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二十一章[06.23]
蘇瑜:「……」見這人不怕她的鞭子,她哼哼鼻子,將鞭子遞還給忍冬,自顧自去那石桌旁斟了茶水來吃。
廖啟笑眯眯坐下來:「姑奶奶,你到底是怎麼了,我可許久不見你這暴脾氣了。」
「你還好意思問?」蘇瑜瞪他,想到鹿血酒的事,一張臉又紅了。
廖啟看她這般卻還有些沒搞明白,他最近也沒招惹她呀。
看他一臉無辜的樣子,蘇瑜心裏憋氣,耐着性子提醒他:「就,就那日我說什麼東西能給三哥補身體的事,你,你也太可惡了,給我說的都是什麼東西!」
廖啟剛飲了口茶,聽到這話「噗」的一下全噴了出來,又狼狽地咳嗽了好一會兒。
蘇瑜嫌棄的從石凳上站起來,讓自己離他遠一些。
廖啟拿帕子擦了擦嘴,緩和好一會兒才看向蘇瑜:「弄丫頭,這事都過去一個月了,你怎麼突然又提起來了?」
「報仇還分時間早晚嗎?」蘇瑜橫他一眼,心裏氣不順,「也不知廖先生安得什麼心,明擺着不是坑我嘛。」
廖啟笑笑:「其實也算不上是坑吧,你說你三哥一直熬夜,要補身子。那熬夜肯定對腎不好啊,鹿血酒它補腎你知不知道。」
「你還說!」蘇瑜一張臉越發羞紅,此時真恨不得給他幾拳頭。這個人表面上不怎麼正經也就罷了,居然跟她開這種玩笑,關鍵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廖啟閉了嘴,雙肩卻仍忍不住聳動,又看着蘇瑜那模樣,主動過去扯了扯她:「我的弄丫頭哎,你廖哥哥我這麼做還不是為了你和你三哥嗎,你看你三哥那麼疼你,那麼護着你,為了怕你傷心自是什麼都依着你,可他對你的心意你還不明白嗎。我也就是想着能在你們倆中間幫一點小忙,希望你們早日修成正果,雙宿雙棲嘛。」說著兩根食指對了對比劃着。
蘇瑜不屑地睇他一眼,嗤笑:「結果不是也沒如你所願,多此一舉罷了。」
廖啟訕訕地笑:「誰知道你三哥如此有定力,沒對你做什麼不說,還把你送出宮去了。」說到這兒,他湊上去小聲問,「實話告訴我,你那天晚上到底加了多少鹿血酒?」
這個……蘇瑜底氣頓時滅了不少。她當時不是想着給三哥補身體的,當然越多越好了,所以她……
「也,也沒多少啦。」
廖啟看着她心口不一的表情,無奈聳肩:「那就是很多的意思咯?」
蘇瑜:「……」她可沒承認。
廖啟突然拍拍她的肩膀:「弄丫頭,那樣的氛圍,再加上鹿血酒他都能那樣克制,生怕傷了你,說實話,你三哥是真疼你的,他把你看得比什麼都重要。因為我也是男人,所以我懂得。」
蘇瑜站在那兒,久久說不出話來,方才的氣早就消盡了。
這時,一個小廝從外面出來,對着廖啟躬身問道:「先生,柜子裏的那些藥材也要全都打包帶走嗎?」
廖啟想了想:「那些就不帶了,明日你去藥鋪把它們賣了,也不是什麼名貴的東西,帶在身上累贅。」
蘇瑜一驚:「廖先生,你要走啊?」
廖啟笑笑:「當初答應你三哥幫他的忙,如今太上皇醒了,他名正言順繼承皇位,我留在京城裏也沒什麼意思,自然是要走的。」
「可是……」她上前扯着廖啟的胳膊,一張臉皺巴巴的,很不高興的樣子,「可是我捨不得你,三哥肯定也捨不得的。」
廖啟笑着捏捏她的臉:「有什麼捨得捨不得的,我是個醫者,自然想要行醫天下,雲遊四方,老呆在京城裏也沒個趣兒,瀟洒一些,又不是以後都見不到了。」
「那我三哥知道你要走嗎?」
廖啟道:「還沒跟他說,不過臨行前自然要跟他辭行的。」
「什麼時候?」
廖啟想了想,沉吟着道:「就這幾日吧,天也暖和了。」
「再過兩日是我的生辰,好歹等我生辰過了再走。」
廖啟難得見蘇瑜黏着自己,笑應着:「這是自然,廖哥哥肯定要給弄丫頭過生辰的。」
說完又頓了頓,語重心長道:「你與我分別尚且這般不舍,如果跟你三哥分開,不知道得傷心絕望成什麼樣子。弄丫頭,看清楚自己的心,別錯失眼前人哪。」
蘇瑜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嗯,我知道的,已經想通了。」
廖啟總算舒了口氣:「想通了就好,你和你三哥好好的,以後有機會我還會回來看你們的。比如說,你穿上鳳冠霞帔,當著眾文武百官的面接過金印紫綬的時候。等你們定下了,要提前跟我說。」
「可是你走了我們去哪兒找你?」
「你三哥有的是打探我下落的路子,想給我遞個消息還不容易?」
從廖啟那兒出來,忍冬原以為蘇瑜要回去,誰知她卻繞着往當初魏丞在都督府時居住的煙水閣走去。
「姑娘這是打算做什麼?」忍冬有些納悶兒,主子都不在這兒住許久了,姑娘怎麼想到來這兒了。
面對忍冬的詢問,蘇瑜笑而不語,只是繼續往前走。
到了煙水閣的書房門口,蘇瑜對着忍冬和青黛兩個吩咐:「你們在外面等着。」隨後自行入了書房,關上房門。
書房的書架里擺着書,以前她和三哥時常坐的長案上也堆着幾本,是宮變前看過的。就連那日她與三哥爭執的罪魁禍首——畫卷,如今也如當初她離開時一樣,有的零散着扔在地上,也有的放在長案上。
當初她看到三哥暗地裏畫了那麼多她的畫像,心中起疑,詢問緣由方才曉得三哥的真實身份。那時她不能接受跑了出去,後來便住在了梅庄,宮變前又隨方洵去了別處,直到入宮她都未曾回來過。
如今來瞧瞧,所有的東西和她離開那日一模一樣,看來三哥後來也沒怎麼在這書房裏待過。
一個多月下來長案上散落了不少灰塵,彎腰吹了一下,塵土飛揚,嗆得她咳嗽幾聲匆忙撇過臉去。
喘了幾口氣,再側目過來時,小心翼翼將上面半展着的一幅畫拿起來,仔細用袖子擦拭幾下上面的灰塵,畫中女子姣好的面容漸漸清晰。畫中的她穿着一襲紅衣舞裙,旋轉時漾起裙擺起着波瀾,像火紅的花浪。
不得不說,魏丞的畫技了得,將她那張臉描繪的活靈活現,一顰一笑都那樣明媚動人,連她瞧了都覺得賞心悅目。尤其那一雙桃花目,瀲灧秋波,卻又純凈美好,眼角眉梢那股媚意並不顯得突兀,反而有一種獨特的美。
她怎麼就不知道,原來自己這樣好看?想來三哥是故意將她給畫美了的緣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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