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一章[0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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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開始】
次日，太陽早早的便破開了雲層，溫度驟降又猛升，昨夜場雨過，枝頭的梨花便落了個干盡，剛結出的梨果兒掛着水珠在澄澈的日光下綠的晶瑩透，引來鳥雀啄食。
顧懷瑜起了個大早，梳洗罷便坐到了桌前，由紅玉端了早膳上來，正要布膳，顧懷瑜卻揮了揮手阻了的動作。
算了算日子，也差不多了，顧懷瑜不着痕迹打量了眼候在房內的巧兒眼。
眉眼間帶着濃重的倦意，唇色倒紅潤，雙杏眼含光，略顯蒼白的臉頰上卻泛着絲絲紅暈，穿着湖藍色的羅裙，腰間的帶子松垮垮系在上頭。手腕間依舊帶着那枚鐲子，另只手指在上頭無意識的摩挲。
自張譯成被攆出王府之，巧兒便極少在面前掙着表現，成日裏心不在焉，手頭上的事也接連出錯。院中的下人都道慘了，偏不見三姐罰，每次出了紕漏也只囑咐若累了便好好歇息兩日，不知惹了多少人羨煞。
「巧兒。」
顧懷瑜輕喚了聲，巧兒還神遊天外，直到旁邊的丫鬟抬手戳了戳，巧兒這才反應過來。
「姐恕罪。」
顧懷瑜不笑了笑：「無礙，你近些日子怎老魂不守舍，可身子有何不妥？」
巧兒心頭慌，心跳如擂鼓，片刻搖了搖頭道：「多謝姐關心，奴婢沒事。」
「那就好。」顧懷瑜看了眼，「歇了這幾日，今日便由你來為我布膳吧。」
巧兒捏了捏裙擺，這才抬腳上前，拿了白釉瓷碗舀了兩勺碧粳粥，規規矩矩遞到顧懷瑜跟前。
剛放下碗碟，又聽顧懷瑜道：「那道翡翠芹香蝦餃看起來不錯。」
巧兒躊躇，隔着這遠，已經聞到了味道，覺得有些悶的慌。
「怎了？」顧懷瑜道。
巧兒抿了抿唇，屏息舉着銀制筷箸去夾那道還冒着熱氣的蝦餃，剛舉到面前，股刺鼻的香味便沖入頭頂，忙將蝦餃擱到碟里，默默往退了兩步才算擺脫那股子膩人的味道。
只胸口那股子悶意不停上涌，巧兒死死咬着舌尖，剛將不適感壓下去，胃裏翻江倒海之感便蹭下涌到了喉嚨。
顧懷瑜擱下碗勺，看着狂奔出門隱在樹榦嘔的巧兒，笑了笑。
紅玉與綠枝看的目瞪口呆，好半晌才聲開口：「……不，有孕了吧！」
顧懷瑜眉梢輕挑，似早就預料到了，這番試探下來，幾乎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紅玉，今日你留在府中，替我盯着，舉動都要向我彙報。」
紅玉點了點頭，又問：「姐不打算處置了？」
顧懷瑜輕聲道：「自然會有人替我收拾。」
這些日子過去，也該到了張儀琳入府的時候了。若巧兒這顆棋子用的好，不準還能箭三雕，將前世之仇並報了。
完便領着綠枝出了府門，時辰尚早，街上門雀可羅，石板上的的水漬還未乾透，空氣中都濕潤的味道，顧懷瑜腳步不停，在幾條巷子裏穿來繞去。
許久之，綠枝忍不住出口問道：「姐，咱這去哪兒啊？」
「宋府。」顧懷瑜頭也不回的，「我想去看看昨夜那些孩子。」
綠枝撓了撓腦勺，「宋大人不您命人去知會聲，便派人來接您嗎？」
顧懷瑜擺了擺手：「不用那麻煩，我自己能去便去了，心點就。」
綠枝點了點頭，默默打量起了周圍。
宋府佔地極廣，光修葺在外的圍牆就讓顧懷瑜繞了許久，二人的腳步停在了側門處，被身着玄裝的護衛攔住了去路。
「來者何人！站住！」
綠枝上前道：「勞煩哥通報聲，就顧姐來訪。」
護衛面色變，忙領着二人進去，旁邊人進去通傳。宋時瑾此刻正在書房內與商議要事，顧懷瑜踏入宋府側門，暗中便有人將這消息報了上去。
宋時瑾指尖沿着杯沿滑動圈，眼尾微微上挑，思忖片刻道：「下去吧。」
「。」
暗衛領命退下，就聽對面的人嗤笑聲：「諾大的御史府門，都成了擺設。」
向來不走正門進來，沒想到顧懷瑜也走了偏門。
宋時瑾眯眼看：「你確定你還要在這？」
「我為何不能在這？」
「那你繼續獃著吧。」完便起身走出了書房。
剛繞到垂花門，就看到護衛心的領着顧懷瑜緩步而來。灼眼的陽光下，月白的衣服散着光，漆黑如瀑的髮絲披散在肩上，不出的好看。
微風縈繞滿架薔薇飄香，的眸光隔着葳蕤的花枝掃過來，落在宋時瑾身上時，頓了下。
宋時瑾動了動剛要開口，便見目光依舊盯着原處，隨即驚詫的叫了聲：「大哥！」
宋時瑾側頭望去，隨即蹙了蹙眉，身林修言不知何時已經從書房跟了出來，假模假樣拿了把摺扇打着風。
林修言沖招手，餘光瞟了眼宋時瑾，隨即朗聲道：「我。」
顧懷瑜詫異地看着，好半晌才挪動腳步，「哥哥怎在這？」
林修言笑了笑，道：「有點事找宋大人。」
顧懷瑜狐疑地看了眼，又側頭瞧了宋時瑾眼，腦中有東西閃過，快得讓人捉不住。
「你認識？」
林修言點了點頭，手腕抖將摺扇收緊，敲了敲的額頭：「未出閣的姑娘，私自跑到個男人府上，傳出去怕不妥。」
顧懷瑜吃痛，捂住額頭道：「我來看孩子的！」
這話太過引人遐想，林修言嘖了聲，剛要話，旁邊就閃過個人影擋在了自己面前。
宋時瑾抬手朝向書房，搶先道：「咱進去再吧。」
顧懷瑜點頭應下，便聽道：「不好我派人去接你嗎？怎的自己來了。」
「你放心，我特意繞了幾圈，沒人發現的。」
林修言刻意慢了步，視線在二人身上掃了圈，有些意外，這才沒幾日，這兩人就這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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