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四十七章[0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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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變了。真的變了。以前明明不這樣黏黏糊糊、膩膩歪歪的人!徐靜書心中悄悄翻騰着又惱又甜的浪花,頂着燙紅的臉,抬眸望着房頂橫樑咕嚕嚕轉眼珠,計上心來。
「吶,起三年前,我可還有筆舊賬沒同你算的。你那時在承華殿故意冷冰冰不理人,意思。」
這話乍聽來很莫名其妙,而且語氣也很怪。話里的內容本該兇巴巴的質問,可被軟軟糯糯、含含糊糊出來,更像羞羞怯怯的悄悄話。
趙澈先愣了愣,繼而悶聲笑着將緊緊抱在懷中,認命又縱容:「你這狡猾的兔子學得倒快,還真半點便宜也不肯給我占。」
先時婉轉地用「三年不見」來表達透露自己的相思之苦,便立刻將這招學了去,更加婉轉地以「三年前我倆還有筆舊賬」來答「我也想念你」。
那充滿寵溺的懊惱讓徐靜書很愉快,得意地在懷中搖頭晃腦:「知道叫作繭自縛了吧?知道叫悶聲吃大虧了吧?」
叫你婉轉,叫你迂迴,當誰不會呢。
「我這算不算,教會了徒弟打師父?」
趙澈笑哼聲,重新坐正,伸出修長兩指輕輕捏住的下頜,笑音輕沙:「昨日在承華殿,我若不冷着不讓你再往我跟前湊,你以為你還走得了?」
雖只搬到柳條巷這裏,可畢竟兩人就沒再同片屋瓦下了。若非有心成全的意願,哪會那痛快放遠離。
噙笑的眼眸中星光灼人,本還樂不可支的徐靜書立刻斂了囂張的笑,緊張地抿了抿唇,不知所云地「嗯」了聲。
盛春三月的黃昏本不該炎熱,可此刻徐靜書卻覺這寢房裏或許被人偷偷擺了幾十個碳盆。
了,忽然知覺意識眼下場面的微妙之處:兩人正過分親密地……待在、的、寢、房、內。
男女之事上,有限的所知僅止親吻,但又模模糊糊地覺着,親吻之,大約、應當、可能,還有「下課」的。
雖懵懵懂懂,不知「下課」個內容,但此刻已隱約感到自己「處境堪憂」。
「我瞧着你似乎沒話想同我,既如此,」趙澈略略歪頭,壞壞笑着對眨了眨眼,「不如我再教你些別的?」
徐靜書腦中轟地聲,整個人由內而外紅了個通透:「不、不用了……吧。」
不出自己在慌,反正在那個瞬時兩腿就像自己有了主意,腳尖迅速倉惶點地,掙扎着想從懷中開溜。
趙澈輕笑出聲之間,將打橫抱起,毫不猶豫地走向床榻。
「不……你……」
也不知自己到底想啥,只覺心裏有隻毛色發紅的兔子在瘋狂敲鼓,整個胸腔被鬧得咚咚咚震天響。
趙澈也不話,只笑着將放到床畔坐好。然,半蹲在跟前,心地替脫下鞋子。
「你不、不要鬧……」徐靜書紅着臉,兩眼發直越過趙澈頭頂,整個人僵得像個木娃娃,還快要燃起來的那種。
這要、要上「下課」了?該做?若做得不對,會被笑話嗎?
此情此景,彷彿書院夫子毫無徵兆地發來張考卷,題目涉及的內容還從來沒留意過的那種。
腦中駁雜紛繁地想起讀過的許多書本,才發現自己讀過的所有書里,沒有哪本教過這種時刻應該、做!
生平頭回,徐靜書心中生出了「書到用時方恨少」的驚慌與無措。
救、救命……
趙澈顯然沒聽到無措呼救的心音。
徑站直身來,抬手指向外袍上的腰帶:「自己動手,還我幫你?」
臉紅到彷彿即將頭頂冒煙的徐靜書終炸毛,猛地旋身挪進去,在床榻正中站起來,極力想要撐起種沉穩談判的氣勢:「不、不必你幫,我也、也不會,不會自己動手。這種事應該……」
必須和討價還價下。還都不會,不能這倉促上「考場」的,應該容先去學過再來才對。
趙澈忍笑看着:「你以為我要做?」
「啊?」徐靜書傻眼。
「你方才不跟念荷你要睡會兒?穿着外袍和鞋怎睡?」
終明白故意嚇唬人,徐靜書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有點惱羞成怒,忍不住上前半步,不輕不重往身上踹了腳。
「我本好心,你自己想歪的。」此時的趙澈完全就個成功捉弄心愛姑娘的皮猴子,還臉故作的無辜,看起來特別……討打。
徐靜書橫了眼,透紅着臉忿忿坐下,扯過旁的被子將自己裹住。氣鼓鼓的也忘了要害羞,竟就在被子的遮擋下摸摸索索解開外袍拎出來放到了床頭。
「哪兒來的回哪兒去,我要睡了。」扯起被子蒙住頭,只露出點發頂。不想搭理這個皮猴子表哥了,再會再會,哼。
「不鬧你了,知道你今日很累的。跟你幾句話我就走,嗯?」
發頂被輕柔撫過,那含笑的嗓音溫柔得能擰出水來。
將自己埋在被子裏的徐靜書死死壓着被沿,嬌聲重重哼,卻不應。
「原想着你剛剛上任,定有許多事要忙,不忍擾你分心;加之近來我也有些事要處理,所以本打算段日子再來找你的。不過下午聽你今早初次當值就遇到些事,擔心你真被人嚇着了,這才過來看看。」
重新正經起來的沉嗓里有不容錯辨的關切,像被春日暖陽烘到綿融融的雲,透着種讓人心顫的溫柔。
「你今日只恪盡職守,沒有不對。儲君那頭,你不必害怕。至李同熙,我會……」
「其實我午回到御史台就沒那怕了,」趴在被中,悶悶軟軟的嗓音透過被子傳出去,「別擔心。」
躲在被中咬着唇斟酌片刻,徐靜書終將被子拉下來些,露出半張紅透的臉。
這才見正蹲在床畔看着自己。
四目相接片刻,面紅耳赤的徐靜書從被中伸出手來打了下,便順勢將的指尖握進掌中。
「我雖沒有仔細問過,但我知道你有許多事要做,不用分心掛着我,也不用總想着周全護我,忙你的事就好。我任上那些事你全都不必管,」徐靜書覷着,聲道,「別的同僚,大家都這過來的,以慢慢就好了。我雖有時膽些,但這條路我自己選的,我可以自己走。」
雖戰戰兢兢,抖抖索索,那也要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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