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素履以往
孟荷川站在一個白色磚瓦的庭院大門前，她身着黑色蕾絲連衣裙，正是李楠送她的那條littlerose的洋裝裙。右手挎着一款珍珠串成的小荷包，左手握着一束櫻花永生花。
帶着一點凄婉和茫然，她往裏走，就看到了大門內是個仿真日本風格的小庭院木質小橋和假櫻花樹。
一個女侍者從一扇門后出來，看到孟荷川就稱呼是孟小姐。孟荷川心跳開始加速了，張乙潼的氣息似乎已經撲面而來。
孟荷川跟着侍者前行，大堂內有四桌散桌，最盡頭矇著幾層紗簾，但隱約看到裏面人頭攢動，大概六七個人的樣子。
馬上紗簾要被撩開的一刻，孟荷川詫異的扭頭，左手邊的一桌四人桌，一個混血美女和一個穿着簡單的男子正在侃侃而談。雖然兩個人中英文混合，但側耳一聽美女也不是對答如流的程度。
“你怎麼在這兒？”
“裙子……挺合身的。”像是故意提醒她穿了他送的禮物，李楠看着她纖細的腰肢，白皙的雙腿，唯獨刺眼的是領口的正中央露出了2暗紅色的疤痕，在布料裏面向下延伸着。
“你女朋友？”孟荷川看了一眼混血美女，她褐色頭髮、灰綠色的眼睛、穿着時尚很吸引人。
“嗯，漂亮嗎？她中文不好，我就不介紹了。”李楠淡淡道。
“漂亮。”孟荷川毫無心情和他多說。
淡粉色的紗簾被拉開了，身着紅色綢緞連衣裙的戚畫紅芳姿聘婷的走了出來。“荷川來了！快進來！”她不認識李楠，所以自然以為孟荷川只是不好意思入內，在門口躊躇。
“乙潼！”戚畫紅叫他。
張乙潼從兩個人身後走了出來，今日的他穿了淡藍色的西裝和白襯衫，頭髮也做了造型露出了腦門，看起來更加俊俏。
“恭喜。”孟荷川遞上了花束。
“謝謝你。”張乙潼看到她的那一刻笑容就僵住了，周身被尷尬包裹。他的眼裏孟荷川有種莫名的魅力，悲傷不自憐，清淡不寡味。隨後他看到了她裙子領口露出的疤痕，一臉狐疑。
“我……想單獨問你兩個問題。”孟荷川專註的盯着張乙潼的眼睛。
“喂，今天我是女主角哦。”戚畫紅話裏有話的笑出聲。
“就兩分鐘。”孟荷川今天沒有讓步。
張乙潼有一點尷尬和惱悔，但還是給了戚畫紅一個眼色。
“張乙潼，第一個問題和她訂婚是你自願的嗎？”不知道今天孟荷川怎麼了，有點咄咄逼人的架勢。
“是，當然。”
“第二個問題，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那對你來說……我算什麼？”孟荷川有點鼻酸，眼淚也快佔滿了眼眶，她一秒都沒有挪開視線。
“乙潼已經回答了啊，他做了選擇。”戚畫紅挽起了張乙潼的胳膊。
孟荷川不可否認，她緊閉雙唇，凝視着張乙潼的憂鬱的雙眼，內心有一千個聲音在和他對話。不止是痛苦，還有期待。
“荷川，很抱歉，希望得到你的祝福。”他開口了，低沉的嗓音，還有一個多愁善感的眼神。
“為什麼……”孟荷川的眼淚並排留下，那一種痛苦超越了痛苦本身，甚至有些委屈和屈辱。她想像着自己汲取了王小陸的勇氣和李楠的直接或許就能得到那個令人心跳的答案，甚至帶走這個自己深愛的前男朋友。
“還有別的朋友在呢，你去招呼一下吧。”戚畫紅鬆開了張乙潼的胳膊，回身望着孟荷川一張倔強的小臉，憔悴但堅定。
“你現在還有問題嗎？”戚畫紅收起了客氣，好像目的達成。
“沒了。”孟荷川卑微的看了一眼張乙潼的背影，他還是肩若削成，天質自然。只是，再貪杯也不是自己桌上的佳肴了，就要退場了。孟荷川內心像吃了八百根苦瓜，難過的想逃離這個地方，周遭的櫻花裝飾都彷彿凋謝成了紙灰。
撩開紗簾，轉身準備離開，一把被抓住手腕。戚畫紅手持一杯紅酒和她站在紗簾外，旁側就是正在吃茶點的李楠和混血美女。
“這是送給你的，我之前提醒過你，過去的事情不要舊事重提。可是你這是什麼意思？最後一搏嗎？”她的語氣兇狠無比，高舉大臂，那杯紅酒順着孟荷川的鎖骨流淌進領口，紅色的汁水染過潔白的胸膛，那道傷疤也變得不再明顯。
酒精氣和狼狽的樣子讓孟荷川呆若木雞，手腳無力。她整個人再次陷入困境，嗓子不會發聲，肢體不能活動，那種窒息的感覺無法言喻。
“我都說了，他不記得你，那件事情你記得就好，別再拖累別人了。我會許願希望我們再也不要看見你。”戚畫紅揚長而去。
李楠在旁邊聽的也不是很清楚，但是看到了一身紅酒的孟荷川。一張清冽孤冷的臉，淚痕帶下來一點睫毛膏看起來很是可憐，就是那種懸崖峭壁里的美麗野花一般的女子。
“我車裏後座上有件衣服。”李楠把自己的車鑰匙塞進孟荷川的小手裏，她的手冰涼細嫩。
“我不認識你的車。”李楠被這句話逗笑了，看了一眼正在渡劫的孟荷川，她的智商在張乙潼的面前總是絲毫不存在。李楠心想，如果是她這樣出現在自己身邊也是好的。
只見他起身，動作利落的撩開幾層紗簾進了隔間。
“這麼好的餐廳，弄髒別人的衣服不太體面，我就不借你未婚妻的衣服了，借你的吧。”李楠客氣的走到張乙潼面前，倆人身高相當，但李楠的強壯肌肉顯得他更有氣場。眾多人都被他草莽的行動嚇得不明覺厲。
張乙潼看了一眼低頭不語的戚畫紅和桌上一個空的紅酒杯，眉頭一皺，脫下了那件淺藍色西裝外套。
“替我轉達，抱歉……”張乙潼有氣無力，再也沒有抬頭看李楠的眼睛。
“謝謝，祝好。”李楠對着戚畫紅留下了一個諷刺的冷笑。
回到自己的座位，一把把西裝外套披在了孟荷川的肩上。他心底有點氣憤戚畫紅把他精心挑選的禮物都弄髒了，孟荷川確實是自投羅網，一杯紅酒漲漲經驗吧。
“shallwe？”他示意混血美女該離開了，混血美女像是什麼都懂了，特意攙起孟荷川向外走去。兩個人一起前行，餐廳里異樣的眼光頓時減少了，也沒人盯着孟荷川的胸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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