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榜樣的力量
“應當的，應當的，得此殊榮，實為不易，不過還請御史大人隨我去門市那裏畫個圖像”紀雲閑說道
張奎聞言疑惑道“畫圖像作甚？”
紀雲閑解釋道“御史大人您有所不知，您既得了這‘清似水’的頭銜，便是我們紀家肥皂商號的‘代言人’了，我們要把您的畫像和事迹刊印，發往全國各地的肥皂門市當堂懸挂，作為產品的門面，也是讓那些地方官們看看，也學學，到底這官該怎麼做，而且我們紀家在東城建了一處‘清廉閣’，裏面最頂層供奉着歷朝歷代的清官，您的畫像將懸挂於第二層，也就是大明朝的清官名錄上，這都是按選出的順序排列，不論為官先後，也不講官位高低，所以您的畫像會是掛在正中的第一幅，此閣對萬民開放，平時做學堂，災時做粥棚，您的畫像到時自會受萬人之敬仰，我紀家也是想幫清官立個名，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好事”
張奎一聽雙目爍爍放光，錢他不圖，官他不貪，但這名嘛。。。。，張御史不由問道“這‘代言人’的職責本官還不甚明白，到底還需本官我做些什麼？”
“您什麼都不用做，有您的畫像在就足矣了，這清官就好比香皂，香皂一用這污漬就不見了，清官出馬這貪腐就不行了，您就是我們香皂門市的金字招牌，您越清廉我們紀家的貨就會賣的越好，當然我們紀家得了利也不會忘了您，百姓們每買一塊香皂的錢里就有一份是資助清官的‘養廉銀’，這‘養廉銀’會按月發放給您，直到下個月選出新的‘清似水’好官為止，每年獲得‘清似水’頭銜次數最多且超過五次的官員，會被評選為終身制‘養廉銀’的受益者，我們紀家之所以這麼做，就是想讓為官清廉者，從此再也不必受窮！”紀雲閑娓娓道來
張奎一聽馬上推辭道“這錢我可不能要，這是百姓的血汗錢。。。”
“誒！這就是您的不對了，您若是不要，以後獲此殊榮的清官豈不是更不能要了？如此一來不僅冷落了百姓們的一番苦心，更是讓清流們的生活無法改善，長此以往，誰還肯做清官？就是勉強堅持下去的，怕也要餓死了！”紀雲閑振振有詞道
張奎一聽頓時語塞，沒等他想明白，便被一眾人扶上了一頂轎子，這頂轎子特意被染成了青色，上面還畫著蓮花的圖案，寓意清廉之意，當然底下還有一行不大的小字‘由東曉市紀家車馬行贊助提供，坐紀家的車，走清廉之路’
“誒呀，百姓們！百姓們！莫要催了，好歹讓本官換身衣服去，這身行頭太不體面了”張奎在轎中苦道
聞聽張奎的話，圍觀的百姓中有人喊道“御史大人這身衣服才是真正的體面，這衣服雖破，卻是朝廷的體面！有些人衣服雖光鮮，包的卻是禍心！如此一比，高下立判！”
“對！以後紀家畫像時皆穿常服，讓那幫贓官們看看，我大明朝忠良的體面！”紀雲閑適時的喊道
“對！讓他們看看！”眾百姓七嘴八舌的喊道
聞聽此言，張奎瞬間挺起了胸膛，只覺得自己這身有些破舊的灰布衣服怎麼看怎麼順眼，簡直比那身充門面的朝服還要光鮮了許多，直到畫像之時，張奎還特意把有補丁的地方露在了外面，交代畫師一定要畫上去，說話時眼神里儘是自傲。。。
督察院，幾個御史正湊在一起閑談
“君愛民擁。。。嘖嘖，你們看那老張，現在走路都帶着風啊”
“劉公，甭眼紅這個，張公家裏吃不上飯的時候咱們也不是沒見過，如今眾望所歸，‘清似水’的頭銜也得着了，皇上賜的牌匾也掛上了，一個月二百兩的‘養廉銀’也拿上了，甭說他，要是我走路都能蹦起來”
“年弟，你也爭取爭取啊，他老張能彈劾顧濤，年第你怎麼不成？要論清廉，咱們這些人哪個也不輸給他不是？”
“魏年兄，此事豈能是那麼容易辦成的，那可是有李閣老的學生在後面運動着，要不憑他一個張奎能扳倒顧濤？”
“也不能這麼說，前些日子工部就有幾筆開支，叫我看着有些問題，年第你算賬算的清，一會兒諸位隨我去合計合計，搞不好讓我等也混個‘清似水’的頭銜”
“對對對，聽說五成兵馬司中有個指揮使貪贓枉法，勒索商人，我等也去問問，不就是鳴不平嘛，那可是我等御史言官的看家本領”
“好好好！他當得，我等也當得，天底下不平之事多了，這頭銜啊，能者居之！”
幾位御史你一言我一語的聊的熱鬧，沒注意張奎湊了上來施禮道“諸位同僚，今晚都到我家中去吃酒，平日裏多仰仗同僚們的照顧，如今小有所得，我張奎一定要報答諸位”
“豈敢豈敢！你這‘清似水’是百姓們選的，‘林茂行?’是皇上賜的，豈用得着報答我等，我等倒是要上門恭祝才是，最要緊的要去瞻仰瞻仰聖上的手書”一位年紀最大的御史起身說到
張奎聞言恭謹的回道“魏御史客氣了，今晚左督御史大人會駕臨寒舍，難得請來老大人赴宴，還請諸位提前些，莫要讓老大人等候”
“哦？左督御史大人從不赴私宴，難得張公能請的到，我等一定提前去”那魏御史驚訝的說道
結果當晚，那左督御史大人當眾勉勵了張奎一番就想走，沒想到張奎桌上擺着的雖是粗茶淡飯，看着就寒酸，但是外面一街兩巷的富戶隔一會兒就提個食盒過來，美其名曰為諸位青天添幾道葷菜
既然是百姓送的，弄的這左督御史大人也不好推辭，只得隨諸位御史把酒宴飲，看得底下的御史們皆是嘖嘖稱奇
“趙年第，這道煎肥腸做的不錯，難得開葷，我都怕油水大了吃壞了肚子”一位御史邊吃邊嘆道
另一位則略顯妒忌的說道“誰說不是呢，你看那左督御史大人樂的，剛才送這道菜的那個屠戶說了，哪怕自己受些累也得讓張青天和各位清官們吃上葷，這是何等的民望，都是吃糠咽菜，我等何時也能混到張御史這一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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