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龍山暗道
陳到聽他這麼說,再看看他那麼驚恐的表情,心中也有些恐懼,但他素來不信鬼神之說,連陳正說的神仙託夢授予《救國策》都不大相信,更不會信這洞裏會有鬼之類的話。那老兵見他的樣子有些不以為然,又道:“小兄弟,看你的樣子,你是新來的吧。你不知道啊,我們龍鱗山山寨建立不過幾年時間,這麼複雜的地形我們都摸透了,可唯獨這個山洞,我們所有進去的人都沒有再活着出來過,包括我們之前的五寨主。五寨主在洞裏喪命后,大家更不敢進去了,大寨主就把這個洞穴立為禁地,沒有人敢再進去。”
陳到聽說裏面死過人,雖說還是不相信裏面有鬼,但也不敢再貿然進去,對老兵道了個謝,趕緊走開了。
陳到走了半天都沒有找到酒窖,只好回去牢房,正不知該如何跟那些人解釋,卻看到那些守衛都喝的爛醉如泥,躺在地上、桌上睡著了。
陳到見守衛都已睡着,悄悄走到牢房門口。牢中的人聽到外面鼾聲震天,都扒在牢門上問道:“外面的看守是不是都睡著了?”陳到點了點頭,那些人趕緊道:“那你快去偷了鑰匙放我們出來。”陳到搖搖頭道:“就算偷到了鑰匙,他們的人數也遠多於我們,我們逃不出去的。再說了,這外面道路複雜,是很難找出去的。你們還是再忍忍,援兵馬上就要到了。”眾人見他不願現在相救,不由得罵起來,說他不仁不義,還有的說他膽小如鼠。陳到只覺這些人不可理喻,便撇下他們走了。
等到次日,陳到不敢再見牢中眾人,老早的呆在後山等穆康來接頭。好不容易等到了正午,陳到看見柵欄外的草叢有動靜,趁着沒人注意,悄悄溜了過去。
只見馬亦冰和曾經見過的兩個青年躲在外面,陳到本身就不記仇,對鄭言和韓連也沒有惡感,倒是韓連用着一副輕蔑的眼神看着自己讓陳到頗為不舒服,但也沒有放在心上。馬亦冰輕聲道:“陳大哥,穆前輩讓我們從後山溜進來,說你會接應我們,我們這就來了,你果然在此。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陳到還沒說話,韓連先道:“還能怎麼辦?當然是潛伏進去殺他們個措手不及,把他們的首領抓了當人質,逼他們放了你的那些朋友。”陳到只覺韓連的聲音頗為耳熟,似乎在哪裏聽過,但又想不起來。他聽了韓連的見解,反對道:“不行,這天我在這山寨里清楚的感覺這些山賊全是拚命之輩,倘若他們的首領拼了命不要,那我們不僅救不了人,連自己也會搭進去。”
韓連不屑道:“你當這山賊是什麼人?我就不信他們不怕死,你若是不敢參與,就老老實實的在大門外望風,我們也不強求。”鄭言趕緊道:“三師哥,陳兄說的有道理,我們不能貿然行事,還是先潛進去觀察觀察再說。”馬亦冰也點頭稱是。
韓連雖然萬分不願,但見眾人意見相同也不好反駁,只好答應。三人趁着守衛換班,施展輕功溜了進去。韓連抓了三人,直接將他們的脖子扭斷,然後換上了他們的衣服,將屍體直接丟下山去。另外三人都很不忍,韓連嘿嘿一笑道:“大丈夫想要成事若不狠辣果決,必定壞事,這三人若不殺死,要是透露出我們的行蹤,那對我們很是不利,所以不得不殺。”陳到卻道:“大丈夫要成事,果決是需要的,但說到狠辣,那是多餘的。”韓連大怒,就要和陳到爭執,鄭言擔心驚動守衛,趕緊分開兩人。韓連氣呼呼的走到另一處去了。鄭言在一旁,只覺得異常奇怪:韓連平常脾氣很好,很少生氣,可是今日見到陳到就輕易的大發脾氣,實在是令人費解,莫非他是在幫張人傑他們報仇?
四人決定先摸透這個山寨的路線,可是花了大半天時間都沒有一點頭緒。韓連不禁怒道:“早知如此,就該聽我的,去抓他們的寨主得了。”鄭言道:“不如我們今天突襲牢房,直接把他們放出來,趁着夜色直接跑掉。”陳到搖搖頭道:“不行,我們連路線都沒摸透,要是放了人卻走不出去那就危險了。”韓連道:“那你是怎麼找到牢房的?”陳到苦笑道:“都是隨便亂走的,但是走到之後總要花半天時間才能走到後山或議事廳。”
韓連聽了陳到的回答,不悅道:“這該死的鳥山寨,我就不信這些道路一點規律都沒有,我再去探查探查。”就又去摸索去了,鄭言嘆了口氣,並沒有跟上去,和陳到、馬亦冰坐在原地休息起來。
四人又費了一番周折才找到牢房,馬亦冰和牢房內的人取得了聯絡,眾人對陳到還是頗為不滿,韓連也藉機嘲諷陳到。陳到聽了,也不想和這幫人過多糾纏,便獨自離開。鄭言追了上去,道:“陳兄,我師哥真不知道怎麼了,處處針對你,還請你不要放在心上。”陳到嘆了口氣,道:“鄭兄,我不怪他,讓我獨自去散散心吧。”鄭言便不再跟着他,返回牢房去了。
陳到無奈的走到後山,心道:“這幫人與我無親無故,我好心幫他們,他們不僅絲毫不領情,反而對我惡語相向,我到底還救不救他們?”又思考了一陣,又心道:“罷了,大丈夫既立志於濟世利民,又何必計較這些?救他們是我的決定,如何對待我則是他們的行為,我又怎能強迫他人?”想到這,他心情這才恢復,就又趕回去幫忙。
到了晚上,山賊的二寨主方宗帶人巡視山寨。韓連要生擒他,陳到和鄭言費了好大勁才將他拉住,只見他帶着幾個手下,走到各處都十分熟練,絕沒有走錯重走的事情發生。韓連不禁得意道:“這鳥山寨定有規律,不然就憑這些個鄉巴佬,我才不信他們能走的這麼順溜。”陳到忽然想到了那個老兵,道:“我認識這裏的一個老兵,我去找找他,說不定能問出什麼。”就轉身走了。鄭言他們三個只好在牢房附近轉悠。
陳到走出不遠,又迷了路,卻正好撞見方宗,方宗看他迷迷糊糊的到處轉悠,問道:“小子,你是迷路了嗎?”陳到趕緊搖頭,方宗卻笑道:“看樣子你是新來的,告訴你,咋們山寨的道路有一個規律,從議事廳出發,朝道路的牆壁上有三條刀痕的道路一直走下去,就可到達後山。有兩條刀痕和一條刀痕的就不必深究了,找自己的住處那得自己去記。”
陳到根本沒注意過牆壁上還會有刀痕,聽了他的指示,趕緊感謝一聲,轉身走了。方宗卻露出一抹讓人膽寒的笑容,他身後的手下低聲問道:“二寨主,為什麼騙他?”方宗嘿嘿笑道:“進我們山寨,第一件事就是要熟知我們的道路規律,這人對我們的道路一竅不通,卻還能進來,顯然是用了不正當的方法。這些日子我們有幾個老兄弟莫名其妙的失蹤了,但人數卻沒怎麼少,我想,定是他們抓了我們的那些老兄弟們,混了進來。明晚我就叫大哥叫齊所有人,定要將他們抓住。”
那手下也笑道:“二寨主你給他指的路通向的可是禁地,就算他們能逃出議事廳,也會直接逃到禁地去,這樣不用我們親自出手,他們就會自取滅亡。”方宗笑道:“正是如此。”
陳到趕緊回去,把這件事告訴了三人,韓連半信半疑,道:“就這麼簡單?難道這些刀痕真是這個意思?”陳到道:“你若不信,可以去試試。”韓連便要去試,鄭言趕緊拉住他道:“不行,現在太晚了,只有巡營的人能在寨內隨意走動,我們現在去試,會露出馬腳的。”韓連心道:“就算我露出馬腳,他們又能奈我何?”但畢竟師弟言之有理,只好作罷。
次日清晨,韓連正要去照方宗教的方法去試驗,卻有山賊前來傳令道:“各個洞穴聽好,大寨主有令:今晚集體去議事廳議事,今天白天除了守衛換班,所有人不許離開自己的洞穴。”韓連疑惑萬分,道:“陳到,昨天你是不是露出了什麼破綻?怎麼他們莫名其妙的就下了這個命令。”陳到不解道:“為什麼這個命令就和我有關?”鄭言連忙解釋道:“今晚的議事很有可能讓我們露出破綻,所以現在下了這個命令讓我們逃不掉。”
馬亦冰急道:“那我們該怎麼辦?”鄭言道:“別急,現在還不確定是不是和我們有關,還是靜觀其變為好。”韓連不悅道:“師弟,依我們的身份,居然在這幾個毛賊手下低頭,實在太沒面子了,再這麼窩囊下去,我可要動手了。”鄭言趕緊勸他,道:“好吧,師哥,倘若明天我們還摸不透這個山寨,我們就按你說的做,怎麼樣?”韓連這才同意。
到了正午,整個山寨一片寂靜,四人正在牢房裏閑着無聊,突然聽到一片聒噪,好多山賊都從各自的洞穴中衝出。四人不知發生了什麼,突然,一個小頭目走來說道:“有人來攻襲山寨,大寨主有令,提前來議事廳議事。”韓連低聲道:“這兩件事之間並沒有直接關聯,恐怕此次議事,不是什麼好事啊。”鄭言低聲答道:“話雖如此,還是得去看看,不然就露餡了。”陳到知道事情有些不妙,靈機一動,捂着肚子道:“哎呀,我肚子疼,我要上茅房。”那小頭目看了他一眼,不悅道:“快點去,弄完趕緊過來,你們幾個跟我走。”便帶着鄭言等三人和其他守衛走了。
山賊的三寨主袁七三聽說有人在寨外挑戰,他不知天高地厚,帶着十幾個手下就沖向了寨門,只見寨門外站着一個嬌滴滴的女孩,身穿黃衣,卻是楚昭。
其實楚昭早就到達了龍鱗山,雖然她比張人傑晚出發了晚了接近一天,但泰烏雲實在神速,而張人傑又要不斷根據“酒五散”來尋找路線,所以便被楚昭超越許多。楚昭找到穆康后,穆康建議她借張人傑打破龍鱗山山寨,楚昭便留下想辦法並等張人傑前來,等他尋味追來便引他來龍鱗山山寨大門。
袁七三不認得楚昭,但平生第一次見到一個這麼美麗可愛的姑娘,他剛才氣勢洶洶的態度頓時消散了一大半,問道:“姑娘,你來這裏幹嘛?”楚昭笑道:“你不知道嗎?我是來打營的。”
袁七三倒還沒說話,身後的手下就淫笑道:“小妹妹啊,這裏太危險,你還是不要來這玩了吧,但你要是想加入我們呢?我們還是很歡迎的,要是來當我們的壓寨夫人,那就更好了!”聽了這話,眾山賊不禁大笑起來。
楚昭撅起嘴,罵道:“流氓!看看我的幫手吧。”說罷朝着身後一指,只見張人傑縱馬朝山寨奔來。眾山賊雖然不認得張人傑,但是見他只有一人,也沒有放在心上。張人傑停在楚昭身後,問道:“小師妹,你那朋友是不是就在這山寨里?”楚昭點點頭道:“不錯,但能不能進去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張人傑聽了,微微一笑,道:“躲在這個破山寨里,就想逃得性命,真是笑話。他以為這種靠山就能保得了他嗎?”說罷縱身躍起,直接就越過了大門的柵欄,楚昭見此,也施展輕功躍了進去。
袁七三等人見這兩人輕輕巧巧的就進來了,吃了一驚,拿着鋼刀走上前去,道:“小子,你這麼進來想幹什麼?”張人傑一句話也沒說,重重一掌拍在他的脖頸上,這一掌竟用了十成力,直接將他的骨頭拍折,袁七三哼都沒哼一聲,就昏死過去。其他人見此,呼喊一聲,各舞兵器上前,張人傑連發幾掌打死數人,其他人更不敢上前,各自跑了。張人傑輕蔑的掃視了周圍一番,邁開大步走了進去,楚昭也偷偷溜了進去。
陳到在山寨內到處亂走,因為無法從議事廳出發,所以走的也毫無頭緒。張人傑走到山寨中,見有無數道路曲曲折折,也沒想太多隨便挑了一條走了,結果越走越暈,也只是在無數的道路中瞎轉悠。
陳到又走出好遠,迎面碰上了一人,定睛一看,卻是張人傑,嚇得回頭就跑。張人傑這才回過神來,怒吼一聲,朝着陳到猛追過去,陳到施展“破空浮雲”一陣猛跑,但道路相對狹窄,速度施展不開,張人傑漸漸追趕上來。
杜帥、方宗和潘大勇召集大部分人在議事廳議事,杜帥說道:“近日,我們發現咋們山寨里有內奸,現在,我們所有的弟兄都來說說,該怎麼找到這些內奸。”緊接着,方宗就糾集眾人輪流發表觀點。
楚昭偷偷溜到議事廳附近,正好聽到了杜帥的話,心知不妙,便躲在馬亦冰等三人站着的大柱後面。輪到了三人來說,韓連和鄭言學着前面那幾個人裝模作樣的說了一通,竟然都矇混過關。到了馬亦冰,馬亦冰不敢說話,她面前的方宗懷疑道:“怎麼不說話?你是不是姦細?”馬亦冰脫口而出:“不······不是······”杜帥坐在虎皮交椅上,聽到了馬亦冰的話,立刻大喜道:“我山寨之中怎麼會有女人?給我拿下!”
馬亦冰不知所措,只是說:“我······我······”再也辯解不出。方宗拔劍朝着馬亦冰一劍砍去,旁邊的鄭言迅速發招一掌切在他的手腕,方宗手臂一痛,便拿捏不住,長劍脫手飛出。楚昭從柱后跳出,一把扣住了他的脈門,又一手捏住他的脖頸,道:“全部後退,不然就殺了他!”韓連和鄭言也各自拔出長劍護在她身邊。
杜帥和潘大勇趕緊上前道:“莫傷我兄弟!”楚昭道:“全部退後。”杜帥趕緊指揮眾山賊退後,四人雖抓了方宗為人質,但仍困在議事廳中,別說救趙澤梁他們了,就是自己要跑也不容易。韓連低聲道:“我先去救那些人。”大聲道:“叫一個監牢看守帶着我去牢房。”杜帥不敢不從,派了一人帶他去了,剩下的雙方繼續對峙。
忽然出現一陣聲響從廳外傳來,原來是陳到和張人傑你追我趕的跑到這裏。楚昭靈機一動,一人押着方宗走到大廳中央,對杜帥笑道:“我的幫手來了,你們完了。”說罷,她放開了方宗,一把將他推出幾步,方宗趕緊退到眾山賊身後。
杜帥見方宗已經脫險,又坐回虎皮交椅上,笑道:“什麼幫手,讓他來瞧瞧。”楚昭立刻凝聚內力,大聲說道:“受死吧,我們的大哥在此!”
不遠處的陳到聽到楚昭的喊話,心知她也已混進了山寨,但不知她喊這麼大聲是何意。兩人已追進大廳內,張人傑以為楚昭是喊給他聽的,便問陳到道:“我師妹說你大哥在此,他是誰?”陳到這才明白楚昭的意思,趕緊指着杜帥乾笑道:“哈哈,我們的大哥便在那坐着,你肯······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張人傑怒道:“就憑那個傢伙?我先殺了他,再來取你首級。”陳到趕緊避開,張人傑朝着杜帥猛撲過去。楚昭見計策達到,趕緊躲到鄭言和馬亦冰身邊。
杜帥見一人氣勢洶洶的朝自己衝來,舉起身邊的大斧就要迎敵。張人傑突然加速,一閃身就到了杜帥面前,杜帥的大斧還未落下,張人傑全力一掌拍在杜帥臉上,“山嘯功”全力迸發,將他重重砸回虎皮交椅上,頓時斃命。方宗和潘大勇見大哥被打飛回虎皮交椅,生死不知,一舉鐵鎚,一舉鋼刀,帶着眾山賊朝着張人傑攻去。
陳到、楚昭、鄭言和馬亦冰見現場混亂一片,趕緊趁亂離開,方宗正在指揮圍攻張人傑,喊道:“衛隊去追那四個卧底!”眾山賊中分出一幫朝四人追去,鄭言推了一把陳到道:“快!按你打聽到的方法去後山。”陳到趕緊領着三人照方宗所教的方法走,走了一半,正好遇到韓連正帶着那三四十人如無頭蒼蠅般亂走,原來韓連着急滅口,到了監牢就將帶路的那人殺了,結果,無人帶路,竟走不出去。
眾人跟着陳到一同亂走,到了盡頭,陳到愕然的發現竟然到了禁地。韓連奇道:“我們貌似還沒有來過這個小洞,你確定你沒有走錯路?”陳到道:“絕無可能,他就是這麼說的。”楚昭道:“可能他就是在唬你,我們都上當了。”
這時,身後傳來很大的動靜,韓連道:“看來只有殺出去了,他們人不多,在我的領導下,定能突圍。”鄭言問向陳到和楚昭:“如何?”陳到剛想點頭,韓連先道:“別急,讓我帶你們出去,有一個條件,把《救國策》給我。”
陳到聽他這麼說,臉色一沉,道:“你要什麼都可以給你,但《救國策》萬萬不可。”韓連冷笑道:“這麼說,你是打算帶着這本書一起死在這裏了嗎?”陳到冷然道:“此乃我陳家之物,將來會到哪去,又會與誰陪葬還用不着韓公子來操心。”
趙澤梁和那三四十個人本就對陳到有所偏見,見此紛紛聒噪起來,都在辱罵、催促陳到,楚昭大喊道:“嚷嚷什麼?你們就這麼對待救你們的人嗎?”眾人這才安靜了些。
韓連又道:“我問你最後一次,把《救國策》給我,否則你就自己走吧。”陳到道:“我也最後說一次,絕無可能。”韓連冷笑道:“那你就看着辦吧。”轉身拂袖而去,趙澤梁等人想喊他回來,但他絲毫不理。
鄭言本該隨師兄一同離去,但他見韓連無禮,心中不願,便沒有跟隨。見眾人開始怪罪陳到,趕緊對陳到道:“陳兄,現在我們該怎麼辦?”楚昭問道:“鄭公子,你不跟你師兄走嗎?”鄭言看了看馬亦冰,見她眼中含有不舍,更加堅定了決心,道:“我鄭言今日願與大家共存亡,絕不逃命。”眾人頓時對他歡呼起來。
身後喊殺聲漸漸近了,陳到道:“我們人少,不能和他們硬碰硬,現在只能進這個山洞探一探,沒有別的選擇,大家跟着我走吧。”眾人沒有選擇,只好跟隨。陳到低頭艱難的鑽了進去,緊接着是鄭言、楚昭、馬亦冰、趙澤梁和其他人,陳到走出幾十步,終於寬敞起來,但四處又暗又靜,有膽小的人不由得亂叫起來。陳到道:“我們不知這洞內的構造如何,大家摸着牆移動,千萬小心。”洞外的追兵見他們進了禁地,不敢去追,只是派人守住洞口,並去向方宗、潘大勇稟報。
韓連施展輕功,避過了追兵,但還是認不清路,一通亂走又走回了議事廳。張人傑被重重包圍,下手更不留情,剛剛一掌拍死一人,身後兩桿長槍就朝自己肋下扎來,張人傑雙臂展開將雙槍夾住,方宗和潘大勇一起朝張人傑攻來,張人傑的“山嘯功”從雙臂爆發而出,狠狠地扭斷那兩桿長槍。左手揮動槍頭朝着潘大勇的鋼刀砸去,重重的內力將他擊的倒飛而出,右手抓住那半截槍一槍扎中方宗的手臂,方宗疼的鬆開了手,他的鐵鎚脫手,正好落到張人傑懷中。張人傑丟了那兩半截槍,抓起鐵鎚重重砸在方宗的腦袋上,只聽“砰”的一聲,方宗腦漿迸裂,慘死在廳上。
潘大勇見二哥也死,悲憤的喊道:“給我上!一定要殺了他報仇。”幾百山賊揮動刀槍朝着張人傑一陣猛戳猛砍,饒是他也勇猛無比,也有些抵擋不住。正好韓連也趕到議事廳,張人傑一眼看到了他,也不管他為什麼會來這,大喊道:“韓三爺,快來助我。”韓連也有心相助,拔出長劍朝着圍攻的人群一掃,便砍死三人,人群一亂,張人傑鐵鎚又一掃,又砸死數人,場面更加混亂。潘大勇趕緊躲在山賊中央,幾百名山賊把張人傑和韓連圍在兩個圈子裏,又亂打起來。
陳到等人在山洞中摸牆而行走了半天,毫無進展,趙澤梁不耐道:“走了這麼久,到底什麼時候能出去啊?”馬亦冰趕緊道:“梁哥,別多話,跟着走就是。”鄭言道:“我們沒有退路,出去是死,唯有走下去才有活路。”其他還想抱怨的人這才沒有說話。
陳到又走出幾步,卻感覺走到了盡頭,鄭言也伸手摸了摸前方,道:“前面都是牆,好像沒路了。”眾人聽他這麼說,立刻聒噪開來,紛紛辱罵陳到將他們帶到了死胡同。楚昭生氣的大喊道:“是你們自己願意跟進來的,又不是叔至哥哥逼的,你們要真是死在這裏,我們又能逃掉嗎?”眾人還是不依不饒,陳到大喊道:“全都閉嘴!讓我想想。”眾人聽了,緩緩安靜下來,趙澤梁心道:“現在只有相信你先,倘若出不去,再收拾你。”
陳到道:“那名老兵告訴過我:這些山賊在洞裏死過人,而他們並沒有進去收拾屍首,所以這裏應該是有人的骨頭才對,若是沒有骨頭,肯定就還有路可走。”眾人聽了,紛紛開始尋找屍骨,陳到也拔出長劍不斷戳着地面尋找。
又過了大概半個多時辰,在各處探查的人紛紛垂頭喪氣的回來說道:“沒有。”只有趙澤梁和鄭言還在探尋。眾人便摸着牆到了他倆的位置旁邊靜靜的等待。
陳到和楚昭坐在原地沒有跟去,陳到在黑暗中捋了捋楚昭的秀髮,嘆道:“小昭,都怪我,把你也陷在了這裏。”楚昭將腦袋靠在陳到肩膀上,嬌笑道:“叔至哥哥,我說過我要一直和你在一起,今天我們既然一起困在這裏,小昭也是無怨無悔。”陳到摸了摸她的臉蛋,道:“罷了,若是死,咋倆也死在一塊。”楚昭也道:“好,小昭死也和叔至哥哥死在一塊。”
趙澤梁和鄭言又找了一會兒,趙澤梁嘆了口氣,道:“唉,這裏也沒有。”眾人聽了,紛紛嘆氣並散去。
鄭言卻道:“非也,這裏有異樣。”眾人又都圍了上來,趙澤梁不屑道:“我摸了,這裏都是牆,哪有什麼異樣?”鄭言笑道:“這裏的牆不一樣,這裏的泥土比較軟,我想這裏可能有一條暗道。”
趙澤梁道:“暗道?我來試試。”說罷不等鄭言回答,就衝上前去推了那牆一把,可是毫無動靜。趙澤梁戲謔道:“你說的暗道在哪呢?”馬亦冰見他如此無禮,拉住他道:“梁哥,你別這樣。”趙澤梁不悅道:“師妹,你別幫着這個外人。”鄭言知他正牽着馬亦冰的手,強壓怒火,陪笑道:“你多用點力試試看。”趙澤梁哼了一聲,放開馬亦冰朝着那堵牆猛地撞了過去,那一堵泥牆瞬間倒塌,可那牆不僅很薄而且後面是空的,趙澤梁控制不住身子,慘叫一聲,順着力道直接摔了進去。
馬亦冰驚叫一聲,就要衝過去相救,鄭言趕緊攔住她道:“我先去,你們跟在後面。”又對陳到和楚昭喊道:“陳兄,找到路了。”陳到和楚昭正在說情話,聽了鄭言的喊話,立刻順着聲音的方向走了過來。
鄭言道:“想必這裏就是這洞裏的暗道了,陳兄,我先下去,你和楚姑娘、馬姑娘跟在後面。”陳到點了點頭,鄭言雙手扶住兩邊的泥壁,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這暗道斜度頗大,陳到沒有防備,剛剛進去就一腳踏空,猛地摔了下去,正好落在鄭言的背上。鄭言正吃力的緩緩向下,突然背上多了個陳到,雙手頓時架不住身上的重量,兩人齊聲尖叫,雙雙摔了下去。
楚昭剛剛從腰間拿出兩把匕首,就聽到兩人的尖叫,趕緊上前相救,結果也是一腳踏空,眼看也要摔下,她連忙將雙手的匕首雙雙插在兩邊的泥壁上,這才沒有摔下。
陳到和鄭言重重摔落,只覺摔在軟軟的物體之上,並沒有感到很大的疼痛,趙澤梁被水墊了一下,但也摔得渾身劇痛,又被兩人重重砸中,不由得慘叫一聲:“你個混蛋!”
鄭言也被趙澤梁這一身骨頭硌的生疼,聽他還在罵人,也一掌抽在趙澤梁臉上,趙澤梁大痛,便不敢再說。陳到和鄭言紛紛爬起,趙澤梁不知是剛才是誰打了他,爬起身來也不敢再罵罵咧咧。
陳到大聲喊道:“小昭,你們慢慢下來,我們在下面接着。”楚昭答應一聲,左手抽出匕首,左腿向前又將匕首插進前面的泥壁上,再移動右邊的身子,終於一步一步的下到底。馬亦冰等人在後面依樣畫葫蘆,都平安的下到底,但時間又耗費了幾個時辰,眾人的體力也都消耗許多。
眾人各自找了地方坐下休息,鄭言見大家都有些乏力,伸手試了試水深,感到水冰冷刺骨,漫過了自己的腳踝。道:“聽這裏的水聲應該是在不斷的流動,所以跟着水聲走就一定能找到出路,大家都累了,就由我和陳兄、趙兄先去探路吧。”陳到站了起來,趙澤梁卻死也不從,道:“不行,我剛才好像摔傷了,還是你們倆去探路吧。”鄭言也不逼他,冷哼一聲,和陳到順着水聲走去了。
楚昭拉着馬亦冰走到暗處,偷偷道:“馬姐姐,我看你這心上人不行啊,怎麼這就累了?”馬亦冰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危難之時,方才能看清一個人,妹妹,以後別說他是我心上人了,我不會把將來託付給他的。”
聽馬亦冰這麼說,楚昭心裏有些吃驚,沒想到她的轉變這麼快,又道:“趙澤梁現在體現在我眼裏的是魯莽、氣量小、無能還都只是小事,但他對集體的責任感是最讓人失望的,馬姐姐,你是怎麼認識他的,能和我說說嗎?反正出去后我們可能就要分開了。”
馬亦冰嘆了口氣,道:“好吧,妹妹,你可知道我的父親是什麼人?”楚昭想了想,道:“是哪位姓馬的江湖人士或政局人物嗎?”馬亦冰點了點頭,道:“我爹叫馬元義,是十年前黃巾起義的洛陽領袖。”提到父親,馬亦冰不禁潸然淚下。
楚昭聽她說她爹是馬元義,不禁驚道:“你爹是馬元義,就是潛伏在洛陽的內應?”馬亦冰點頭道:“不錯,他被叛徒唐周出賣,最後被凌遲處死,待我最好的兩位叔叔陳九和趙渾為了保護我爹都被殺死······”回憶起親人離世,馬亦冰再也忍不下去,淚水嘩嘩的從臉上滑落,楚昭在黑暗中雖然看不到,也聽得出她的哭泣,伸手替她抹了抹臉上的淚水。
馬亦冰又道:“後來那幾個捉拿我爹的朝廷官員一時心軟放過了我,我被呂伯伯救走,歷經千辛萬苦最後被天恆幫的趙幫主收留。我馬亦冰這一生從來都是有恩必報,有仇必復,那些捉拿我爹的人我都牢牢記着,總有一天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楚昭聽她有着這樣的志向,心中並不贊同,便轉移話題道:“姐姐,我看那個鄭公子不錯,你既然決定不跟那個趙澤梁了,那要不要考慮考慮鄭公子啊?”
經過這些天和鄭言的生活,馬亦冰對鄭言也有了不同尋常的感覺,楚昭就這麼問出來,馬亦冰頓時滿臉通紅,結結巴巴的說道:“還······還好吧。”楚昭雖然在黑暗中看不見她的臉,但也猜到了七八分,笑道:“好啦,姐姐,我會幫你一把的,一定為姐姐找到你個可靠的人。”
陳到和鄭言摸着石壁,隨着水流緩緩而行,走出不遠聽着水聲有變化,鄭言道:“陳兄你聽,感覺地勢變了。”陳到也明白,低身去尋找水流,摸到了一個洞口,道:“鄭兄,看來現在要準備向下了。”鄭言也俯下身子,伸手感覺了一下那個洞,道:“這個洞真是小,只能一個一個的爬,搞不好卡在裏面那就真完了。”
“是啊。”陳到正伸手往裏頭摸,一下抓到一個物件,奇道:“這是什麼?”一把將它抓了出來。鄭言伸手摸了摸,道:“好像是人的骨頭啊。”
“人的骨頭?”兩人在黑暗中對視一眼。
“哇!”兩人怪叫一聲,丟了骨頭也不管看不看得見路,照着感覺一路跑了回去。
楚昭和馬亦冰率先聽到聲音,趕緊上去攔住兩人,趙澤梁聽到兩人如此狼狽,不禁得意道:“怎麼,你們遇到鬼了?”陳到氣喘吁吁的說道:“不······不是鬼,是人······人的骨頭。”趙澤梁不屑道:“死人就怕成這樣,真是丟人。”楚昭聽他說陳到膽小,立刻不高興道:“聽起來你是非常膽大的了,那就請你來帶大家走吧。”趙澤梁心中其實也很恐懼,但也沒得選,壯着膽子道:“好啊,我帶你們出去。”
鄭言心中微微冷笑,道:“好啊,我帶路,你領隊,走吧。”就帶着眾人向那個洞走去。到了洞口,趙澤梁摸了摸那個洞和洞裏的骨頭,只覺毛骨悚然,哪裏還敢帶頭進去?哆哆嗦嗦的道:“這······這洞一看就是個死路,我看我······我們還是另外找路吧。”鄭言冷笑道:“水就是從這個洞裏流走的,哪還有別的出路?你要找你就去找吧,我來帶頭。”說罷就低下身子探進洞內。
趙澤梁只想在鄭言屁股上踹一腳,但又不敢這麼做,只好退到後面生悶氣。陳到待鄭言進去后,也跟了進去,楚昭、馬亦冰接着跟上,趙澤梁等馬亦冰進去后立刻跟在了她後面,其他人也不敢和他搶。
鄭言艱難的在狹窄的洞內爬了一段,發現這一段都是死人骨頭,大概有五六人都死在此處,但他不明白這些人為何會死在這洞穴之中。楚昭和馬亦冰摸到了好多骨頭,馬亦冰雖然在黑暗中看不見這些骨頭,但也嚇得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楚昭卻仔細的摸索,在最後一處骨頭中摸到一把鋒利的匕首,心中大概明白了幾分。
眾人艱難的在洞穴中爬了幾個時辰,前頭的鄭言只覺筋疲力盡,而且越來越狹窄的道路讓他更加呼吸困難,陳到的境況稍好一些,但他內力不如鄭言,到了後面也是只喘粗氣。楚昭身材嬌小,爬起來要輕鬆一些,聽見陳到在前面的喘息聲,在後面關心道:“叔至哥哥,你還好嗎?”陳到艱難的答道:“沒事。”
又爬一段,鄭言只覺自己的胸腹和腰背都被卡在石頭之間,拼着內力提出一口氣,向前一寸一寸的挪動,不巧那一段向下的坡度較大,他只覺腦部嚴重充血,有些頭昏腦漲,趕緊重重點了自己的穴道,這才緩過一口氣。陳到的身材比他更壯,在他後面也有些被卡住,鄭言道:“陳兄,若被卡住,就催動內力提一口氣往前鑽。”因為空間太小,他的話只有陳到和楚昭能聽到,陳到照做了,楚昭卻擔心道:“鄭公子,前面會卡住人嗎?要不還是停下吧。”陳到卻先道:“不怕,往前繼續爬。”後面的趙澤梁本來已是筋疲力盡,聽了楚昭的話,心中特別希望陳到和鄭言卡住動不了,感覺突然有了力氣,趕緊道:“對對對,陳兄說得對,到了這裏就不能再回頭,快爬快爬。”
鄭言伸手向前一探,摸了個空,喜道:“到頭了!我先出去看看。陳兄你離我遠點。”便提起一口氣,雙腿猛地朝身後的石壁一蹬,準備已久的“環虎功”從雙腿迸發而出。
陳到雖然聽他所說離他遠點以免被波及,但他已被卡住進退兩難,只得用雙臂護住頭顱,只覺一股強勁的內力朝自己襲來,將自己向後推動了幾寸。
鄭言發出全力,這才竄出洞口,只覺身下一空,就落到了水中。鄭言趕緊伸腿想落到水底,結果水深遠遠超過了他的身高,他不會游泳,一時間又提不起內力,不禁喊叫起來。
陳到突然聽見鄭言呼救,不知發生了什麼,大聲問道:“鄭兄,怎麼回事?”鄭言連喝了幾口水,艱難的喊道:“我不會······水······救我······”陳到吃了一驚,拼了命往前挪,卻卡在原地動彈不得。
楚昭在後面道:“叔至哥哥,你快去救鄭大哥。”陳到卡在石壁之間,勉勉強強的喊道:“小昭,你推我一把。”楚昭爬前一步,朝陳到雙腳用力一推,卻毫無效果。陳到道:“催動你的內力,推屁股。”楚昭聽他說推屁股,不禁一怔,道:“啊?”陳到又道:“對,推屁股,快!”鄭言在水中掙扎的動靜越來越大,楚昭只好硬着頭皮推着陳到。
陳到拚命提起一口氣,往前一鑽,他的腦袋便鑽了出去,隱隱約約的看見前面水花濺起。楚昭剛剛催動“山嘯功”結果手一滑,雙手往前一探,只覺碰到了什麼軟物。楚昭大羞,趕緊將手縮回,滿臉通紅。
陳到只覺滿臉發燙,無奈的喊道:“快推啊,馬上就出去了。”楚昭羞道:“又推到那······那怎麼辦?”陳到怒道:“鄭兄要死了,別管那麼多了。”楚昭只好再次上前,發出內力向前推動,陳到使出渾身勁力,將雙手從洞口抽出,使勁的朝岩壁按去,終於鑽出洞外落到水中。
鄭言體力流失大半,顧不得身前是誰,猛地抱住了陳到,陳到驚叫道:“鬆手,不然就一起死了。”鄭言喊道:“我控制不住自己了,快點我穴道。”陳到朝他“肩井穴”點去,怎奈力道不足,鄭言只覺穴道一痛,身子卻仍然能動,雙腿在水中不斷的撲騰,狠狠地踹了陳到一腳。陳到大痛,用力掙脫的鄭言的雙臂,並用雙臂鎖住他右臂,道:“你自己點。”鄭言奮力伸出左臂點中自己的“肩井穴”,這才停止了掙扎。
陳到奮力將他背在背上,爬到一處岩石之上,不住的喘氣。楚昭的聲音從洞中傳來:“怎麼樣?救到了嗎?”陳到回應道:“救到了,你們先別急着出來。”緩了口氣,解開了鄭言的穴道。
鄭言死裏逃生,嘆道:“出去后一定要先學會游泳。”陳到道:“放心,只要我們能出去,什麼都可以學。”
鄭言在黑暗中看了陳到一眼,突然道:“陳兄,你我結拜為兄弟如何?”陳到被他突如其來的話嚇了一跳,道:“你······你是認真的?”鄭言一拱手,道:“陳兄不顧危險救我一命,鄭言無以為報,只願將來能與陳兄同生死共患難。”陳到跟他相處雖只有幾日但也看得出他是重情義的人,便答道:“好,鄭兄,我也正有此意。”兩人說了年紀,陳到大了六個月,便為兄長。但因身在黑暗,摸不清地形,兩人只能在岩石上費力的拜了八拜。楚昭在洞內聽得清清楚楚,心中也非常歡喜。
兩人重新坐在岩石上,鄭言從懷中拿出一把深灰色的匕首,在黑暗的洞穴中,倒也顯得出一絲光澤。陳到不解道:“這是······”鄭言笑道:“我剛剛拜在師父門下時,師父給了我這把灰冥刃,眼下我沒有別的東西,只有這把匕首了,這把匕首堅韌無比,可助大哥防身。”便雙手將匕首遞給陳到。
陳到雙手接過,道:“我也沒準備什麼,就把這個給你吧。”說罷,從袖子內拿出一支袖箭,道:“這是我爹生前給我的袖箭,也是他唯一留給我的遺物,在危難關頭我都沒捨得用它。現在,給你了,言弟。”鄭言道:“既然這是大哥父親留給大哥唯一的遺物,那還是大哥你留着吧。”陳到搖搖頭道:“不必了,我每次看到這個袖箭都會勾起我傷心的回憶。還是將它放下吧,將來還有更長的路要我去走。”
鄭言正中的接過袖箭,將它放置到自己的袖中。突然聽到一聲嬌笑,陳到問道:“小昭,你笑什麼?”楚昭從洞口探出頭來,笑道:“你們兄弟倆要談多久啊?還管不管大家了?”兩人恍然大悟,鄭言趕緊道:“看來小昭姑娘是可以直接出來的了,我們還是快點尋找出路吧。”他和陳到義結金蘭,又早將楚昭視為自己的嫂子,於是對楚昭的稱呼也變了。
楚昭小心翼翼的落到岩石上,回身將馬亦冰也拉了出來,她們倆身材都很瘦,所以很輕鬆的就鑽了出來。馬亦冰在洞穴中也聽到了陳到和鄭言的話,出來便道:“恭喜你們二位了。”兩人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楚昭趕緊打破僵局,道:“這裏和之前的山洞有所不同,感覺有陽光射入。”鄭言點了點頭,道:“這裏看似封閉,我們卻還能呼吸,肯定還有路可走。”
陳到和馬亦冰的反應遠不如他倆,只好凝神傾聽。只聽楚昭又道:“這裏的水流動的很慢,但還是可以根據水的流動來尋找出口。”陳到跳到水中,感受了一會兒,道:“水正向右邊匯聚,具體的方位是向下。”楚昭點了點頭,道:“我來試試。”陳到連忙搖頭道:“不行,水太涼,你個女孩子不要下來。”楚昭心裏一甜,便沒有動身。
鄭言道:“還是先把他們拉出來吧,人多力量大嘛。”陳到和鄭言爬到洞口,廢了半天勁把趙澤梁等人拉了出來,過了半個多時辰,拉出二十多人,眾人各自摸索到岩石,坐在了上面。等到位置全部坐滿后,還有十幾人還在洞內。趙澤梁返回洞口喊道:“沒位置了,你們就委屈一下吧。”洞內的人雖然不服,但也不敢頂撞於他。
大家休息了一會兒,陳到道:“有哪些會水的,跟我下去查看一番。”馬上就有幾人回應,陳到將《救國策》交給楚昭,道:“小昭,這本書千萬別弄濕了。”楚昭點了點頭。馬亦冰在一旁,見趙澤梁始終不說話,不禁說道:“趙師兄,你的水性很好,也去幫幫忙吧。”趙澤梁見她對自己的稱呼都變了,心中更加不悅,賭氣般的躺在了自己的岩石上,道:“我什麼時候水性好了?還是讓那姓鄭的去吧。”擺出一副“你們都對我無可奈何”的表情。
鄭言雖然看不見他的動作和表情,但聽得出他的語氣,心中對他厭惡至極,道:“去就去,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麼不敢的?”陳到趕緊道:“言弟,你水性不好,留在這照看大家為好。”馬亦冰也道:“是啊言哥,你還是注意安全,留在上面吧。”
鄭言聽馬亦冰稱自己為“言哥”,心中說不出的舒服,便道:“好吧,大哥,你帶他們去查看,有什麼困難再回來叫我幫忙,注意安全。”陳到點了點頭,趙澤梁大笑道:“什麼男子漢大丈夫?原來都是吹出來的。”鄭言卻絲毫不管他的激將法,倚靠在身後的岩壁上,哼着小曲並不理會。
陳到道:“會水的,跟着我,探查水下究竟哪裏有出路,三、二、一,跳!”大約十人一同跳入水中,濺起一陣水花。
趙澤梁被濺了一臉水,罵道:“都是傻子嗎?不會慢慢下去嗎?”眾人一片寂靜無人回應他,趙澤梁自己也覺得無趣,便沒有再說。
陳到帶頭下潛,只見這裏水深大約數丈,水底生長無數水草,陳到靠着薄弱的內力死死憋住一口氣,在水底查看了幾次呼吸的時間就已憋不住,雙腿一蹬水底,浮出了水面。其他跟着他的人憋氣水平更差,大部分都到不了水底就要去換氣。陳到剛剛露頭,眾人就問道:“怎麼樣?”陳到嘆道:“這水深有數丈深,而且水底到處都是水草,我內力太差檢查不了多少就得上來換氣,這樣下去至少得要幾天才能找到出口。”其他飄在水面的人大部分都到不了水底,心裏都很慚愧,都不敢說話。
鄭言見又是一片死寂,只好道:“我來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