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收錢，鬼買東西

孔傑雖然只是孩子，但對於昨晚的夢記憶極深，他不清楚是不是真實的存在過。他想告訴父親，但是他也記得那晚的一巴掌。畢竟一巴掌來的比較狠。

孔傑畢竟還是孩子，時間久了，有些事情忘記的很快，包括那晚的夢。可是，孔傑竟然沒有想到的事，那天夢中的母子竟然來到了自己的小店。

在農村，不管誰家有事，鄰里都會去幫忙。這不，孔傑父親的一個老鄰居的兒子結婚了，老鄰居為兒子舉辦婚姻的好多東西都是從孔傑父親那邊買的，所以當老鄰居讓孔傑的父親去幫忙，孔傑的父親二話不說就去了，這店就留給孔傑看着。其實，孔傑也想去吃酒席，畢竟一年到頭也家裏也開不了葷。但是，店總是有人照看的，父親臨走時說，回來的時候給你帶點。孔傑笑了。

90年代的農村，沒什麼娛樂活動，特別是到了晚上。除了個別家中有電視的村民窩在家裏看電視，大都數人吃過晚飯都會到村口侃大山，或者領着孩子在村頭嬉鬧。孔傑父親的店就在村頭，他為了方便大家有侃大山的地方，就在店門口搭建了一個的草棚。不管白天還是晚上，這裏總是有人。

孔傑與這些鄉里鄰居早就都熟了，鄰居跟孔傑開玩笑，你父親晚上怎麼不帶你去喝喜酒。孔傑說，我幫着他開店，賺錢。鄰居笑道，賺錢給你娶小媳婦嗎？孔傑知道鄰居跟他開玩笑便故意道，是啊，要不你把女兒嫁給我。眾人聽了哈哈大笑。

晚上九點鐘，閑聊的鄰居差不多走了，剩下三三兩兩也準備回去。孔傑打了哈欠，很想睡覺，但父親還沒有回來，但他不想睡，倒不是怕，而是已經習慣了等父親回來。有時候，父親要出去進貨，孔傑一個人在家裏看店，不管幾點他都要等到父親回來才會睡覺。

孔傑閑來無聊，就拿起一本連環畫來看，不知道過了多久，孔傑感覺突然一個女人的聲音在孔傑耳邊想起來。孔傑抬起頭，看到一個年輕的女人手裏抱着一個小孩。女人穿着藏青色的衣服，臉上撲着厚厚的粉底，腦袋上挽着一個髮髻。女人懷裏的孩童穿着一件大紅色的厚棉襖，大大的眼睛，臉蛋紅撲撲的。孔傑心想這大熱天的，自己光着屁股都嫌熱，她的孩子怎麼還穿着棉襖，就不怕給捂壞嗎？

孔傑見有了生意，心裏不禁高興，等會兒又可以跟父親吹噓了，自己單獨做了一筆生意。

孔傑說：“姐姐，你們需要買什麼東西。”

女人不說話，眼睛直直的盯着孔傑。孔傑疑惑難道自己沒有說清楚嗎？於是又說了一遍，可是女人還是直直的盯着孔傑。孔傑看了心裏不禁有些發麻。

突然，女人伸出手指指着貨架的東西。孔傑回頭一看，是要買香燭紙錢。

孔傑說：“姐姐你是需要買這些東西嗎？”女人還是不說話，臉上沒有一丁點的表情。

孔傑心想會不會是個啞巴吧。

孔傑說：“姐姐，那你需要多少？”

女人不說話，但這個時候卻伸出手來比劃，孔傑看到女人的手嚇了一大跳，細長的手黑乎乎的，指甲特別長，指甲上還塗著鮮紅的指甲油。

孔傑看了一眼女人，女人直直盯着他，他又看了一眼她手裏孩童，孩童也睜大眼睛看着孔傑。孔傑心裏不禁有些發毛。

孔傑不敢盯着女人和孩童看。

孔傑說：“你們需要多少香燭紙錢。”

突然一個陰森的聲音傳了過來，孔傑不禁打了一個冷顫，渾身的汗毛也豎了起來。

女人說：“給我來一對香燭，一把香，十張紙錢。”

孔傑奇怪了，買香燭紙錢的，哪會買一對香燭、一把香，甚至買十張紙錢的。

不過，孔傑可沒有想那麼多，他現在就是想趕緊東西給女人，讓她們走。

孔傑把女人所需要的東西用袋子裝好。

孔傑說：“總共兩塊錢。”

女人面無表情，她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百元大鈔遞給孔傑。孔傑一看，這麼大的錢。

孔傑低着頭趕緊說：“姐姐，你的錢太大了，我找不開。你能給零錢嗎？”許久，孔傑也沒有聽到女人說話的聲音。孔傑奇怪，便慢慢的抬起頭，發現女人早就不見了蹤影。女人走出店外，放眼望去，便沒有女人的身影。

孔傑的父親教過孔傑，做生意就跟做人一樣，一定要誠信，這樣鄉里鄉親才會到你這兒買東西。

孔傑算了一下，女人買的這點東西，最多一塊錢，可是她付了一百塊，這可如何是好。孔傑問在小店門口閑聊的鄰居。鄰居說，哪裏有什麼人過來買東西。孔傑奇怪，不可能啊，明明有一個女人抱着一個孩童過來買香燭紙錢啊。鄰居說，孔傑，你不信可以問問其他人，我們都沒有見過你所說的一個女人領着孩子過來買東西，你是不是睡覺做夢了啊。

這一百塊就在自手上，怎麼可能沒有過來買東西。孔傑覺得他們一定跟自己開玩笑，所以便不再理他們。他要等着父親回來，跟父親說這件事。

孔傑繼續看連環畫，突然想起來，剛剛來店內買東西的母子不就是昨晚趕路時遠處那戶人家的母子嘛。孔傑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想多了。

孔傑看着書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迷迷糊糊覺得周圍十分吵鬧，孔傑用力睜開眼睛，發現小店外來了很多人，有男人、女人、孩童，他們有說有笑。這些人孔傑都不認識，不過他們穿着很奇怪的衣服，五顏六色的。孔傑心想這是哪家鄰居辦事，深夜來這麼多客人。

突然，孔傑看到人群中有熟悉的身影，是那對母子。孔傑想着得趕緊把一百塊還給人家，於是他跑出店外尋找那對母子，可是她們卻沒了蹤影，待孔傑回頭時，她們已經在村頭的那棵大樹下，孔傑追了過去，可是她們又沒有身影。孔傑奇怪了，發現她們母子已經走到村外的路上。孔傑焦急的大聲喊着她們，可是她們直直站着，沒有任何回應。孔傑心想，那個女人好像是啞巴，於是他急匆匆的就往村外的路上跑去。可是，當孔傑到村外時，那對母子又沒了蹤影，孔傑大喊了一聲，周圍沒有任何的聲響。孔傑實在跑不動了，他想想算了，還是等父親回來再商議怎麼把錢還給那對母子吧。

說來也怪，孔傑往村裡走，走了好久，還是沒有到家，畢竟孔傑還只是一個十多歲的孩子而已，心裏不免慌了起來，突然，孔傑看到遠處站着一個老爺爺，老爺爺戴着墨鏡、滿頭髮白，長鬍須。孔傑遇到路人，心裏自然高興，總算有個伴了。孔傑大聲的喊了一聲爺爺，但似乎這個老頭沒有聽到孔傑的說話，孔傑以為對方沒有聽到，又喊了一聲爺爺，但對方依舊沒有回應。孔傑心想這老爺爺是怎麼回事，當孔傑與老爺爺照面的時候，孔傑不禁倒吸一口涼氣，瞬間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