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幕刃·弗洛瓦德

時間在三天後的清晨，李歐和賽巴安，以及格萊美成功偷渡出艾菲爾城，登陸了地中海群島的南山葡萄鎮，約定與賞金獵人弗洛瓦德在這裏會見。

由於害怕賽巴安重傷未好，被弗洛瓦德見財起意搶劫，李歐選擇跟着賽巴安，讓格萊美一人去逛逛葡萄果園。

雙方在約定的島嶼背面相見。

見面時第一眼留下的印象，還是與李歐猜測的不同。

……幕刃·弗洛瓦德並沒有穿着粗製濫造的麻布衫（海賊大多都是如此穿着），反而相當講究，一身黑色與藍色相間的緊身衣，只有袖口是敞開的，有助於在夜色中行刺。

最吸引李歐的……還是弗洛瓦德腰間的那把肋差。

是的……第一次聽到幕刃，李歐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隨後就想到，怎麼可能是那個幕刃？大概是巧合吧，對方應該是個劍士什麼的……

但現在看來，弗洛瓦德更多像個刺客。

那麼幕刃這稱謂的來源，大概就是因為那把肋差吧。

“你就是弗洛瓦德？”

賽巴安提着箱子，看着那人抱着臂膀，面色輕佻的靠在山崖邊……面貌倒是沒有任何特點。

男人嘴角輕笑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握住刀柄，緩緩向外拔出一節刀刃……

冷冽而朦朧的寒光彷彿要刺傷李歐的眼睛。

“見刀如見人，良快刀50工——【暮光】對吧，果然是把好刀。”

賽巴安搜尋過不少資料，試圖了解弗洛瓦德這個男人。知道他最喜愛的便是自己的佩刀，最大的特徵也是這把佩刀。

夜色中殺人無形，朦朧中刀光已至。

【暮光】就算在所有良快刀中，都是排名最靠前的那把……不僅美輪美奐，且鋒利堪比大快刀。

至於李歐，則心想原來如此。

他沒有賽巴安的知識量，對於海賊王世界的名刀，大快刀21工之下，李歐只記得【小夜時雨】和【花州】、【雪走】，但多達50來把的名刀，定然分散在世界各地，沒聽說過也正常。

【暮光】……來源於剛才那道極為特殊的朦朧劍光嗎？

極為貼切而美麗的名字。

李歐心中作下定論。

“哐！”

賽巴安將手中的箱子放在地上，打開后則是塞得滿滿的紙幣。

“這是五百萬貝利，定金。我要你殺了艾菲爾城的甘比諾兄弟，事成之後還有五百萬。”

弗洛瓦德盯着錢財不為所動，反而挑了挑眉毛。

“不夠。”

“不夠？”

賽巴安很不愉快，這是他們收攏西林家族資產後，全部的財產了。

“是的，你難道不知道，甘比諾·科爾切斯特其實是動物系-灰熊果實的能力者？”

賽巴安沉默，他當然知道，所以認為科爾切斯特是那座島上最強的人。

“再加一千萬，我可以幫你殺掉那個能力者，但也僅限於此人。”

按照李歐的判斷，如果是體質強悍的動物系能力者，那麼科爾切斯特確實價值兩千萬的懸賞金。

實力基本媲美東海的阿龍。

“沒錢。”

賽巴安直接了當的回答。

事情發展到這裏，他有些不知所措。

“不，你有。”

但弗洛瓦德反倒很有興緻和賽巴安合作。

“恩？”

“只要那隻狗熊死了，他哥哥就不足為懼，整個甘比諾家族也隨你們處置，對吧？”

“……”

“兩千萬，成不成交？”

“……”

“再給你三秒的時間考慮。”

“……成交！”

賽巴安咬了咬牙。

確實，就如弗洛瓦德所說，只要科爾切斯特死了，憑藉賽巴安的實力，能夠輕易戰勝阿里斯特。

事實上，賽巴安本就是西林家族的第一高手，曾經被格萊美的父親所救，從此便扶持西林漸漸統治了艾菲爾城，直到甘比諾家族的到來。

“很好，那就等待我的好消息吧。”

弗洛瓦德擺了擺手，轉身便走。

“你……你不需要打欠條嗎？”

賽巴安怔了怔。

“不需要。”

弗洛瓦德的聲音彷彿從遙遠之處縹緲而來。

“如果你違約，我會親手殺了你。”

然後身影便突兀的消散在岩下的陰影中。

李歐眯着眼睛。

這個賞金獵人……真的能相信嗎？

……

“怎麼樣了？！成功了沒？！”

葡萄鎮上，格萊美眼神期待的望着李歐和賽巴安。

賽巴安臉色略微難看，弗洛瓦德臨走之前的威脅讓他感到極為不爽。

“勉強成功了。”

格萊美長大了小嘴。

成功了？

終於報仇了嗎？

為什麼感覺不太真實？

年幼的格萊美完全無法理解自己此時的心情……不知是該開心，還是該悲傷。

“對了，382，你知道哪裏有劍道館嗎？”

李歐的聲音打斷了格萊美的思考，他從格萊美懷中抱着的籃子裏拿起一串葡萄，一邊吃一邊問。

“怎麼？你想要學習劍道？”

“當然。”

海賊王世界中三大戰鬥力。

劍術、體術、惡魔果實能力。

射擊被李歐排除在外，那是需要天賦的東西，就李歐這種三米外扔垃圾都扔不準的情況，還是放棄為好。

而他本身擁有了惡魔果實能力，但【偷偷果實】並不能形成實際的殺傷力，於是李歐便着眼望向了劍術。

他對此很有興趣。

“很多，如果你想要學的話。”

“那事成之後就拜託你了。”

在見到【暮光】之後，李歐也迫切的想要一把屬於自己的名刀。

“話說格萊美，你家裏會不會有些收藏的劍術、體術典籍什麼的？”

“沒有哦，問這些幹嘛？武技這種東西都是口口相傳的吧。”

格萊美剛說完，卻忽然想到了什麼。

“不過，我想可能有個地方會有這類書籍。”

“啊？哪裏？”

李歐還沒反應過來。

格萊美白了他一眼。

“笨蛋，就是你以前經常問的奧哈拉啊！世界第一圖書館，全知之樹！”

李歐恍然大悟。

——奧哈拉，全知之樹嗎？

李歐想起來了，說起來，一年前他確實……經常詢問格萊美關於奧哈拉的事情，後來得知具體的時間，便不再關注了。

不過……

既然格萊美還能說出奧哈拉這個詞彙，也就證明，此時的奧哈拉還安然無恙？

但李歐如果沒猜錯的話……

現在的時間距離屠魔令，也沒多久了。

……

弗洛瓦德的好消息來的出奇的快！

就在第二天！李歐還在沉睡之時，黎明到來之前，整個艾菲爾城陷入了極大的混亂！據說甘比諾家族的科爾切斯特，在睡覺時被人無聲無息的殺死在床上！而且一刀致命！直捅心臟！

事件發生二十分鐘后，賽巴安的電話蟲響起，並從隱藏在艾菲爾城的線人口中得知了這件事情，緊接着李歐就被叫起！兩人匆匆忙忙的收拾東西，準備趁着這個最好的時機，直接入侵甘比諾家族的領地！刺殺阿里斯特！

格萊美被兩人鬧出的動靜吵醒，得知此事後想要跟着，卻被兩人留下。

五分鐘后，李歐和賽巴安就收拾好了必要的物品，走向碼頭乘上小船，緊迫的划向了艾菲爾城。

……之後的事情順利的出乎預料。

按理說，甘比諾家族是統治西海的五大黑手黨之一，附近島嶼的支援肯定會在短時間到達，李歐和賽巴安行動的時間不足一小時。

但就在這一小時內，李歐和賽巴安成功達成了刺殺阿里斯特的目標。

想想還有些不可思議……

甚至準確的講，從李歐纏住衛兵，到賽巴安直接衝進城堡與阿里斯特單挑，以及最後擊殺阿里斯特，整個過程只有短短的十分鐘！

雖然在這十分鐘內，賽巴安算是爆種發揮了有史以來最強的戰鬥力，但十分鐘也太誇張了吧！

不過事後總結起來，只能認為阿里斯特雖是家族的智囊，但在戰鬥力上……確實相差賽巴安很遠，沒有科爾切斯特的保護，僅僅只能算是強點的普通人。

……

“這是剩下的一千五百萬，現在算是付清了吧。”

黑暗的倉庫中，賽巴安將甘比諾家族堆積的黃金財寶，以大約一千五百萬的份量交給了弗洛瓦德。

“是的，這樣的話我們的交易就完成了！”

弗洛瓦德笑得非常溫柔，溫柔得甚至有些噁心……李歐注意到他的眼睛很小，小到露出笑容時，眼睛只剩下一條縫隙，這種眯眯眼讓李歐聯想到蓄勢待發的毒蛇，於是內心本能的升起警兆！

賽巴安也很慎重，一直在提防弗洛瓦德，害怕他會突然動手。

因為這間倉庫內，除去一千五百萬的財寶，至少還剩下三千萬可動資產。

而甘比諾在誒菲爾城的不動資產更多，足有上億……但這些就不是李歐他們所圖了。

“呀，這麼緊張幹嘛？我可是個賞金獵人啊，要知道……干我們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信譽，任務完成了就是完成了，多一分我都不會要。”

“是……是嗎……”

賽巴安有些不信，但聽完這段話還是放鬆了一點。

但也正是這一點……

許多時候，就是因為一點點的放鬆……導致被陰暗中的毒蛇狠狠的撕咬一口！

“噗~！”

李歐的瞳孔收縮！

黑暗的環境中突兀的亮起那道熟悉的朦朧刀光！不知何時，【暮光】已經被弗洛瓦德握在手中，並狠狠的捅進賽巴安的腹中！

“你……！噗~！”

賽巴安驚愕的瞪大眼睛，神情中滿是難以置信！是對弗洛瓦德出手的難以置信，也是對弗洛瓦德高超實力的難以置信……

什麼……時候？

為……什麼……？

賽巴安口中吐出濃腥的鮮血，潑灑在地面以及弗洛瓦德的身上。

“啊……衣服都被弄髒了。”

弗洛瓦德還是那副眯眯眼的笑臉，縫隙中的眼神卻相當不滿，李歐全身被恐懼支配，腿腳連挪動一毫米都做不到。

他看着弗洛瓦德的腰間，那把【暮光】竟然仍被插在刀鞘之中。

到底怎麼回事？！

“咦？你很在意這個嗎？”

弗洛瓦德看了李歐一眼，頓時極度危險的驚悚感從脊梁骨直衝腦門！

該死！

動一下啊！！！

李歐渾身僵硬，彷彿遇上了天敵。

但從現實的角度來看，弗洛瓦德確實是李歐見過的最強者！

比科爾切斯特還要強出不止一個檔次！

只能說不愧是從偉大航路回來的人？

“鏘——”

弗洛瓦德漫不經心的拔出腰間的肋差，李歐看的很清楚，是把乾淨的刀。

但也僅僅如此了……

因為它並不是【暮光】，只是把普通，相似的肋差。

“這個啊，其實就是為了迷惑你們的。”

提起那把普通的肋差，弗洛瓦德隨手一甩，刀刃便在黑暗中劃出一道光線，穩穩的插在牆壁上。

隨後弗洛瓦德將真正的【暮光】抽出，鮮血順着彷彿散發著朦朧光暈的刀刃下湧出，緊接着刀尖完全拔出，賽巴安無力的摔在地上。

弗洛瓦德提刀“血振”，將刀刃上的血跡一絲不落的揮散，最後收進腰間的刀鞘之中。

“真正的【幕光】從來都是被我藏在袖口，只是為了讓人誤以為我是個劍士，警惕我的拔刀，卻忽視我真正的手段。”

“所以，你不是劍士，而是刺客？！”

李歐稍微冷靜了些，開口補充說道。

弗洛瓦德意外的挑了挑眉。

“不錯，沒想到你年幼，卻能分辨出來區別，很懂事的孩子啊，可惜要死了。”

不……我還是沒能區別出劍士和刺客的區別，不然賽巴安也不會死了。

李歐內心自責的想。

他早就該意識到的……

刺客和劍士的不同之處，在於刺客從來都不擇手段，假亦真時真亦假。

“我一直不明白，賽巴安為什麼會把你帶在身邊，開始我還以為，你會是什麼特殊的能力者，有所警惕……結果，呵呵！這傢伙也是天真到了極點。”

弗洛瓦德踢了踢賽巴安的軀體，不滿的搖頭。

李歐感覺自己逐漸恢復了對身體的控制能力，深呼吸一口，決定再拖延一下時間。

“那你呢？你不是賞金獵人嗎？不是最在意口碑嗎？不是口口聲聲說著多一分都不要嗎？！”

話音剛落，弗洛瓦德看向李歐的目光，就變成了彷彿看白痴一樣的眼神，但隨後想起李歐的年齡，便有些釋然。

“哦……很簡單，賞金獵人的任務結束了，我就該扮演一下海賊的角色了。”

“海……賊！”

李歐咬牙切齒。

“是的。”

弗洛瓦德開始收攏那些黃金珠寶。

“你們還是太天真了，小子。賞金獵人是什麼？是為了求生而無所不作的存在。海賊又是什麼？同樣也是為了求生，無惡不作的傢伙，那麼他們之間真的有區別嗎？”

弗洛瓦德的話驚醒了李歐。

是的……

大部分賞金獵人都和海賊沒有區別。

或許前一秒還是個規矩交易的獵人。

下一秒就會扮演海賊，從而反轉獵人與獵物之間的關係！

果然自己還是太天真了。

海賊王這個世界從來不是個安全、美好的地方，不是所有的海賊都追逐夢想，不是所有的賞金獵人都憎惡海賊，有所底線。

他們更多的則是為了利益不擇手段的劊子手！

弗洛瓦德提着裝滿背包的黃金珠寶，在李歐身側用輕蔑的眼神俯視着他。

對於弗洛瓦德來說，這一次搶劫只是順手而為，且正好能將罪名安插在李歐和賽巴安身上，從而不至於得罪死甘比諾家族，帶來沒必要的麻煩。

“再見了，小子。希望下輩子投個好胎吧。”

弗洛瓦德再次拔出【暮光】，毫不留情的刺向李歐。

“噗~！”

濃腥的血液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