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巫醫

當然他們全家找到森林之神的祭壇獻祭的事，以及瑪麗吃了一顆神賜的果實，結果從六個月的身孕變成即將生產的事情也都如實向長老們說明。

長老們和巫醫聽了前面的經過，又是氣憤，又是難過，也為巴斯的忠心救主感嘆，所有的族人也是同樣的群情激憤。

更有年輕的戰士們聽到謝特惡劣的行徑，紛紛大聲怒罵潘瑟部族，叫喊着這是戰爭，這是對沃爾夫部族赤裸裸的挑戰。

所有人都被母親的救子壯舉深深打動，很多和母親相熟的族中婦人，紛紛大聲哭泣，爭相跪到母親的屍體旁邊，用自己的雙手拭去母親身上的泥漬。

可是當長老們和巫醫聽到瑞德講述自己找到了森林之神的祭壇之時，紛紛發出了驚呼。

特別是瑪麗得到了神賜的果實，更是讓這些長老們和巫醫一起跪倒，面向西方，頂禮膜拜。

他們認為這是森林之神在眷顧他們沃爾夫部族，特別是瑪麗吃下了神賜的果實，結果就要馬上生產，這就是神跡，他們認為瑪麗即將生下的就是神之子。

瑞德一開始見到長老們這麼激動，還挺得意，可是聽到什麼神之子，就覺得有些不對味，明明是老子的兒子，怎麼成了神之子？

不過，部族之中的等級規矩還是很嚴格的，長老們和巫醫擁有族長都沒有的崇高地位，他們的話就能決定整個部族的命運。

就在長老們和巫醫還在小聲討論這個從來沒聽說過的神之子會給部族帶來什麼變化，周圍所有族人都在竊竊私語的時候，瑪麗開始大聲呻吟。

在路上奔波了三天，瑪麗終於忍耐不住了，她覺得自己就要生了。

瑪麗的動靜立刻打破了這個尷尬的氛圍，是的，十分的尷尬。

所有人都待在營地之外，而母親的屍體還躺在地上，一切都那麼的不協調。

長老們和巫醫這才恢復了常態，立刻做出了合理的安排。

巫醫帶着瑪麗去她的屋子，她要親自給瑪麗接生。

長老們讓瑞德抱起母親的屍體，跟着他們一起到營地中央的集會廣場去，他們要為母親舉行一個葬禮儀式，然後才能將母親安葬在部族的墓地之中。

至於巴斯，長老們也安排了巫醫的徒弟來照料它，它救了主人，救了沃爾夫部族的族長，就是整個部族的英雄。

即使它受了重傷，也許以後都不能再幫部族打獵和作戰，也會被好好的照料到生命的終結，這是它應得的獎勵。

瑪麗還是第一次進入巫醫的房間，平時只有為部族征戰而受傷的戰士才有資格進到巫醫的房間裏面，接受巫醫的治療。

和部落中的所有家庭的房間一樣，都是一個圓形的房間，上面一個尖尖的屋頂，屋頂上鋪着獸皮和一種寬大的樹葉用來防止雨水滴漏進來。

房間只有門，沒有窗戶，所以顯得十分的陰暗，屋子正中有一個火塘，裏面正燒着柴火，給這個屋子帶來不少的光亮。

牆壁的四周掛着許多獸皮和野獸的頭骨，有些詭異和恐怖，瑪麗不敢多看。

房間的最深處除了巫醫的床鋪就是幾個用木板捆紮而成的架子，上面放滿了各種器物，瓶瓶罐罐的。

這些瓶瓶罐罐應該都是巫醫自己用陶土燒制的，這個手藝，整個部落也只有巫醫一個人會，據說也只會傳給下一個巫醫。

巫醫是一個女人，因為臉上帶着面具，除了幾位長老，連族長瑞德都不知道她的真實年齡。

巫醫是部落裏面最重要的成員，她們從來傳女不傳男，每一代巫醫會收幾個徒弟，然後在臨死之前指定其中一個繼承她的全部能力。

是的，巫醫有着一些常人不具備的能力，比如說會有限度的預知未來，能治癒一些難以治療的傷病等等。

反正巫醫有着自己特殊的一套傳承，她有她的方法在部落中選擇出合適的傳人來做徒弟。

不過每一代的巫醫和她的徒弟人數都很稀少，有時候有三四個徒弟，有時候則只有一個合適的傳人。

按照巫醫的規矩，如果同時有幾個徒弟，那麼除了被選為巫醫的那一個，其他人都是她的助手，也可以充當預備巫醫，畢竟有時候可能連一個合適的徒弟都收不到呢！

不過部落中的所有人都以自家的女孩能被巫醫選為徒弟為榮，是值得驕傲和自豪的事情，絕對不會有人拒絕這份榮耀。

巫醫在火塘旁邊的地上鋪上了一張巨大的黑熊皮，也不知道這是哪一代祖先的豐功偉績，現在的草原上可看不到這麼大個的黑熊了。

巫醫讓瑪麗平躺在黑熊皮上，她走到那些架子前，搗鼓了半天，最後端來一碗味道古怪的湯汁，讓瑪麗喝下去。

瑪麗看着這碗黑糊糊的黏稠的湯汁，裏面還飄着一些類似樹葉一樣的東西，難以下咽。

她用乞求的目光看向巫醫，可惜巫醫臉上帶着傳統的面具，你看不到她的喜怒哀樂。

巫醫用非常平靜的語調對瑪麗說道：“喝了它，瑪麗，這會幫你減輕生產時候的痛苦，喝吧！”

瑪麗沒有選擇，部落的所有人都對巫醫的話深信不疑，她也不能例外。

瑪麗皺着眉頭，強忍古怪的氣味，大口的將這碗湯汁喝了下去。

這湯汁不但是聞起來古怪，喝到嘴裏的味道一樣古怪，就好像叢林中那不見陽光發霉的爛樹葉一樣。

瑪麗感覺這湯汁火辣辣的順着食道進到胃裏，做為一個孕婦，她本來就有強烈的嘔吐感，這碗不知名的東西下去，嘔吐感愈發強烈了。

巫醫用腳踢了一個木桶到她的身邊，“想吐就吐這裏面，可不要吐到我的熊皮上，這可是沃爾夫部族的傳家寶呢！”

巫醫起身去火塘上燒了一盆熱水，一邊燒水，她一邊說道“這塊黑熊皮上最少接生過二十位沃爾夫部族的族長，普通人我還不讓她躺呢！”

不過，這個時候的瑪麗已經有些精神恍惚了，也許就是那碗湯汁的關係，她已經聽不清巫醫在說什麼了。

巫醫燒好熱水，又準備好了一把匕首，這把匕首竟然不是部落常用的石頭製成的樣子，而是黑乎乎的，鋒利的刃口在火光下反射着寒光。

“瑪麗，你應該使勁的生了，把孩子生下來吧！”巫醫在瑪麗的耳邊柔聲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