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挑釁誰

晚餐在戀愛的氛圍里不管吃什麼都很好吃，服務員端上來一小塊抹茶蛋糕。

兩個擦亮的小勺在盤子裏閃閃發光，張乙潼拿起一個勺子，剜下一小塊就往孟荷川嘴邊送，孟荷川順從的接納，笑意盈盈。

正當孟荷川享受着戀愛的甜蜜時光，一絲陰冷的空氣劃破了兩個人的大氣層。

“不要喝這個。”

“……”

孟荷川一抬頭，一個猛烈的對視打在對方的臉上，尷尬而又徒然。李楠提着一邊的嘴角，好氣又好笑的低頭看着孟荷川的臉，她梳起的微捲髮馬尾怎麼看都像是個文藝愛好者，哪裏像是愛運動的陽光女孩。

“學校經常教導你們，不要喝咖啡吧？”

孟荷川和張乙潼面面相覷，臉上寫滿了掃興，以前也有在baricat碰到過李楠，從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畢竟他還是老師要相處三年。

“小小年紀，咖啡因成癮了吧，還在宿舍天天煮一壺？把我的運動員都喝傻了你高興是不是？”李楠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只是站在桌旁，看着孟荷川。孟荷川覺得他可能是從王小陸那裏知道了自己煮咖啡的事情，但是當著自己的男朋友說這個實在很是失禮。

在餐桌上方的射燈照射下，孟荷川的雙眼又明顯的看得出了異色虹膜，一邊是琥珀般的暖棕，一邊是如青黛一般的深灰。這與眾不同的雙眼如同她獨特的小嗜好一樣，在集群開朗的體育學生中廣為流傳，很多人覺得孟荷川就像是一隻桀驁靜謐的貓，男生們也止步於觀看，曾經學前大會後就勇敢表白的幾個男生都被她非常客氣的拒絕了。

李楠眉頭一緊，撇了一眼張乙潼，他並沒有插話也沒有一絲難色。

“我去，你這美瞳能不能戴顏色一樣的？真奇怪你這眼睛。”

孟荷川從小到大，已經聽過無數次這樣的話，來自親戚、同學、朋友甚至是任何場所和她對視的人，有的人覺得很是特別，有的人只是覺得她戴了不一樣的美瞳。

“這是天生的……”張乙潼也覺得需要還擊了。

“算了，我明天摘了就是。”

“好，高強度運動不要戴了，別弄得這麼奇怪。”

李楠又深深的望了一眼那雙眼睛，一臉狐疑。只是心裏搞不懂現在的女學生都臭美到了病態的程度，像他泡在健身房裏練肌肉時，時常害怕兩側的肌肉練的不夠對稱。孟荷川竟然追求着不同顏色的眼球，鄙夷的冷哼了一聲便轉身走了。

“買單吧。”張乙潼面露和藹的看着服務員。

“已經買過了？”

“什麼？”

“剛才過來的先生買過了。”

這個時候張乙潼從服務員的臉上移出視線，回頭看着同樣局促的孟荷川，沉默了三秒。

“不是省錢了嗎？”

“我們不需要他買單啊。”

“那下次把錢還給他好了。”

“沒事，你去忙吧。”張乙潼報以微笑，服務員離開了。他探頭看一眼菜單，二百六十塊，倒也不是奢侈的一頓。可是心裏突然就像打不開的紅酒木塞，難以自拔的不爽。

“荷川……”

“你說。”

“這個李老師，今天是在挑釁你還是挑釁我？”雖然張乙潼的語氣帶着誇張和嘲諷，但是孟荷川還是感受到那一絲不悅。

“我和他並不熟，王小陸是他的課代表，她說他就是這個脾氣。”

“什麼脾氣？”

“多管閑事吧…”

張乙潼不屑的聳聳肩，拿起孟荷川的斜跨小包，一個人率先走出了餐廳抽煙。

孟荷川站在原地整理了一下今天的西裝外套，沉默的看了看他的背影，心裏也是堵堵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招惹了這個神經質老師，但是心底最深處的哀愁卻不是這些芝麻小事。

唉，我們還能一起吃幾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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