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水產市場裏的打鬥
下了車的張子宇直奔工貿家電而去,這工貿家電可是漢北市的老企業了,九十年代的時候就開設了實體店鋪,那會兒還在河邊集家嘴熱銷着香雪海的電冰箱、康佳的彩電呢,據老一輩的叔叔阿姨們說,當年只有工貿家電才有珍寶牌的冷氣機賣,一到貨就被搶光了,可見實力不一般,這不,沒幾年的功夫就把連鎖店開遍了漢北,進入了二十一世紀后,開店的勢頭則更加兇猛,連佳麗廣場這種黃金地段都有它的一席之地。
助下,張子宇挑了一台索尼32寸的液晶電視,一台1.5P的格力變頻空調和一台海爾的雙開門冰箱,一算賬得七千多,張子宇爽快的刷了卡,在留下了收貨地址和收貨人的信息之後,就出門離開了。
張子宇老早就想給父母一個驚喜,但一直都沒有時間,直到今天才抽空來辦成此事,他還真有點覺得愧對了父母。
從褲兜里掏出手機看了看,已經五點半了,趁着有空談談戀愛該多好,想到這,便打電話準備請王雲出來吃飯。
“王雲,晚上有空么,我請你吃飯。”
“哎呀…吃什麼啊。”
“你想吃什麼?要不咱們去亞酒的旋轉餐廳吃自助餐?”
“什麼情況啊?你發財了?”
“沒發財就不能請你吃好的啊!”
“哈哈,不過今天不行哦,我們急診科的同事聚會,下次再陪你吧!”
“行,你玩的開心點。”
“嗯……么么噠!”
掛了電話,張子宇無奈的搖了搖頭,在這麼多年的人生中,只有兩個女孩給過自己這樣的感覺,但是另一個卻…………
回到家已經是六點半了,老爸和老媽正圍着桌子吃着飯,菜很樸素,一盤酸辣包菜和一盤辣椒炒肉絲,老爸端着杯白酒細細的品着,一副陶醉的模樣。
“小宇啊,怎麼沒跟小王出去談戀愛啊!”老媽連忙問道。
“你小子到底跟人家確定關係了沒啊?別到最後讓我們老兩口空歡喜一場啊!”老爸一邊喝着酒,一邊說道。
“她今天跟同事聚會去了,您二老就放心吧,這兒媳婦跑不了的!”張子宇笑道。
聽了這話,父母心中的一顆巨石總算是落了地,小王這丫頭老兩口是滿意的不行,工作又好人又斯文,最關鍵的是對待長輩那股熱情勁,看的都高興,這樣的兒媳婦那可是打着燈籠都難找啊,老爸當即下了指令,說是讓王雲抽空來家一趟要請她吃飯,而老媽也在旁邊神神秘秘的鼓搗着,說是有傳家寶要送給未來的兒媳婦。
一家人正在談笑着,張子宇兜里的手機忽然響了,接通之後,王大毛焦急的聲音從話筒里傳來,說什麼送的龍蝦個小不說,還都是死的,今天的生意沒法做了。
果不其然,哪有這麼順利的事,360行,可謂是行行都有風險啊。
張子宇現在名下已經有兩個實體生意了,一個是有胃口羊肉串,另一個則是新開業的有胃口龍蝦,這羊肉串不談,本小利薄的,不趁兩錢,但是這小龍蝦可是暴利啊,要是折進去了,不止是前期投資打了水漂,兄弟們的飯碗也砸了啊。
王大毛這個兄弟雖然質樸憨厚,但在做生意這件事上,這兩個優點瞬間就變成了缺點,這攤子事他肯定是解決不了的,想到這,張子宇連晚飯都來不及吃了,趕緊出門打車,哪知道高峰期根本就沒有的士往這邊鑽,只能甩開11路腿着去。
火急火燎的趕到攤子上時已經是二十分鐘后了,大棚的招牌上掛了張臨時寫的“東主有事,明日正常營業”的牌子,而王大毛則是蹲在爐子邊,垂頭喪氣的分着桶里的小龍蝦,艾山也蹲在一旁幫着忙,一張小臉上掛滿了淚水,顯然是剛哭過了。
張子宇緊皺着眉頭走了進去,還沒靠近,就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又臭又腥的像是被福爾馬林浸泡過的腐爛屍體。
“叔都是我的錯,收貨的時候我沒注意……”艾山哭喪着臉,喏喏的道。
艾山這孩子一直以來都視張子宇為他們家的大救星,平常在燒烤攤上幹活也是十分賣力,除了看管着羊肉的收放出納之外,還兼着龍蝦的數目清點,這才開業沒幾天,就出了這麼大亂子,他自然是內疚之極。
“不管你的事,這事叔不怪你。”張子宇拍了拍艾山的腦袋安慰道。
旁邊棚子裏的哈里克也過來了,他嘆了口氣道:“估計是曾國權那邊的出貨渠道出了問題,這明顯就是故意的!”
張子宇點點頭,對着蹲在地上的王大毛道:“你知道他們的倉庫在哪嗎?”
“知道,二炮哥帶我去過一次,就在華南那邊,要不你給他們打個電話問問?”王大毛道。
張子宇搖搖頭:“哼……這點小事就麻煩人家,好意思嗎?你直接帶我過去吧!”
哈里克插嘴道:“要不要找幾個兄弟跟你一起去?”
老哈這話是有含義的,華南那塊表面上是水產市場,但實際上幫派林立,龍蛇混雜,吃水產這碗飯的人都不是善茬,他們從****來漢北淘金除了做生意外,還拉幫結夥的搶佔着地盤和客戶,聽說以前建設路上有家海鮮燒烤店就是因為跟華南市場裏的一個老闆結了怨,之後隔三差五的就有染着黃毛的小混混去搗亂,最後搞的生意做不下去了只好關門歇業。
“屁,幾隻小雜魚還想翻天不成?還吹哨子喊人,給他們臉了不是。”張子宇不屑的冷哼道。
哈里克點點頭,面無表情的解下了身上的圍裙丟給了艾山,淡淡道:“我跟你們一起去。”
張子宇笑笑沒說話,一切盡在不言中。
三人在夜市的路口上攔了輛的士,直奔華南市場而去。
華南市場全稱是華南水產市場,在漢北火車站以南而得名,但是前兩年因為政府征地,市場的老闆便遷址到了火車站的東邊,但是名字卻保留了下來,僅隔着火車站兩條街而已。
漢北市九省通衢,物流交通發達,空運業這兩年也極速發展,所以給華南市場創造了水產運輸的便利條件,而水產這個行業在近些年來可謂是發展迅猛,主要是老百姓的生活條件都變好了,除了豬羊牛肉以外,也開始極大的消費起了海鮮河鮮等產品,這可是一塊大蛋糕啊,其中勢力之間的角逐可見一斑。
此時天色已經全黑了,但是華南市場裏依然燈火通明,三三兩兩打着赤膊的漢子們來來回回的穿梭在道路上,他們是市場裏的搬運工,大部分都是外地來的務工人員,平常都在市場的停車場裏攔着活,只要有冰鮮的卡車過來,店主們就會召集一些工人過來幫忙,搬運的價格都是透明的,當然,只要你出的起錢,曬馬打群架的事也不是不能幹。
王大毛帶着兩人一路前行,很快就來到了一家鋪面很大的水產店,店門口擺滿了裝水產海鮮的泡沫箱子,一陣陣惡臭味傳來,熏的幾人睜不開眼睛,張子宇眯眼觀察,四個打着赤膊的漢子叼着火星只冒的煙捲,絲毫不受惡臭味的影響,圍坐在一張方桌上打着麻將,看打扮和面相神態不像是出苦力的搬運工。
張子宇將勁霸的春裝夾克脫了下來,扔給王大毛,說道:“機靈點,看情況不對就閃人,別濺你一身血!”
王大毛認真的點點頭,往後退了幾步。
張子宇活動了下手腳,從褲兜里掏出九塊五一包的紅金龍,彈出一根甩給旁邊的哈里克,然後自己也叼上一根一邊點着煙,一邊向著幾個漢子走去,那幾個赤膊漢子早就發現了這三個人,此時見他們靠近,便慢悠悠的站了起來。
只有最裏面位置上那個皮膚黝黑臉上掛着一道刀疤的寸頭漢子巋然不動,他吐掉了嘴上叼着的煙捲,又點燃一支,然後用着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輕蔑的看着走過來的張子宇。
張子宇走到近前站定,心平氣和的問道:“你們今天送到我店裏的小龍蝦都是死的?”
黑臉刀疤男長得確實磕磣,一張胖臉上坑坑窪窪的不說,還掛着條蜈蚣式的傷疤,從顴骨處一直拉到嘴角上,要是讓小姑娘見着了,還不得當場就嚇得個半死啊,他抖着大腿不懷好意的反問道:“你是有胃口龍蝦的老闆?”一張口還是白山黑水那邊的口音。
張子宇冷笑一聲,針鋒相對道:“龍蝦是不是死的?”
旁邊的赤膊漢子們慢慢的圍了上來,這三人虎背熊腰的個頭也都在一米七五左右,他們呈扇形圍着張子宇,抬起頭用惡狠狠的目光緊盯着他,這陣仗要是換作普通人早就嚇尿了,但是張子宇顯然不是普通人,他連眼皮都沒眨一下的繼續與黑臉刀疤男對視着。
“你瞅你媽的,死龍蝦怎麼了?不服?老子告訴你,哥幾個專治不服!”黑臉刀疤男將嘴裏的煙頭一丟,站了起來,他的身高足足有一米八五左右虎背熊腰的彷彿是一堵牆。
望着逼味十足的刀疤男,張子宇差點沒樂出來,他冷笑着說道:“本來看着國權的面子上我打算放你們一馬的,現在看來不用了,你他媽的還專治不服?老子今天不打死你就不算完!”
“行,我草泥馬的,哥幾個上,把腿打斷了往臭水溝里扔。”刀疤男大吼一聲,旁邊的三個傢伙擼起袖子就要過來抓張子宇的胳膊,手還沒伸過來,張子宇就動了,一記鐵山靠直懟面前的漢子,把他頂的直挺挺的飛了出去,砸倒了一片泡沫盒子。
緊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左一側身,腰部發力一記勢大力沉的甩肘打在左邊那人的臉上,對方連哼都沒哼,就口吐鮮血的倒在了地上,後面的哈里克此時也沖了上來,他一記鞭腿抽在右邊那人的腰部,鐵打的漢子當場就倒在地上起不來了。
“卧槽,沒看出來還是群練家子?”刀疤男驚訝的連剛叼在嘴裏的煙捲都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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