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 大結局
皇帝驚疑不定的看着許楚,目光如劍般銳利,帶着幾分震驚跟不可置信。
許楚抬頭,篤定道:“是,這才是真正的先帝。雙腿根部有損傷,臀部也有損傷,右腿有骨折情況,傷勢與先帝墜馬所留的傷一般無異。”
“現在幾乎無需猜測,當年先帝在密道煉丹以求恢復雄風。而英國公蕭恆,便是在那個時候成為了先帝替身,最後替身囚禁真身,繼而上演了一出張公吃酒李公醉的戲碼。”
眾人的視線紛紛落在許楚身上,卻見她眸光清透,身形挺直,相較於蕭清朗通身的淡漠,她此時彰顯的氣勢要更加沉穩一些,以至於好似勾勒出了錚錚鐵骨。
其實說錚錚鐵骨並不算錯,畢竟查到這些並能毫無畏懼的揭露出來的官員,想來沒有幾個。
哪怕是樓安這般的天子心腹,遇上這種事情,大概也要掂量一般。
更何況,她除了大理寺丞的身份,可還是由聖上賜婚的靖安王准王妃。倘若坐實了靖安王並非皇家血脈一事,那她這准王妃的名頭自然也就毫無用途了,甚至日後幾十年都會成為旁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所以,只論這一點,樓安唐喬正等人,不如她良多。
“你是說,三弟並非先帝血脈?”皇帝神色肅然,一字一頓的問道。
許楚側眸看了一眼垂眸不語的蕭清朗,最終堅定道:“是。”
就在她的聲音落下后,滿室的寂靜中忽然想起一陣嗤笑聲。
卻見容稟挑眉看向皇帝說道:“皇帝難道沒聽懂許大人說的意思。不僅僅是靖安王蕭清朗並非皇家血脈,就連先帝也是英國公夫人所出......呵呵,這還當真有趣,當年聖祖爺將肅王一門逐出京城,為的就是要讓他的江山傳承百世,卻沒想到他千挑萬選的繼承人,竟然是個無能的,連兒子也是外頭來的......”
冷凝的氣氛染上了些許惶恐,此時不光是太後跟宋嬤嬤,便是皇帝的臉色也十分難看起來。
太后僵坐在座椅之上,面如死灰,本來保養極好的臉上瞬間就多了几絲滄桑。她張了張嘴欲要斥責許楚,可最終在看到皇帝緊緊捏在手中的紙張后,把將出口的責問咽了下去。
她嘆口氣,垮垮靠在座椅靠背之上,神思恍惚起來。
滿堂之中,也就蕭清朗跟許楚還算淡定。
蕭清朗眉心輕輕一蹙,慢慢伸手握住她衣袖之下有些發抖的手掌。他的手掌素來乾燥溫熱,讓許楚沒由來的一陣心安。
許楚轉眸,對殺那個那雙漆黑幽深的眸子,恍若是看到了浩瀚無垠的流光跟溫柔。她從來都知道,每每遇到他這般看着她,她都會沉醉的難以自拔。
她曾愛極了這雙帶着寵溺的眸子,彷彿是繁花葳蕤。只是現在......
許楚咬了咬牙,壓下心頭的悸動。她深吸一口氣,將手從那份溫熱之中抽出,就好似要將自己的感情徹底抽離一般。
“不,與其說先帝不是承宗皇帝的血脈是臣與王爺查到的,倒不如說這個結論是肅王容稟殿下想要臣與王爺查到的。”許楚抬眸,也不管容稟突然變了的臉色,豁然開口道,“其實臣在今日之前,也未曾想到自己一直追查的東西,不過是容稟殿下早就遮掩過的。目的,就是為了讓臣以為,先帝與當今的血脈有錯。”
滿室嘩然,所有的目光都錯愕的看向許楚,一時之間有些理解不了許楚話里的意思。
什麼叫,她所查到的,只是肅王容稟要讓她查到的?
什麼叫,肅王容稟要讓她以為,皇室血脈不正?
就連容稟,此時也是一愣,他臉色驟然一沉,眼眸頃刻之間就被陰鷙跟森然覆蓋。他冷冷道:“當真可笑。”
許楚勉強輕笑道:“可不就是一場笑話。”
她說完,再不理會容稟陰沉模樣,同時也將心頭的千般苦澀滋味壓下。
“承宗皇帝常年服用水銀避孕,乃至大婚之後也是如此。世人皆說承宗皇帝不重女色,以江山社稷為重,實在是難得的聖明之君。可是,便是這般後宮冷清,對女色毫不上心的帝王,卻對老英國公夫人,也就是恭順皇后的嫡親妹妹楚眉情有獨鍾。”許楚神色淡淡,目光落在御案一旁的香爐之上。那紫金香爐上鏤空交錯,龍飛鳳舞甚是貴氣,便是那裊裊攀升而出的香氣,也格外淡雅。
她沉默良久,嘆口氣看向樓安問道:“樓大人可曾帶來了下官今日拚死護住的畫卷?”
眾人的視線隨着她的話轉向樓安,使得樓安連連點頭,手忙腳亂的將手中的一干畫卷交出。
那畫卷之外,還沾染着星星點點的血紅印記,顯然是之前許楚受傷之時迸濺上去的。
蕭清朗沉靜如深淵的目光,緊緊懾住那些血紅,本還是漆黑無畏的眼眸此時卻突然攀上了許多血絲。他緊緊握拳,任由指甲將手心刺的生疼。
若非此時理智尚在,他必然要問一問太後為何如此。他不畏懼丟失權勢,也不畏懼旁人的流言蜚語,可是他受不了許楚受傷。
而那些血跡,就好似一把繩索不斷絞着他的心肺,讓他不敢錯目。就好似,每每錯開視線,心口就會疼到難以抑制一般。他從不知道,只是些許鮮紅,就讓他打心底里感到觸目驚心的恐懼。
哪怕曾經經歷過無數的腥風血雨,他都不曾像現在這樣後悔。若不是他執意要追查陰謀之下的真相,自家小楚又怎會落入危境?
御書房的光線極為明亮,日光透過朱紅大窗照入,可依舊驅散不了蕭清朗心頭的寒意。
許楚察覺到身旁人情緒的變化,她咬了咬唇迫的自己狠下心不去看他不去回應他。有時候,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若一會兒真相落定,怕是他也再難用這般的視線關切着自己了吧。
許楚隱忍下那些險些蓬勃而出的情緒,緊緊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說道:“這些畫卷,是承宗皇帝所畫,其中的女子雖面容不清,可不難看出全然是一人。而所有的畫上題詞,皆是露骨艷詞。”
她緩緩將畫卷一一展開,指向畫卷之上的題詞說道:“在座的都是才情頗高之人,自然能讀得懂題詞的意思。”
無需她在多說,大家在看到那些題詞的時候,目光就已經飄忽不定的。那題詞,實在太過露骨,配上那些美人圖,愈發容易讓人心猿意馬。
對壘牙床起戰戈,兩身合一暗推磨。菜花戲蝶吮花髓,戀蜜狂蜂隱蜜窠。粉汗身中干又濕,去鬟枕上起猶作。此緣此樂真無比,獨步風流第一科。
看似雅緻的題詞,說白了不過是描述了二人的床笫之歡罷了。
所謂男女,有床笫事情自然並不讓人驚訝。可能將床笫之事畫下寫下仔細品味的,實在是聞所未聞的事情了。
皇帝跟唐喬正等人的視線轉向題詞之下,卻見其上還蓋着私章。
皇帝蹙眉,語氣驚訝道:“是承宗皇帝的私章跟表字!”
許楚見他認出了作畫之人,於是點點頭轉手將最後一幅畫卷展開。
“另外,最後一幅美人圖上,雖然有污濁,可顯然是被人精心修復過的。那畫上的美人,恰就是老英國公夫人楚眉,而右上角題詞......更是一首表白心意的藏頭詩......”
“旭日小村鳩喚婦
堯夫更展鵾鵬翼
愛把鴛鴦兩處籠
妻男眷戀何時盡
楚畹飛香蘭結佩
眉翠工夫如月畫”
“皇上,這大抵能彰顯出承宗皇帝與老英國公夫人楚眉的糾葛了吧。”
皇帝還未開口,一旁的容稟就冷笑道:“偷窺臣妻,縱然於理不合,可說到底也不過是一樁風流韻事罷了。那又怎麼能證明,楚眉所懷的孩子,就是承宗皇帝的呢?”
“要知道,楚眉嫁給了老英國公為妻,她若為老英國公生兒育女並不稀奇吧。”
許楚搖頭道:“若只是這一點,那倒不足以證明先帝是楚眉與承宗皇帝的子嗣。不過在下僥倖,在畫卷之中發現了一張由孫老太醫給楚眉開的保胎葯的方子......”
她說著,從袖中將那張方子取出,而後說道:“若只是喜歡臣妻,那何必要這般鄭重其事的保存她的保胎方子?難不成,承宗皇帝如此自虐?”
容稟愣神,倏然眯眼不再言語。
倒是許楚輕聲一嘆繼續說道:“大抵當年老英國公被重用,也是有此緣故。而老英國公之所以會做答應承宗皇帝修自皇宮通往英國公府的密道,想必也是因為他清楚承宗皇帝覬覦自家妻子的事情。”
說到底,老英國公蕭榮雄,不過是將妻子當作的獲得權勢的籌碼罷了。
所以,許楚對於他最後的下場,並不感到惋惜。但凡他有些腦子,便應該知道,從他答應承宗皇帝獻出自己妻子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成為了承宗皇帝跟恭順皇后的眼中釘。
唯一可惜的,便是還不知道許多內情的襄陽侯。想來,襄陽侯不過是個疼愛女兒,為女兒可拋棄權勢利益的父親罷了,奈何他的長女卻為了保住后位而棄了親情。
“否則,老肅王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為何不揭穿此事。要知道,當時承宗皇帝的皇位還未坐穩,而肅王在京城之中苦心經營十幾年,也不可能毫無爭奪之力。”
容稟斜睨着她,眼底醞釀的冷厲幾乎要將她吞噬了。可面對她的責問,他良久都未開口。
許楚見狀,不由慘笑一聲,隨後將證據之中的一枚玉佩丟向容稟。
“還有這枚玉佩,當年是肅王府作為定親信物交給孫家的。後來,此物一直在孫柔身上佩戴着。那孫柔死在京城之後,這物件又怎會突然又回到金陵孫家管家手中?難不成,這玉佩成精了,能自己跑回去?”她扯了扯嘴角,學着容稟的模樣譏笑一聲。
此時的她,突然拋卻了之前的冷淡模樣,變得有幾分牙尖嘴利。就算她已經做足了心理建設,可到了此時,她心裏還是不免生出怨懟來。而這份怨懟里,自然也包含了幾分悲哀跟痛苦。
她也不等容稟再開口,直接蹲下身去褪下右腳的靴子,而後露出腳踝慘笑道:“畢竟,在孫柔臨死之前,還曾在我腳踝之上留下這枚玉佩的印記。肅王殿下不要說,是孫柔記住了那玉佩的紋路,一點一點的將宏偉的肅王府縮略圖刻在我腳踝之上的......”
容稟在看到她腳踝上的疤痕之時,眼眸豁然睜大。他嘴角劇烈的顫抖着,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那一處地方。
他雖然年紀大了,可眼神還算得上極好,況且肅王府一直就是他的執念,所以只需一眼他就辨別出許楚腳踝之上的紋路當真就是自己玉佩背後的圖案。
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孫柔此舉代表着什麼。若不是他的女兒,她又怎能狠下心來在女兒身上留下這樣的傷疤?
許楚眸光晦暗不明的看着自己的腳踝處,冷然道:“其實王允根本不可能與我母親,也就是孫柔有私情。他在男女之事上,本就有特殊癖好......”
就在說話之間,許楚就將自己謄抄下的,關於王允戀童的癖好的記錄跟供詞丟到了容稟懷裏。
“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肅王殿下此時該不用懷疑他還是誆騙於你的吧。”許楚慘淡一笑,屏住呼吸一字一句道,“孫柔至死,也只有你一個男人罷了。”
容稟愕然,神情忽悲忽喜,最後竟雙手捂住面容顫動起來。
他一直以為,自己能將所有的人玩弄於股掌之中。唯有孫柔是這個意外,讓他又恨又愛,最後在她死後徹底成為執念。他恨她厭惡她嫌棄她,甚至在死後都常會唾棄她,可是沒想到一直以來他都錯了。
容稟忽然想起當初自己眼睜睜的看着許楚遭遇刺殺,甚至險些讓人補上一刀的事情。當時若非蕭清朗的暗衛扭轉乾坤,只怕......
不,他想到了更早的時候。當時他曾親口吩咐偽作先帝的蕭恆,將長麗宮上下盡數滅口,包括尚在襁褓的許楚......
當時,他是眼睜睜的看着蕭恆一刀貫穿了她的胸口,然後將她丟入密道自生自滅的。
後來他離開皇宮的時候,經過在染了鮮血的襁褓邊時,並未停步甚至還嫌棄極了。
他目光急切的看向許楚,可對上的只有一雙冷靜到毫無波瀾的眼眸。那肖像孫柔的眸子裏,沒有厭惡跟憎恨,唯有毫不相干的冷靜跟默然。
容稟躬身坐在座椅上,痴痴笑出聲來,最後笑到眼角都濕潤了。
“也就是說,你是我與柔兒的女兒?”
只一句話,卻讓一直守護在許楚身旁的蕭清朗渾身一僵。
許楚搖搖頭,“不,孫柔的女兒已經被你下令殺死,當時你只是冷冷淡淡的隨口說了句殺了吧,你女兒心口就被尖刀貫穿......”
其實現在她認不認都已經並不重要的,畢竟,所有的事實已經證明了她就是孫柔的女兒。
只是若她身上流着容稟的血,而先帝跟蕭恆皆是承宗皇帝的親子,那她與蕭清朗之間豈不是......
就在眾人驚訝之時,許楚忽然對着皇帝行禮道:“臣入京本就是為了尋找爹爹許仵作的行蹤,如今爹爹已經找到,此間事了,所以臣懇請皇上准許臣辭官歸鄉。”
她說的聲音清淺,卻擲地有聲毫無遲疑,落在蕭清朗耳中猶如晴天霹靂。
他本就還未消化自家小楚是容稟女兒的事情,轉頭就聽到了她欲要抽身離開的請求,怎麼能叫他心緒安穩?
蕭清朗剛要說話,就聽的皇帝語氣鄭重道:“朕准了,稍後朕會讓劉公公親自將賞賜送到你府上。既然你去意已決,那朕便不多留的,明日你便自行歸鄉吧。”
皇帝說罷,就擰眉看向蕭清朗道:“大理寺丞許楚在宮中遭遇刺殺,重傷不治,追封為一品仵作,記入大周吏部官籍。靖安王因悲痛欲絕身體不適,特准在府上修養,身體轉好之前無需上朝。另外,朕感念靖安王與其感情深厚,特追封其為靖安王妃,入皇家玉牒。”
“劉德明,送蒼岩縣民女許楚及其父離宮。”
此時的皇帝,再無曾經對蕭清朗跟許楚的和顏悅色了。難得的一次,他面對自家三弟跟三弟心愛的女子如此厲色,甚至不給她們任何開口的機會。
“民女多謝皇上......”許楚絲毫不理會蕭清朗,就在起身後徑直轉身離開。就連他抓住自己的衣袖之時,她也只是伸手將那一直給自己溫暖的手推開。“王爺,就此別過,從此各自安好江湖不見......民女自此預祝王爺前程似錦,與柳芸姑娘雙宿雙飛......”
她不敢看那雙溫潤的眼眸,只能仰着頭迫的自己的說出一連串狠心的話。就好似,說了這些話之後,他們就能再無糾葛,他們就能再無牽挂。
蕭清朗緊緊盯着許楚的背影,所有的優雅與矜貴全然不顧,他抬腿欲要追上那個讓他魂牽夢繞的身影。
可還不等他有所動作,皇帝就已經冷聲呵斥道:“還不將靖安王攔下!”
樓安與唐喬正驟然驚醒,趕忙攔住蕭清朗的去路。
許楚踏出御書房的時候,一束光線恰落入眼中,刺的她眼睛腫脹疼痛,最後連眼淚都落了下來。她慘笑一聲,看向身旁沉默着的許仵作說道:“爹爹,許是最近在驗屍房呆的多了,女兒的眼睛都難受了。”
許仵作看着她眼底的氤氳,嘆口氣說道:“走吧。”
此時他知道孫家後繼有人,就已經知足了。依着他如今的身份,當今未曾追究罪責已經算是幸事了,他有怎還會奢望留在京城繼承家業呢?
而自家小楚......他嘆口氣,心道當真是造化弄人。當初,他只以為她與蕭清朗當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卻沒想到結局竟然會如此弄人。
許楚看着頭頂的萬里碧空,深深吐出一口濁氣,強笑着道:“走吧。”
父女二人身影寂寥,相互扶持着離開了這充滿了陰謀的地方。那碧瓦朱甍、層樓疊榭跟萬里紅牆宮門漸漸消失,而許仵作跟許楚也漸漸消失在偌大京城的叫賣聲中。
後來皇帝是如何處置的肅王容稟,又是如何了結的三皇子被殺跟柳芸受姦汙之事,她也不得而知。或者說,就算知道也不會再上心了。
她並非睿智之人,卻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強求。就比如感情,又或者血緣。
許楚不怕揭露皇家醜聞,可卻不願成為醜聞的主角。
皇帝能不因她的出身而追究,就證明他不會問罪蕭清朗,知道這一點也就足夠了。餘下的,便不是她能管的了。
等蕭明珠得了許楚被刺殺重傷不治的消息后,並不相信,她連夜趕到許府的時候,許楚已經整日未歸了。便是有蕭清朗派來的下人對許楚的去向也是一問三不知。
而她再見自家三叔的時候,素來卓越清雅的三叔卻十分頹廢,彷彿整個人都失去了生機一般。她當即心中一痛,就不敢再追問許楚的事情。
她心裏難受,自然也就不會給花無病好臉色看。也虧得她並不知道花無病的所作所為,否則怕會更會惱怒。
如今的蕭明珠,也算經歷了生離死別,就好像一夜之間成熟了許多似的。她去了三法司,尋了許楚所有的手札仔細研讀,每每獨自一人的時候都會呢喃一聲“楚姐姐”......
其實她想說,她還是喜歡叫她三嬸,只可惜都還未來得及。
時光飛逝,經年之後,靖安王鐵面之名比之從前更甚。玉面閻羅,徹底成為了震懾歪門邪道的代名詞。而柳芸則依舊被關在內廷,有人說她瘋了,有人說她招供了只可惜靖安王已經不在意那份供詞了。至於到底如何,也只是眾說紛紜並無定論。
不過世人卻知道,當年太后並未過壽,聽聞是因為靖安王妃許楚舍己救了她,使得她開始日夜禮佛為許王妃早日得了極樂。不過真相到底是什麼,卻也沒人探究。
不過半年,皇帝嚴懲了許多奸商,並將所繳獲的贓銀用以民生,減免賦稅讓世人皆能安居樂業老有所養。此後,大周朝一直國泰民安,再為出過謀逆大案。至於許楚曾經揭露的錦州城一案,變成了三法司乃至大周的傳奇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