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治好

44,治好

明玉玨皺眉,他沒想到辛夷如此的明言拒絕,臉上顯現出陰霾之色,轉身即逝。

辛夷彷彿沒看到一樣,在一旁煽風點火,語重心長地規勸明玉玨,

“恕我直言,玨少爺,你的身份還不夠格!”

辛夷禮貌地笑了笑,看上去神色緩和,措辭卻鋒芒畢露,

“不論人品,能力,性格,家世,你都差得太遠了。”

這些年跟着老夫人學習,不要以為是吃素的,其實她可是厲害的小腦斧。

她身上的柔軟都敞開給了特別的人,面對看不對眼的人只剩冷漠和鋒利。

她連康平郡主那樣身份的人都直接去懟,更何況區區明玉玨。

就算他如今手握着陰謀,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誰怕誰呢?

辛夷看了看明玉玨,又風輕雲淡地補充,“哦,還有相貌。”

不求有五哥那樣的蓋世容顏,明玉玨可是連顧四少爺都比不上呢。

顧四少爺她說推水裏就推水裏,明玉玨真以為她會留情面么?

不過是一個心懷叵測之人,一個想抄近路的偷獵者,竟然敢用喜歡和欽慕做偽裝,掩蓋他那令人作嘔的內心!

明玉玨這個人如何跟她無關,可他千不該萬不該把主意打到她身上,簡直是種玷污。

更不要說如今他做的事情很可能對辛家有傷害。

辛夷冷靜甚至冷酷地看着明玉玨,語氣不急不緩,

“我不是你花言巧語,斷一兩條腿就能哄騙的,如果你執迷不悟,下次我們就不會如此的好好說話了。”

明玉玨臉色一變,他這些年在外人的面前形象一直很好,又因為當年明家是在抵抗暴亂而亡,更是給他加分不少。

辛夷話里話外就是再糾纏就把事情告訴長輩,讓他們來定奪咯。

他不怕其他的,就怕到時候才剛進去翰林院做庶吉士,到時候一個調令,讓他去偏遠的縣城做縣令,那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明玉玨輕哼了一聲,帶着些嘲諷,

“你以為你的秘密沒人知道嗎?你不是辛微微!你到底是誰?如果我把你的身份告訴老太爺,你覺得以為如何?”

“玨少爺,看在你也是在辛家長大的,我勸你還是做個人吧,沒辦法到底是一條活生生的命,怎麼也得給明伯父留點血脈。

不做人,做狗,我怕你做狗狗會嫌棄,你的嘴實在太臭了。”

辛夷的態度,不卑不亢,她垂下眼,說出來的話卻異常誅心。

明玉玨那溫潤的臉終於綳不住,變得鐵青,他沒想到辛夷一點都不怕,一時竟說不上話來。

良久,他終於冷笑道,

“辛微微,你只能是我明玉玨的人!”

從前,他忍辱負重,他接近辛七,不過是為了好方便計劃,可現在,他覺得把辛微微捏在手裏的感覺應該很不錯。

他要如何的擺弄就如何的擺弄!

面對明玉玨的豪言壯語,辛夷很平靜,她感慨,“玨少爺,今日的景色不錯,是個死人的好日子。”

隨着辛夷話音落下,緊跟着的是一聲沉悶的‘啪’聲,是重物擊打在肉上的聲音。

一根拳頭粗的門栓砸在了明玉玨的小腿上。

隨着‘啪’聲后,又有‘咚’聲,是明玉玨雙膝跪地的聲音。

辛夷想到了當初她挨徐氏家法的時候,那一聲聲,好像成了她的陰影。

不過今日陰霾散去,果然什麼規矩禮儀,穿衣見人,都見鬼去吧。

辛夷將手中的門栓甩了甩,扔在地上。

真是感謝今日開門的錦秋,她的習慣是開門后將門栓放在門外,等到辛夷早上的功課做完,早膳用完后,才會將東西收拾起來。

否則今日她怎麼能夠讓明玉玨的腿再斷一次呢?

錦秋正帶着辛竹走進院子,驚惶的看着這一幕,下意思的捂住嘴,同時腦海里控制不住地蹦出一個念頭

“下次要把門栓放好一點才行!”

辛竹同樣被驚嚇住,她想着,幸好院子裏的都是辛家的下人,應該能夠封住嘴的。

今日辛家嫡房嫡女辦及笄宴,正賓是冷老太太,到場的賓客全部是高門貴婦。

辛竹作為親姐姐,頭天就已經帶着孩子住在了娘家,就想今日幫忙。

沒想到,她不過是哄了下孩子,再來就看到這樣突如其來的一幕。

她看着跪在地上,疼的汗如珍珠般落下來的明玉玨,頭疼地撫額,嘀咕道,

“也不知道將來的妹夫會是誰。”

這麼皮的妹妹,什麼時候才能有一個降的住的人出現啊。

可眼下是要封住這件事不漏出去,否則不出明日,辛家嫡女及笄之日將家中兄長打的滿地找牙。

這次就真的不是送到祖母那裏那麼簡單了!

……

徐氏和三老爺辛季春,以及大老爺辛元春,大夫人洛氏過來的時候,明玉玨已經痛昏過去了。

正躺在院子的地上,誰也沒敢動他,只等着大夫過來才能移動。

“誰能跟我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辛元春面無表情的注視着辛夷,努力鎮定地發問。

他真的是努力了,今日是什麼大日子,她到底知道不知道,在別院三年,今日是她改變眾人眼中印象的日子。

今日過後,辛家七姑娘再也不是從前那個驕縱跋扈的姑娘了,而是一個端莊大方的貴女。

他以為今日過後,他就能好好的睡覺了,畢竟辛家乃至上京城有名的‘鬼見愁’改頭換面拉。

可他萬萬沒想到,他美麗的夢想還沒來得及實現,就被無情的破滅了。

辛季春見兄長如此的淡漠,又見女兒一臉無辜的站在那裏,一腔父愛湧上來,為女兒辯解,

“大哥,微微肯定是有苦衷的。”

辛元春‘呵呵’一聲,“把人好不容易養好的腿又給打斷了,如今還不知道會不會瘸,聽上去確實是挺苦的。”

他的母親出自鄭氏,別看她如今彷彿被關在別院一般,可那是她自己要求的,不知道多少人求着她出山,求着她給自家姑娘一點點教導。

畢竟‘鄭家姝妍’的稱號不是隨便就能有的。

她教導出來的人,她那麼喜愛的人,怎麼可能是一個隨手就將人腿打斷的人?

嘴上叭叭就算了,沒想到還能再現三年前那一幕!

“大哥,要不等玉玨醒來了再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微微肯定是因為今日及笄禮太緊張了,你不要怪他!”

辛元春,“我當然不怪她,我只怪自己,沒有吸取教訓,就不該讓父親把她身邊的暗衛給撤了!”

辛夷原本有些耷拉的頭頓時昂了起來,瞪大眼睛,神馬玩意?她身邊有暗衛?

窩草,男的女的,她如廁的樣子,她打呼嚕的樣子有沒有被看過去?

幸好幸好已經撤了,否則今日她就不能如願了,不能如願她的陰影就不能消散,不能消散她就會憂愁,所以說明玉玨還是做了件好事的!

辛元春無力的問道,“問你為什麼你不說,如今玉玨昏迷了,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你能不能和伯父說說?”

辛夷無奈的捂臉,被一個狗東西求娶,這樣丟臉的事情怎麼能廣而告之?她只能吶吶地道,

“伯父,你罰我吧。”

三房從老爺,夫人到出嫁的姑娘,乃至未來的狀元公辛小公子均是焦急道,

“那怎麼行?”

不是他們不厚道,今日是辛夷的及笄日,前頭那麼多的客人呢,怎麼受罰?

主角不上場嗎?

辛元春對其他人的話置若罔聞,認真的問辛夷,

“你是真心感到愧疚嗎?”

辛夷心想怎麼可能感到愧疚?愧疚能讓她挨打的陰影散去嗎?

況且,她覺得從前的辛七和她一樣,都是個嫉惡如仇的,說什麼明玉玨斷腿就嫁給他,這樣一個煩人精,誰嫁誰倒霉。

所以還是打倒了再說。

辛元春彷彿能洞悉她的想法,面無表情的盯着她。

辛夷被看得被針扎了一樣,立刻改口,

“絕對真心愧疚,大伯,我為今日的衝動行為感到後悔和后怕!”

辛元春這才滿意,“好,前頭的及笄宴不可能停的,前面如何準備的就如何的進行下去。”

“等到玉玨醒來,我會和他好好溝通的,到時候希望這事不要鬧大,當然,只能去求老天保佑玉玨的腿不會殘了。”

到時候還不知道會朝哪個方向發展呢。

辛夷乖巧的聽辛元春的吩咐,只求不要問她出手的原因,真是此生的恥辱。

辛元春當然會竭盡全力的去說服明玉玨別把事情給鬧大,不過另外一方面也確實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比起來,辛夷才是親侄女!

辛夷的視線有些漂浮不定,小心翼翼的問,“伯父,你不罵我了吧?”

辛元春揉着發疼的太陽穴,覺得自己都要老了十歲,他望着辛夷露出‘原來你也知道會挨罵’的表情,波瀾不驚地道,“不罵了。”

罵有什麼用?難道和上次一樣,罵的小姑娘去撞牆?

也不知道一個姑娘家家,哪裏來的膽子一而再,再而三的砸別人的腿。

看來上次顧四少爺被扔在水裏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辛元春努力的不讓自己崩潰,不僅如此,還要做出一副和藹的樣子,

“行了,今日是你的大日子,你去好好的準備,等着時辰到了就行禮。”

辛元春看了看四周,跟來的好像都是下人,賣身契捏在手裏就能讓他們閉上嘴巴。

大夫很快就來了,看着地上癩皮狗一樣的蜷成一團,很詫異,辛季春挺身上前解釋道,

“他不小心從台階上摔下來,不知大夫有什麼法子能讓他醒來。”

“還有他這腿會不會有危險啊?”

徐氏從得知消息到如今一言未發,只是神色複雜的看向辛夷。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怕一開口就變了味,讓好不容易改善了的母女關係又惡化。

等辛元春吩咐及笄禮照舊后,跟大夫人洛氏一起帶着辛夷去了正院,又讓下人把需要用到的東西都搬了過去。

這樣的皮,這樣的會闖禍,還是放在眼皮子底下吧,好歹把今日平安度過。

儀式還沒開始,洛氏和徐氏帶着辛夷先去前頭見客,才剛進花廳,冷老太太招手把她叫道面前,仔細的看了看她,

“咱們娘倆許久沒見了,長高了,也漂亮了,就是太瘦了,我這次來帶了些上好的補品,你到時候記得要吃。”

冷老太太本來是在紹興的,這次為了辛夷的及笄宴特意趕到上京,就為了表示冷家確實是很看重這個乾女兒。

也是為了彌補當年鬧得那樣大的退親之事。

“多謝乾娘牽挂,我身體好着呢,不過乾娘給的東西肯定要吃的。”

辛夷柔聲的答道,不僅如此,還膩在冷老太太的身邊。

冷老太太鬆了口氣,“那就好,你從小就身子弱,好孩子,有什麼想要的和乾娘說就是。”

“咱們娘倆不用客氣。”

老太太握着她的手看向眾人,

“我的身子多虧了微微,不然哪裏還能和你們在一處聊天喲,這孩子我太喜歡了,脾氣性格都很招人疼,孝順一條就不說了,最難得的是懂事識大體,凡認識的女孩子都跟她要好。”

“她除了不是我生的,可是比親女兒還要疼呢。”

這一番話連贊帶誇的,把外頭傳的那些流言給擊的粉碎。

再加上進門的時候,一言一行無不是進退有度,舉手投足之間是出塵的飄逸颯然。

那張小臉兒也是清荷含露一般清麗,讓人感嘆一聲好一個美人兒。

也不知道會便宜了哪家兒郎。

一想到這個,眾人看向冷老太太那笑的滿是皺紋的臉又有些曖昧不明了。

這樣好的姑娘錯過了,也不知道冷家後悔不後悔,聽說冷家公子三年過去了還沒有說親呢。

辛夷始終面含微笑的站在徐氏身邊,和各色的人見禮,到了最後感覺面肌都要僵硬了。

人群里有一位貴婦的面容好熟悉,辛夷想了想,這不就是前兩天在清書真人面前碰到的美婦人么?

美婦人正一臉溫和的看着她,等到徐氏帶着辛夷走近的時候,美婦人拉着徐氏的手,笑的極為親善,

“七姑娘還未定親吧?”她問徐氏。

普普通通的一句話,卻讓辛夷後背一涼,她知道及笄后婚事會再次擺上議程,沒想到來得這樣快。

美婦人笑的模樣讓她想起了一個話本子裏的反派,裝扮成婆婆的模樣想要吃小姑娘的狼外婆。

七姑娘定親沒有?

七姑娘當然沒定親啊。

原本京城高門是有一個圈子的,她們會參加各種相看宴,看中了誰,並不會貿然接近,反而是私底下議親,如此方顯得矜貴。

這位婦人卻反其道而行之。

辛夷負責羞澀的低下頭,徐氏負責溫婉的道,“家裏想多留她兩年,故而還沒定親呢。”

美婦人看着羞澀的辛夷,一顆心彷彿被融化了一般,利索的擼下手腕上的羊脂玉鐲子,麻利的套在辛夷的受傷,

“沒定親好,沒定親好……”

“反正京城也沒什麼好貨色……”

呀,不對,還是有的,那個剛剛帶着大軍還朝的大將軍。

“到底年歲還小,才剛及笄呢,是要擦亮眼睛慢慢找。”

她的兒子二十一,小姑娘今年十五,哎喲,相差六歲,好,好,能抱兩個金磚呢。

鐲子很貴重,辛夷不敢收,於是看向邊上的老母親。

美婦人眼眸如彎月,抓着她的手,“別管你母親,這是我給你的見面禮,又不是貴重的東西,唯一好的就是清書真人開過光的。”

“清書真人知道的哦,一定能保你平安的,說不定還能保你得到如意郎君呢。”

辛夷微笑,她不太想要如意郎君呢。

她修仙的時間都不夠,哪裏還要什麼如意郎君哦,誰愛要誰要去。

不過美婦人的熱情讓辛夷招架不住,徐氏更是,忍不住說道,

“周夫人,你太客氣了,微微年紀還小呢,這東西也用不上。”

周夫人一臉的不贊同,“現在用不上,以後就能用得上,好了好了,今日出門匆忙,這東西我都不好意思拿出手呢。”

“微微啊,我這樣叫你可以吧?你知道京中明珠吧?你覺得燕無名怎麼樣啊?”

辛夷羞澀的垂着頭,細聲細氣的回答,

“燕大人很好,風度翩翩,不愧是京中明珠之一,就算站在蕭大人的身邊也毫不遜色。”

周夫人兩眼放光,真是個好姑娘。

聽聽她說的,哎喲喂!

就算站在蕭大人身邊也毫不遜色,真是個好姑娘,真是太聰明了。

其實應該是遜色的。

頓時周夫人彷彿心裏吃了蜜水一般,幸好她回來的及時,這麼可愛的小姑娘可不能便宜了那些不解風情的。

周夫人笑盈盈的模樣,讓辛夷覺得很是面熟。

這是哪家的美婦人?

好不容易從周夫人的熱情里脫身出來,辛夷和徐氏都有些狼狽。

“這位夫人是泰安侯夫人,是京中明珠蕭五郎的母親……”

額?辛夷吃了一斤!

五哥的母親可真是不走尋常路的貴婦人呀。

那樣的容顏,姿態,好像一朵絕世的白蓮,簡直不敢相信,她能養出那樣出色的孩子來。

哪裏好像不對啊,祖母早就把京城世家譜給她了,泰安侯姓張,五哥姓蕭……

她是不是遺漏了哪裏?看來她真的有必要好好的把世家譜給背下來了。

又有貴婦上來和徐氏打招呼,辛夷就來不及問裏頭的蹊蹺之處,心裏貓撓的一樣。

今日來的不僅僅有貴婦,還有滿城的貴女。

辛府今日是熱鬧非凡,不僅僅請了戲班子,院子裏更是各種佈置,讓貴女們遊玩。

徐氏帶着辛夷認了一圈的人,就放她去招待那些貴女,等到了時辰再開始儀式。

寶平郡主見到盛裝的辛夷連忙怪叫起來,甚至吹了聲口哨,

“可以啊,七姑娘,長大了喲。”

這些年兩人已經成為了無話不說的蜜友,她才會如此的調侃。

辛夷挑了挑眉梢,“比我大的人也會比我先老。”

哼哼,敢用長者的身份來調侃她!

果然寶平郡主跳了起來,要撓她的咯吱窩,被邊上的姑娘一把給蠟燭了。

幾個人低低的說了好一會閑話,寶平郡主是個跳脫的性子,就說要讓辛夷帶着她去別處玩。

其實辛家她來了很多次,哪裏好玩不好玩,也是知道的。

辛夷帶着她走了一圈,

“哎呀,不行了,累壞本郡主了,帶我找個地方歇一歇。”

今日人多,幾乎沒個空閑的地方,兩人只好往辛夷的院子去,正好歇歇腳,儀式開始的時辰也快到了。

經過小路的時候,兩人正好碰到一群送東西去花園的粗使丫頭婆子,她們手中捧着湯盆,菜品之類的。

插簪的儀式過後,也到了吃席面的時間,這會這些人應該是去準備。

辛夷牽着寶平郡主的手經過哪些人的時候,不知怎的,原本安靜站在那裏的一個丫鬟腳突然一歪,人差點倒在辛夷的身上。

幸好邊上的錦秋眼疾手快,扶住那個丫鬟。

“你怎麼當差的,站都站不好。你是哪處的?”

錦秋有些惱怒,如果只有自家人還好,這裏可是有寶平郡主,外人面前,這簡直就是出醜。

那個丫鬟被嚇的抖如篩糠,手上的托盤早就摔在地上,幸好東西沒淋到辛夷的身上,鞋面確實必不可及的被湯汁給濺到了。

辛夷倒沒發怒,看了眼嚇的面無人色的丫鬟,止住了錦秋的訓斥,

“算了。”

現在就是把這個丫鬟打死,該發生的也還是發生了。

今日要用的東西已經送到正院去了,她讓錦秋帶着寶平郡主去她的院子,自己則帶着錦春去正院,先把鞋子給換了。

為了節省時間,辛夷帶着錦春穿了條小路,路上都是高大的樹木,遮擋了部分的陽光和光線。

她們還沒出這一段路,就見到路邊站了一個人。

他的手上捧着個匣子,正望着辛夷笑。

嗯,很好,辛夷就覺得自家的丫鬟能夠被調來宴會上服侍,肯定不是冒失的。

原來這都是有預謀的哦。

辛夷看着對面笑得盛世安好,笑得時光已逝的男子,真想高聲大喝。

人人誇讚的蕭大人,竟然能用如此粗暴簡單的手段。

她家小丫鬟是被他迷住了還是被他威脅了,才會幫着她將之引過來。

等到走近了,蕭五郎眼神亮晶晶的看着辛夷,

“我是來給你送生辰禮的,微微,生辰快樂。”

辛夷仰頭看着面前的男子,笑了,她那個穩固的道心,竟然要被生生的撬開了。

這樣的美男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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