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五十七:相許

三百五十七:相許

白楚恆和蘇韻瑤的相知相許,眾人都看在眼裏。

璃笙曾經一直覺得,過日子也就是過日子,整天和柴米油鹽掛鈎,慢慢的也就沒了剛在一起的感覺,可親眼見着白楚恆對待自家姑娘后,她就改變了看法。

與其說白楚恆對待蘇韻瑤好,不如說他是在呵護一件寶貝,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了。

而且這種好,是十年如一日的好,一直到很多年以後,他都沒有變過。

從莊子回了定國公府以後,蘇韻瑤得知了一些事。

她的三姐姐蘇玉瑤,病死在了昌郡王府,屍首已經下葬,但是蘇家人並沒有去看望的。

匆匆寫了封信給蘇沛瑤,蘇韻瑤問及原尾,以為是蘇玉瑤得知了母親哥哥死的凄慘,這才病死的。

可蘇沛瑤的來信卻說明了蘇玉瑤心裏的涼薄。

與其說蘇玉瑤是因為曹千憐和蘇應宵的死而心火鬱結生了病,不如說她在得知蘇惠瑤死在那場大亂中,以為自己一點光也借不上了,好日子從此到了頭,沒有以後了,所以便長病不起,後來曹千憐和蘇應宵的死不過是雪上加霜罷了。

這讓蘇韻瑤好奇,病就病了,怎的好端端的還送了命呢?

信中有答案,是因為蘇玉瑤得知了蕭乃雄的王位不傳蕭祁,而是傳給了蕭凌,這件事算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直接將蘇玉瑤一下驚的暈死過去,十幾年來的算盤終是空打一場,沒個三兩天就斷了氣息。

“畢竟姐妹一場。”蘇韻瑤嘆了口氣“頌音,去四姐姐那兒問一下三姐姐葬在了哪,幫我添些香火吧。”

都是蘇家的女兒,若是蘇玉瑤不是曹千憐所生,或許蘇韻瑤會同她做好姐妹,像與其他姐妹一樣,順順噹噹的過日子。

她與蘇惠瑤那個利欲熏心的不同,其實蘇玉瑤最是一根筋,她不過是都照曹千憐所教的事做了而已,也算是可憐人。

世人都說父母看兒女,蘇韻瑤承認曹千憐也是愛她的兒女的,只是愛的方式與旁人不同,她希望兒女成龍成鳳,就要搶別人的,踩着別人,女兒想得到什麼就要靠美色行事,或許這也是活着的一種方式,可蘇韻瑤並不贊同。

蘇耀雖沒去看女兒最後一面,但他在家祠中跪了整整一個下午,向老祖宗懺悔自己曾經的過錯,懺悔蘇玉瑤好好的一個孩子,被自己縱容成了這般,被曹千憐教成了這般,生生的斷了以後的前程連同生命。

都是曹千憐的責任嗎?蘇耀不得不承認,這其中他的錯誤也不少,若是他早一些發現曹千憐是那樣的人,若是他早些聽勸,或許兩個女兒都不會是這樣的命運。

蘇玉瑤死後五個半月,還沒出年時盛桂芝和蘇沛瑤都產了子,蘇沛瑤生下了一個小子,蕭凌是蕭家長子,他的兒子雖生在後頭,但也是長子之子了。

楊氏疼自己的親孫子肯定要多些,但也沒太過偏待蕭凌的孩子,畢竟以後這蕭家是蕭凌當家做主了,誰的孩子還不都得疼疼些?

盛桂芝生的是個女兒,這次應了她自己的想法,取名為程瑾嫻,願她懷瑾握瑜舉止嫻雅,以後能成個大家閨秀,高嫁出門過好日子。

自打有了女兒后,程濤這連門都不出了,經常看着女兒睡覺一直看到下半夜自己才睡,簡直是個不折不扣的女兒奴,也不是沒人說過他,說自古以來男尊女卑,一個不值錢的丫頭罷了有何好疼的?一聽見這話程濤就不願意了,差點當眾翻臉起來。

何念寧的兒子蘇承臨和盛桂芝的女兒訂了娃娃親,兩個孩子還小,彼此都不認識,就看兩個當母親的笑的樂呵,一會兒逗逗你家孩子,一會兒瞧瞧我家孩子,忙的是暈頭轉向的。

蘇韻瑤去看望了幾個孩子,回來的路上白楚恆還打趣着說她什麼時候也生一個。

這倒是弄的蘇韻瑤不好意思了,在回定國公府的路上,馬車微微顛簸,她說道“昨兒我覺着胃口差,就叫大夫來看了看,大夫說我有了,剛一個月出頭。”

白楚恆楞了一下,微微張着嘴好像要說什麼,又好像不知道要說什麼,半張半合間一下子笑出了聲音,語氣中略帶驚喜的問“你說什麼?”

“我說我有了。”蘇韻瑤看着白楚恆,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到了白家,下馬車時白楚恆悉心的替她繫上了厚斗篷的繩結,雖然年已經過完,可天還是冷的厲害,回到玖霜庭的一路上他都牽着蘇韻瑤的手沒有鬆開,按他自己的話說,這就是老天給他的恩賜,他一定要多做些好事,讓老天爺對他的妻兒親人再好些。

蘇錦瑤慢了蘇韻瑤一步,開春了先發覺有孕了,而蘇墨瑤那就更晚了,陸遠逸整天忙碌,回到王府的時間不算太多,蘇墨瑤嫁到陸王府大半年了才有孕。

皇上得知侄媳婦有了孕,那就不好再使喚陸遠逸了,便常常將他放回去照顧妻子,有孕期間養的蘇墨瑤白白胖胖的,孩子好懸生不下來。相比於蘇墨瑤,蘇韻瑤這邊就沒那麼好了,家事繁重她事事都要上心,不是說定國公府的人都偷奸耍滑讓她受累,而是她什麼事都不放心,必須要一一檢查了才踏實,秦曼槐有一陣子勸她好生養胎要緊,可她怕定國公府的事因她一時疏忽而出了岔子,所以還在忙活家事。

白楚恆有愧於她,最後說什麼也不讓她摻和了,一切等坐完月子再說,家事有庄嬤嬤和蘇婉瑤一同盯着,出不了什麼大亂子。

子女歲數都差不多,以至於他們成親嫁娶的歲數也都差不多,生孩子都是一批一批的生,有的時候上個月剛吃完喜酒,下個月又得吃一回。

這不,蘇應安和袁秋嬛的孩子剛剛出生,蘇青瑤的孩子緊隨其後就出生了,一個取名為蘇承信,一個取名為丁梓滔,都是男胎。

這個月的喜事不只是兩個孩子平安降生,還有蘇沁瑤出嫁,嫁的是一戶農商,家裏頭是種地發家的,婆母公爹都是老實本分的人,蘇沁瑤的丈夫還有些學問,只是沒考上杏榜,不過再努力幾年,也難說不會做官。

在參加蘇沁瑤的親事時,蘇韻瑤的肚子就顯懷了,走路都有些費勁,按她的話說走路都費力,肚子再大些都要看不着腳尖了。

以前總聽人說懷孕之人金貴,如今可真是金貴,好像全身都是金鑲玉徹的一般,一亂動就會被刮下一層金子。並非是蘇韻瑤覺得身邊人太過緊張了,而是她本身就有些緊張,肚子一大起來她就覺得走路很不平穩,尤其是下雨天,她甚至連門都不敢出,真出了什麼事摔了她也就罷了,可孩子萬一出點什麼事,那到時候可沒有後悔葯吃。

快到臨盆之時天氣涼爽不已,因為又入秋了,幾場秋雨澆滅了夏天的炎熱,陽光依舊刺眼,依舊溫暖,但已經不似夏天那般曬人了。

初次有孕,蘇韻瑤很喜歡花香的味道,聞着了就會覺得莫名心安,她的房間裏就擺了幾盆花,其中有璃惜生前一直在照料的,也有蘇淺瑤很喜歡的花種。

蘇錦瑤雖然有孕在她後頭,但是生產卻在她前頭,因為孩子早產了一個來月,聽說這件事可把秦曼槐等人嚇壞了,康敬蘭直接癱在了地上,匆匆趕去梅家才發現孩子已經生下來了,母女平安,生下的是個女孩。

緊接着下個月,天氣已經有些偏涼了,正是十月份溫度正好時,蘇韻瑤生下一子,白景岳親自為孫子提名,取名叫白亦軒。

白亦軒百天之後,蘇墨瑤又生下了一女,取名為陸芸鳶,陸王爺欣喜不已,皇上也很高興,還說先將小小年紀的陸芸鳶封為縣主,雖然不合禮儀,但是誰讓皇上與陸芸鳶那孩子有血脈關係呢?旁人就算不同意也張不得那個口。

整整將近一年,蘇家無論是兒是女,基本都開花結果了,紀紜有了身孕,蘇婉瑤和白楚恂的感情也十分的好,有孩子那是早晚的事。

蘇耀和秦曼槐都生出了不少的白髮,可是面兒上卻一派精神抖擻,今兒去看看孫子,明兒孫女來府上坐坐,倒是忙的很。皇上給蘇耀升了官,俸祿自然也多了,蘇墨瑤生女后皇上還撥了個宅子給蘇耀,比之前那個宅子要大上不少。

生下白亦軒的一年半后,蘇韻瑤又生下一女,蘇婉瑤生下了一子,女兒叫白婷姝,兒子叫白亦忱。

偌大的玖霜庭熱鬧不已,可屋子裏卻格外安靜,蘇韻瑤靜靜的看着枕頭旁正睡着的女兒,就連眨眼都捨不得,而白楚恆則笨手笨腳的在一旁哄著兒子入睡。

“你說,姝兒像咱們倆誰?”蘇韻瑤問。

“自然像你了,你生的漂亮,她必須像你。”

“那軒兒呢?”蘇韻瑤又問。

“我兒子風流倜儻,自然像我多些!”

蘇韻瑤回過頭看他,外頭陽光極好,斜着照進屋裏,映在他看著兒子的臉龐上,歲月靜好大抵就是這個畫面。

白楚恆也回過頭看她,她穿着深紫色的衫子,一如剛娶進家門時的模樣,半點也沒有變。

“感謝我發夫人,為我生下了這一雙兒女,把你娶進家門,是我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選擇!”

“貧嘴。”蘇韻瑤嘴上數落他,可卻誠實的躺在了他的腿上,小聲說“我以前一直在幻想將來會嫁什麼樣的人,過什麼樣的日子,想了好多種結局,卻獨獨沒想過會是如今這樣。”

“如今這樣不好嗎?”

“好。”蘇韻瑤堅定的說“如今是最好的結局,是我所有的幻想中都找不到的美好結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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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家有女傾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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