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
何然笑着站在了妹子前面，也沒有參與他們的玩笑。
反正在學校里名氣大就是這點兒好處，能稍微有那麼一點特權。
台上的男生唱得是唐晚晴的歌，結果很快就被同學們起鬨轟下去了。
【球球你別侮辱我女神了！】
【兄弟自己人，趕緊下去行不行！】
【晚晴聽了都想死！】
【……】
男生“羞澀”地下台後，何然深吸口氣，背着結他踏上了舞台。
“啊！！！”
彷彿舞台上有一個開關控制着觀眾的情緒，他一踩上去，尖叫聲瞬間就衝破了操場。
看到何然的鐘雪亮愣了一下，他還真上來了？
隨後鍾雪亮便忍不住想笑，就他那原創水平，也好意思拿出來表演，比講小品都特么好笑。
這不是純粹出來搞笑的！
“芷瑤！芷瑤！芷瑤！！”
聽到大家突然都開始喊她的名字，舞台下的林芷瑤一時間有點不好意思，臉蛋都微燙了起來。
被那麼多人表白過，她都沒有過這種感覺，因為她現在真的不想談戀愛。
她的目標很明確，好好努力，進娛樂圈，不想因為感情分心。
看過身邊太多朋友和男友吵架，鬧矛盾，痛哭……真的很沒意思。
再加上她顏值高，身材好，各方面條件都是拔尖的，內心免不得就有些孤傲，甚至有一種那些男人都配不上自己優越感。
抱着這種心態，把自己看得太高了，自然就很難有真正純粹的愛情了。
但是她沒有想到，自己對何然的心態逐漸轉變了……就從半個月前開始，何然突然不再理她了。
每個月最後一天的例行表白也沒有出現。
林芷瑤突然發現自己有點不習慣了。
她才意識到，自己對這個人，不知不覺中似乎已經有了些莫名的“情緒”，或許說這兩年都已經習慣了他喜歡着。
平常他圍在自己身邊，自己沒什麼感覺。
但有一天他真的離開了，就感覺有點不自在了。
連林芷瑤自己都搞不清楚對何然的這種感情，到底是不是“愛”。
不過自己這樣總歸是有點矯情，甚至是賤。
好像只願意讓他為自己付出，自己卻不願意給他什麼。
不知不覺中，就活成了別人口中的那種“綠茶婊”。
林芷瑤知道這是自己的問題，她也不敢要求何然什麼，就像今天被拒絕了，她也沒敢糾纏。
今天的表白，的確是有“不想讓何然被大家取笑是gay”的因素，但她自己心裏也清楚，不能否認自己內心對他沒有任何感情。
只是當時被當時被何然拒絕後，她不想丟面子，為了那驕傲的自尊心，才把這個還算合適的理由搬了出來。
“好了，大家今天已經吃了一天的瓜，估計也消化得差不多了。”何然笑道：“是你們讓我明白了，在學校這一畝三分地，我的名氣和話題是能和唐晚晴平分秋色的。”
“哈哈哈哈……”
“男神，我愛你！我喜歡你四年辣！！”不知道是前排哪個妹子突然大喊出聲：“為什麼？我的胸明明比林芷瑤大，她瞎了眼，為什麼你也瞎了眼啊！！”
“哈哈哈哈哈哈……”
場下頓時爆笑。
何然也忍不住笑了一聲，緩了下情緒才認真地道：“不過有些事情，我還是要和大家說清楚的，不希望大家誤會下去。”
聽到何然的話，林芷瑤便意識到他要說什麼了。
“今天我和林芷瑤談了一下，我們還是決定不在一起了。”
“嘩！！！”
台下的詫異聲頓時不絕於耳。
“我曾經是很愛很愛林芷瑤，她甚至是我一直以來的信仰，可是已經兩年多了……”何然輕輕嘆了一聲：“她今天突然答應和我在一起，我才突然發現，我已經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開心。”
“就好像是打遊戲，我心裏一直憋着一口氣，一定要把最後這關過去，可是等我闖過了這一關，我沒氣兒了，我軟了，我發現我已經找不回當初喜歡她的感覺，我只是在跟自己賭氣。”
“我承認我矯情了，可是我也必須承認，我不愛她了，我也不能耽誤她了。”何然輕輕吐了口氣：“林芷瑤，真的很抱歉。”
“啪啪啪……”
台下響起了掌聲。
沒有尖叫沒有歡呼，只有不息的掌聲。
掌聲中的林芷瑤拄着下巴捂着嘴，只覺得鼻子酸酸的。
“我的話講完了。”何然低着頭笑了笑：“謝謝你們到現在還沒有轟我下去。”
“哈哈哈哈……”
“下面給大家帶來一首大家從沒聽過的歌曲，《你》。”何然笑道。
其實這首歌就是《同桌的你》，但因為大學生沒有“同桌”，每天上課位置都是隨便坐。
要說同桌的你，真的都沒有什麼代入感。
不如就叫《你》，不一定是同桌，只要是暗戀過告白過的，在一起又分手的，都可以是這首歌里的角色。
“何然，恕我直言，我現在真想轟你下去了！”
“哈哈哈哈……”
“你還是繼續說相聲吧！不要唱歌行不行？”
“兄弟們，我先退場了，等他唱完我再回來。”
“……”
台下的調侃聲不絕於耳。
因為很多人都知道何然是什麼創作水平，那是真滴辣耳朵。
就他以前為了追林芷瑤給她寫得歌……說真的，他要是不寫那些歌，追到林芷瑤的可能反而還大一些。
何然也不理會大家的調侃，深吸口氣，平復了下心情。
隨後，一段悠揚的前奏便從他修長的指尖緩緩流淌出來。
明天你是否會想起
昨天你寫的日記
明天你是否還惦記
曾經最愛哭的你
……
一小段主歌結束，場下便安靜了下來。
這首歌……還真是那麼回事兒了。
迴繞式的簡單旋律朗朗上口，像是在述說著委婉起伏的思緒。
跟他之前寫的那些歌相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何然的唱功也的確是不錯，更難得的是，年紀輕輕的他音色卻極有質感。
……
誰娶了多愁善感的你
誰看了你的日記
誰把你的長發盤起
誰給你做的嫁衣
……
這如同絲綢般綿長而細膩的旋律，很快讓台下的人沉浸了其中。
不由自主的，每個人的呼吸彷彿都輕了一些，似乎不敢打擾那個抱着結他輕輕哼唱的大男孩
每個人又彷彿都從歌聲中聽到了心底的那個“你”，或許愛而不得，或許得而又失。
這簡單的旋律，淺白的歌詞，卻正是暗藏了許多人心底的暗涌。
能在心底找到共鳴的歌曲，才更容易打動人。
一滴眼淚從林芷瑤微紅的眼眶裏悄無聲息落了下來。
她急忙捂住了眼睛，總覺得何然唱得那個“你”，似乎就是她。
……
那時候天總是很藍
日子總過得太慢
你總說畢業遙遙無期
轉眼就各奔東西
……
是啊！
以前總覺得畢業很遙遠，可是轉眼之間就不見了當初的那些人。
尤其是台下已經大四的人，其實已經算畢業了。
未來他們也要出去闖蕩，有人會進娛樂圈，在那個大染缸里拼搏。
有人去當個音樂老師，有人會去做幕後，有人會出國深造……
最後也有人不得不放棄當初的夢想，進了某一家公司過上了日復一日朝九晚五的生活。
然後娶妻生子，年少時炙熱的夢想都化作了柴米油鹽。
大家真的都要各奔東西了啊！未來也都會有各自的喜怒哀樂。
不知不覺中，台下的不少人鼻子都酸了。
……
從前的日子都遠去
我也將有我的妻
我也會給她看相片
給她講那時的你
……
林芷瑤淚奔了，再也忍不住埋着頭抽泣起來。
她越發覺得何然是在唱給她聽。
旁邊的女生只能輕輕抱了下她的肩膀，給一些安慰。
台下像她這樣大哭的人不多，但鼻子酸酸的眼眶紅紅的，卻是大家的常態了。
這簡單溫暖的旋律和歌詞，卻有着直擊心靈的魔力。
……
誰娶了多愁善感的你
誰安慰愛哭的你
誰把你的長發盤起
誰給你做的嫁衣
啦啦啦……
啦啦啦……
……
“啦啦啦啦……”
漸漸的，台下的同學們也跟着何然哼唱了起來。
這首歌的旋律本身就很容易上口，對於這些學音樂的人來說更是簡單了，況且這一段不需要歌詞。
不一會兒，就變成了操場上的數千人的大合唱。
原本最後這一段“啦啦”聲只有兩遍副歌，但何然看到大家都有點投入了。
便將這一段延長至了四遍副歌。
一些人忍不住站起來，抹着眼眶跟着節奏嘶吼起來，瘋狂地吶喊者，破音了也毫不在乎。
一有人帶頭，馬上站起來的人越來越多。
不到十秒鐘，全場所有人都起立着唱。
這是對台上的表演者最大的褒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