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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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堯呲着口大白牙，圓圓的眼角彎成了月牙般，「長得好看，心地善良又溫柔，我要娶做皇妃！」
馬車頂被雨點砸的啪啪作響，宋時瑾眯起了眼睛，「下車！」
瞿軼在車下舉着傘，見九皇子被宋時瑾箍在懷裏，短短的胖腿不停掙扎忙將傘湊了過去。雨下的太大，水流來不及分散在地上積了厚厚層，袍角沾了水，宋時瑾還走的飛快。
衛堯努力了好半晌，可算將頭從懷中掙脫出來，瞪大了眼睛看了宋時瑾好半晌，見面色鐵青，恍然大悟。
拖長了聲音：「哦～我知道了！」
宋時瑾並不理依舊快步走着，衛堯繼續道：「你不也瞧上那個姐姐了。」
宋時瑾腳步頓住，腳踏進了雨水裏，衛堯嘿嘿笑了兩下：「你不告訴我，定害怕了。」
到底還孩子，方才在馬車上的那番精明已經全然不見，宋時瑾嗤了聲，饒有興緻的問：「害怕？」
「對啊。」衛堯眼珠滴溜溜在臉上掃過，歪着頭先瞧了瞧左邊，然又瞧了瞧右邊，脆生生道：「你看你都那老了，成天又板著臉，比高正遠看着還可怕，你不敢告訴我，定怕姐姐喜歡我，不喜歡你。」
高正遠當朝首輔，年近五十，臉上溝壑縱橫，平日裏不苟言笑。但衛堯覺得，偶爾笑起來，臉上的紋路就擠到了堆，簡直比哭還難看。
老？可怕？
宋時瑾手臂緊了緊，有種想將丟進雨中洗洗腦袋的衝動。
瞿軼舉着碩大的油紙傘跟在頭，看不見二人表情，抽了抽嘴角想笑又立馬抿上嘴唇，表情古怪，隱隱為九皇子處境擔憂。
半晌之，宋時瑾咬着牙轉了話題，「快到了，還記得怎嗎？」
檐角的宮鈴在風中晃晃悠悠，聲音被雨聲掩蓋，衛堯被分散了注意，側首看了眼盡在咫尺的御書房，點了點頭，今日被綁絕非意外，自然知道該如何去。
廊下的李玉見宋時瑾抱着人過來，趕忙迎了上去：「奴才見過宋大人。」
「李公公有禮了。」邊着，邊將衛堯放到了地上，雨勢太大，身上濕了半截，而衛堯則除了渾身稀糟，並未被水汽沾到半分。
御書房內，三皇子依舊跪在地上，膝蓋已經鑽心的疼，還動不動盯着地上被燈火投映出的倒影，眼中神情莫辨。
二皇子已經坐到了下首的位置，聽得外頭李玉唱道：「宣宋大人覲見。」攏在袖中的手動了動，感覺有些不太好。
「父皇！母妃！」未見人影先聞人聲，話音剛落便見矮矮的團從門外溜煙跑了進來。
柳貴妃心神俱震，將帕子丟，騰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還未來得急細看，衛堯已經投進了懷裏。
「母妃～」哭得抽抽噎噎，髮絲徹底散開，的玉冠拖在腦袋面，臉上的臟污混着淚水在柳貴妃緋色的裙擺上印出臟髒的團。
「微臣叩見皇上。」宋時瑾隨之而來，畢恭畢敬禮。
「愛卿平身。」
柳貴妃鬆了口氣，摟着衛堯安撫好半晌，衛堯才紅着眼睛從懷裏退出來，邁着腿走到皇帝身邊，又傷傷心心哭了通，黑白分明的眼珠帶着十分的委屈與怕，瑟縮在皇帝身邊。
見到人過來的時候，二皇子與三皇子皆心口處猛地滯，不可置信地看着龍案露了半個頭頂的衛堯。
元德帝抬手摸了摸衛堯頭頂，年近四十才得這個兒子，自出生大周國運蒸蒸日上，衛堯生的又好看，並不似其子女般見着便畢恭畢敬大氣不敢出，對的疼愛自多了幾分。
見瑟瑟發抖，身上又亂的不成樣子，竟毫不顧忌將人抱坐到了懷裏，揚聲道：「宣太醫來。」
李玉領命，顧不得大雨親自去了太醫院。
衛堯縮在皇帝懷裏，張了張嘴抽噎道：「父皇，兒臣好怕，兒臣差點就見不到父皇和母妃了！」
「堯兒，不許胡。」柳貴妃心痛的不成樣子，視線不着痕迹地掃過屋內眾人，「你好好的和你三哥出門，怎和宋大人起回來的？」
皇帝低頭看，斂去了言語中的怒火，沉聲道：「告訴父皇，到底發生了何事？」
衛堯抽了抽鼻子，止住了哭聲，將早便想好的辭細細道來。
場大雨來的快去的也快，片刻之便停了下來，檐角的滴水聲被厚重的門窗隔擋在外，御書房內滿堂寂靜，只有衛堯低低的聲音不時響起。
當聽到想叫人卻被捂住嘴帶走，皇帝眯了眯眼睛，看着低聲詢問：「護衛都不曾發現嗎？」
衛堯搖了搖頭：「當時人多，聲音又嘈雜，許沒看見。」
皇帝冷笑下，自然不信這番辭的，各皇子公主身邊的護衛都精挑細選，即便人再多聲音再大，都不會存在聽不到見不着。
「繼續。」
衛堯渾身抖了抖，「我被人群擠到了巷子裏，就忽然出現三個穿着黑衣服的人，拿了個麻袋就想把我裝進去，兒臣掙扎間打到了其中個人，卻發現左邊沒有耳朵。」
頓了頓，又湊近了皇帝耳邊，附耳輕言兩句。二皇子屏息聽着，腦中陣陣暈眩，「嘴邊還有好大條疤，跟蟲子似的，丑的要命！」
衛堯指了指自己灰撲撲的臉，方才燭火下看不太分明，這會被眼淚衝出條痕迹，露出下頭紅彤彤的皮膚：「見我嫌棄丑就抽了我巴掌，還叫人捆了我的手腳。」
皇帝看，怒火騰下燃起，既心疼又憤怒，冰冷的眼神掃了下方冷汗涔涔的三皇子和死死盯着自己手中青花白釉茶盞的二皇子眼，轉頭看向衛堯。
「然呢？」
「然我便不知道了，等醒來的時候，已經被裝進了麻袋。我怕殺了我，就躺在地上不動，這時候那個沒耳朵的要出去趟，向主子稟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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