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昏倒
竹林環繞,背靠山,很有靈氣的地方。
“小白,跪下。”,白蘭蕙撥開墓碑上的竹葉。
啊舒把供品擺放好,站一邊。
程一白跪下,看着兩塊緊緊相依的兩塊墓碑,白夕和程冬臨,原來這就是她名字的來源啊,啊爹肯定很愛娘親,一白百感交集,“爹娘,女兒來了。”
“啊姐,我帶小白來看你們了,小白現在長大了,跟啊姐一樣漂亮呢。18歲了,到了成親的年紀了,啊姐,我一定給小白尋個好人家,姐夫你沒意見吧。你倆放心我一定找個全京城最好的,像姐夫你愛啊姐那般的。”,白蘭蕙斟酒的手顫抖,眼淚抹了又抹。
程一白心沉重,心中情緒壓抑,過去接過酒壺,倒酒,“姨母,哭傷了身子,阿娘會傷心的。”
她從小沒見過爹娘,陌生,可心裏總有種情緒在心裏膨脹。師父曾經對她說,人生老病是常態,不要過於悲傷,是悲傷嗎?還是痛楚?可有為什麼好像又東西要爆發的感覺。
“小白,小白”,白蘭蕙驚呼。
程一白手中的酒瓶掉在上,酒流了一地。
王府,凌弈守在門口,今日被攔住不讓陪同,他心裏煎熬,王爺交給他的任務,可別出什麼意外才好。右眼皮在跳動,可別真靈驗了。
一輛馬車飛奔而來,啊舒抱着一白跳下馬車,白蘭蕙緊跟着跳下來。白蘭蕙抓住凌弈,“啊舒抱小白先回房,你快叫郎中,快!”
“夫人,府里有太醫,我這就去叫。”不好了,真的出事了,凌弈擔憂,走的極快。
太醫三天兩頭就被叫過來,每次都火急火燎,這心都有點受不了啊,“這次又怎麼了!”。太醫把脈,察色,眼睛,怎麼又這樣,“程姑娘可是忽然間暈倒?”
白蘭蕙捏着手,“是,忽然就暈倒了。怎麼了太醫,小白身上可是有舊疾。”
太醫皺眉,“快去通知王爺。”
“暗衛已經去了。”,別人不知道,凌弈知道,王府有暗衛,只要程姑娘這有半點風吹草動,都會有人彙報。這會怕是已經到門口了。
“太醫,如何?”,秦陽身上還帶着熱氣,眼神擔憂。
“王爺,和上次一樣,像是睡著了。”,太醫治人無數,疑難雜症都醫好不少,這種怕是心疾。這種病表面看不到端倪,但一旦接觸到過往或者熟悉的事,昏倒是常有的。
“凌弈”,秦陽握住一白的手,體內的封印無異常,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凌弈帶太醫下去,接着去了書房,拿了藥方給太醫撿葯。
“我今日帶小白去祭拜她雙親,可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白蘭蕙內疚,她不知小白會如此傷心,應該再緩緩,過些日子再帶她去的。
秦陽閉眼,“白夫人可小出去。”,這種事誰也沒料到。十三年前,白家白將軍戰死沙場,程家在同年次月遭遇盜賊。傳言程家上下無一活口,啊夕活了下來,啊夕肯定是看到了什麼,太白師尊才會在她身上下血靈印。
這麼多年過去了,還忘不了,啊夕你到底經歷了什麼?
冬瓜在廚房煲葯,等師姐喝完這副,就還有兩副。師兄走之前特地叮囑,一定要照顧好師姐,他一定要做好。
“冬瓜小兄弟,可還有葯爐?”,凌弈提着要包走進來。
“你家王爺也病了?”,冬瓜看着他手上的藥包,秦王感冒了,發燒了?
凌弈捲起袖子,“你家師姐突然暈倒了,這葯是給你家師姐的。”。這個王府找個指使的人都難,廚房做飯固定的,掃地固定的,端茶倒水都是他做的,也不差那個錢啊。
冬瓜把扇子網地下一扔,“什麼!我師姐暈倒了?”冬瓜衝出去。
壞事了,凌弈輕功出去,抓住冬瓜。冬瓜反身出拳。凌弈交叉雙拳擋住,“是我,冬瓜小兄弟。”
“凌大哥,不好意思,我這……”,他這是本能反應,心裏着急,生人一近,就不由自主的反擊。
凌弈甩手,“我懂,不過你現在不能過去,太醫已經診治過了,程姑娘並無大礙,我家王爺守着呢。”
冬瓜為難,“你家王爺什麼時候離開?”,天天守着師姐,就沒活要幹了?
凌弈摟着冬瓜的肩膀,“這得看你家師姐什麼時候醒了,不過等會我們端葯過去,你不也可以看到你家師姐了嘛。”
冬瓜點頭。
嗨,好不容易從暗衛升職到侍衛,官大了,這心一點也沒少操。他是強大的,他是一個有能力的,能處理所有事,了不起,凌弈給自己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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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主,程姑娘的身世查出來了。”
“白將軍的外孫,南國富商之女?”,向南天五指敲打着桌面。
啊林驚訝,他今天跟蹤程姑娘,順着線索查下去,才探知,“盟主你知道?”
他不知!但南國姓程的,恰巧跟姓白的有聯姻的,據他所知南國富商迎娶白將軍府長女,十里紅妝,轟動南國,成為一段佳話。這些都不是最關鍵的,最讓他起疑心的是白蘭蕙身上雍容華貴的氣質,她應該就是南國亂政時消失的南國皇后!
“啊林,你去查一下白將軍的死因和程家當年被盜賊燒殺搶掠的事。”,向南天肅然,收起五指,用指關節敲了書桌最後一下,停住。
啊林這個也一併查了的,“盟主,你懷疑這其中有蹊蹺?”
“去吧”,不,他不是懷疑,他是確定!程家樂善好施,白將軍忠肝義膽,兩家都沒有仇家。既然沒有仇家,既然沒有蹊蹺,何不養在白蘭蕙膝下,為何還特地隱去身份活着?要不是白蘭蕙的出現,小白的身世至今還是個迷。
啊林退下。
向南天低頭看着手裏壓着文卷,文卷的開頭——風閣,“風閣,背後到底是誰?”,這凌城有隻巨大的鬼手,操控着陵城所有的已知,還有未知的。
天空之眼被蒙住,一切變得黑暗,看不清。
明天又是十五了,秦陽包紮好受傷的傷口,“凌弈”
“是”,凌弈把葯碗拿走,碗裏的鮮血還溫熱,他家王爺為了程姑娘煞費苦心。還有他也是嘔心瀝血,這葯要在明日一定要熬好~程姑娘明天要喝三碗葯哦,也是個苦命的人,真的很苦的。
天空之眼被蒙住,一切被遮蓋,徒留黑暗。
程一白半夜醒來,秦陽在床邊的椅子上閉目。她走到窗前,月亮那麼圓,應該很快就中秋了吧。
秦陽從後面環抱她,閉着眼,感受她在他懷裏的柔夷。
“你醒了?”,程一白會心一笑。
“嗯”
他的胸膛在震蕩,一白用頭蹭了蹭他的肩膀,也閉上眼靠在他的肩膀,“秦陽,我的夢告訴我,我似乎忘了很重要的事情,我深處黑暗之中,我很努力想要看清周圍,可就是看不清。”
秦陽睜開眼,窗外的夜色濃黑,望不到盡頭,“啊夕,我們成親好不好?”
一白一僵,掙脫秦陽的雙手,轉身,秦王的眼墨黑,深深吸引着她,“你是不是怕我跑了?”
“是”,秦陽不帶一絲玩笑。他怕!
“你這麼認真幹嘛?我不會跑的,我只喜歡你,嘻嘻。”,程一白抓着秦陽的黑髮左右搖擺。
秦陽寵溺地笑,伸手要摟住她。程一白趕緊鬆開他的頭髮從秦陽手底下穿出去,轉到他後背,推着他往門口走去,“哎呀,我好睏啊,你快回去啦”
“啊夕,啊夕”,秦陽拿她沒辦法,只能由着她。
“好啦,好啦,別叫了,我在呢。”,程一白把門關上,背靠着門。他在害怕什麼?而自己走在害怕什麼呢?
秦陽站在門外。她在逃避,為何?她內心的深處在抗拒血靈封印,這已經是第二次,若真有那天,他該怎麼辦?
一白房間的燈被熄滅,秦陽離開。
月光下的柿子樹還是很清晰,秦陽站在樹下,彷彿看到了那個穿着粗布衣的少女,手裏拿着兩個紅透的柿子穿過他,給別人分享她香甜的大柿子,還要給個大的給別人。
“來人”
“屬下在”
“帶顧笙來見我”,秦陽眼中的月亮被烏雲遮住。他不會讓那一天到來,他會守在她身邊,度過餘生。
一匹馬離開秦王府,在黑夜中急行。
天空灰白,暗衛到達景雲山。暗衛下馬,拍拍馬背,千里馬果然名不虛傳。
暗衛站在葯田外,“顧神醫,王爺有請。”
“小白怎麼了?”,顧笙把舀水的葫蘆瓢扔在葯田,小跑出葯田。
“在下不知,王爺交代屬下務必儘快帶顧神醫回王府。”,暗衛多加了幾個字。
“走走走”,顧笙顧不得那麼多了,從馬廄拖出他養的最肥壯的那匹馬。
兩天的烈陽,塵土鬆動,等顧笙趕到秦王府,臉上全是塵土,還帶有汗臭味。
程一白捏住鼻子,離他遠遠的,“啊笙,你這是幹嘛去了,以前在景雲山種田也不見你如此邋遢,還“清香撲鼻””
顧笙聞了聞自己,“嘔,叫你家王爺出來,我今天非熏死他不可,沒什麼事叫我來幹什麼,我很閑嗎?知不知道我出診費有多貴,多少人跪着求我出診,他倒好,使喚的順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