求精度當然也就不能要求射速了。這次十七世紀最大規模的炮擊整整持續了近一個小時,五萬多發單重超過十五斤的炮彈被投進了方圓只有九里左右的瀋陽城。
一個小時后,陸衛部隊開始攻城。經受了這麼猛烈的炮擊,城頭上活下來的士兵們大部分都在看着城內發獃,幾乎沒有人對陸衛部隊的kao近有反應。
不過野蠻人就是野蠻人,總是不缺乏蠻性,甚至城裏的慘況還刺激了他們的凶性。一個士兵對着還在射程之外的陸衛隊員射箭,他的這一舉動立刻引起了其他女真人的共鳴,紛紛找武器攻擊陸衛。
眼看攻擊不到,理智一點兒的就轉身下樓去開城門,已經失去理智的直接就從城頭上跳了下去。
陸衛部隊剛逼近到三百米的距離,南城門就打開了,最先衝出來的是幾十名騎兵。他們集合的時候排在了城門洞裏或附近,所以躲過了這次大規模的覆蓋式炮擊。他們一開始也被這種猛烈的炮擊和城裏的末日景象給嚇住了,等到城頭上下來的人要擠到前面去開城門,才把他們驚醒了。
對南門外一萬多名步兵隊員們來說,別說他們這幾十騎了,就是幾萬騎他們也不會怕。這幾十騎就像是幾十滴水掉到了旱地上,只留下了幾十個淡淡的痕迹,而且很快就消失了。隨後幾百上千名從城門裏衝出來的女真、蒙古、包衣士兵也很快就隨着他們的主子一塊兒去了。
雖然城內的景況很凄慘,而且還有不少婦女老幼,不過很久以前趙永泰就一直在向他們灌輸大明國民論,路上他們也親眼看到親耳聽到了那些農莊裏的漢民們的悲慘遭遇,所以他們大部分人對於趙永泰下達的絕殺令沒有什麼抵觸情緒。
只有少數人覺得於心不忍,手下了留情。結果他們沒想到自己一轉身,就被他們不忍下手的那些女真人的婦女老幼們刺傷、重創,甚至是丟了性命。這些事終於堅定了所有人對待女真人的心。
這場攻城戰或者叫清理戰持續了兩天,其實第二天只有部分隊員進城搜索。大部分人都在休整,準備開始向遼東和遼北進攻。這次的北征是準備一次性解決女真人的問題。
當然了,北方的問題並不是解決了女真就萬事大吉了,幾千年的歷史證明,俄羅斯的東進和美國的西進政策才是解決中國北方問題的良策。不過前提還是要把女真人以及蒙古人的大型部落給除掉,畢竟這樣的勢力不是民間力量能夠解決的。
在陸衛部隊分兵兩路分別向東和向北開去后的第三天,駐紮在錦州城裏的近十萬大明邊軍終於磨磨蹭蹭來到了瀋陽城。看到城裏的景象后,他們心中沒有絲毫的驚喜,只剩下滿心的惶恐。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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