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在場的都殺
何途整理束帶的動作突然停了停。
眨巴幾下眼,思索着看向前來通報的人,“知道這鄧指揮使什麼事嗎?”
“不清楚。不過,態度很強硬。”
“你沒跟他說靳知縣卧病在床,不見外人嗎?”
“說過了,可這對那鄧指揮使不起作用啊!”稍稍猶豫過後,這兄弟凝視何途,語氣格外的沉:“我覺得,來者不善。”
眼下靳蘇琳還不曾有什麼服軟的跡象,若是真的讓他們見面,一旦事情給說穿了,那麻煩也就來了。
這靳蘇琳畢竟不是婁羋那貨,婁羋這傢伙可以配合著自己一起騙周水。
而這靳蘇琳呢?
鄧指揮使好歹也是個軍中的人,靳蘇琳若是拼個魚死網破也要將事情揭穿,那必然是一場交戰。
這靳蘇琳有膽量魚死網破嗎?
何途思來想去,這種幾率很高。
先不說這傢伙一直都不肯服軟配合。現在有人來了,還是個會點武的角色,如此一來,靳蘇琳在不知道何途有多大能耐時,肯定是不虛的。
剛才柳映月說的喜訊,瞬間被這突然到來的鄧指揮使給衝垮了。
快速整理衣飾后,何途對前來通報的兄弟道:“先去穩住他,等會我不出面,不能放他進去。”
“這恐怕不好穩啊!”
這兄弟苦着一張臉,攤手無奈道:“這姓鄧的傢伙是再等我回話,過去了就得告訴他知縣是否想見他。若是敷衍不過去,我這也不好見他啊。”
“你就不會去告訴他,就說大夫正在給知縣診治,不能有外人打擾。讓他在外面等等。”
“嗯?這倒是可以,還是大哥有辦法。”這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看起來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覺。
何途卻壓抑的催促道:“快去吧,盡量穩住一會,我很快就會過去的。”
待那人離開,何途摸出了一把短劍塞進了衣袖。
再轉身後,他看了柳映月一眼:“你也跟着一起吧。這次,很可能需要你幫助才行了。”
“我知道,從你決定來劍閣縣的時候我就已經把一切都準備好了。”
柳映月一口氣說完,而後舉起了已經握在手中的佩劍。
跟她對視了一眼,何途認真的點了點頭,卻沒有再說任何話。
抬腿跨出房門,他匆忙朝着靳蘇琳所在的房間而去。
柳映月跟在身後緩緩走出,順手帶上房門,轉身又盯着何途那急匆匆的背影好一會。
一直到何途沿走廊轉過了一個彎,柳映月才從愣怔中回過神來,那微紅的臉頰上,泛着淡淡的笑意。
“我喜歡看你認真起來的樣子,真的好俊。儘管這一路很難,無論成於敗,與君共勉。”
……
來到靳蘇琳所在房間的門前,除了原本守在這裏的兩個兄弟,還多了一人。
緊閉的房門裏,一個女子的抽泣聲時隱時現。
本想一把推開房門的何途站定,收回伸出的右手,轉對本不該在這裏的兄弟問道:“怎麼回事?”
“大哥,是這靳知縣的夫人,她想來看看。”
“她想來看看,你就讓她過來了?”何途臉色變的有些冷。
看出不對勁來,這兄弟不由得吞咽了口吐沫,沉聲道:“您也沒說不准他們相見。再者,我想着她是不是可以勸勸那個靳知縣,也許會有好的轉機說不定。”
……
此刻,房間裏。
靳夫人張氏趴在卧榻前哭哭啼啼的,心疼靳蘇琳之餘,也斷斷續續的說道:“依我看,你不妨先答應他們,這樣也不用受這等折磨了不是!等傷好了再想辦法跟林兒說一聲……這慢慢的,不就能把他們給逮着了嘛。”
這幾天來,靳蘇琳被何途折騰的昏昏沉沉,根本沒得睡。
始終眯着眼的他,剛想開口,卻是一陣急咳:“他們,咳……他們沒你想的那麼簡單!那鳳縣的婁羋,他是屈服了,可已經徹底的被山匪給控制了。”
“只要答應了他們,往後什麼話便都得聽他們的。有什麼事也得聽他們的,無時無刻有人跟着你。若是真的能安心屈服他們也好,可這心裏平不下氣,怕是裝不出那個樣子才是……”
靳蘇琳這些話沉重的說完,房間裏便只剩下了張氏的抽泣。
……
何途的怒火本跟這位兄弟沒有多大的關係,這個突然蹦出來的鄧指揮使,讓他心中確實有些煩躁。
聽那兄弟說完之後,何途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深吸口氣,稍稍平復了一下。
隨後便抬起一腳,狠狠揣在那緊閉的房門上。
“啊……”
趴在卧榻邊抽泣的張氏被嚇了一跳。驚叫一聲,卻是擋在了靳蘇琳的身前。
半展不展的伸出雙臂,掛着兩道淚痕的臉,轉對着何途:“你要幹什麼?不要再傷害他了,會死的,真的會死的!”
根本不聽她那哭求的話語,何途邁開大步一步步走。
“滾開!”來到張氏面前,隨手一下便將她推出去老遠。
看到這一幕的靳蘇琳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可不等他開口,何途已經一把抓住他的喉嚨疚了起來:“今天你給個痛快話,是屈服順從,還是讓老子送你去見閻王。”
“屈服?”那臉上都被憋紅了,靳蘇琳卻還是淡然道:“我是不會屈服的,不會的,哈哈哈哈哈嗝……咳咳……!”
那急劇嘲諷的笑聲,此時此刻就如同一根根針一般刺痛着何途的神經。
快速的喘息着,何途手上的力氣忽然變大,將靳蘇琳的呼吸徹底斷去,他紅着眼,咆哮道:“娘的,你個老雜碎,老雜碎!一把年紀了還不想着自己如何能享點清福,好好的日子不過竟然寧願去死。”
大力之下,指甲已經刺入了靳蘇琳的皮膚,隱隱的可以聽到骨頭錯位的咔咔聲響。
滲出的鮮血,更是激增了殺心,“都是你逼的,你逼的……!”
身後的張氏斜斜扭扭的扶着走來,卻發現靳蘇琳已經死了。
她無力的癱坐在地,捂着嘴,失聲痛哭。
片刻后,何途扔下了靳蘇琳的屍體,狠狠的呸出一口轉身,血紅的雙眼儘是凶光。
恰在此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喧鬧聲。
“為何不讓我進去?我爹生病卧床,當女兒的來看看都不行了嗎?讓開,便是大夫診治,我也要去看看我爹的病情。”說話的是一個三十歲上下的女人。
這女人雖不是多麼雍容華貴,可看起來也非尋常百姓家戶。
在他身邊的跟着的還有那個鄧指揮使。
聽女子這麼一番話后,鄧指揮使忽然意識到一些事。
仔細打量着扮作衙役的這幾人,他舉着未出鞘的劍,冷冷問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靳雲是知縣的小女,乃本將夫人。看你們的樣子,難道連這些事都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