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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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園裏種的果子種類不少,但大都尚未成熟,惟有兩棵枇杷樹上已經碩果累累,金黃金黃地掛在樹上,看得人眼饞。
蘇瑜看見果樹,就先跳着伸手夠了幾下,發現自己個頭不夠,根本碰不到,苦惱地皺眉。
蘇丞看的樣子輕笑:「我讓人拿竿子過來,你先等着。」
蘇瑜卻靈光閃,揮揮手:「不用那麻煩,我去樹上摘就成了。」着直接擼起袖子,把裙裾撩起系在腰間,蹭蹭蹭便上了樹,熟練而自然地坐在樹杈上。
坐在樹上看周圍全金燦燦的果實,蘇瑜開心地左右挑揀着,嘴裏哼起了曲兒。
坐的搖搖晃晃,蘇丞看得心驚,沉聲道:「快下來,仔細摔着。」
蘇瑜卻不聽的話,嘴上道:「三哥你也太心了,我又不第次爬樹。」這身爬樹的本領全都梅庄那些梅樹練出來的,哪年沒躥樹上折過紅梅呢?這棵的枇杷樹,根本不在話下。
這般想着,瞧見旁那顆最大的果子,身手夠摘下來,剝了皮咬上口,又蹙眉扔掉,面色十分難看:「好酸吶!」
扔的那顆枇杷在地上軲轆着落在蘇丞腳邊,蘇丞瞥了眼,無奈抬頭看:「帶青點兒的還沒熟透,自然就酸的,要揀全黃的摘。」
「哦。」半信半疑又去挑黃的,心裏兀自嘀咕,「難道不越大越好吃嗎……」
又聽三哥的話摘了黃透的嘗嘗,的確酸甜了很多,滿意地點頭。
這時青楓拿了筐子過來,蘇瑜見了興奮,沖青楓揮手:「你把筐子拿近些,待會兒我往下扔,你接好了啊。」
青楓應諾,蘇瑜扔便用筐子穩穩接住。
蘇瑜貪玩兒,有時會故意把果子扔偏,本以為青楓會接不到,沒想到的輕功了得,無論耍伎倆,最都會穩穩落在筐子裏,看得蘇瑜都對格外佩服。
三哥手底下,還真全能人。
這廂正玩得高興,蘇丞則不知何時去了前面的廊下,讓人備了紙筆,對着摘枇杷的姑娘提筆作畫。抬眸間,悠閑地坐在樹榦上,嬌俏的面容染着紅暈,好似抹了胭脂般,靈動的雙眸忽閃忽閃的,眼珠滾動間舉動皆俏皮。
半個時辰之,蘇丞將畫筆擱下,起身走過去:「摘多了你也吃不完,差不多可以下來了,坐那高,當心玩兒累了頭暈。」
蘇瑜方才會兒站在樹榦上,會兒抓着枝幹盪鞦韆,的確身上有些熱,聽到三哥的話也不貪戀,正欲爬下來。誰知不經意的側目,整個人頓時緊繃,身子都隨之顫了:「三,三,三哥……」
話語裏帶着哭腔,明顯嚇得不輕。
蘇丞察覺不對,神色凌厲幾分:「怎了?快下來。」
蘇瑜獃獃坐着不敢動,圓溜溜的眼珠子瞪着前面,顫巴巴地聲音道:「蛇,蛇……」
順着蘇瑜的目光望去,便見挨得很近的另外棵樹上赫然爬着條青蛇,它靈動的身軀纏繞在枝幹上,衝著蘇瑜的方向吐信子,冰冷的蛇眼瞪着。
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蘇瑜七歲那年貪玩,跟蘇琬蘇琅在平南侯府的園子裏玩捉迷藏,個人躲在假山面的山洞裏,誰想裏面有條蛇,看着那條蛇,那條蛇也看着。當時嚇壞了,想大聲喊救命喊不出聲,想逃跑雙腿又軟的好似棉花,怎都邁不開步子。
直到聽到洞外蘇琅的聲音,才好似喚回了理智般,撒腿就往洞外跑。可能突然逃跑的動作激怒了那條蛇,腳踝被蛇咬了口。
那條蛇有毒,蘇瑜因此昏迷了三天三夜,差點兒沒命。
從那以,蘇瑜最怕的就蛇了。
蘇丞自然知道這事,時也緊張起來,對着青楓遞了個眼色,自己飛身將枇杷樹上的蘇瑜抱下來。渾身顫抖着,落入蘇丞的懷抱,緊緊攥着的衣襟,咬着唇不話,原本粉撲撲的臉兒卻早已煞白。
青楓拔劍將樹上的青蛇斬下,讓人收拾走了。
蘇丞安撫着懷裏不安的人兒,聲音輕柔:「弄弄不怕,沒有蛇了,沒事了……」
蘇瑜的雙腿卻還軟軟的,整個人癱在懷裏,緊緊抱着三哥的腰,句話也不出來,滿腦子都那條沖吐着信子的蛇。
看不言不語,蘇丞扶去廊下休息,讓蟬衣奉了茶水給。喝了口熱茶,蘇瑜才漸漸喚回些理智,可憐兮兮抓着蘇丞的手:「三哥,嚇死我了……」
蘇丞安撫地摸了摸的腦袋。
負責果園的齊管事顫巍巍上前來,跪在蘇丞跟前請罪:「的辦事不利,還望都督恕罪。」每日料理的莊園居然出了蛇,還把姑娘下成這樣,齊管事此時早已心驚膽寒了。
青楓將院子掃視了遍,過來稟報:「主子,其地方沒有蛇的痕迹了,那菜花蛇,無毒,應從別處混來的。」
蘇丞冷冷掃了齊管事眼,淡聲道:「逐出都督府,永不錄用。」
齊管事嚇得連連求饒:「都督饒恕,的日定當仔細看護,再也不會有今日之過了。人尚有老母,下有妻兒,還請都督寬恕,給的次機會。」着,對着蘇丞連連磕頭。
蘇丞面色薄怒微消,並不看。
蘇瑜這會兒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又見齊管事磕頭磕的可憐,便道:「三哥,我只被嚇到了,也沒受傷,就不要罰那重了吧。齊管事年紀大了,如今逐出府去,家老豈不要喝西北風?」
着扯了扯蘇丞的衣袖。
蘇丞撫摸着的腦袋,淡聲道:「那就不逐出府,杖責三十,罰俸年。只下不為例,如有下次,兩罪並罰。」
齊管事感動得連連叩首道謝。
果園遇蛇,齊管事被重罰的事很快在都督府傳開了,因為知道三姑娘怕蛇,底下的人無不心謹慎,對闔府各個角落都仔細排查,生怕再出丁點兒的紕漏。
至蘇瑜,也努力將園子裏的事淡忘,重新把心思放在中饋上,認真看賬冊。
蟬衣洗了碟子枇杷果端過來,笑着道:「姑娘歇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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