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 一物降一物
其實,柏震衡讓程落菱來倒不是有什麼大事兒。
最近,柏家諸事纏繞卻沒一件順心的,久經沙場的柏震衡歲數上上去了,可耐力與定力卻直線下滑,心裏頭的那個煩躁勁兒啊,一浪一浪的往上頂,頂的他是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整天守在柏震衡身邊兒的王德,看老爺那愁眉不展的樣兒,忍不住打趣:“您這個不是別的,就是太閑得慌了。現在什麼事都有四少爺在外邊忙活着,您什麼也不用干,這一閑下來就閑出愁來了。我看你還是把小菱叫來吧,她是你的靈丹妙藥,只要一見到她,您身上的愁啊煩啊,立馬全都跑沒影兒。”
一聽王德這話,柏震衡不爽快了。什麼叫“那小子在外邊忙活,他閑的沒事幹?”他這一陣兒也忙這忙那忙進忙出的好不好?
不過,後來聽王德提到小丫頭,柏震衡也就顧不得和王德計較什麼了。
想想也是,這都又好幾天沒見着小丫頭了,別說,還真想了。他是想她了,可她肯定早把他給拋到後腦勺了,要不然這都幾天了,一個電話都沒有,還真是個沒良心的臭丫頭。
柏震衡是一邊氣氣囔囔嘰嘰咕咕的,一邊迫不及待的拿起電話。
曹麗君住院的第一天,院長就跟他通了話,所以說曹麗君在醫院裏的一舉一動他都一清二楚。
不出院是吧?
那就在醫院待着吧,這樣他耳朵還能清靜點兒。也因為這樣,他才讓小丫頭來的柏園,否則早去“念詞巢”了。
至於離婚,他早就有了打算,本來沒打算今天說,可曹麗君一個勁兒的鬧,他也只好快刀斬亂麻。
曹麗君的事兒解決了,小丫頭也來了,柏震衡的心情美噠噠的,可轉頭一看到小丫頭身後的小崽子,柏震衡美噠噠的心情瞬間只剩下“噠噠”沒“美”了。
可氣的是,小崽子來就來吧,還一個勁兒的氣他,氣他,氣他。
生了一肚子氣的柏震衡現在即便看着小丫頭,口氣也不怎麼好:“我讓你來是為了讓我開心的。”
程落菱眨巴眨巴眼:“哦。那我來了,你現在很開心吧?”
我開心個鬼!
柏震衡沒好氣的瞥了眼小丫頭,說:“你把他領來,我能開心得了?”不起我就算好的了。
這爺倆,絕對是一個屬炮仗,一個屬火柴的,一對上就着,一對上就着。
老子沒好氣,兒子也沒什麼好臉色。
柏亦北沉沉說道:“別以為我多願意來,要……”話微完,他突然住了口。
一隻小手鑽進了他的手掌,手心裏立刻就感受到柔軟且熟悉的觸感。那小手一點都不老實,在他掌心輕輕撓了兩下,痒痒的感覺彷彿連心都被蹂了一下。他下意識的把手一合,將那作亂的小手牢牢地攥在了手裏。
轉眸,他即刻就觸上那對清靈的眼睛。她不說話,就這麼靜靜地看着他,眼神柔軟淺笑。
兩人對視一會兒,這樣看似柔和淡然的眼神,不僅總能讓他心潮澎湃,對他還是一種制衡。
最終,還是柏亦北妥協,把含在嘴裏的“毒言毒語”給咽了回去。
“別以為我多願意來,要不是她求我我不會踏進一步。別以為誰都想見你。”
這是柏亦北的原話,這種話,不管柏亦北應怎樣的語氣講出來,結果都只會叫柏震衡暴跳如雷。
這話儘管不好聽,倒也還算是事實。
雖然今天是周六,柏亦北打算和平日一去公司加班。早飯的時候,她提了一下去柏園的事兒,他也沒放在心上。
可當他換好衣服準備出門時,一把將他抱住。舉着她那個打着石膏的胳膊,望着他的眼睛,那小眼神兒別提多可憐了,好像被他虐待似的。
“幹什麼?”他眉毛一挑,語調上揚。
她在他身上蹭了蹭,說:“我現在是個傷殘人士,我舉着一個受了傷的胳膊又擠公交又打車,太慘了點吧?你做做好人,送送我唄?”
她不是個喜歡求人的人,她這麼做無非是想藉機融化一下他們父子之間的寒冰。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他和老頭子之間的那塊“冰”,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化開的。
本意是拒絕的,可他微薄的唇瓣,剛剛開啟,她突然湊上去,在上面印了一下,把他拒絕的話給堵了回去。
印完,就笑嘻嘻的放開,看着他。
他再啟唇,她就又印上去,然後放開,看他。
他又張嘴,她繼續往上印。
……
當她咧嘴一笑,又往上一湊,把他的唇堵住,堵完,又想笑嘻嘻的離開,後腦勺卻被一隻大掌按住,不讓她逃離。
他都不知道被她吻過多少次了,可一觸上那兩片潤潤的柔軟,他都有點無力抗拒。
與其說,是她求他,倒不如說是他軟化在了她的柔情里。
站在一邊兒的王德,看着相視的兩人,老臉綻開了明顯的笑。
王德心想,這還真是一物降一物。老爺總是被四少爺氣的翻白眼,可英明神武從容不迫的“冷麵王”,在小菱跟前居然也有說不出話來的時,這還真是有意思。
老管家看了看兩個含情相對的小年輕,忍不住轉眼又去看對面的老爺,一看老爺那張黑的透透的老臉就知道,這是吃醋了,而且還吃大發了。
不管情願不情願,反正這次是四少爺主動來的,老爺你就該消停消停,別那麼矯情,別那麼字字較真兒。
為了防止老爺再次砸鍋,王德在老爺開口前先轉移了話題。
王德說:“四少爺的棋技還在不在啊?”
王德老兩口從小對柏亦北不錯,他對其他人都是冷冰冰的,對王德夫婦總是一副和顏悅色。
柏亦北的手沒鬆開,只是把頭一轉,對王德說:“好多年都不碰了,估計早生疏了。”
王德笑說:“生不生疏,來兩局不就知道了?”
程落菱睜大了眼,好奇的問:“你會下棋?”
柏亦北看她呆樣兒,一笑,說:“我會下棋很奇怪?”
她還沒說什麼,王德拿着棋盒走過來說:“四少爺不但會,並且棋藝還很高呢。”
柏震衡聽不下去了,哼唧一聲,說:“再高,也是我教的。”
王德又說:“您教的不假,但您也是多少年沒和四少爺一高較低了,誰高誰低還兩說呢。敢不敢比試比試。”
柏震衡怪叫,說:“我會怕他?”
在王德的慫恿下,爺倆對上了局。
“馬走日,象飛田,車走直路炮翻山,士走斜線護將遍,小卒一去不回還。”
對於象棋這玩意兒,程落菱只停留在這幾句口訣里。口訣念得停挺溜,就是不知道什麼個意思,更不會如何走。
開始下棋的父子都認真的盯着棋盤,誰都不說話,看上去和緩多了,老管家王德的目的也達到了。
不過,很快這份和緩就被程落菱給打破了。
爺倆對陣,程落菱坐在沙發上看着他們下棋。看着看着她就不老實了,在一旁一個勁兒一個勁兒的問,不是問柏亦北,就是問柏震衡,還真是把“不恥下問”發揮到了極點。
問的多了,懂了點小皮毛,就開始瞎指揮,客廳里什麼都聽不見,就聽她一人在哪嚷嚷個沒完沒了。
柏亦北實在忍不住了,瞪着她說:“觀棋不語真君子。”
柏震衡有兩次也因為她的瞎搗亂走錯了棋,聽了柏亦北的話也對她沒好氣的說了句:“把酒多言是小人。”
程落菱一怔,不可思議了,這爺倆什麼時候穿一條褲子了?這是一致對外的節奏?
他們爺倆關係和諧,她沒意見;一致對外,她也無話可說。但是,如果把矛頭對向了她,那她能答應?
“觀棋不語”是吧?
不語就不語。
她往前一湊,左右開弓把棋盤上的棋子鼓秋了個亂七八糟,然後“一字不語”的站起來,拍拍屁股走人。
爺倆看着一蹦三跳的小背影,齊齊目瞪口呆。
剛才棋局被程落菱攪亂了,不算數。爺倆又重新擺了一盤,繼續酣戰。沒了程落菱在一旁的搗亂,爺倆進入了你爭我奪白熱化的階段。
爺倆的棋藝都不錯,一盤棋較勁兒了一個半小時才結束,而勝利者柏震衡也是艱難險勝。
這盤棋下完,剛好是吃午飯的時間。
程落菱幫着擺飯。
王姐看她單手端着盤碗走來走去實在不方便,就說:“程小姐,還是我來吧,你胳膊有傷,不方便。”
程落菱伸着那隻完好無損的手,笑了起來:“沒事的,我這個胳膊沒受傷啊。一個手是不怎麼方便,但是拿個碗,擺個盤的,還是沒問題的啊。而且你看,我這不是擺的也是又快又好的嗎?”
“很得意?”柏亦北走過來,看她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樣,瞥她一下,聲音冷冰冰的:“一個胳膊傷了不算,還打算把另一個也傷了?一邊待着去,別在這兒裹亂。”
被罵的程落菱,很不愉悅,撅着嘴,站在那兒,直勾勾的瞪着那個兇巴巴的把自己罵了一頓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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