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三十二章[06.29]
寧茴愣了片刻,陡然想起他一直忙到現在就沒怎麼休息過。
他身體本來就不大好來着……
寧茴一驚,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抬手捧着他的臉,湊上去親了親,「那、那先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明天再去好了?」
裴郅笑一聲,埋頭在她細白頸間輕嚙了一口,「好。」
見他笑了,寧茴也眉眼彎彎,揪着他的衣服,在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
青青草原從坑裏蹬腿兒出來,在耳朵扎了兩個蝴蝶結,想到它女婿做了一個多月的苦行僧,嘆了口氣顫着一身小肥肉過去主動關了顯示屏。
半晌,熊貓坐在水池邊咬着小手絹兒,哎呀,他真是個明事理的好丈人!
回到府里裴郅先去福安院看了眼老夫人,過後又是用飯又是沐浴,一通事兒下來,也是一個多時辰以後了。
晚間只有小小的風,懸月明亮,星星疏疏落落的,夜色極好。
裴郅披着煙青色的大氅坐在窗邊,閑看着天上的星星,半側身,取了玉冠,只簡單的用檀木簪簪發,身後那一頭披肩的墨發與絹子別無二致。
他起身關了窗,懶靠在椅子上,聽見響動偏頭回眸,意外的風流動人。
寧茴獃獃地看着他,受蠱惑般向他走去,蹲在身邊,抬手埋頭枕在他膝上,杏眸圓溜溜的,裏頭只他一人的影子。
裴郅眼帘半垂,喉結微動。
手指在她長發間穿梭,來來回回的也不嫌煩。
「腿不酸?」他的音調往下壓了壓,顯得有些暗沉,拉着人起身落在自己懷裏,箍着柔軟腰肢的手輕捻着衣角。
他看着羅襪鬆鬆垮垮落下露出的腳踝,訝然挑眉道:「長高了。」白日也沒注意,不想一個多月不見還真躥高了。
寧茴很高興地抬了抬自己的腿給他看,「青丹也說我高了不少。」按照年齡,她應該是還能再長的。
裴郅捏了捏她白嫩的臉,囑咐道:「衣褲短了些,要記得裁新的。」
寧茴回道:「已經在開始做了。」
裏頭的這些不交給府里的綉娘,都是青丹青苗兩個自己剪裁的,自然會慢上一些。
說話間她隨手拿了床邊小案几上的玉梳,順着有些亂的頭髮,裴郅從她手裏奪了過來,執着玉梳與她梳發。
他以往也沒怎麼用過這玩意兒,金鑣玉轡,鳴珂鏘玉的世子爺便是在千葉山隨着長公主習武念書也有人貼身伺候,綰髮換衣從未有親自動手的時候。
他不大能把握住力道,又怕氣力大了刮扯着頭髮,是一下輕過一下。
動作太輕,不過倒也舒服,寧茴背對着他趴在小几上,叫他梳發更方便些。
裴郅放下梳子,一把摟在手裏,叫青丹拿了根粉色的髮帶來,很是隨意地給她頭髮綁了起來,盡數撩到她身前去。
他親了親那細長的脖頸,環腰將人拉了回來,含着肌膚吮吸輕嚙間,長發上繫着的帶子不甚牢靠,霎時散開了來,落開的一片黑髮,稱得那眉那眼愈是動人。
在府里行事自然沒什麼顧忌,他呼吸間灼熱的氣息,還有某些反應叫寧茴臉上升起了紅暈。
她忙偏頭去看青丹青苗,眼珠子轉了一圈,發現她們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退出去了。
裴郅抱着人轉到床上,他摸着她的衣襟邊兒,指尖點落在精緻的鎖骨上,輕輕柔柔地描過。
低聲道:「該歇息了。」
寧茴回望,眨了眨眼睛。
…………
…………
房裏留了兩盞燈,一盞在珠簾外頭,一盞立在離床不遠的圓桌上,暈黃的光穿透新換不久的碧紗帷幔,映出裏頭的影子來。
寧茴緊咬着唇,頭埋在綉着滿幅瓔珞的軟枕里,那沁出的淡淡梅花香,叫她彷彿以為自己變成了迎風的梅花,搖搖曳曳地落了一地。
她抓着身下的被褥,指尖滲白,眼中泛出淚,凝了幾滴劃開淚痕,枕面兒上洇濕小小的一團,有些委屈地輕泣出聲,「裴、裴郅,你、你……」
男人動作一頓,起了起身,拉過人又俯身下去,在面上落下密密的輕吻,唇角抿了點兒笑,柔聲問道:「夫人想說什麼?」
寧茴下意識地癟了癟嘴,眸子裏矇著水霧,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
他伸出手指比在她雙唇,往邊上移了移,耐心地將那些貼着面頰臉側汗濕的髮絲一一勾落開,掌心合貼着她發燙的臉頰,含着已然微紅的唇,怎麼也不捨得放開。
他低聲哄道:「莫哭了。」
她在外頭慣是喜歡笑,乖的能將冰都軟化了,然哭起來又是另一種風情,愈發能挑人心火,再想着他家姑娘只會在他面前含淚生春,這心都快炸了。
寧茴只覺難捱得很,他又一直不肯放手,意亂神迷時候有些氣惱地攀在他肩頭咬了一口。
哪怕迷迷糊糊,倒也還記得些事兒,咬人用的力氣小得很,那牙印子淺淺的,沒多久便散了。
裴郅啞然失笑,「夫人果然心疼我的。」
回應他的是一聲和着哭音的低吟和窗外不知哪兒來的貓兒叫。
她昏睡過去時,外頭正是月至中天,清夜朗朗。
裴郅抱着人,擦掉她眼角殘掛的淚,取了件外衫來包在身上,才沉聲叫人備水。
沐浴清理過後他懶怠地擁着人,昏暗的燭光里,倒是心滿意足。
第二日天氣大好,早早就見着了太陽的影子。
寧茴一覺睡到日晒三竿,便是醒過來也不願動一下,繼續癱在床上挺屍。
春桃掀開紗幔,探進頭來,笑道:「少夫人要起了嗎?」
寧茴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問道:「很晚了嗎?」
「辰時過了。」春桃答道:「不晚,世子也沒起多久。」
床上的人木楞楞地偏頭,「裴郅?他沒去上朝?」
春桃搖頭,「沒有。」
寧茴兩眼微睜,她其實是不大想起的,但裴郅沒去上朝,她不起也得起,她還有事情要做,她的花她的草還在等着她,爬也得爬起來啊!
春桃扶着她起來,寧茴穿好鞋下地,雙腿直打顫,差點兒沒栽下去。
好過分,裴郅太過分了QAQ
「少夫人……」春桃猶豫道:「你沒事兒?」
寧茴苦哈哈地坐在梳妝枱前,「沒事。」不不不,有事,她有事!她很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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