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兇手另有其人
清風徐徐吹來,帶走了不少燥熱。
祁亦鑫自從懷孕后,越發怕熱,有時就算是坐着不動,身子都會都不少汗。
旁邊的貼身丫鬟一直帶着一把蒲扇,時不時給她扇扇,可還是熱的難受。
她看着手裏的字條,有些難受。
這是她夫君寫來的,問她何時回去肚中的孩子可安好。
她何嘗不想回去,之前兩年她一直沒有好事,婆婆整日念叨,想要給夫君再娶一房小妾,她因為兩年多肚子都沒有動靜,一直不敢反駁。
夫君看她整日愁容滿面,就寬慰她說不會再娶也不會納妾,之後更是去婆婆那鬧了一場,總算是消停了些日子。
不過婆婆對她似乎更加厭煩。
如今懷上了,有些時日不能行夫妻之實,婆婆又趁機說要給他納妾。
夫君早就憋壞了,但擔心她胡思亂想,又拒絕了。
可祁亦鑫知道,按照婆婆的心思,早晚都會納小妾進門。
輕嘆了口氣,肯定是婆婆又在夫君面前說她大着肚子還不知道好好養胎,野的很,讓夫君為難了。
她本是丞相府嫡女,身份自然是尊貴,而她夫家不過是蘇州那地方的首富,在怎麼也只是一介商人,不可能讓她婆婆欺壓她頭上。
可問題就是,當初她和夫君屬於兩情相悅,爹爹不同意,可她性子倔強,最終還是嫁了過去。
如今看來,不知道到底是好是壞。
雖說夫君現如今對她還是很好,但以後呢?
她的嫁妝豐厚,如今都牢牢握在她手中。
家中中饋,夫君也讓婆婆交給了自己,才不至於她的處境太為難。
如今看看這丞相府里,妾大壓妻的景象。
祁亦鑫咬了咬唇,看來這次回去要好好壓一壓她這婆婆,讓她知道,誰才是掌家的。
正這麼想着,李婆婆從院外跑了進來。
身邊還跟着一個小丫鬟。
走到亭子裏,兩人行禮,祁亦鑫點頭。
那李嬤嬤看亭子裏只有她們四人,開口道:“夫人,外面丫鬟中已經傳開了,說昨夜都有聽到三小姐一個個院子的敲門,是為了找她的嫁妝,今晚只要在三小姐的格子院裏等着就行了,肯定會有人送去。”
祁亦鑫點了點頭,將目光投向站在李嬤嬤身後,低着頭一聲不吭的小丫鬟。
李嬤嬤是個人精,立刻朝旁邊讓了半步,將躲在她身後的小丫鬟顯露出來。
“夫人,這是老奴讓傳消息出去的那個丫鬟,她說她有事想稟告給夫人。”
祁亦鑫問道:“何事。”
那小丫鬟忙朝前走一步,說道:“見過夫人,奴婢翠香,是夫人院子裏一個打雜的丫鬟,奴婢今日將消息散播出去后,繼續清掃院落,卻在夫人院子裏的竹林里聽到祈求的聲音,說什麼三小姐不是她的錯,她也是迫不得已,被人逼迫,求三小姐放過她,她因為害怕,就連聲音都是顫抖的,而她拜的方向正是三小姐的格子院。奴婢離得有些遠,聽得並不是很清楚,又怕她發現,後面就遠遠躲開了。”
祁亦鑫立刻起身,急急問道:“可看清楚了那人是誰?”
翠香想了想,說道:“我只看到了背影,沒看到正臉,但聽聲音似乎是夫人院子裏的三等丫鬟,菊藝。”
“菊藝。”祁亦鑫喃喃一句。
她離家三年,早對院子裏的人不熟悉,之前不少伺候她娘親的人,在尚姨娘進府後就慢慢將人打發,或是收買,或是賣了,有的老嬤嬤早已回了自己村子。
菊藝這名字,怎麼沒聽說過。
這麼想着,祁亦鑫將目光看向了李嬤嬤,看她也是搖頭,便知道這丫鬟,不是府里的老人。
“這丫鬟是尚夫人何時招進府里的?”
那小丫鬟想了許久,說道:“好像是今年才入府的,是三個月年前從粗使丫鬟提到了三等丫鬟。”
“哦?三個月前?”
祁亦鑫若有所思的想到。
她妹妹是一個多月前開始吃不下飯的,正如信中交代,她一直食欲不振,已有些時日,難道是.....
那菊藝說是受人所迫,那受誰所迫呢?
書房裏,殷明宸將其他人打發下去已有些時辰,可看着胯下依舊精神的傢伙,他不由有些苦笑。
現如今,他是裝病,並不是真的身子虛的不能人道。
他自認為自己對自家那位小妾沒有意思,可剛才那觸碰到柔軟的唇時,他還是立即有了反應,怕她發現,立刻就將她推開了。
殷明宸嘆了口氣,明知道她是九弟的人,竟然還忍不住對她好奇,說不定哪天就陷進去了。
看來日後還是離她遠點的好。
不過這次也算是給她一些對自己說謊的教訓。
想必君桃和吳嬤嬤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說起他這個奶娘,他又看了看書桌上的紙張,眼睛微眯,跟在他身邊十幾年了,對他的脾性了解的那麼透徹,怎麼還敢做出貪污這種事。
不知道他是個六親不認的主嗎?
“千然。”
對着書房外喊了一聲,門外的立刻走了進來。
“王爺,您有什麼吩咐。”
“你去吳嬤嬤院子,跟她說一聲,近些日子靖夫人禁足,想必平時十分無聊,讓她將見府以來的賬單全部手抄一份給靖夫人送去。”
千然一愣,隨後回答:“是,王爺。”
殷明宸嘴角露出一絲邪笑,既然想還他的情,那這賬單便全交給她,從這些單子上看,吳嬤嬤那老妖婆竟然吞了他不下五千兩,還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正好,讓那女人忙些時日,就沒時間再來勾引自己。
他現在也需要定定心了。
之前就算是她纏在自己身上,都不會有反應的,現如今,是怎麼了?
昭玉院,靖雯看着那個吳嬤嬤身邊的丫鬟再次來,手裏抱着半米高的賬本,差點一口心頭血噴出來。
特別是這丫鬟的話,更是氣的靖雯說不出話來。
什麼叫做王爺怕她這些時日禁足無聊,便專人找人送來手抄本給她解悶。
氣的她只覺得胸口痛。
可既然是王爺給的,她也不能不接,待那丫鬟走了,靖雯氣的拿起一本賬本砸在了地上。
可想想,自己也沒什麼地方得罪了那王爺。
難道說自己還他這份情還還錯了?
青竹不敢說話,忙將地上的賬本拾起來,放在桌子上,看着那厚厚的賬本,青竹試探着倒:“夫人,你說會不會王爺覺得您做的這事不錯,給你委以重任呢?”
靖雯沒有說話,她是個大家閨秀,自然說罵不出哪些噁心人的話。
但對於這個陰晴不定的王爺,靖雯覺得,還是離遠點的好。
原本她還想找個時間去將那明歡找來,看看她這身子的原主和九皇子到底是什麼關係?
九皇子將她送給這殷明宸,到底是什麼目的。
可現在看來,還是過些時日吧。
誰知道這王爺在她院子裏安插了多少眼線。
這麼想着,她起身朝四周看了看,心想着自己將賬本扔在地上,不會被人看到,去告訴那病王爺吧。
青竹將賬本全部搬去了書房內,放進了柜子裏,這樣夫人看不到,也不至於心煩了。
深夜,看了一下午賬本的靖雯有些煩躁,甚至有些失眠,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覺。
腦子裏一會是今日看的賬本,一會是祁丞相府的情景,今日一早,大姐就送來信說,昨日那場戲演的很好,尚氏她們都被嚇昏了過去。
想必祁景元也知道這件事了,以他的性子,今晚肯定是要查看一番,摸出這到底是人是鬼。
不知道姐姐能行嗎?
其實原本她和大姐商量的是先來個裝鬼,在她們心底埋下陰影。
同時將那幾人分刮她的財產要回來。
她不打算要,但寧願讓姐姐帶走,也不能全部落到那幾個人賤人手中。
那祁方怡從小就嫉妒她和大姐錦衣玉食,穿戴華麗,這次她死後,肯定是她最貪。
但同樣,也是她最膽小,若是想要查出她的死因,最好下手的人,就是祁方怡。
但她不知道是,祁亦鑫那邊半路殺出一個小丫鬟翠香。
祁亦鑫決定,將重點放在了那個尚氏院子裏的三等丫鬟身上。
次日,靖雯因為睡的畢竟晚,直到太陽掛了樹枝,她才被青竹叫起。
昨夜她睡的並不好,總是夢見一些有的沒的,甚至夢到了她過世多年的娘親。
看着銅鏡里臉色蒼白的自己。
這面容...比她原本的面容不差,甚至比她之前多了三分媚態。
青竹給她梳了個簪花髻,將她趁的,人比花嬌。
因為被禁了足,不出院子,靖雯便也沒擦胭脂。
只是塗了個粉色凝脂膏在嘴唇上,使她的唇顯得沒那麼蒼白。
裝扮好,她帶青竹帶了本賬本就去亭子裏坐着。
其實拿賬本也只不過做個樣子罷了。
此時她心裏藏事,還真是沒有心思,還好,那邊並沒有讓他等太久。
王爺雖禁她的足,但其他事情也沒有為難她。
不到半個時辰,她手裏就多了張紙條。
她迫不及待的打開。
就看到上面寫着一行字。
三妹是冤死,尚氏是從犯,兇手另有其人。
看到這話,靖雯原本就蒼白的臉,更加白了幾分。
她想過這件事是尚姨娘做的,可那時候她連自己到底是中了毒還是得了重病都不確定。
如今看到自己竟然是冤死的,她特別想放聲大哭一場。
原來自己受了這麼多苦,都是有人下的狠手。
尚氏說到底也是自己的姨娘,自己又是女兒身,對她兒子根本造不成威脅,她到底為什麼這麼做?
兇手另有其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