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被定格的舊房間

2.被定格的舊房間

不一樣?

拿着電話的齊子淵看向了還在直勾勾盯着他的少年,確實透着點兒古怪。

“嗯。”對方的聲音聽起來倒是有點兒難為情,聲音壓得是更低,生怕被人偷聽到對話般,“其實吧,我這個侄子他、他是亞斯伯格症候群患者,不過是較為輕微的那種。”

“亞斯伯格症候群患者?”他不是學醫的,沒聽說這個病症。

“對,這是一種,嗯……你可以理解為是先天上的不足,是指情商方面的,比正常人要低上不少。”好友委婉解釋,“對人際關係和感情認知模糊,有輕微自閉傾向和強迫症,他這不是快要開學了嘛,家裏人擔心他和室友處不來,所以向學校申請了走讀。”

好友的闡述讓齊子淵內心小小的真驚了一下,他沒想到這麼一個外表帥氣的大男孩居然患有這種奇怪的病,有點可惜了。

“所以呢?”同情倒是生出了一絲,但依舊沒有動搖他的決定,“你準備什麼時候把你侄子接走?”

電話里傳來好友的深深的嘆息,估計也是死心了,“好吧,那我,不過……能不能先讓他暫住一陣子,我現在不在B市。”

“出差了?”暫時借住個幾天沒什麼,他不至於連這點人情都不給,只是接走的時間必須並明確,省的好友再耍滑頭打馬虎眼,“你準備什麼時候來接。”

“可能要一個月之後了……”

“一個月?”為什麼要這麼久。

“是啊,我不是才結了婚么。”所答非所問。

好友的婚禮齊子安當然也是參加了,作為伴郎出席的,大概是一個月前的事情。

只是齊子淵不明白好友想表達什麼,他結婚和把他侄子接走二者之間,有什麼關聯衝突?

“當時工作忙,我倆都沒來得及和媳婦兒度蜜月嘛,你知道的。”好友乾笑兩聲,“最近單位事情忙完了,所以我和媳婦就乾脆補了婚假,規劃去國外玩兒一個月。”

“……”

“我們現在人在機場,一會兒就要乘坐飛機飛走了。”

“……”

“淵子,你不會生氣吧?”好友問的是小心翼翼。

“……不會。”深嘆口氣,生氣人也回不來,何必呢。

“我保證,一個月後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你家接人!絕對不會有所耽擱!”好友連連認錯,態度上倒滿是誠懇,“淵子,就先幫我照顧一個月小侄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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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了電話,齊子淵除了答應也沒其他辦法,對方這顯然是早有所預謀了。

說是好友,看是損友還差不多,被對方‘坑害’的事情也不止一兩次,恩恩怨怨都先攢起來,等對方蜜月回來他可不會手下留情。

坐直了身子,畢竟也是好友的親侄子,受了委託的他態度上比先前好轉很多,招呼着對方隨口問着:“你叫什麼名字?”

“靳澤。”聲音低沉磁性,倒是有一把好嗓子。

齊子淵突然想起來好友曾和他說過,這孩子好像是以專業課全國第一的優異成績,被那所走出過不少天王天後級別歌星的音樂學府給錄取了的。

“聽阿光說,你專業課成績不錯,就讀的什麼專業?”一副長輩姿態的關愛詢問,而且他手下藝人以歌星為主,多少有點兒興趣。

對方卻在報了姓名給他後繼續保持了沉默,無論他再怎麼追問,對方都沒有再開過口給予任何回話,又恢復了啞巴狀態,齊子淵也只能作罷。

靳澤這不愛說話的性子倒是讓人清靜,也許接下來要相處的一個月,並不會像他想像中的那麼難熬。

一直沒得到照顧的胃部鬧騰的更凶,發出的疼痛感也更加劇烈,揉着緩解,決定煮碗面來緩解一下。

“靳澤,你也還沒有吃晚飯呢吧?”既然答應了幫忙照料,他便就不會懈怠,態度溫和近人。

靳澤卻還是不回話,僵着一張臉,看不出任何情緒和恢復。

“得,當我沒問。”嘟囔一嘴,齊子淵轉身進了廚房。

不指望那孩子能會廚藝,看來除了留宿對方外,這伙食方面,還是要靠他來親力親為解決了。

麻煩。

一把小青菜,一鍋熱湯麵,還打了兩顆荷包蛋進去,齊子淵做得迅速,大半夜的還是清淡點好,他專門準備了兩人份。

“來,靳澤,一起吃點兒東西填填肚子。”端着鍋走出,一眼就看見靳澤還站在原地,未曾移動半分。

明明身材高大表情嚴肅,整個人看上去很有氣勢,卻格外拘謹的站在角落的一動不動,那模樣倒是有種別樣反差,帶着點兒可愛。

心中好笑,齊子淵招呼着對方,“站着不累嗎?過來坐,放輕鬆,把這裏當自己家。”

除了寡言少語了一些,表情少了一些,他倒暫時沒覺得靳澤有哪裏和常人不一樣。

心中也有點兒懷疑,好友那口中提到的‘亞斯伯格症’到底是真是假?該不會只是為了引起他的同情心,胡編出來的吧。

如果對方一直這麼‘乖巧’,少給他惹事,他倒是對接下來一個月的相處並不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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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餐完畢,胃裏暖上了不少,疼痛感消散,齊子淵不急着起身收拾,直到對方也端着碗瓷碗把湯汁一飲而盡,才開了口。

“靳澤,你吃飽了嗎?”也許是這一碗面的刷到了對方些許好感度,靳澤總算是給了他點兒反應,點點頭。

“先不急着收拾,一會兒我來就好。”制止了對方意欲收拾碗筷的行為,齊子淵直視着對方,開了口:“靳澤,你舅舅把你託付給我了一個月,在你正式入住進來前,有些事情我還是要先和你提前交代一下的……”

無非提出一些單方面的制約,畢竟他的工作性質擺在那裏,他可不希望身邊出現個報社小間諜,讓一些不方便曝光的東西出現在報刊或者網絡上。

話語說的溫和,其中蘊含著的警告意味卻沒有因此減少,不知道靳澤究竟聽進去了幾分,從他講述開始到完畢,始終也沒給出什麼反應。

反正他的話傳達到了,在這相處的一個月裏,他也會保持一份警惕盯着點兒這孩子的。

“行了,歡迎入住。”交代完畢,齊子淵路,目光看向還擺在門口:“走吧,我先帶你參觀一下屋子。”

帶着靳澤在公寓裏轉了一圈,並十分大方的將書房展示給了對方,裏面可有不少音樂方面的資料書籍。

看着對方盯着書架停下了腳步,齊子淵也是頗為自豪,書架上擺着的可都是他心儀珍藏,其中還有好幾本已經絕版的,對外炒出了天價,可是他花了不少心思才搞來的,如果對方感興趣的話,他不介意將這些借給對方閱讀一下。

當然,那些較為珍貴的絕版書籍,必須在他的監督下才能翻閱,萬一有個損傷,他怕是要心疼死。

除了書架外,讓齊子淵驚訝的是,靳澤居然對他家的冰箱也產生了不小的興趣,盯着看了半天不願意走,最終還是由他把冰箱拉開來,讓對方好好窺探了一番,這才作罷。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那孩子在看到食材后,一直死寂的眼神突然閃動了一下,彷彿對他的食材收藏倍感滿意似的。

“會做飯嗎?我在你這個年紀都不怎麼會做飯。”齊子淵笑的溫和。

依舊沒有回應,齊子淵也不在意,帶着他轉回了客廳,從收納盒裏翻出了一把鑰匙,遞了過去,“可以去收拾你的行李了,剛才那間上鎖沒進去的屋子是間客房,平時沒人住我就給鎖了,你就暫時住在那裏吧。”

靳澤也聽話,接了鑰匙就去拉行李。

行李箱的滾輪在木質地板上“咕嚕嚕”地碾過,他則在餐桌前收拾着剛才的碗筷。

“咔噠”,鑰匙的扭動讓門鎖發出脆響,齊子淵的神經也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就在對方拖着行李去扭動門把手前,他想到什麼事情般突然叫停,“靳澤,你等一下。”

對上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其齊子淵是有些不自在的輕咳兩聲,放下手中碗筷就快步趕了過去。

“你在門口等一下,好久沒人住了可能比較亂,我先進去收拾下。”語速不自覺加快,透露出點兒慌亂,不等對方反應,齊子淵是麻利的鑽入其中,又反手將門關閉落鎖,生怕靳澤闖入一般。

客房並不亂,反而是整潔異常,一看就是有人經常進來打掃的,連那無人睡躺的床鋪都被細心的罩上了床單防塵,無論是柜子還是書桌都擦得透亮,桌面上的一盆綠植也被照料的是鬱鬱蔥蔥,完全不像個沒人居住的廢棄客房,只讓人感覺這屋子的時間彷彿被定格。

倚靠在房門上,打量着客房內的齊子淵表情上有了一絲動容,但很快恢復如常,快步朝着床鋪而去。

伸手一把將防塵床單被掀開,黑色的布料暴露出來,無論是枕套被套還是床單,全都是黑色的,與這客房雅緻的裝修格格不入。

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的佈置,隨後動作麻利的將所有黑色撤下疊好,齊子淵又拐去了書桌前,一把拉開抽屜,朝着裏面摸索着,最終取出一個相框。

用防塵床單將所有東西包裹好抱在懷中,這才單手開了門鎖,招呼着門側等候的靳澤,“好了,你進去吧。”

齊子淵表現的神色如常,“桌子上的綠植就拜託給你照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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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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