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武林 第七十四章:決戰來臨
眾人順着聲音看去,只見陳群帶着幾名陳虎門的弟兄正站在不遠處。陳到一看是他,立刻湊上前道:“陳門主,是您!您也來這裏幫忙了嗎?”
陳群聽到了動靜便來查看,但是他不會輕舉妄動,而是一直遠遠的觀望,直到確定是陳到,他才在此時現身。他摸了摸陳到的肩膀,道:“陳幫主,真是上天開眼,你果然還活着。再加上這麼多幫手,我們這一戰還是很有機會的。”舒難活和張人傑都知道陳群,一起上來相見,陳到又引薦了楚晴和蒙玄。陳群聽完之後,有些傷感道:“想不到鄭言就這樣去世了,陳幫主,你可真要節哀順變。至於鄭言的妻子,我可以派人將他送去她該去的地方。”陳到點了點頭,道:“那多謝陳門主了。”
張人傑這時道:“陳門主,你這次來此,是打算和神錘幫並肩作戰嗎?”陳群擺了擺手,道:“我是來在李九倫背後搗亂的。現在我們陳虎門大部分人都已犧牲,就是再和李九倫正面作戰,其實也發揮不了太大作用了。不過我想此次戰役整個武林都會關注的吧?不論是舊鬼火盟的賈難辯還是永冥寨的聶登、馮蘭劍,他們即使不來,也會遠遠地觀望。”
舒難活點了點頭,道:“陳門主,你說的對。我此次前來,除了和李九倫拚命之外,還有賈難辯托我一件事,將這封信交給韓連。我雖不知他是什麼意思,但他說了,能改變戰局,於是我便答應幫他這個忙。”說著將手中一個信封搖了搖。
陳群點頭道:“不錯,韓連確實是我們的一個機會。他和李九倫看似聯盟,但是絕不可能和李九倫在一條道上走到死。現在勸他反水,我們的機會會非常大。但是現在還有一個非常嚴峻的問題,我們無法解決。”
“哦?什麼問題?”眾人齊聲問道。陳群嘆了口氣,道:“你們還記得常山鬧市嗎?那裏原本是我們陳虎門協助管理的,那個鬧市令現在在李九倫的手中。”
“什麼?鬧市令在李九倫手中?”陳到深知鬧市令的功用,神錘幫大部分人以前好歹都去過常山鬧市,一旦鬧市令被拿出來,整個神錘幫有一般人估計都得被強制反水,到時候肯定是必敗無疑。張人傑有些奇怪道:“這個鬧市令怎麼會在李九倫的手中?”
陳群有些無奈道:“出乎我們的意料,常山鬧市的市長陳向南原本是我們的人,但沒想到他其實是李九倫安插的內奸。等到簡難敵要對常山鬧市下手的時候,他便拿了鬧市令脫身而走,常山鬧市後來毀了,我們都以為他已死亡,便沒有追究他的下落。誰知道那鬧市令居然被他拿去給了李九倫,這也是李九倫為何敢在此時對神錘幫大舉動手,只要有鬧市令在手,神錘幫起碼有一小半的人必須要聽他的命令。”
舒難活立刻做出一個狠辣的手勢,道:“這麼說來,我們不論如何都得把這個鬧市令給奪過來,這樣我們反敗為勝的幾率就大了很多了。”陳群道:“你說得對,不過現在不能操之過急,你們看看李九倫密密麻麻的營寨,找到他們並不容易,今天我們先觀察觀察他們的位置,等到明天就務必動手了。李九倫不是會拖時間的人,恐怕他三天之內就會發動總攻,這個給韓連書信還有搶奪鬧市令的任務都得完成。”
眾人按照陳群指着的方向看去,雖然因為天黑看不太清,但也能看出李九倫營寨的規模是異常的大。於是眾人決定先花一個晚上來尋找鬧市令、陳向南和韓連等人的位置,等到明晚再來搶奪和送信。
同時,陳群也派了幾個手下將昏迷的馬亦冰用馬車帶回司馬府。陳到還囑咐道:“如果馬姑娘醒來,只要跟他說他丈夫在司馬府等他就行。但是他的丈夫實際上已經??????已經犧牲了,但千萬不要透露給她,拜託了。”那三人點了點頭,便把馬亦冰帶走。陳到看着馬車的黑影,嘆道:“馬姑娘,是我對不起你,但你一定要振作起來,言弟的孩子還需要你啊。”
等到次日,陳到、陳群、舒難活等人都去探尋韓連、陳向南的蹤跡,留下了張人傑、蒙玄、楚晴和卡爾等人繼續觀察。卡爾有些不樂意道:“好歹我們在大秦的時候也是精英中的精英,怎麼這次這點小任務都不讓我們去?”
楚晴道:“卡爾啊,這就是你不明白了。他們去的這次探查任務雖然不難,但是你們這白臉黃髮的,一下就會被認出來的。你們殺了李九倫的兒子,告訴你們,你們要是被他抓到,他肯定要萬分兇狠的殺了你們的。”
“哼哼,殺了我們?那倒是好了,殺了我們一了百了,我們早就該死了。”本來楚晴想嚇嚇他們,沒想到卡爾非但不怕,反而想去找李九倫決鬥。楚晴只好道:“這個??????卡爾啊,我的意思其實是你們都是適合戰場上和李九倫決鬥的,去幹什麼探查,太委屈你們了。這叫什麼??????什麼殺雞焉用牛刀。”
“什麼?殺雞鹽用牛刀?”雖然卡爾身為大秦翻譯官對華夏文化有些了解,但也不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道:“好像聽起來不是很友好啊,殺雞殺牛和我們有什麼關係?”楚晴這下有些尷尬,道:“我就是想說,你們太厲害??????”張人傑對她的長相很是好奇,問陳到,他又不說,便湊過來道:“這位卡爾朋友,晴兒姑娘其實沒什麼惡意,他就是覺得探查這點小事不需要你們出手我們也能搞定。你們只需要專門去對付李九倫就行。”
“什麼?晴兒姑娘?誰啊?楚姑娘的名字??????”卡爾直到現在還以為她就是楚昭,很是疑惑。張人傑聽了,也有些懵,對楚晴道:“什麼意思?晴兒姑娘你??????”楚晴裝楚昭這麼久了,裝的也厭煩了,便對卡爾一鞠躬,卡爾連忙拉起她道:“喂喂喂楚姑娘你這是做什麼?你說什麼我們都愛聽,千萬千萬不要弄這些禮節啊。”
楚晴嘆了口氣道:“卡爾對不起,是我騙了你們,其實??????我不是你們認識的那個楚姑娘。”
“啊?”卡爾和張人傑都愣愣的看着她,張人傑道:“什麼什麼意思?你們倆的話我都不大明白。”蒙玄見此,只好過來將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解釋了一番,張人傑這才道:“那可真是奇了怪了,晴兒姑娘,你和我小師妹長得??????那真是宛如一人啊。連我都差點認錯了,何況這位卡爾兄弟?”卡爾倒是很大度道:“沒事,你假裝楚姑娘,反倒是幫我們少做了許多錯事,而且現在你也承認,我們也不會怪你的。不過,真正的楚姑娘她在哪啊?”楚晴想了想,指着前方神錘幫的方向道:“應該就在前面神錘幫的總壇里。”卡爾看着遠方,雖然看不見神錘幫的總壇,但也相信了楚晴的話。他眺望了很久,這才道:“行啊,見了真的楚姑娘后,我們跟她說說我們的罪惡,再死不遲。”
楚晴見他又提死,不高興道:“卡爾啊,不是我說你,你就是到了神錘幫裏面,那真正的楚姑娘也是絕對不會答應你的。”
這時,陳到、陳群和舒難活都各自返回,舒難活有些奇怪道:“現在韓連已經調集了船隊,並且派了上千人上了船,肯定是要逆流而上偷襲神錘幫總壇的背後了。但是詭異的是,神錘幫明知自己的背後是軟肋,今天和昨日相比在背後的防備卻並未有任何增添,不知他們這是在想什麼?難道要放棄後面的村莊那麼多東西嗎?”
陳群道:“舒難活你不必緊張。神錘幫自己是清楚的,既然自己的背後是軟肋,那怎麼可能不設防。現在他們不表露出來大概也是因為想將防禦隱藏着,到時候給李九倫他們一個驚喜吧。”舒難活心中知道,就算擔心也改變不了什麼,只好道:“希望如此。”
陳到對陳群搖了搖頭,道:“陳門主,我剛才查看了,李九倫這廝把自己藏得很深,根本找不着他的位置。整個大寨的中央人流有點大我沒法靠近,不過李九倫很有可能就藏在那裏。我們晚上去奪取鬧市令的時候,還是應該去大寨的中央。”
陳群想了想,道:“李九倫武功高強,又呆在那麼中央的地方。我們要是貿然前往,被他纏住了那就難辦的很。陳幫主你千萬記住,搶得到鬧市令那是最好,但是一旦難以搶到,那我們得果斷逃跑,畢竟只有活着,我們才能給李九倫最大的威脅。”楚晴聽了,也對陳到道:“對啊,叔至哥哥,李九倫這麼陰險曾經偷襲過你險些將你殺了,這次你還得防着點他才是。”陳到點了點頭,道:“多謝陳門主指點,我一定記着。”
舒難活有些不屑道:“陳群,你是知道這個鬧市令的重要性的,你不敢去搶,那我來幫幫你們吧。張人傑,這個送信的任務就只能交給你了。”說著要把信封遞給張人傑。
陳群連忙道:“喂,舒難活你不必這麼著急。韓連不是帶着船隊去了長江上了嗎?若是只有一人,想要安然送到信再全身而退是很有難度的。還是你和張三爺一起去吧,兩個人互相照應,也安全些。”張人傑嘿嘿一笑,道:“是啊,舒難活,咋倆一起給李九倫搗亂也搞了好幾個月了吧?你就這麼不喜歡和我合作嗎?”
舒難活瞪了他一眼,道:“是!只有和你合作,我才能懷念以前在鬼火盟我和簡難敵、賈難辯一起的時候,那裏雖然沒什麼人性,但是好歹也是做任務很高效的地方。沒什麼人拖後腿,要是誰敢拖,第二天就給殺了。”張人傑已經很了解她的脾氣,只是笑而不語。
李九倫一直在長江邊督查,見韓連找來了二十艘大型木製船,他仔細檢查了之後,有些不悅道:“韓公子,為什麼找的都是這些容易破損的木質船啊?你仔細檢查檢查,這些木頭實在是太粗製濫造了,估計在水裏再泡泡就全都爛了。你確定用這些就能攻破神錘幫的背面?”
韓連聳了聳肩,道:“李先生,你不知道啊,我們想找大船,那都得從江東那些人手裏買。但是呢,現在江東戰亂不止啊,孫策在進攻會稽,王朗又要固守會稽,根本騰不出什麼好船給我們。能找到這二十艘船,我也是費了好大力的。而且啊,神錘幫背後這點破村莊,那根本就是不設防的地方,就是二十艘小船,都足夠攻進去了,你就放心好了。”
李九倫看了看他身後的宣也出和郎厥,兩人都微微一點頭,做出無奈的表情,李九倫這才咧嘴一笑,道:“那好,韓公子你倒是說說,你覺得用着這二十艘船帶多少人為好啊?一千夠不夠?”
韓連故意想了想,道:“李先生,這一千恐怕只適合用來作戰。還是多給我五百人吧,這五百人我把他們安排在船的下艙來划船,剩下一千人用於作戰,我能保證萬無一失。”
李九倫看了看船下層的空間,點了點頭道:“行吧,一艘船二十五人,可以保證速度。那行,韓公子,我就給你一千五百人,你帶着他們今日就下海去吧,明日正午,我們雙方同時發動進攻。你可千萬要把握住時機,不要晚了。”韓連點了點頭,正準備上船,忽然回頭道:“李先生,我要提醒你一句,陳到在我們的背後騷擾,但這不是大問題。只要能殺了楚昭,將她的人頭丟在陳到面前,他一定會不攻自破。李先生,我在後面估計是見不到她了,這楚昭武功不低,所以這件事還得你親自動手啊。”
李九倫一聽,又想起了李千羽的死,心中不由得一陣火起,但表面還是異常平靜,道:“我知道了,只要你進攻成功,別說是楚昭的人頭,陳到的人頭我也能拿到手。”韓連便帶着韓佐、韓佑、陸修、宣也出、郎厥和郎彪陸續上了船。
尚弓睢和應也鳳都站在李九倫身後,見幾艘大船接連駛出,應也鳳這才道:“主人,您真的信韓連這些花言巧語嗎?”李九倫搖了搖頭,道:“花言巧語?那是當然,他謊話連篇你們都聽得出來,但是現在還殺不得他不是嗎?就是不知道宣也出和郎家兄弟能不能對付得了他。”
尚弓睢搖了搖頭,道:“主人啊,我看難。韓連沒這麼容易對付,宣也出他們??????唉??????”又說不出口。李九倫道:“放心,原本韓連安排跟着他船的人都被我換掉了,他要是敢妄動,有一船的人收拾他,他就是插翅也難飛。”尚弓睢和應也鳳一聽,立刻大喜道:“主人英明,這次戰役我們是必勝無疑了。”
等到晚上,陳到和陳群便準備前往李九倫的軍營,卡爾便嚷嚷着要去,陳到道:“卡爾,晚上這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你還是留着休息吧,順便帶帶你的弟兄。”卡爾不高興道:“還什麼不是太難啊?昨天的什麼探查,那個是不難,但是今日你們搶東西,還是在大魔頭頭上搶,怎麼就不難了啊?”他見李九倫是李千羽的父親,那肯定比李千羽更可惡,於是改口叫他大魔頭。
陳到和陳群都拗不過他,陳群只好道:“行行行,你要來就來,但是不能帶這個長矛。”卡爾看着自己一丈多長的長矛,還是有些不解道:“為什麼?Pankration我可不太擅長啊,只有將軍學得最好。沒有這長矛,我殺人都不太利索。”
陳群打手勢比例了一下他的長矛的長度,道:“你們的長矛太長了,很容易便會暴露行跡,你要是一定要來,那還是拿刀拿劍吧。”卡爾知道自己不答應,他們是絕不會答應自己的,最近自己手熱不已,若是今日不打一打,肯定會憋死,只好答應。他藏了許多短刀在自己身上,還嘟囔着:“什麼啊,我們大秦的長矛都是這麼長的,你們這裏的短那是你們不會打仗。”跟自己的手下全都說好,這才跟着陳到和陳群出發。
舒難活對蒙玄和楚晴指了又指,道:“小丫頭,你剛才跟陳到說了那麼多讓他小心的話,但你自己也得給我注意好了。不要給人發現了,我知道這裏臟,但也得給我趴好了聽到沒有?在我們任何一方回來之前,千萬不要露頭。”說著和張人傑悄悄逼近了韓連等人的船隊。
韓連正坐在船艙之內捂着嘴巴一言不發。韓佐他們早就知道了被李九倫換人的情況,心中都是萬分着急。韓佑見船艙周圍沒什麼人,估計都下去睡覺去了,立刻一拍桌子道:“真是可惡啊!李九倫這廝居然濫用權力,把我們的人全都調走了,這下可不好辦了,這艘船上大部分人恐怕都不會聽從我們的命令。”
陸修也道:“是啊,公子,恐怕無論我們明天有什麼異動,立刻就會被他們發現,這可怎麼辦啊?”韓佐見韓連根本不回答,對兩人道:“你們這樣不住地問問題能有什麼用?想不出辦法,這樣問問題不是為難自己嗎?”陸修不服道:“那你也別在這說我們,有本事你就想出辦法啊?”韓佐自己也沒有辦法,三人又七嘴八舌的吵了起來。
韓連低沉的聲音忽然響起:“知道嗎?若是我們有什麼異動,那不僅僅是會被發現,而是會立刻丟了性命。”
三人都嚇了一跳,韓佐顫聲道:“公??????公子你說的是真的嗎?他們??????他們要對付我們?”韓連冷笑道:“莫非你還天真的以為只有我們想對付他們而他李九倫還服服帖帖的被我利用?當宣也出也被命令上船之後我就明白李九倫的意思了,也許不論我們有沒有異動,宣也出都會下令殺了我們。”
“不會吧?”韓佑道:“公子,我們畢竟才是李九倫他命令的指揮,這宣也出沒本事、沒威望更沒得到李九倫的直接命令,他如何能命令這一千多人殺了我們?”韓連等着他的眼睛,道:“一千人?你也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殺我們何須一千人?只要這一船人就夠了。明日宣也出只需將我們殺了,再胡亂編理由,就能成功奪取到船隻的領導權,那時候也每人會理睬我們的死活。”
三人都被他嚇了一跳,頓時不知如何是好,韓佐率先定了定神,道:“那??????公子,您還有??????還有沒有什麼辦法?”胡亂靠在窗邊,透着窗戶紙看着外面的月光,道:“辦法?都這樣了哪能還有什麼辦法?我們只能賭,只要賭贏了,那我們也就全贏了。”
“賭?賭什麼?公子您把寶都壓在誰身上?”韓連回頭微微一笑,道:“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神錘幫。”
“啊?”三人大驚失色,韓佑當時就說要跳船逃跑,韓佐拉着他道:“公子您可真別開玩笑啊,神錘幫?把寶押給他們做什麼啊?”韓連不動聲色,道:“你們想跑也行啊,那是自尋死路。宣也出等人肯定在不遠處監視着我們,一旦你們跳船,那就是自報家門,他們殺我們連借口都不需要。”韓佐和陸修一聽,立刻死死拉住韓佑不許他出去。
韓連緩了口氣,道:“其實你們根本不需要這麼緊張。神錘幫是這些名門正派最後的機會,裏面有很多高手,他們不會不知道這後門對他們的重要性,肯定不會任由我們攻擊後門。只要他們的守軍能力足夠,或是能來什麼突襲什麼的,我們就有機會下手。”
“這個??????不妥吧?”三人心裏還是沒底。韓連嘴角一揚,卻不再解釋,心裏卻道:“楚昭啊楚昭,我就不殺你了,留給李九倫動手吧,希望你是開啟了‘護幫聖戰’的。到時候你的幫手一定會出其不意的襲擊我們,沒錯吧?”
舒難活此前早就記住了韓連乘坐的船,這次也很快在這群停泊的船中找到了他。她和張人傑在岸邊停留許久,確定船內其他人都沒什麼聲響了之後,這才對張人傑道:“好了,我現在上去送信,你在這裏幫我看着,若是有什麼情況,就吹口哨。”說著施展輕功,朝着韓連的船落去。
張人傑心道:“在這裏我能看見什麼啊?角度根本就不夠好吧?”不管不顧的跟了過去,兩人一起落到了船上。
韓連等人聽見動靜,藉著燈光看見了船艙外兩道身影。韓佑不禁緊張起來,道:“不會是??????不會是李九倫的殺手吧?我們??????我們怎麼辦?”韓連一把將他按倒在地,道:“你不要給我自己嚇自己!”一手拿着蠟燭,一手將艙門推開再將手藏在兜里,手中暗暗抓住一柄短刀,緩步走了出去。
舒難活和張人傑都已蒙面,她本來還在埋怨張人傑上來搗亂,忽然見韓連現身,立刻清了清嗓子道:“韓連你知道你的罪過嗎?”
韓連不知這人要做什麼,將身子靠前讓韓佐和韓佑靠出來,道:“你是什麼人?憑什麼來說我的罪惡?我又何罪之有?”舒難活擺了擺手,道:“你就別裝了,你有什麼罪你心裏清楚得很。當然,現在也不是沒有迴旋的餘地,你仔細看看這封信,就明白了。”說著將插着匕首的賈詡的信朝着韓連丟去,正好插在打開的艙門上。韓佐和韓佑頓時嚇得叫了一聲。韓連倒是鎮定自若,斜了斜眼看了看信封,道:“好啊,那我們??????”
宣也出藏在旁邊的船艙內,一聽到外面的聲響,立刻命郎厥和郎彪出去查看。兩人剛剛打開他們船艙的艙門韓連便發現了不對,話都沒說完就一把將匕首和信封從艙門上取下,同時吹滅蠟燭拉着韓佐和韓佑退回了船艙之中並且吧艙門關上。郎厥和郎彪一開門正好看見他倆,立刻叫道:“什麼人?”
舒難活回頭掃了掃他們,輕蔑的說道:“哪來的東西還敢管我們?”隨手將飛刀朝着兩人甩去,郎厥和郎彪嚇了一跳,連忙閃躲,還是被飛刀掃中了郎彪的眉毛,郎彪哀嚎一聲,趴在船艙上一動不敢動。
舒難活正在得意,他們後面的船隻忽然亮起火把,有幾十名弓箭手突然衝出對準他們的後背便射出一陣亂箭。張人傑率先反應過來,大叫:“小心啊!”一把想將舒難活拉倒,但是卻沒能閃過亂箭。張人傑只聽舒難活冷哼一聲,便直挺挺的倒在自己身邊,他心知不妙,只好也伏下身子躲避亂箭,同時低聲道:“舒難活!喂,舒難活!你怎麼樣了?”
舒難活的後背、手臂、右腿一共中了五箭,倒在木板上忍着痛不再動彈。等張人傑拍了她兩下,她這才用虛弱的語氣說道:“呵,我舒難活縱橫半生,還是第一次被這樣打傷。好啊,也算是長了見識了。哎喲??????”用力想要爬起,卻始終用不上力。
張人傑一邊費力扶住她半邊身子,自己半跪着觀察情況,一邊道:“讓你不要大意,你就是再厲害,也不能面對他們這麼多人好不?”舒難活忍着疼,反駁道:“呸,我可沒有託大。誰知道那群人埋伏還挺多的啊,還帶用苦肉計來受我一擊的,哎喲??????”勉強做到彎腰。
張人傑看着亂箭減少,回頭嘲笑道:“你還不託大?那為什麼他們只傷到你卻傷不了我呢?”說著抖肩膀嘚瑟起來。舒難活不理他,忽然看見他屁股上伸出一個常常的東西,便伸手碰了碰,張人傑忽然大叫一聲:“哇!”立刻趴下。宣也出他們聽到聲音,立刻又開始放箭。
舒難活顧不得情勢危險,哈哈大笑起來:“好啊好啊,堂堂‘鬼影三梟’的張三爺,居然屁股中了一箭,還在這跟我吹噓。哈哈哈哈,這真是天大的笑話啊哈哈哈哈。”
張人傑捂着屁股,滿面說不出的難受道:“舒難活啊舒難活,你搞不搞得清楚情況啊?還有空笑話我?我們現在都受了傷,想全身而退可就難了。”舒難活一搖手指道:“這又有何難?我們現在就走!”張人傑愣了一下,道:“你??????你要幹嘛?”被舒難活一把抓住手臂,她左腿再一發力,帶着張人傑一起跳進河裏。
宣也出清楚的看見有人跳河逃跑,立刻指着他們跳河的反向大叫道:“快!給我放箭!你們下去追,一定不要放過他們!”
韓連躲在自己的船艙內,見他們三個已經縮成一團,爭奪着船艙內最裏面的位置,心裏不禁暗罵:“我帶的都是些多沒用的人?”對他們道:“你們怕什麼?宣也出這次又不是衝著我們來的,有什麼好怕的。”三人的情緒這才緩和一些,至少能夠起身坐着了。
韓連心道:“這兩個人到底想對我表達什麼?這信封不會又是什麼陰謀吧?”便小心翼翼點起一支蠟燭,並趴下身子用小刀將信封打開,拿出裏面的羊皮紙一看,只見上面寫着:
致韓連
韓連,想必你也知道自己的處境吧?不論李九倫的成功與否,他都不會放過你。所以你其實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反水,你一定要阻止李九倫。這不光為我自己,也是為了你着想。切記,切記。
----賈難辯
韓連看完,立刻“呸”了一聲道:“這賈難辯說的都是屁話!這個難道我不知道嗎?若是李九倫攻滅神錘幫,那他一定會擴張自己的地位,到時候你賈難辯的生存空間不就是更小了嗎?哼哼,若不是影響到我自己,我才懶得理你!”一把將羊皮紙撕得稀爛。
舒難活和張人傑落到水裏,想快速離去,卻只覺一半身子一陣劇痛,根本沒有力氣遊動。張人傑不禁罵道:“你這是什麼餿主意?你跳進水裏還游不動?哇你好重啊!”舒難活不甘示弱,反口罵道:“你懂什麼?若不是我中了那麼多箭,我早就拋下你跑了!再說了,現在天這麼黑,他們絕對發現不了我們的。”
兩人一邊吵,一邊躲避亂箭,貼在韓連的船艙邊一動不敢動。眼看宣也出派來的不少人已經跳進河裏,張人傑又罵道:“你現在知錯了吧?看來咋們得先殊死一搏了,本來來幫神錘幫的,倒是要先死在這裏了。”
舒難活嘿嘿一笑,道:“你放心好了,我舒難活命硬,在李九倫死之前,我是絕對不會死的!來,誰來我們殺了誰!”
張人傑見她晃手都困難,不屑道:“行了行了,看你傷的這麼重我也不和你吵了。有沒有別的脫身的辦法?”舒難活一搖頭道:“不不不,脫什麼身?殺了他們!”她話音剛落,忽然水裏飛出幾把鐵鉤,各自插進靠近他倆的人的身上,那幾人餐哼一聲,便不再動彈沉了下去。張人傑嚇了一跳,道:“這水裏忽然還藏有人物!”
舒難活倒是滿不在乎,道:“行啊,既然我們有了幫手,那就給我沖啊!”掙扎着要衝出去。此時宣也出發現了下面的情況,立刻命人繼續放箭。張人傑連忙將她拉了回來道:“你瘋了吧?這是出去找死嗎?”再一看她身下的河水已經被她的鮮血染紅了一大片,他這才明白道:“好啊,你這是失血過多而導致設置不清了吧?快走!”立刻拉着她準備遊走。忽然水下突然衝出來兩人,一把將他攬住拉進了水中。張人傑騰不出手來,在水裏掙扎了沒兩下,便失去了意識。
南部森林之中,永冥寨。
馮蘭劍急匆匆的趕了進來,道:“寨主,我到了。”
聶登揭開自己的黑面罩,道:“你可算來了。武林這兩天肯定要大變天,我們可不能單單袖手旁觀,起碼得讓人家知道我們的存在才是。”
“寨主您說的是。”高科在一旁附和道。馮蘭劍見了,看着外面的霧氣,道:“那??????寨主那打算如何讓那些名門正派和歪門邪道知道我們的厲害呢?”聶登微微一笑,道:“這個問題簡單,我們看看李九倫和神錘幫他們誰弱勢,我們就幫誰。”
馮蘭劍和高科臉色都是一變,高科道:“寨主,不是吧?我們不應該幫勝者嗎?這樣才有可能得到戰後優待啊。”馮蘭劍卻沉思沒有發聲。聶登不理睬高科,對馮蘭劍道:“蘭劍,你明白我的意思嗎?”馮蘭劍這才道:“明白。不論是李九倫這些歪門邪道,還是集結於神錘幫的名門正派,都視我們為眼中釘,所以不論他們到底誰獲勝,都不會留下我們。我們攪亂戰局,讓戰況更激烈一些,這樣戰鬥的勝者就不會來騷擾我們了。”
高科這才恍然大悟道:“原來寨主您時這樣想的,看來我還是想的少了些。”對着聶登一鞠躬。聶登也起身道:“行了,根據我的判斷,李九倫不會拖長戰局,這樣對他不利。所以大戰一定在最近幾天發生,我們現在就趕過去,靜等戰局變化。”他的眼中閃出一道寒光:是時候讓我們永冥寨讓你們感受絕望了。
陳到、陳群和卡爾潛入到李九倫大營附近,陳群對他倆道:“咋們分頭行動,如果李九倫本人在,那麼不要惹他直接走。若是他不在,那也找到東西就撤,千萬不要戀戰。”陳到點了點頭,卡爾卻不悅道:“喂,為什麼怕啊?我帶了這麼多傢伙來,可不能一點用也不發揮啊。”陳群不理睬他,先溜進去了。陳到對卡爾道:“行了,卡爾,等戰鬥開始之後,少不了你打的。你現在急什麼啊?小心點走,要是被發現了,恐怕就沒機會再打了。”兩人也悄悄摸了進去。
陳群換好了一套平常的武林人士服裝,便在大營之中暢通無阻的行走着,畢竟這些人也都不認得他。他走了一陣,忽然停下腳步看向旁邊大寨的方向,心道:“這不是陳向南的聲音嗎?這混蛋倒也是中心,還跟來了這裏。乾脆我把他抓住,先問問他知不知道鬧市令的下落。”
陳向南對手下簡單說明了明日的戰術之後,便安靜的坐在床上壓制氣息來準備施展“隱襲術”。陳群等他的手下全部走出后,進去看看沒有別人,便大搖大擺的走到陳向南身前,也坐在前面的凳子上一臉戲謔的看着他。
陳向南緊閉雙眼,並不知道身前這人是誰,便發問道:“你是什麼人?你不是我明日率領的手下,來這裏做什麼?”
陳群有些驚訝,心道:“這‘隱襲術’還真是厲害,之前他在陳虎門裝的真不容易。”便捏着鼻子道:“你是怎麼知道我是誰不是你的手下呢?”
陳向南停止調息,還是閉着眼睛道:“我用‘隱襲術’對所有人的腳步聲都熟悉的很,但你這個腳步聲是新的,如何能裝?你究竟是誰?”說著睜開眼睛,一看到眼前的陳群,頓時坐不住了,險些掉下床來,道:“你??????你??????”
陳群微微一笑,道:“怎麼,見到門主我也不行禮?”陳向南驚得跳起站在床上,拿着飛索刀指着陳群道:“你??????你來這裏幹什麼?送死嗎?”陳群一擺手道:“我就是送死,也會拉上你一起。但是我得先知道,這鬧市令被李九倫藏在了哪裏。”
陳向南一驚,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懷中的口袋,在思考的一瞬間回話道:“我早就將它交給了主人,你要是覺得你打得過主人,那你可以去試一試啊。”陳群見了他剛才的舉動,心裏一驚有了底,道:“不不不,我不找李九倫,找你就夠了。”
陳向南擔心他已經發現了端倪,強笑道:“你??????你找我幹嘛?”陳群也跟着假笑道:“你說呢?難道我找李九倫?你覺得可能嗎?我要的是鬧市令,但它並不在李九倫手上,所以我來找你,你明白嗎?”
“我??????我不明白。這個鬧市令它??????它本來確實是在我這裏,但是??????它現在確實被我交給主人了啊。”陳向南一臉賠笑,為了表示自己的鎮定,他又坐在了床上。
陳群根本不相信他的話,指了指他的胸口道:“好啊,你個奴性十足的東西!整天‘主人’‘主人’的叫,毫無骨氣。那也行,我可以去找李九倫。但你得把你懷裏的東西先交給我。”
“這個??????我懷裏沒東西啊。”陳向南知道瞞不過他,心裏已經暗暗盤算起來。陳群一聽,伸出右手道:“你要是不主動叫出來,那就別怪我動手了!”陳向南連忙將手往懷裏一伸,道:“好好好,我拿,我拿還不成嗎?”便拿出了一支毛筆遞了過去。
陳群並不接收,道:“不是這個,你一定還有。”陳向南忽然邪魅的一笑道:“那是當然!”突然按中毛筆上的機關,那毛筆筆頭立刻爆開,彈出一枚黑色飛針,直奔陳群而來。
陳群看着他的笑容就知道不對,拔劍一擋將飛針彈開。與此同時,陳向南按中飛索刀上的機關,將刀刃對着陳群射出。陳群對他的功夫了如指掌,一直在注意着他什麼時候用這招,見他動手,立刻一閃身躲了過去,那一刀直撞透營帳落了出去。
陳向南見自己連續兩招都沒有得手,心中恐懼萬分,不顧一切的向後一撞,一邊摔到外面一邊大喊道:“快來人哪有賊人偷襲!”陳群眼看外圍有不少人都用了過來,心知此次若是再和他糾纏,恐怕不僅拿不到鬧市令,命還得丟在這裏,他當機立斷收回兵刃,從陳向南營寨的正門若無其事的走了出去。
有不少人聽見陳向南的喊聲,立刻圍了過來查看情況。陳向南起身一看,陳群並沒有追出來,他立刻跑進自己營帳內,也沒有發現陳群,心中暗罵:“老狐狸!跑的倒是挺快!”立刻吩咐道:“快!陳群那賊子一定跑不遠的!立刻給我仔細的搜,一個差不多四十歲左右的男子,長得一撮八字鬍,一定要找到他!”那幾十人一聽,立刻四散搜尋起來。
陳到和卡爾在不遠處聽見另一邊傳來很大的動靜,陳到有些擔心道:“不會是陳門主他出事了吧?我們??????我們過去看看才是。”卡爾卻道:“那可不行,咋們的任務是找到那什麼令,他現在造成了動靜,一定能夠吸引到很多人的。這樣我們就能更安全的尋找東西了不是嗎?”
陳到根本不贊同,道:“什麼?難道不是安全比這個鬧市令更重要嗎?再說了,我們要看看鬧市令是否在李九倫那裏,陳門主那裏有那麼大動靜,李九倫??????”
“黃毛鬼,你們在談論什麼呢?”低沉陰冷的聲音忽然響起。兩人一看,李九倫提着黑鐵槍正站在自己身前,用禿鷹般的目光掃視着二人。卡爾一眼就認出他和李千羽關係非凡,非但不懼,反而興奮起來,大叫道:“你就是那李什麼的老爹吧?我告訴你,你完蛋了!”
李九倫有些憐憫的搖了搖頭,道:“就你這長相,還敢張揚的在我大寨中行走,真是不知死活,今日也讓你知道知道痛苦的感覺好了。”卡爾拉了拉陳到,道:“哎,陳到你看他那副樣子,不可憐嗎?自己兒子都被我殺了,還有心思跟我在這廢話。如果是我啊,早就上了!”
“什麼?”李九倫本來對李千羽的生死還存有一絲僥倖心理,一聽他這麼說,最後一絲希望也就此破滅了,立刻瞪圓了血紅的雙眼,咬牙切齒的對着卡爾怒吼道:“你說什麼?你殺了千羽?”
陳到知道不好,若是真跟他打起來,兩人都討不着好,立刻扯住卡爾的衣服後退道:“沒有沒有,他只是胡說的!李千羽還活得好好的!”卡爾本想和李九倫一拼一把,死了也算是了卻了自己的心愿,忽然發覺自己的身體在後退,一看陳到在拉自己,立刻叫道:“陳到你給我住手!那個姓李的被我殺了,這個老賊我也要殺了!你不要攔我!”
李九倫早就按耐不住,冷聲道:“你們逃不掉的!”飛身追擊上來。陳到一看他雖然提着這麼重一桿黑鐵槍,卻依舊能健步如飛,比自己還要快上幾分,連忙施展“破空浮雲”藉著周圍的營寨躲避。李九倫眼看着兩人在自己的攻擊範圍之內,卻總是被營寨擋住,心裏越來越惱火起來,心道:“如果能殺了你們,誤傷些人又能算得了什麼呢?”突然發出一招“百步奪魂槍”直穿眼前營寨朝着兩人打去。
陳到和卡爾只聽身後一陣驚叫傳出,身後便感到一絲強勁無比的壓力。卡爾立刻叫道:“沒錯!我就在這裏!”揮刀要砍。陳到一把將他扯開,一招“晴天霹靂”瞬發而出,只見兩道功力碰撞在一起,將陳到和卡爾一起震飛出去。
李九倫繞過營寨,只見營寨已被他一擊打破,裏面橫七豎八倒着好幾個自己的手下,那幾人的聲息都極其微弱。李九倫可不管這些,眼看陳到和卡爾反倒跑遠了,氣得他一舉黑鐵槍叫道:“所有人!立刻給我抓住這個混進來的陳到和黃毛鬼頭!”
卡爾非但沒有打到李九倫,反而被一擊打倒,心中更是急躁,對陳到道:“都是你亂來!要是我,早就殺了他了!”陳到也心下大怒,一把扯住他的衣裳將他揪到自己身前,道:“我們是來搶東西的,不是來打架甚至送死的!你要是真的幫忙你就幫忙,不要在這裏挑事!你自己的命不要緊,不要害了你自己的兄弟夥伴,還有整個神錘幫的人!”
卡爾先是一愣,但他還是一把想將陳到推開,但陳到用力很大,卡爾一推竟然無法將他推離自己。這時已有幾人發現了他們,立刻朝着他倆揮刀砍去,陳到這才鬆開了他,兩人一起躲開了這一擊。
卡爾一指陳到道:“行!幫忙就幫忙!而且絕不幫倒忙!”拿出懷中飛刀對着那一人一插,沒等那人再次揮刀,便已將他刺倒在地。周圍更多人發現了卡爾面部的不同,一起圍了過來。
陳到聽見周圍一陣風聲響起,知道李九倫又已逼近,立刻抓住卡爾要走。卡爾沒再反抗,只是不斷從懷中抽出刀劍朝着周圍眾人甩出。陳到也不管他們,只是施展“破空浮雲”一路狂奔,但身後不斷傳來“噗”的穿透聲和人的慘叫聲,他心中詫異,用餘光掃了掃,只見已有十幾人中了卡爾的飛刀、飛劍,全都倒在地上哀嚎。其他人對這招更是忌憚,全都拿着兵刃不敢追擊活着彎腰做躲避的姿勢。
陳到一邊繼續奔逃,一邊道:“行啊,你這招真是穩定。”卡爾哼了一聲,道:“這算什麼?我在大秦之時,這一項連將軍也比不過我。這群人站的這麼密集,我就是亂丟,也能全中!”陳到只是笑而不語,帶着他一路衝出營寨。
李九倫追了兩步,便被前面一幫人擋住去路,便打消了再追擊下去的念頭,心道:“好你個陳到,墜崖之後還能這麼的生龍活虎!你居然敢串通這個外邦一起殺害了我的千羽,好,很好!那我便把楚昭碎屍萬段,讓你也嘗嘗這個滋味!”
陳到和卡爾溜出去不遠,見陳群也已趁亂逃出,互相問了問情況,陳群嘆道:“罷了,我暴露了,你們也遇見了李九倫,逃跑是最保守的選擇了。這鬧市令確實在陳向南的手中,但是今晚估計李九倫便會將它收回,再想偷取是不可能的了,還是回去再計議吧。”
三人回到之前出發的地方,只見楚晴、蒙玄等人正圍着渾身濕潤的舒難活和張人傑。張人傑一臉狼狽的看着二人,奮力的想將舒難活,拖起來,三人仔細一看,舒難活身上中了數箭,已是昏迷過去。
陳到吃驚道:“張三哥,這是怎麼回事?你們難道中了埋伏?”張人傑滿面痛苦道:“是是是,這傢伙託大的很,害了她自己,也害了我!”說著讓眾人看他屁股上中的箭,然後又道:“若非??????嗯這幾位相救,我們恐怕就凶多吉少了。”說著指了指楚成和陸駿等人。
陳到一看楚成,有些疑惑道:“這位前輩,您是??????”楚成倒是面色如故,微笑道:“這位兄弟,你認得我?”陳到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好像??????我們好像認識。”楚成卻並不認,道:“你應該是記錯了,我可沒見過你。這次我只是來和這幾位一起幫助神錘幫的。”陸駿等人也都點了點頭。他們帶了十多人一起和楚成來這邊的航道觀察,沒想到剛好看見舒難活和張人傑遇襲,於是楚成便讓他們相助,因為出其不意,再加上天色已晚,所以能夠快速救出他們。
陳到見他否認自己的話,也沒多問,只是對張人傑關切道:“張三哥,那你們沒事嗎?要不要醫治?”張人傑苦惱道:“當然需要,但是這裏荒郊野嶺的,哪來什麼大夫啊?我還好,但是舒難活恐怕撐不了多久了。要是我們找不到像樣的大夫,那??????她便是凶多吉少。”
陳群想了半天,嘆息道:“我還真想不起來這附近有什麼名醫了。如果找華神醫的話,他行蹤不定,恐怕找不到他。”
“找什麼神醫啊?”舒難活忽然呻吟道:“我??????我不去看病,我要殺??????殺了李九倫再說??????”張人傑一把拉住她,道:“行了,少再託大了,都這個樣子了,還想着殺李九倫呢,他不殺了你就不錯了。”陳群也道:“舒難活,現在對你來說,最重要的不是打打殺殺,而是把傷治好。”舒難活強忍着疼痛,道:“別廢話!神錘幫是最後的機會,如果失利,將來就再也沒有阻止李九倫的機會了,你們難道不明白嗎?”
陳到走到她身前,道:“我們確實是來阻止李九倫的,但是卻不是來做無謂的犧牲的。你這樣的情況,再去怎麼作戰根本不會有什麼貢獻,還會白白丟了性命,這樣一點都不值!”
幾人又爭論了半天,楚成突然道:“舒難活,他們說的有道理,你確實應該離開去治傷。這邊有我們和他們聯手,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舒難活見說不過他們,道:“行啊,你們既然都這麼說,那我退一步。你們若是誰能找到好的大夫,那我聽你們的,若是找不到,那早死一點晚死一點對我舒難活來說可沒有什麼差別,死也得死在戰場上!”
眾人都陷入了沉默,舒難活見他們都不說話,得意道:“怎麼樣?你們都找不到大夫不錯吧?那不就是了?還是得聽我的。”陳到低頭沉思了許久,忽然抬頭道:“我好想想起了一個人來,這個人醫術很是高明,而且就住在江南一帶。”
“哦?什麼人?”眾人都聞道。舒難活卻一臉不信,道:“江南的大夫,還醫術高明?陳到你就別胡扯了啊。”陳到卻正色道:“我說的是真的,那人是長沙的太守張先生,之前我好像在南陽深受重傷,就是蒙他相救才得以活命。”
“好像?你要是真確定,又何談什麼好像?”舒難活道:“你一定是在胡編亂造。”楚晴擋在陳到身前,道:“哎,你可別亂說啊,我叔至哥哥之前可是失憶了,現在能想起這些已經很不容易了。再說了,叔至哥哥可是為了你着想,你幹嘛這麼不通情達理啊?”
楚成見楚晴和陳到有些親密的樣子,眉頭一皺,卻並未張口,他看着楚晴的面貌,心裏很是好奇。
陳群聽了陳到的話,問了問自己身後幾人,這才點頭道:“那倒是不假,長沙太守張機確實是個醫術高明之人。保險起見送舒難活去那裏確實是明智的選擇,但是能不能撐到那裏是個問題。”舒難活一聽,立刻道:“那完了,我覺得我撐不到那裏。”張人傑無語道:“你能不能閉嘴!讓你活着是一件這麼難的事情嗎?大家現在是在我你着想!”舒難活只好不再反駁,只是苦着臉道:“好,但是咳咳,我覺得我撐不了多久。”
陸駿忽然道:“放心,長沙離這裏不算太遠,我們有船能幫你從水路直接過去,保證是最快的速度。”張人傑立刻道:“那好!舒難活你還愣什麼?我們立刻就走!”扯着她就要走。蒙玄有些疑惑道:“你們不認識那個張太守,這樣去你們能行嗎?”陳到道:“放心好了,好的醫生只治病人,不關關係和金錢的事。”
蒙玄聽了,立刻站到張人傑和舒難活身邊道:“嘿嘿,既然如此,那我也去好了。”
“蒙玄哥哥,你去做什麼呀?”連楚晴也不知是為何。蒙玄道:“唉,你們有所不知,我在幫陳到打完這最後的戰鬥之後,也該回家去孝敬父母了。但是這裏的戰鬥,我恐怕是幫不上什麼忙了,還可能會害了大家。所以我乾脆幫他們一起去長沙,也算是幫忙了。當然了,我也是有些私心的,我爹的身體一直不好,有些老病纏着他十多年了,所以我想去問一問那位張太守,看看他能不能給我些建議。”
聽他這麼說,眾人都鼓起掌來,陳群道:“好啊,想不到你還有這麼多孝心。那你便和張人傑、舒難活一起去吧。”陸駿點了點頭,便帶着人領着他們三個一同南下尋找船隻。
不多時,陸駿回來說明他們已經安全上路,楚成便道:“行啊,他們既然已經安全了,那我們也就不必再操心了。先都去休息吧,明日還有重要的戰鬥呢。”拉着陸駿先行離去。
陳群對陳到和楚晴道:“你們覺得這個楚成先生是不是有些奇怪之處?”楚晴脫口而出道:“對啊,他的眼睛就很有問題。”
“眼睛?”陳群有些詫異道:“眼睛怎麼了?”楚晴得意道:“這可是我的獨門絕技,剛才這個楚成對叔至哥哥說什麼他不認識叔至哥哥。但是我看着他的眼睛,就知道他肯定在撒謊,而且他對叔至哥哥的看法肯定??????很是奇怪。”
“對我的看法很是奇怪?”陳到還是不明所以。楚晴繼續道:“我看他的眼神,對你是有些深意的。我認為啊,他不是對你比較認同,就是很討厭。”
“呃??????不是很認同就是很討厭??????這個差異真的有點大。”陳到有些無奈道:“那我們以前確實是認識的咯,不過??????不過為什麼我完全對他沒什麼印象呢?”他心裏其實有一些數,但他不敢往這個方向去想。他的記憶已經基本完全恢復,只是所有根據楚昭一條線上的人完全想不起來,恐怕只有見到了楚昭之後,他才能全部想起。
陳群點了點頭,道:“不錯,你們以前或許真的認識。但是我覺得問題不僅僅在於他不認你,還有他的面目,這其中必問題。還有就是這陸駿是江南大家族的人,為什麼他們會來幫忙。”
“他的面目有問題?”陳到和楚晴都很是詫異,楚晴道:“我娘說過,他這是會易容術嗎?”陳群搖頭道:“那倒不是,只是他的皮膚肯定是有過改造,至少不是現在這樣黑。所以根據我的估計,他這是在掩蓋自己的真實身份,但他這樣做不知是想做什麼。也許是好,也許是別有用心,所以你們一定要小心。”
陳到想了想,道:“那我們明日應該??????”陳群道:“這楚成我們先不要管,明日不論如何一定要擋住韓連他們的水上攻擊。我會派人觀察他們,你們今晚就注意休息,準備明日即可。”
張人傑、舒難活和蒙玄上了船,舒難活一直在念叨道:“給我留着??????給我留着??????”張人傑聽了半天心裏很不耐煩,道:“給你什麼?給你什麼?給你留什麼鬼東西啊?”舒難活嘆了口氣,道:“留下李九倫,不論如何,我都要親眼看着他死在我面前,所以??????所以讓他活着??????咳咳咳咳??????”張人傑見她情緒很是激動,只好安撫道:“行行行,李九倫不會死的,你就老老實實把傷治好就行了。”
蒙玄道:“那??????她中了這麼多箭,要不要幫忙拔了?”張人傑覺得對,道:“是啊,幫你拔了啊,你可別動啊。”
“停下!”舒難活大叫道:“你別動我啊。”張人傑詫異道:“幹嘛?這是對你好,你又發什麼神經啊?”舒難活推開他的手,道:“我問你,我們是什麼關係?”張人傑收回雙手,想了一會兒,道:“好??????咋們這出生入死的關係,可以質疑嗎?”舒難活“呵”了一聲,道:“那記住了,不要碰我們的身體。我們是戰友,但不是夫妻!”
張人傑見她說這麼正式的話,只好道:“行啊,行行行我不惹你。但你給我記住啊,張太守也是個男的,你這箭早晚都是要拔的!”轉頭回去,不再理她。蒙玄看着舒難活趴在船艙里,心中也是一陣不忍,對張人傑低聲道:“張三哥,你真的不管她了嗎?你們之間??????”張人傑伸手示意他別再說,道:“咋倆是戰友,關係很複雜,你別管了。她身體好得很,能堅持得住的,放心。只要我們能快點到達長??????”
忽然船劇烈的抖動起來,向右邊一翻,險些倒翻過去。張人傑和蒙玄都嚇了一跳,都“哇哇”的叫了幾聲。等船重新穩住,舒難活才不屑道:“兩個大老爺們,怎麼連這個都怕?”
兩人不想理他,忽然陸駿派來的划船的船夫過來道:“好??????好想有東西撞到了我們??????”“有東西?什麼鬼東西?”張人傑道:“那東西過去了嗎?那別管它繼續趕路啊?”
“不不不,那好像是個人。”那船夫有些驚恐道:“現在還卡在旁邊。”張人傑聽了,也不想管,道:“是個人又怎麼樣呢?難道撈上來看看嘛?”蒙玄卻突然道:“說不定這人還活着呢,還是撈上來看看吧。”那船夫聽了,便和另一名船夫合力將那人撈了上來。蒙玄和張人傑見了,齊聲問道:“怎麼樣?還活着嗎?”船夫道:“是??????是個女子,還有一口氣??????好像是的。”
那兩名船夫將那女子推進了船艙,張人傑仔細看了看,也不認得,道:“這個??????”蒙玄卻雙目突然圓睜,抓住那女子的肩膀,吼道:“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在這裏?爹娘呢?”
“什麼?”張人傑和舒難活被他搞得一頭霧水,道:“怎麼了?你認識她?”蒙玄眼中滴出數滴眼淚,回頭用着通紅的雙眼對兩人道:“她本該在我陳縣的家中,因為他是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