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二十六章[06.24]
蘇瑜回頭朝那人看來,一襲紫衣華服,袖角處是銀線勾勒的飛龍,腰間束着玉帶,左右兩側懸挂黃色流蘇的玉佩,矜貴肅穆,高大威嚴。
瞧見他,蘇瑜面上掛了一抹笑,又驚又喜:「三哥!」
魏丞立足看着她,春日衣衫不比秋日厚重,因為今日生辰的緣故,她穿了件海棠紅的掐腰豎領襦裙,裙擺上綉着芍藥穿蝶圖,領口處金線勾勒出波紋,陽光下略有金光流瀉,映着她嬌嫩白皙的脖頸。
她本就生的極美,是這京城之中沒多少人能及的,如今臉上薄施粉黛,描眉畫唇,整個人越發顯得出眾,雙瞳剪水,亭亭玉立,仙姿佚貌,宛若水中一抹紅蓮,嬌俏中帶着三分純真。
魏丞痴看着,竟有些移不開眼去。
「嘶——」她突然抽了口氣,匆忙將手收回來。
魏丞一急,闊步上前查看:「怎麼還是被刺到了,疼不疼?」
蘇瑜搖搖頭。
魏丞低頭一看,傷口處都湧出血珠來了,實在是不放心,對着身後的內監吩咐:「傳御醫!」
蘇瑜趕緊攔下來:「三哥,我就是不小心刺了一下,哪裏就值得大驚小怪了?你可別叫御醫,平白讓人笑話了去。」
說著,她拿帕子將那一滴血珠子粘掉,將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你瞧,根本就不嚴重,我不疼的。」
魏丞不說話,直接奪過她手裏的帕子將她那根食指纏了起來:「不看御醫就罷了,玫瑰刺扎一下口子不淺,當心沾水了疼。」
蘇瑜收回手,不提這個事,問道:「三哥怎麼有空來御花園了?」
魏丞笑看着她:「三哥是來找你的,綠渠她們幾個走了,怕你一個人待在這兒覺得落寞。」
蘇瑜心上一暖,三哥果然是最懂她的人。
魏丞側目瞧見了碧棠手裏的匕首,微微一怔,神情冷凝了許多:「方洵來過?」
蘇瑜有些驚訝:「三哥怎麼知道這是他送的?」
魏丞凝眉:「這把匕首,他送你當生辰賀禮?」
蘇瑜不解:「有什麼問題嗎?」
魏丞頓了頓,笑道:「沒事,你有人保護,這匕首也不必帶在身上,還是三哥待你還給他吧。」說著,吩咐碧棠將那把匕首交給了青楓。
蘇瑜覺得這裏面有古怪,尋思着,莫不是這匕首有什麼特殊的意義?不過看三哥那張臉黑成那樣,她也不敢多問,只笑道:「我原本就覺得這匕首太貴重了不敢收,只是他非要給我也不好推辭,就收下了。三哥如果覺得不妥,那就還給他好了。」
魏丞掠過此事不提,沖她笑了笑:「今兒個你生辰,三哥給你看樣東西。」
說著側目使了個眼色,青楓將一卷聖旨呈了上來。
瞧見是聖旨,蘇瑜越發好奇了:「這是什麼?」
魏丞遞給她:「這是封后的詔書,三哥一共寫了兩份,這一份你自己收着,另外還有一份等過幾日咱們訂了親事,要昭告天下的。」
封后詔書三哥這麼快就擬好了?不過也是,詔書上那些話古往今來大同小異,三哥文采那麼好,自然是信手拈來,頂多就是誇誇她,說她適合做皇后嘛。
蘇瑜雀躍地展開聖旨,想瞧瞧三哥給她寫的什麼讚美之詞,誰知打開后一瞧卻愣住了,只心裏默念着上面的話:
「蘇家有女蘇瑜,朕心之所愛,願伴其餘生,不離不棄,共偕白首,宜立為正宮皇后,統率六宮。」
一道聖旨,簡簡單單幾句話,沒有華麗辭藻的堆砌,那樣平時,那樣樸素,卻句句說在蘇瑜心坎兒里了,讓人的一顆心柔軟的好似一團棉花。
她不是因為恭謹賢良,淑儀端莊才被立為後,而是因為她是當今天子心裏愛着的,想與之共度餘生的那個人,僅此而已。
雖然平常,但這樣的話從一個帝王口中說出來,意義卻是不一樣的。都說皇家薄倖,而她的三哥,她是始終相信的。
「三哥……」她拿着那道聖旨,心情有些複雜,久久不知說什麼才好。
魏丞捧着她的臉,在她櫻唇上啄了一口,溫聲笑問:「高興傻了嗎,連句話都不會說了。」
「是呀,像是做夢。」她痴痴看着那聖旨,有些不能回神,三哥做事太出乎她意料了。
冷靜了好一會兒,她才想起來問道:「三哥,你拿着這樣的聖旨昭告天下,真的好嗎?」
魏丞握着她的手,眼眸中含着繾綣深情:「有什麼不好,我就是要天下人都知道,魏丞戀慕蘇瑜許多年,她是這世間上最好最好的,誰都不可替代。」
蘇瑜羞赧地垂着頭:「訂親而已,這樣也太……太張揚了,你這麼做肯定會有風言風語的。」
「只要親事訂下來,你就是未來的皇后,君王與皇后相親相愛是天經地義的,還怕他們說不成?」他說著,撫了撫她的臉頰,「我要讓我的弄弄,做天底下最令人羨慕的女人。」
蘇瑜攥着聖旨,漸漸捏的更緊了些,突然撲在他懷裏撒嬌般道了一句:「三哥,你真好。」
魏丞親親她的額頭,附在她耳畔親親低喃:「三哥以後,還能對你更好。」
溫熱的氣息噴洒在側頸,蘇瑜顫了顫身子,心裏甜甜的,把他擁的更緊了些。
魏丞撫了撫她後背散落的青絲,輕聲道:「天色不早,你在御花園也待了半日,想必累了,三哥陪你回去。」
「嗯。」她應着,卻依舊躲在他懷裏,雙臂環着他的腰,並不肯撒手。
魏丞挑眉:「你不鬆手,可是要三哥抱你回去?」
她哼哼唧唧地應着,像只撒嬌的貓兒一般。
魏丞無奈,扯過懷裏的姑娘將其打橫抱起,闊步往着平寧殿方向去了。
在眾目睽睽之下,魏丞直接將人從御花園抱到平寧殿,期間蘇瑜瞧見來往的侍衛和宮人覺得羞臊,多次求他放自己下來,誰知他卻總也不肯撒手。
入了平寧殿,被那些熟悉的宮女太監盯着,蘇瑜一張臉越發羞紅,俯在他的頸間不敢抬頭,小聲道:「三哥,都到了,你,你怎麼還不放我下來,有失體統……」
魏丞不理她,逕自進了屋,將人放在坐榻上,自己則蹲在她面前抬眸凝視着她因為羞赧而流露出桃紅的面頰,他勾了勾唇:「你不是讓我抱你回來嗎,如今又臉皮薄成這樣。」說著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腮,卻見那肌膚水嫩嫩的,頗有彈性,他忍不住又戳了幾下。
蘇瑜頓時惱了,強自將他的手扒拉下來:「你幹什麼呢!」
魏丞收了手,面上掛着笑:「我家弄弄的臉頰嫩的像豆腐一樣,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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