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武林 第七十七章:江南戰神
在總壇的內部,只剩下了上百名傷兵和醫療人士,陳傑正手忙腳亂的為傷員們搗葯。他抬頭一看他們倆,奇怪道:“怎麼了?你們這是要去哪?”賈熙仁和呂蒙便把剛才的事情都說了一遍,陳傑嘆了口氣,道:“果然還是守不住,李頌??????李頌啊,我就說他雖然沉默寡言,但終究還是有一顆赤子的忠誠之心啊。好!這裏的草藥太少,連我也很難使它們發揮更多功效,不如去和他們打一打好了!”拿起鐵杖對賈熙仁和呂蒙一拱手,緩步走了出去。兩人看着他的背影,嘆道:“就連救死扶傷、悲天憫人的陳前輩也要上戰場了。”兩人感嘆世事無常,還是快步往着總壇大後門走去。
兩人走出去不遠,忽然遇見了徐浩和陳臨東,賈熙仁本來還奇怪,身為李九倫的仇人,他倆怎麼會一直沒有出戰,便問道:“你們??????怎麼一直在這裏?外面的戰鬥你們一直沒有參加?”陳臨東嘆了口氣,道:“不,我們再也不是以前莽撞的狼群了。想要讓李九倫一直無法得逞,我們得先想好退路,如果我們真的擋不住他們,起碼得把《濟世策》帶出去,讓李九倫那廝永遠得不到。這不是,我和大哥發現了那邊的木樓,原來那裏是可以通往外面的,我們從兩天前就在那挖了挖鑿了鑿,終於在頂上挖出了一個通道。原來,那裏是通向外面的峰頂的。”
“奇怪,幫主現在正是要我們帶着《濟世策》和《救國策》離去,那怎麼??????沒讓我們來那裏?”連忙有些疑惑。徐浩道:“其實我們也沒想到我們今日就能發現通道,幫主也不敢冒險讓你們來了。不過現在我們既然已經打通了,你們就分頭走吧,一個走後門,一個走峰頂,就算被發現,也不會一起被抓。”
呂蒙和賈熙仁都覺得也是,便分頭離開,呂蒙走神錘幫總壇的後門,而賈熙仁則在徐浩和陳臨東的幫助下前往木樓用繩索拴住,再慢慢吊下山峰。賈熙仁在徐浩和陳臨東的幫助下,費了半天勁才纏着好幾圈繩索爬到了峰頂內部。賈熙仁年紀不小,費了這麼大力氣面前夠到了石壁上的一點通道,卻得用軟鞭吊著凸出的石塊歇息一會兒。徐浩和賈熙仁知道他的情況,身上也連着賈熙仁身上的繩索跟着他等了半天,賈熙仁這才行動,對下面的他倆喊道:“多謝二位了!我去也,但我下去還得要你們幫忙。”徐浩和陳臨東都點了點頭,徐浩道:“賈兄你儘管去吧,我們一定??????一定安全保你到地面??????”費力的拉着繩索。但他們仨心裏都明白,此時幫派告急,除了徐陳二人沒人能來幫忙,他們倆只能站在木樓的底端吊著繩索配合賈熙仁吊下山去,但賈熙仁下山後,他們該怎麼下去,但還是沒有辦法。
賈熙仁剛剛在峰頂上一露頭,立刻看見山下的景象,這山峰不高,但也有百丈之高,賈熙仁膽子再大,也不敢就這麼滑下去,只好先用匕首插住山峰上的泥土先穩住自己不掉下山去。總壇之內下面的徐浩和陳臨東感覺到繩索的震動,立刻提氣輕身,任由賈熙仁的身子來拉動他倆,陳臨東身子不重可徐浩的重量可着實不輕,這樣剛好能保證賈熙仁滑落的速度不會太快。賈熙仁見繩索這邊有動靜,立刻拔出匕首緩緩下滑。
就這樣滑了許久,眼看着賈熙仁已經下落了一半以上,結果那幾道繩索卻自相纏繞了起來,頓時卡在了一起,將賈熙仁吊在了半空中。賈熙仁吃了一驚,本想用匕首將繩索割斷,忽然一看下面的高度尚有幾十丈,立刻收回匕首,喃喃道:“要是現在掉下去,我這把老骨頭非得粉身碎骨不可!”
徐浩和陳臨東也在總壇木樓那裏上升了一多半,忽然也被停在了半空中,兩人大感詫異,等他們往上看了看,這才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徐浩道:“三弟,我們太重了,得先下一個人才是。這樣吧,我割斷繩子,你把我盪到木樓對面那一層。”原本木樓之上儘是物資,但是為了準備這次“護幫聖戰”,幾乎已將所有物資全都移了出去,所以現在有了空間能夠站人。
陳臨東點了點頭,道:“大哥,那你一定要把握好時機啊。”兩人齊聲喊道:“一!二!三!”一起往右邊一盪,徐浩同時揮動鋼刀將繩索割斷,陳臨東再對他的屁股一用力,一下將他甩到上面的高層之上。
兩人這重量一輕,賈熙仁立刻又開始下落,不過陳臨東比起賈熙仁還是顯得太輕了,一直不停歇的向上衝出。徐浩心道:“不好!這樣子三弟會一頭撞在山頂,而賈熙仁也會摔死的!”猛然向前跳起抱住了陳臨東的雙腿,這才勉強減速。賈熙仁剛才也見速度太快,眼看就要一口氣直接墜地,本想用匕首減速,不料下落速度實在太快,匕首剛剛觸碰到石壁,立馬被彈開,還把賈熙仁的手指震得劇痛。幸虧這一下又重新停住,賈熙仁才沒有直摔下去。
徐浩和陳臨東兩人都吊在半空中,一時半會不知是上是下。徐浩道:“三弟,你太輕了,換我??????換我來??????”奮力想要伸手拽住捆在陳臨東腰間的繩索。陳臨東同樣是痛苦不堪,那幾條繩索纏的太過粗后,光憑他的兩條鐵爪,竟然費了半天勁還是划不斷。
徐浩在他身下蕩來蕩去,叫道:“三弟,你快點啊!我??????我快撐不住了。”陳臨東一把將上面纏在一起的繩索一拉,之前卡住的地方又被他解開,賈熙仁的體重根本撐不住他倆的重量,立刻又被拉了上去。賈熙仁在山峰之間吃了一驚,失聲道:“這是怎麼回事?”奮力揪住繩索想止住上升的勢頭。陳臨東眼看自己和徐浩反而落了下來,心裏萬分焦急,鐵爪一插,居然把幾條繩索盡數划斷,僅剩隨後一條細微的繩索還吊著兩人。他倆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位置,被繩索晃來晃去,一頭撞在旁邊的木樓欄杆上。徐浩再也受不了了,只覺腹內不知何物在不停地翻湧,只好鬆開陳臨東的腿和腰間繩索,掉在了木樓中間的一層,趴在木板上不住地嘔吐了起來。
陳臨東更是狼狽不已,扯着一條搖搖欲墜的繩索不住的在木樓之間轉圈圈讓他眼前直冒金星,甚至有些認不清方向。賈熙仁一用力,又把自己拉了下去,但是下去的速度太快,嚇得他又大叫了起來,又沒有匕首減速,只能拿出軟鞭不住的插背後的石壁試圖停下來。陳臨東見自己上升的太快,雙臂驟然發力一拉繩索,把自己又拉了下去。賈熙仁見速度似乎有些減弱,剛剛鬆了口氣,那繩索卻因承受不住陳臨東的力量,自己綳斷開來,賈熙仁這下再也停不住繩索,直滑在石壁上急速下墜。他知道此刻再想讓別人來幫他已是絕無可能,只能依靠自己,於是他拚死忍住不大叫出聲,看着自己離地面越來越近,雙腿在山脊石壁上一用勁,向前猛躍而出。
陳臨東也同時向下墜落,情急之下,他一爪抓在旁邊的欄杆上,但是鐵爪太硬他沒抓住,一脫手又掉了下去。幸虧徐浩在旁邊看得清楚,朝着下落的陳臨東撲去,將他撞的一起落到了對面的木樓那一層,逃過一劫。
呂蒙一人溜到了後門神錘爐旁邊,他看這流水還在緩緩流動,心道:“這裏全都是水,我要是再貿然游出去,這《救國策》非得廢掉不可。”他看了看四周,找來幾塊木板丟在水面上,他將《救國策》層層包裹在自己懷中,這才趴上了那幾塊木板,拿着手中鋼刀當槳滑動,慢慢出了那條狹窄水道。
他剛剛在村莊中露頭,只見村莊中已是空無一人,點了點頭道:“看來千鈞堂的幫眾們的任務做得很好,這些村民應該都已經被安排到安全的地方去了,所以??????”忽然他看見了不遠處傳來的火光和黑煙,心道:“這是怎麼回事?哦!我明白了,肯定是楚成伯伯和陸駿叔叔將李九倫的偷襲部隊給幹掉了,太好了!”便大搖大擺的走向蘆葦叢。
“他娘的狗兒子!果然有人!”忽然有兩個人從旁邊的蘆葦叢中衝出,朝着呂蒙肋下攻來。呂蒙嚇了一跳,揮刀一擋,立刻向後一跳回到岸上,拿鋼刀指着他們道:“你們是什麼人?幹嘛??????幹嘛偷襲我?”看着他倆臉上全是黑漆漆的髒東西,奇怪道:“臉上怎麼這麼臟?不會是偷東西的賊吧?”
那兩人正是韓佐和韓佑,兩人正要說話繼續罵,也被煙熏得滿臉黑漆的韓連走了出來,指着呂蒙道:“小子,果然想逃跑啊,不過你說我們是偷東西的可能有些不妥,我們現在可是明目張胆的搶!”
“什麼?”呂蒙很是驚恐,心道:“怎麼這麼倒霉?這《救國策》可不能讓他們搶了。”立刻一伸雙手道:“別別別,我可什麼東西都沒有,一沒錢財而沒吃的,你搶我做什麼?還是去總壇正面打仗吧,就是撿都能撿到些值錢的東西啊。”
韓連冷笑一聲,道:“你把我韓連當成什麼人了?錢財對我來說根本就是一文不值的破玩意兒!你好歹也是楚昭的親信,怎會無故從後門逃跑?你的身上肯定是帶了什麼重要的東西。楚昭不願意拋棄神錘幫逃跑,但是重要的東西是決不能讓李九倫得到的,所以讓你帶出來逃跑是吧?”呂蒙心裏一驚,但是卻賠着笑臉嘻嘻笑道:“不不不,不是!你也知道啊,識時務者為俊傑,我們輸定了,但我又不願意向李九倫投降,所以啊,我??????我逃跑??????嘿嘿嘿逃跑嘿嘿嘿??????”
“別裝了。”韓連指着他的胸口衣裳,道:“別裝了,論非常重要的東西,除了《濟世策》和《救國策》之外,還能有什麼?快點拿出來!或許我們還會放你一命。”呂蒙知道自己打不過他們,只好繼續拖延時間道:“這個??????書確實在我身上,不知??????不知韓公子你??????你想要哪一本呢?”韓連根本不跟他廢話,又抹了抹臉上的黑漆,道:“圓滑的東西你給老子閉嘴!兩本我都用得上,都給我交出來!立刻!”朝着呂蒙緩緩走近。呂蒙嚇得退到旁邊的井邊,拿出《救國策》放到了井壁上,道:“別過來!不然??????不然我就和這兩本書一起投井了。”韓連趕緊停步,道:“好好好,你別激動啊,千萬??????千萬別弄壞了這兩本書。”韓佐和韓佑一起逼了過來,根本不給呂蒙逃跑的道路。
呂蒙知道跑不了,要是離開這井,估計立刻便會被韓連給殺了,只好坐在井邊嬉皮笑臉的說道:“這個??????這個我們都不要太激動,先商量商量。”韓連心裏很是着急,但也知不能把他逼急了,道:“好啊,你想商量什麼?拿什麼東西換你的命嗎?不用太多,這兩本書就夠了。”
呂蒙嘆了口氣,指着不遠處黑煙飄來的方向道:“你們應該就是隨着李九倫的船隊來偷襲的吧?嘿嘿,看來你們是失敗了,這樣啊,我告訴你們你們是敗給了誰,讓你們回去想一想有沒有辦法反敗為勝,你們放過我如何?”
“哼,誰要你告訴我們?我們自己都看得輕輕楚楚了!”韓佑不悅道。韓佐也道:“是啊,那個該死的泰山派柳元卿,還有一堆西域外邦怪人,當然??????”韓連接口道:“還有一直命大得很的陳到。”
“什麼?陳幫主?他??????他還活着?”呂蒙大吃一驚,瞪着眼睛問道,身子甚至站了起來。韓連聽他這麼吃驚,心道:“看來陳到現在還沒有回到總壇。”心裏頓時有了計較,微微一笑道:“沒想到啊,我以為陳到早就通知了你們神錘幫了。”呂蒙眉頭一皺,道:“你什麼意思?給我說明白點!”
韓連見他上鉤了,對呂蒙道:“行,看來這陳到不僅欺騙了我們,還把你們一起欺騙了啊。告訴你們,陳到他墜崖之後,不僅沒死,還結識了一個漂亮姑娘,可能他沉迷於那個姑娘的美貌,就一直沒有回去吧。”
“不可能!你一定在騙我!”呂蒙根本不信:“陳幫主和我們現在楚幫主感情那麼深厚,他怎麼可能喜歡上別人呢?你編謊話最好也編一個可信的吧!”韓連假裝做出痛惜的表情,道:“小子,我看你的年紀,應該也沒有愛上過什麼女人吧?你是不了解男人的心,男人的心啊,說變就變。那個姑娘??????嗯叫什麼晴兒姑娘,她那嫵媚多人的身姿啊,唉,是個男人都會被她吸引的。你們說是嗎?”韓佐和韓佑雖然不知他說的到底是誰,但也一起做出十分嚮往的樣子,齊聲道:“是啊是啊。”韓佑甚至還流出口水。
呂蒙十分嫌惡的看了他們一眼,道:“真是流氓!”想了想又搖頭道:“不可能,我們陳幫主可不是和你們一樣的流氓東西!你們??????你們一定在撒謊!”
“哼,我們撒謊?”韓連冷笑道:“我們剛才親身被陳到偷襲所敗,難道我們的眼睛都是瞎的嗎?你以為我們連陳到的面目、身形,還有武功都認不出來了嗎?陳到,他本就不是個東西,從平輿城開始就一直在胡作非為,若不是不知為何他能這樣福大命大,他早就被殺了。不知為何你們神錘幫的這群蠢貨還能把他奉若神明?哼哼,他知道你們現在神錘幫過的不景氣,卻一直不回來,讓這個深愛他的楚昭獨自承受困難與壓力,他卻自己在外面逍遙自在,帶着那個晴兒去了中原又去西域,呵呵,只不過是個笑話而已。”
“你??????”呂蒙還是不信他所說,道:“你在胡說。按你剛才所說,陳幫主到底還是來幫我們了,所以??????他根本就沒忘記我們。”韓連哈哈大笑起來,又道:“我又何時說他忘了你們了?他只是不像再搭理你們而已,現在亂世能保住性命尚且不易,誰又願意在武林里打打殺殺天天冒着生命危險?他這次肯回來幫你們也許是因為他良心未泯吧,還知道來幫你們一把。告訴你好了,他早就擊敗了我們,但是他沒去你們的總壇正面幫忙,沒錯吧?”
呂蒙看了看那邊的大火與黑煙,那裏能燒的東西看起來已經剩下了不多,顯然是燒了很久了,而陳到確實沒有出現在總壇幫忙,心中疑惑起來。韓連見他好像相信了自己的話,又得意道:“行了,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了,那你是不是該把書交給我了?至少也該交一本吧?”
呂蒙對着他不住地擺手,道:“不不不,你??????你在撒謊,陳幫主絕不是那樣的人,你??????你胡說??????”躺在井壁邊不住地發抖。
韓連眼看機會來了,猛然出手朝着呂蒙抓緊《救國策》的右手抓去。呂蒙嚇了一跳,一把將《救國策》丟進了井裏,身子一滾掉下了井壁之外。韓連吃了一驚,顧不得去抓呂蒙,身子撲進井裏一把將《救國策》抓住。呂蒙一看他已有半個身子落入井裏,立刻一腳補在韓連的屁股上,將他直踢進井裏。韓佐和韓佑一看,一起躍到井邊大叫道:“公子!你怎麼樣?”只見韓連站在根本沒水的枯井內大叫道:“混蛋!這是口枯井,快把我拉上來。”兩人應了一聲,連忙去旁邊的村莊去找繩索。
韓連趁着他們不在,立刻翻了翻這本書,不料這本薄書除了外形和《救國策》長得相似,內容竟然都是畫的烏龜、小鳥之類的動物,他立刻明白了這又是呂矇騙他的,氣的大叫道:“混蛋!這是假的,給我把那混蛋給我抓回來!”雙腿發力朝上一蹬,雙手抓住了井口的石頭,韓佐和韓佑聽見了聲音,趕緊過來將他拉了上來。韓連立刻跳出井來,一看呂蒙,已經跑得只剩一個小點,氣的揪住韓佐和韓佑道:“一定要把這個小子給抓起來!敢戲弄我!看我不讓他生不如死?”韓佐和韓佑嚇了一跳,連忙抓起兵刃追了過去。
呂蒙跑出去了老遠,又找不到馬,只好拿了銀子找附近的船隻先劃到了河對岸,這樣韓連他們三個根本就再抓不住他。但呂蒙的內心依舊在迴響着韓連剛才的話,陳到究竟是否像韓連所說一般忘卻了過去的朋友們而沉浸於其他的美色?呂蒙並不相信,卻也很是相信,因為他堅信着一個道理:人終究是會變的,不論是以任何原因變成任何模樣,都是合情合理的。也許,有一日,他也會變,就算是與陳到、楚昭反目成仇,他也不會覺得奇怪。
楚昭回到第二陣地,此時戰鬥已比之前慘烈的多。喬銳形、穆康和陳傑都是毫無保留的上前和陳向南、尚弓睢、應也鳳作戰,但由於失去了有利地形,以少於數倍的人數和敵方對拼,就算是人數有幾大高手相助,傷亡還是遠遠高於之前在城牆上的戰鬥。
眼看着神錘幫剩下的人士氣都已大大滑落,恐怕再打不到半個時辰,就會不攻自破。楚昭嘆了口氣,拿着神錘鞭和九節金鞭走到戰場中間,朗聲道:“神錘幫所屬,永遠都不要放棄,我楚昭會和你們一起戰鬥到最後一刻。”一招“舞花式”軟鞭法斗然將兩名敵兵甩飛出去。那些神錘幫幫眾們一看連幫主都出來拚命了,那自己還躲避什麼?又一起朝前逼近死戰起來。
李九倫還坐在自己的白色高座位上,聽裏面的手下報告說了裏面的戰事情況,得意道:“好啊,所有的高手連楚昭都忍不住了,到時候我倒要看看誰還能攔我!陳到,你就等着瞧吧,等我把楚昭的屍首扔在你的面前,我看你自責不自責!”對身邊撤出來的景也雋道:“守住這裏,陳到他們也許會趕來這裏。如果他來了,你一定要頂住他。”自己掄起黑鐵槍施展輕功,飛身進了大石門之內。
穆康雖然一人擋在了最外圍,卻一直在關注着大石門通向這裏的彎道。李九倫剛剛露臉,立刻便被穆康發現。穆康立刻喊道:“大家小心,最愛搞偷襲的人來了。”朱明有、冉全雷等人一聽,立刻帶隊後撤一段距離,楚昭對他們道:“不必太擔心,李九倫是不捨得先手衝進人群的。我們要是不都元氣大傷,他根本不敢上的,我們能抵禦住這些小嘍啰便不錯了。”此時岳麟和杜顯章已經率領着總壇護衛隊集體衝出做最後的抵抗。但他們的數量比起應也鳳、尚弓睢和陳向南等人還是少了太多,長此以往還是難逃全滅的結局。
此時神錘幫這一邊毫髮未傷之人已是越來越少,躺在楚昭等人身後的傷員已是越積越多。可他們全都不願離去或者後退,他們心裏全都清楚,一旦楚昭、喬銳形等人抵擋不住,神錘幫必當就此覆滅,他們就算躲得在隱秘,也沒有任何意義。
李九倫看着神錘幫一方的人越來越少,估摸着他們的武功此時都只能有着全盛時期的五成左右,這才放心的走了出來,朗聲道:“奉天命的戰士們,大家暫時退下吧。”
應也鳳、陳向南和尚弓睢等人聽了,便率隊收回兵刃並後撤數步。神錘幫眾人這才得以喘息,但是沒人放下警惕,依舊收我兵刃緊盯着李九倫等人。
李九倫緩緩走到己方的最前方,對着穆康、喬銳形和陳傑他們道:“知道嗎?我真的非常奇怪,你們為什麼都要做如此愚蠢的決定。喬兄、穆兄,還有陳兄,你們的武功我都是異常佩服的,你們若是不都聚集來此一起送命而是一直在我背後搗亂,也許我會對你們更頭疼一些,但是你們現在這樣做,倒是幫了我一個大忙啊。”
“哼,賊人,你廢話少說。當年你騙我讓我不用武功之時,便是說的這些花言巧語。你的謊言遲早都是會被戳破的,現在我們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了,你何不快快動手?”穆康根本就瞧不起他,一句話也不想和他多說。
李九倫沒見景也雋向自己有任何報告,心裏也不着急,笑道:“穆兄,你還是這麼著急啊,當年若不是你自己太急躁了,我和你開的那個玩笑也許也不會那麼容易就成功了。哎,其實我一直都為此愧疚呢,不過幸虧你還是成功的看出了我的玩笑,我還應該恭喜你呢。”
“我呸!你??????”穆康剛剛開罵,楚昭拉住穆康道:“穆前輩,您就別和他吵了,吵不贏又生氣,吵贏了也得不到什麼。李九倫,你知道嗎,我們是絕不會因為貪生怕死而逃跑的。如果放任你一統武林然後胡作非為,我們寧願搏一把,將所有的力量集中於一點阻止你。”
“哦?這麼說你們是在賭了?楚昭,你到底還是年輕啊,你憑什麼代表着全武林這麼多生靈來賭?這麼多人都是你的賭注?喬兄,你的這個徒弟也是太激進了些啊。”喬銳形看着他的眼神不對,知道他是要對楚昭動手了,立刻一伸手將楚昭攔在自己身後,道:“李九倫,我自認為我徒兒的所作所為沒有任何錯誤,她的這個想法也是我們所有人的想法。如果我喬銳形還活着,看着你一統武林不斷害人,那我更寧願我死了。”
李九倫點了點頭,又走近了兩步,道:“喬兄,你和這些大部分虛偽的名門正派不同。你是真真實實的俠士,這也是我佩服你的地方,所以??????”喬銳形一擺手道:“招降的話,不必說了,我要是知道你想說什麼還讓你說下去,那是在侮辱我們倆。對於鐵定不能為你所用之人,該怎麼做,你就做吧。”一抖九節鐵鞭,將它變為直鞭,凜然站在了眾人的最前方。
“老??????老喬,你讓開,讓我??????讓我來對付他。”穆康一瘸一拐的走到喬銳形身旁,滿面血紅的瞪着李九倫。剛才他在戰鬥中左腿不慎中了一刀,剛才正封住穴道,不然在李九倫剛開口的時候就動手了,不會先罵李九倫幾句。
喬銳形拍了拍穆康的肩膀,微笑道:“老穆,咋們也都認識三十多年了,如果會死在一起,那又何必爭這個先後呢?我喬銳形年紀最大,何不讓我走在最前面?”朝着李九倫走了過去。穆康剛想追上去,陳傑拉住他道:“不必了,你想想,老喬他是什麼樣的人?你想和他一起攻擊李九倫嗎?你就是不尊重自己,也得尊重老喬吧?放心,如果這樣死去,不是卑微的,也沒什麼遺憾。”
李九倫示意陳向南、應也鳳和尚弓睢他們後退,給出一個足夠大的空間,這才轉身舉着黑鐵槍對喬銳形道:“喬兄,得罪了!”“刷”的一下瞬間刺出一槍,喬銳形比他反應更快,但是出手速度卻因為體力內力都消耗了大半根本跟不上自己的意識,等他一鞭敲在黑鐵槍槍桿上時,他已不得不向後退避。李九倫看着他這一擊的手法,心中對他能使出的武功已經有了估計,出招更是放心,接連近身突擊而非用“百步奪魂槍”遠程消耗。
本身李九倫的黑鐵槍又粗又重,他近戰出手的速度會比較慢所以不太適合和喬銳形這種近戰高手來打近戰。但是喬銳形現在僅剩下不到五成的實力,速度比起全盛時期已是相差了數倍,李九倫根本用不着使出“百步奪魂槍”就能夠牢牢將他壓制住,再說了“百步奪魂槍”要比這種空使鐵槍的消耗要大得多。所以李九倫寧願和喬銳形多打一會兒,也不願更多的消耗自己。
喬銳形也看得出李九倫的想法,心道:“我若是不能趁着他輕敵出奇招擊傷他,那再拖下去我是必敗無疑的。”想到這,他立刻將直鞭轉為軟鞭,一招“飛旋式”朝着黑鐵槍卷了過去,正好捲住了黑鐵槍槍尖後面。李九倫不知他這是要幹嘛,但是他也警惕起來,用力要將黑鐵槍奪回。喬銳形將軟鞭另一端快速綁在自己左臂,突然運功起來,右手一招“鷹鯊掌”朝着李九倫心口擊去。李九倫冷笑一聲,依舊用右手抓住槍桿,左手一運功,對着喬銳形這一掌也劈了出去。
要是按喬銳形原本的實力,這一擊非得打得李九倫負傷倒飛不可,但他此時的勁道實在太弱,連李九倫這全力一擊也無法抵禦,他“哇”的一聲仰天嘔出一口血,便向後倒下,軟鞭也離開了他的左臂,軟軟的掛在了黑鐵槍上。
楚昭、穆康和陳傑等人齊聲驚呼,連忙過去接住喬銳形,三人見他雖不斷嘔血,但是並未有什麼性命之憂,這才鬆了口氣。李九倫將九節鐵鞭從黑鐵槍上解了下來,在眼前晃了晃道:“嘿嘿,喬兄,你還以為我是以前那個不會掌法的李九倫嗎?就算不用黑鐵槍,你也不是我的對手。”
“呸!你真是臭不要臉!”穆康立刻就要衝過去和李九倫拚命。楚昭卻提前站起攔住穆康道:“穆前輩,不要衝動。若是事情傳出去,你們三位前輩車輪戰對付李九倫,這才是李九倫想看到的。我來吧,他傷了我師父,我這個做徒兒的說什麼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傷我師父的人還在這裏挑釁!”走上前站在喬銳形剛才站着的位置。她見李九倫還想張口,提前道:“別說了!沒有人會怪你以大欺小,進招吧。”
李九倫見她拿着兩件不同的兵刃,還是鋼鞭和軟鞭兩件路數完全不同的兵刃,心裏很是好奇,但是心中對李千羽的復仇之意卻壓過了這一絲好奇。李九倫只覺得熱血上腦,喃喃道:“楚昭。嗯嗯,陳到深愛着的楚昭。”
楚昭很是詫異,道:“你說什麼?你提我叔至哥哥做什麼?”李九倫搖了搖頭,道:“陳到?我只是想告訴你,他是我殺的,他愛的人,也將會是我殺的。”楚昭冷哼一聲,道:“你果然是個泯滅人性的惡魔!”不等李九倫出手,一招“呆若木雞”點向李九倫的左肋。
李九倫見她雖然消耗也是不少,但是速度卻一點都不慢,心下忌憚,立時向後退開,心道:“這楚昭是喬銳形的徒弟,自然學會了他的武功,就算內力差一點也不可小覷。再說了還拿着這趙振以前的東西,難道他連趙振的武功也學了?”於是他率先一招“百步奪魂槍”照着楚昭的腦門掃去,想試試楚昭的功力。
楚昭向左一避,轉而立刻騰空追來,右手直鞭先是一招“雞飛狗跳”來抽李九倫左腿,左手同時使出“破空式”神錘鞭法,對李九倫對着李九倫黑鐵槍的槍尖打來。
李九倫見她居然能雙手使出不同的頂尖武功,心下詫異,雙臂握住黑鐵槍對着身下全力一招“烈陽暴凌槍”打了下去。楚昭的身軀靈敏的一避,不和他硬來,率先在地上一借力,神錘鞭一招“盤城式”鞭法在地上一掃,身子又騰空飛躍,一下來到了比李九倫還高的位置,金鞭一招“掘室求鼠”來打李九倫腦門,鋼鞭一招“青鋒式”鞭法點向李九倫的肩膀。李九倫心道:“若是被這個武林後輩纏住,那我的老臉還能往哪擱?”想到這他一招“鐵旋槍殺式”使出,將黑鐵槍橫在半空之中,伸手一拍槍尾,黑鐵槍立刻旋轉起來,將楚昭這兩招盡數攔截在空中。楚昭見他身子下落,立刻將兩條鞭一起從下而上抽出打在黑鐵槍上,借力落了下來。
李九倫此時手上沒有黑鐵槍,但他也不懼楚昭。楚昭手中雙鞭的招式連續變換,不等李九倫收回黑鐵槍就打了出來,李九倫對着天空的黑鐵槍發出一掌,將黑鐵槍吸了回來,直接朝着楚昭的身子砸下。楚昭身子前傾,一抖九節直鞭將其變為軟鞭,一招“飛旋式”來纏李九倫手臂,李九倫一旦收手便無法再控制黑鐵槍,只好硬生生來受。楚昭趁機一鞭纏住李九倫的右臂,李九倫一看,奮力將手臂一拉,發掌來打楚昭。楚昭力氣比不過他,被他一把拉了過來,此時李九倫又回憶起李千羽的面龐,看着楚昭離自己這麼近,立刻一掌拍出要一掌斃了她。
楚昭一招“原定式”鞭法,將神錘鞭從腰間伸出,一鞭頂在李九倫的掌心。不料李九倫的掌力太過強盛,她自己的內力又不比全盛時期,立刻連人帶鞭向後飛出,撞在了後面的黑鐵槍槍桿上,才落在了穆康和陳傑懷裏。
穆康和陳傑顧不得管李九倫,立刻查看楚昭的情況。此時楚昭雖未嘔血,卻也傷勢不輕,但她卻一臉堅毅道:“穆前輩、陳前輩,你們不用關心我。若是我也死在了李九倫的手上,或許這真的就是上天安排的宿命吧。”
李九倫見楚昭居然沒死,而且還未受到什麼重傷,心裏惱火不已:“這個死丫頭的本領我還真的是低估了!”想到這,他一把將纏在右臂的九節金鞭抓下並丟在楚昭的身前,道:“剛才算你命大福大,但這次,你絕對沒機會了!”趁楚昭和穆康、陳傑都不備,他一招“滅世盪山槍”毫無保留的朝着楚昭打來。
陳到本來可以騎着泰烏雲迅速趕到總壇的正面,但是他深知僅憑自己一人,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和李九倫的大部隊對抗的,只能壓着步子帶着楚晴一起騎着泰烏雲等着眾人。但是卡爾等人非要去找他們丟出去的長矛,楚晴怪他們知道要撿,那幹嘛丟出去。卡爾解釋說:“這長矛是我們的常規進攻武器,本就是投射用的。在我們大秦,就是丟了還能再造,但是在這裏,丟了可就沒有了。你看看我們這長矛的長度,大漢可沒有吧?”眾人只好等了等他們,於是便晚了一陣。等他們趕到總壇正面時,李九倫已經親自攻了進去,僅剩景也雋在外面看着。
陳到一看總壇的正面已經被攻破,心裏萬分焦急就要帶頭衝出去。陳群和柳元卿連忙攔住他道:“你要幹什麼?”陳到指着大石門道:“這個??????神錘幫被攻破了啊,我們爹快點去幫忙啊。”陳群擺手道:“神錘幫的總壇你又不是沒進去過,不是進了大門就完蛋的,裏面還有別的陣地。再說了,這裏還有還幾千人堆在外面的,你這樣貿然出擊,不是羊入虎口嗎?”
柳元卿觀察了一陣,道:“不是羊入虎口,應該是虎入羊群?”陳到和陳群詫異道:“這從何說起啊?”柳元卿指着這一大群白衣人道:“你們看??????仔細看看這些人,大部分不都是老弱病殘嗎?他們不進入總壇之中估計也是這個原因,若是叔至一出手就展現出強大的武功壓制住他們,說不定他們會被嚇得一鬨而散呢。”
陳群覺得有理,道:“是啊,李九倫為人比較兇狠,而且待人一點也不和善,這些部下估計也就是為了他的名頭而來,不會為他拚死效忠的。就怕他們這裏留下了哪個能穩定軍心的領導,我們得找到他先把他幹掉才是。”
“說的是,我建議把那個賊高的白色座椅先打爛,估計那就是李九倫坐的。”楚成不知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幾人聽了他的話,一起朝着那特別顯眼的白色座椅看去。陳群點頭道:“說的是,那我們殺了他們的領導,再打碎李九倫的座椅,就有機會把他們全都嚇走。”
“所以??????我們得找到那個什麼領導對吧?是不是那個姓李的?”卡爾又突然竄過來道。陳到仔細瞧了瞧,指着景也雋道:“這個人??????叫景也雋吧,好像是什麼‘槍皇四刀’之首,在李九倫旗下的地位應該不低。”柳元卿和陳群一起點頭道:“那就是了,我們現在去殺了他。叔至,你去把李九倫的座位給打碎。”
楚成卻走到了最前面,道:“不必了,你們帶領所有人有條理的衝出來震懾對方。我去殺了那個什麼景也雋,陳到你還是負責把李九倫的座位打碎。你們要記住,等我們倆都得手之後,你們再衝出來,這樣十有八九這群膽小鬼就會自己撤退了。”陳群和柳元卿都擔心他殺不了景也雋,但是不知該怎麼跟他說。楚晴不知他們在避諱,張口就說道:“這個??????這位叔叔??????伯伯,您武功可以嗎?那個人既然是李九倫手下的高手,武功應該不弱的啊。”
楚成瞪了她一眼,本想說什麼,但是看着她的樣貌,不知為何就是說不出來,竟然微笑了一下,道:“姑娘不必擔心,我那女兒還在總壇裏面遭受危機呢,我若是沒有把握,是絕對不會出手的。”轉身對陳群、柳元卿、卡爾、陸駿和李蓮等人道:“各位,你們都信得過我嗎?”陸駿知道他的本事絕不止表面這些,當即點頭,卡爾也跟風似的說是,陳群和柳元卿對視一眼,也都點了點頭。
陳到於是對楚成說道:“前輩,那您需要幫忙嗎?”楚成道:“幫什麼忙?”陳到道:“這裏這麼遠,不用輕功不太容易過去啊。”楚成嘴角一揚,道:“小子,我要是不會輕功,不會要求去殺那傢伙的。你只管做好你的工作即可。”陳到正要出發,楚晴卻拉住他的胳膊道:“叔至哥哥,他們那麼多人,你可得小心啊,一定要!”陳到點了點頭,雙手緊緊抱住楚晴的右手,道:“放心吧,我會注意的。”
楚成在一旁看着,心裏很是惱火,但是卻不知為何一直發不了脾氣,便推了一把陳到的腦袋,道:“小子,現在你這樣。等我我們的想法若是成了,你進總壇之後有你好受的。那個時候你要是再讓人傷心,我不會放過你。”楚晴不記得楚昭就在神錘幫總壇中,聽了楚成的話,眨了眨眼睛,道:“這位伯伯,您說的是什麼啊?叔至哥哥為什麼要傷人心了呢?”
陳到心裏卻明白的很,他直到現在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楚昭和楚晴,只好抓着楚成的手臂道:“好了好了,前輩,我們快走吧。”和楚成一起施展起輕功立刻躍下山坡,直奔李九倫的白座椅和景也雋而去。陳群和柳元卿見了,立刻命人各自站好位置,以便於等候現身能夠最大程度震撼地方。
陳到和楚成出手的動靜不小,立刻引起了下方不少人的注意。景也雋抬頭一看陳到,驚得險些掉下馬來。本來他正在把玩派人從不遠處樹榦上費力拔下來的白毦金槍,忽然碰見有人突襲,連忙大叫道:“快!陳到來了,快去通報主??????”楚成的速度極快無比,竟比陳到的“破空浮雲”還快,而且幾乎沒有在人頭上借力就來到了景也雋的身前。景也雋剛想反抗,楚成忽然從懷中甩出一件較長的用黃布包住的物體在景也雋身前一甩,景也雋的額頭上立刻被劃出一道血痕。
眾人全都驚呼起來。不僅陳到沒想到楚成不僅速度快,連攻擊也凌厲無比,在山坡上隱藏的陳群和柳元卿等人也都捂着嘴驚訝的看着。柳元卿喃喃道:“這??????這種功夫和手法,已經??????我已經有十九年沒有見過了。”陳群猜到了他說的是什麼,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喜色,道:“我還奇怪呢,他為何不出現,原來一直隱藏在這裏。沒想到啊,他居然是楚昭的親爹。”
景也雋顧不得額頭的疼痛,雙臂抓着白毦金槍擋在自己身前,楚成一把抓住白毦金槍的槍桿,手臂一發勁便將金槍奪了過來,他隨意看了看這槍的紋路,心道:“這不是陳到這臭小子的東西嗎?”回身一丟道:“陳到接住!”一掌朝着景也雋的胸口劈落。景也雋剛剛拔刀相迎,可刀還未伸到身前相護,便已被楚成一掌擊中,當即滾下戰馬嘔血不止。
但眾人的目光都已被接住白毦金槍的陳到所吸引,陳到在不同人的頭頂、肩膀上借力許多。眼看楚成將一樣東西丟了過來,連忙伸手接住,忽然只覺一股親切感傳來,頓時感到雙臂更有了力量,長嘯一聲,雙臂發力一槍朝着李九倫的白色座椅掃下,那白金座椅如何能承受他這樣強勁的力量攻擊,立刻被劈成兩段,白色碎粒更是飛濺的到處都是。
周昊和上前兵馬一看景也雋被人擊倒生死不知,李九倫的白色座椅也被一擊破碎,同時心下一驚,各自拿着兵刃指着陳到。陳到站在殘缺的白金座椅上,一揮白毦金槍,陳群、柳元卿和卡爾的人馬便一起衝出山坡吶喊起來。他們的人數雖然不多,但是只是在山坡的森林外露頭,並不暴露出時機人數,使山下眾人都認為他們人數其實眾多。那上千人馬大多都是老弱病殘,真正的戰鬥力並不高,一時間東張西望,不知該如何是好。
陳到凝聚起內力高呼一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立刻朗聲道:“各位李九倫的手下,聽我陳到一言。我乃是神錘幫前任幫主陳到,今日特來相救神錘幫。李九倫是什麼人大家心裏都清楚,他就算勝利,你們也得不到好處,而他失敗了,你們就全都吃不了兜着走。如此一來,對你們到底有何好處啊?我陳到在此對天發誓,只要現在你們全部離去不再為李九倫做事,神錘幫以後絕不追究你們今日的行為。但如若你們執迷不悟,神錘幫也不會對你們留有任何情分!我數三聲,你們在三聲之內退走,那便既往不咎,而且我發誓,所有的名門正派都不會在瞧不起或者排擠你們。因為你們已經團結了,不再是好欺負的了。”
他說到這裏,停頓了一會兒,又高聲道:“一!”所有李九倫的這些部下頓時議論紛紛起來,討論究竟是該走還是該留。
周昊“哼”了一聲,道:“之前聽聞這個陳幫主已經被李九倫殺了,沒想到他還活着。李九倫這廝可真會吹牛啊。”他的家丁道:“那??????眼下我們該怎麼做?”周昊看了看山上出現的那些人,道:“難道還留下來等死嗎?就算贏了,我們還是會受李九倫的氣,人生本就不長,還是對自己好點吧。”說著,一揚手,帶頭從人群中走出,往之前出發的森林走去。
有了他們帶頭,便有更多人推開人群並脫下外面穿着的白衣,也往之前的森林走去。景也雋聽了陳到說了這麼多,掙扎的想要起身,但是胸口一陣劇痛讓他根本就是動彈不得,他便要大喊阻止眾人,楚成早就料到他會這麼辦,又補一掌在他的腦門,冷冷道:“李九倫的狗腿子,一個一個死吧。”景也雋哪裏還經受得住又一掌,立刻腦袋一歪噴血而死。
陳到的“二”一出口,更多的人立刻慌亂起來,他們本來就不是忠誠於李九倫的人,更多的都是臨時加入或是早就答應加入但是今日才第一次作戰。更多見過鬼火盟和靈魔島慘狀的人都不願再和李九倫打那麼多仗,都有了走的意思。在陳到“三”字喊出之前,幾千人同時一鬨而散,基本就沒留下多少人。剩下的幾十人見了,既不好意思也沒膽再在這獃著,也拔腿就跑了。
坡上的陳群和柳元卿等人見了,立刻一起衝下坡來,陳到等楚晴騎着泰烏雲趕來,便要上馬衝進總壇。楚晴卻率先下馬,陳到不解其意道:“晴兒,你這是幹什麼?”楚晴微笑道:“晴兒剛才想起來了,那個小昭姐姐就在這裏。叔至哥哥你先去吧,晴兒會後面進來的。”陳到一愣,道:“晴兒??????”楚晴推着他上馬,道:“去吧叔至哥哥,你不着急,難道那個小昭姑娘不着急嗎?快去吧!”陳到險些流出了眼眶中的淚珠,回頭用感激的眼神看了看楚晴,立刻縱馬沖了進去。
李九倫眼看這一槍楚昭是躲不開了,陳傑和穆康肯定也來不及阻擋,心裏正在欣喜:“陳到!就算你來了也沒有用!”忽然面前一空,楚昭便已消失不見,他這一槍空空的打在平地上,僅僅是把後面的陳傑和穆康震飛而已。
李九倫又驚又怒,立刻退後一步,看着那個把楚昭救走的黑衣人道:“你又是什麼人?膽敢壞我好事?”黑衣人冷哼一聲,道:“李九倫,你還會做什麼好事嗎?”李九倫聽了她的聲音,奇怪道:“你還是個女的?你的輕功不錯,能那麼快的救走楚昭,你到底是誰?”
楚昭身子虛弱不已,剛才面對李九倫這一擊她甚至有了解脫的想法:“叔至哥哥,對不起,小昭終究還是沒能完成你的意志。小昭??????小昭這就來找你了??????”忽然這個黑衣人如狂風一般殺到將自己救走,她本該感到很是不適,但不知為何,她在這個女子的懷中竟然有了一絲親切的感覺。於是她微微一抬頭看着她,這女子也摘下面罩,對着楚昭露出了激動地神情,道:“孩子??????你可千萬要好好活着??????千萬要??????”彷彿要流下淚水。
李九倫詫異道:“你究竟是誰?快點說出來!不然我連你一塊殺了!”女子抬頭怒視李九倫,冷笑一聲,道:“那是自然,你要殺我的女兒,難道不先得踏過我的屍體嗎?”
此言一出,眾人盡皆大驚,穆康猛地衝到她的身前,跪倒在地道:“你??????你真的是周涵啊。”喬銳形、陳傑和李九倫也都如木樁一般立在原地,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是真的。
楚昭自己佔了起來,看着周涵注視自己的慈祥面目,喃喃道:“您??????您是我娘?”周涵伸手摸着她的臉頰,道:“對,小昭,我就是你的親娘。十九年前我被李九倫所害墜落了欒安山,沒想到十九年後??????”
“周涵!此時多說無益,既然你沒有死,現在還現身了,那就和你女兒一起受死吧!”他心裏知道周涵的武功深淺,要想拿下她和楚昭絕不是很快就能做到的,便想快速出手速殺楚昭為先。
忽然一陣清脆的馬蹄聲從彎道另一側傳來,由於全場的寂靜,李九倫也被這馬蹄聲所吸引,回頭朝着彎道的入口看去。楚昭對着馬蹄聲卻是異常的熟悉,心道:“這不是泰烏雲的馬蹄聲嗎?可是它自從叔至哥哥墜崖之後不就不見了嗎?今日??????”她本來還在疑惑,直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再一次出現在她的眼前。
陳到縱馬衝出彎道,一眼看見了人群中央空地中的楚昭、李九倫、周涵和穆康等人,今生今世的所有記憶便在這一刻在他腦海中一同炸鍋。他不由自主的踩在泰烏雲的背上,雙腿發力施展起“破空浮雲”對着李九倫一槍刺來。
李九倫抓住黑鐵槍對着陳到橫掃,兩桿槍對撞在了一起,都是絲毫無損。李九倫見自己的黑鐵槍雖然粗壯很多,竟然還破不了陳到手中這桿細長的兵刃,心下有些警惕,立刻退到自己的軍隊身前。
陳到也擋在了神錘幫眾人的身前,他伸手撿起地上的九節金鞭,走到楚昭身旁親手將九節金鞭遞給了她,並摸了摸她的頭,就又走回到原地,對李九倫道:“李九倫,半年之前你偷襲了我,險些將我殺死,這個仇我今日回來報了!”
李九倫雙目彷彿要噴出火來,點頭道:“好啊陳到,你到底還是來了!我就說宣也出這混蛋一點用也沒有!不過這樣也好,你殺了千羽,那我便把你和楚昭這對狗男女一起殺了!”眾人一聽,都明白了為何李千羽沒有現身,原來是被陳到殺了,對陳到更加敬佩起來。
楚昭到現在還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一切是真的,就連陳到遞給自己九節金鞭,摸自己腦袋的時候,她也覺得一切是多麼的虛幻。此時此刻陳到的聲音不住地在她耳邊迴響,她這才清醒過來,趴在周涵的肩膀上不住地痛苦。周涵卻心知他們相認的同時也是困難的開始,自己兩個女兒居然喜歡着同一個人,就是她也不知道該如何決斷,只能不住的安慰她。
李九倫剛要對陳到動手,陳向南忽然攔住了李九倫道:“主人,不必費力,殺他用這個就行了。”說著對着陳到一揚手中鬧市令。李九倫一看,頓時面露喜色,將陳向南拉到自己身前道:“陳到,你看這是什麼?”陳到仔細一看,道:“這是??????常山鬧市的鬧市令?”陳向南得意道:“不錯,我就是當年常山鬧市的市長陳向南,怎麼著,今日我命令你立刻自殺嘿嘿嘿,對,就是立刻自殺!”
“你敢!”穆康指着陳向南大罵道:“狗賊玩意,你要是再想動我的徒兒,我先殺了你!”他沒想到陳到居然還活着,立刻護在陳到身邊,不許他再出任何意外,絲毫不顧自己的情況比陳到要差得多。
“哼哼。”李九倫對穆康道:“穆兄,你就別硬撐了。陳到是個守信用的人,不會找借口。不過向南,你這個要求不好,應該讓他親手殺了楚昭!”陳向南立刻改口道:“對對對,陳到,你給我立刻動手,給我殺了楚昭!”
陳到轉頭瞪大眼睛看着楚昭,楚昭還是止不住淚水,上前一步對陳到道:“叔至哥哥,動手吧!就這一個要求,你從了之後就可以動手了。你活着就好??????小昭還有什麼要求呢?”周涵立刻將她拉到自己身邊道:“小昭你胡說什麼呢?你是我的女兒,誰也不允許傷害你!”
眼看着陳到還是猶豫着不動手,陳向南走上前道:“喂!你則呢么還不動手?是要違反你的誓言嗎?”陳到看了看白毦金槍,嘆了口氣道:“既然是我的誓言,那我必當遵從。”將白毦金槍插在地上,拔出白毦劍就要自刎。楚昭嚇得尖叫道:“叔至哥哥不要!”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陳向南忽然慘叫一聲,眾人一看,他的後背已被一柄長刀所貫穿。李九倫顧不得回頭看是誰出手,立刻向前一撲要拿下鬧市令。可楚成來的更快,在趕到李九倫身邊的同時左手又揮動一柄長刀直奔李九倫的面門刺出,李九倫只好用黑鐵槍一格,但身位卻已被楚成超過。楚成一把從陳向南手中奪過鬧市令,再順手將插在他背上的長刀拔出,輕巧的站在陳到身邊道:“傻小子,幹嘛自殺啊?你死了我女兒怎麼辦?”
陳到怔怔的看着他,道:“楚??????伯伯,原來是您。”一旁楚昭、周涵、李九倫、穆康、陳傑和喬銳形看他的眼神卻都變了。李九倫絲毫不管已經倒下的陳向南,對着楚成追問道:“你又是何人?”其實他心裏早就有了答案,但他一直不敢承認,因為一旦是真的,他將失去任何希望。
穆康鬆了口氣道:“老妖你終於來了。”喬銳形本就知道,哈哈大笑起來:“你裝了這麼久,原來是想在這時出手啊。”楚成微微一笑,道:“穆兄,十九年前我不是說過了嗎?我要向李九倫復仇,而且我早晚有一天,會出其不意的讓他付出代價。”
李九倫眼中寒光一閃,道:“想不到你會在這個時間動手,楚勛,我還奇怪你怎麼一直都不出現。”
“什麼?江南戰神?”應也鳳和尚弓睢以及身後那千餘人都驚得險些跪倒在地,應也鳳扶着牆壁在勉強站住,心道:“這??????十九年前我們逼他妻兒跳崖之後,我就奇怪他怎麼沒有了消息,沒想到他一直躲着,他??????他妻子也沒死??????”他早就認出了周涵,但根本沒有膽子再出來指認。
楚勛將雙商剪插在地上,道:“李九倫,你害我的妻兒,我自然也得讓你失去你最愛的東西,那就是你的大業。但是你並非那麼好對付的,所以不能明面上反抗你,所以我選擇了隱忍,怎麼?今日我的目的終究還是達到了。失去一切的感受怎麼樣?這就是十九年前我的感受,今日也讓你感受感受!”走到周涵和楚昭身前,不敢置信道:“阿涵,你??????你居然也還活着??????真是老天有眼!”
李九倫再怎麼忍不住憤怒,卻也不會現在出擊,伸手指着陳到、楚勛等人,喃喃道:“好啊,你們??????你們想毀了我的大業,沒問題啊,那我就把你們全都殺了!給我上啊!”
尚弓睢和應也鳳都很是猶豫,竟然不太敢上前攻擊。李九倫一槍朝着他倆砸去,他倆這才不情不願的大喊道:“弟兄們,給我沖啊!”
楚勛回到雙商剪之前,鼓掌道:“李九倫,看來你還是不知道,這江南乃是我‘江南戰神’的地盤。陳到,聽鬧市令之命,誅殺李九倫!”這時,柳元卿和陳群等人一起從李九倫的背後殺到,卡爾怒吼一聲,帶頭將長矛丟了出去,其他大秦將士也一起出手。李九倫人馬的后隊沒有防備,立刻受到重創,尚弓睢更是被一桿長矛直穿左肩,瞬間倒地。應也鳳這時就是再多經驗,也冷靜不下來,大叫道:“危險了!”李九倫回身看了看來人的架勢,一眼便看見了卡爾,心道:“好啊,殺害千羽的兇手,我殺了你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