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四十五章[0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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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瑜訕訕地笑:「大娘眼神兒好,的確不我兄長。」
徐大娘副看透了切的神情,又道:「方公子看你的眼神兒就不像妹妹,我老婆子也活了大半輩子,這個還知道的。其實方公子個極好的人,體貼溫柔,還飽讀詩書,氣質出眾,如今還做了官兒,應該很得姑娘家喜歡的。」
聽徐大娘的語氣,應該不知道方洵太史令之子的事,蘇瑜也不戳破,只點頭應着。
徐大娘看不怎接話茬子,便知道這姑娘怕沒這份兒心,目光看向外面同自己老伴兒話的方洵,心上有些為可惜。
再看向蘇瑜時,笑問:「姑娘多大了,家裏可還有人?」
「家裏還有個哥哥。」蘇瑜胡亂應承着,怕再提方洵的事,起身道,「大娘,這個擇完了,我拿去洗洗。」
徐大娘見了忙阻攔:「姑娘放着吧,這山裡存的水都涼,待會兒讓你徐伯洗。」
蘇瑜笑着沒事,然將菜放進框裏出去。
廚房門口放着口水缸,裏面儲存着山下的挑上來的水,寒冬臘月,缸里結了冰,只中間被鑿開個口子。
將菜放進洗菜的盆里,再從缸里舀了水,蘇瑜挽起袖子便要洗。倒真沒幹過這樣的活兒,雙手進去,冰的頓時縮了手,緩了好會兒才又將雙手扎進去認真洗菜。
方洵側目看見,眉頭擰,匆匆趕了過來,直接將拉開:「水很涼的,我來洗。」
蘇瑜抿唇站起來看着,沒再堅持。
徐大娘笑着從裏面舀了碗熱水進來,加了進去,看看二人,話也沒又回了灶房。
蘇瑜恍然大悟,原來洗菜還要加熱水的呀,徐大娘知道方才卻沒,莫非故意如此,讓惹方洵心疼的?頓覺囧,整個人覺得怪怪的,有些彆扭。
下午的時候,方洵帶四處轉轉,隨手打了兩隻野兔回來。
晚上徐伯出主意大家起圍着火吃烤肉,便去隔壁借了鐵架,將半隻羊腿架起來,攏了火烤,快熟的時候再在上面灑些調味的香料和胡椒粉,濃濃的香味兒頓時飄到人的鼻子裏去,誘人的緊。
火燒的很大,四個人圍着邊話邊烤肉,竟有種不出的暖人心扉的氛圍。
方洵拿刀子割下兩塊兒給了徐伯和徐大娘,又挑了塊嫩的給蘇瑜:「這個已經入味兒了,你嘗嘗味道可好。」
看要喂自己,蘇瑜不好意思地自己接過來,輕輕咬上口,外焦里嫩,齒頰生香,竟難得的美味。
徐大娘看着蘇瑜的表情笑道:「姑娘怕沒吃過這種野味兒吧,在這裏多住些時日,還有好多種吃法呢。」
「謝大娘。」蘇瑜撕了塊兒肉放進嘴裏,十分秀氣地吃着。
晚上的時候,徐伯和徐大娘為二人各自準備了屋子,蘇瑜住在徐家兒郎的房間,方洵則在隔壁的雜貨屋裏暫住。
農戶家中都比較節省,早早便熄了燈,蘇瑜不好太過破費,睡覺時也滅了床頭的煤油燈,屋子裏頓時黑漆漆的,都看不真切。
蘇瑜有些怕黑,將整個人鑽進被子縮成團,將腦袋也蒙上,誰知會兒的功夫便憋得喘不過氣,最只好又把腦袋給露了出來,大口喘着氣。
緩和了好會兒,又心翼翼睜眼掃過周圍的環境,外面零星的光灑進來,只隱約看得見屋裏設施的輪廓,越發讓人腦海里浮想聯翩,忙又閉了眼。
為了不讓自己害怕,開始刻意讓自己想些旁的,不覺間又想到了三哥,心竟然漸漸安穩了下來。
這個時候,不知道三哥在做。聽方洵的口氣,就在這幾日,朝中必然要掀起場軒然大波,三哥應該還沒睡吧,不知道會不會太過勞累傷了身子,倒讓人有些擔憂。
想過這些,又想到了那日在書房裏,被三哥抵在書房的那些話。
三哥喜歡,怎可以喜歡呢,明明就像親兄妹樣。
其實如今再仔細回想這些年的事,似乎很多有困惑的事如今都清楚了。三哥對毫無底線的寵愛,明明要為尋個好夫婿,卻又故意拖着,暗地裏拒絕了那多人的提親。
蘇瑜的心跳有些快,頭皮發麻,彆扭的緊。
那不的親哥哥,如果自便知道這個事,或許還能接受些,可如今突然事情搞成這樣,除了慌亂,竟也做不了。這幾日很想爹娘,或許阿爹阿娘在世的話,會告訴自己該怎辦,不至剩個人這般無措。
想着想着,蘇瑜的心便酸澀起來,點點變得抽咽。
不知動靜太大,還方洵太敏銳,就在哭得泣不成聲的時候,聽到了輕輕的叩門聲,蘇瑜忙止了聲,憋氣沒有回應。
外面沉默了會兒,聽方洵溫雅的聲音響起:「睡不着嗎,或許我可以陪你話。」
蘇瑜猶豫片刻,還穿了衣服走出去。
方洵在門口站着,身上披着件氅衣,身材高大,夜色下的五官看不真切,卻有種莫名的親和。
兩個人在門檻兒上坐下來,蘇瑜問:「你怎也沒睡?可我吵到你了?」
方洵輕笑着搖頭:「不,我本來就睡得晚。」又側目看,「做噩夢了嗎?」
蘇瑜攏了攏衣服,否認道:「沒有,只突然想到了我爹娘。四年前,阿娘去寺里上香,馬車翻入懸崖,阿爹聽聞噩耗下去找人,兩人再也沒回來過。來大伯父讓人去尋過,底下除了骸骨也沒有,我想,定然被野獸給吃掉了,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及這個,蘇瑜的眼眶又紅了,嗓音沙啞,卻強忍着沒哭。
「那個時候我整個人都絕望了,把自己關在屋子裏整整三個月,那我這輩子最安靜沉默的歲月。如果不還有三哥陪着,日日哄着我,讓我忘卻傷痛,或許我會撐不下去。這幾年三哥給我極盡所能的寵愛,企圖彌補我心上的缺憾,我依賴,信任,也敬重。我如今在這個世界上,最最重要的人。」
方洵靜靜聽着,突然轉首看向:「既然你阿爹阿娘的屍骨沒有找到,那你有沒有想過,或許都還活着?」
「既然你阿爹阿娘的屍骨沒有找到,那你有沒有想過,或許都還活着?」
方洵的話讓蘇瑜有瞬的怔愣,旋即輕輕點頭:「之前有想過的,我和三哥都不相信阿爹阿娘會這沒了,每日都派人去崖下找尋,可連着三年下來卻直音信全無,直到如今……我已經不敢再抱有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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