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金牌按摩女

二十七、金牌按摩女

我不明白葛媽這話的意思?難道說,我不能做你葛家的媳婦嗎?不知道我錯在哪兒?使你如此排斥我?沒錯,我是按摩女,也迷失過自己,但我現在不是改好了嗎?人生在世,誰沒有犯過錯呢?自從和葛衛明談了朋友,我就一心一意和他好,再沒和別的男人那樣了。葛衛明也說過,他不在乎我的過去!聽葛*語氣,她是不願意接受我,前幾天不是還好好的嗎?現在怎麼突然變卦了?莫非她聽到什麼風言風語了?

我聽到葛爸爸說:“按摩女有什麼不好?那不過是小靜的工作,她到我們家不是一次兩次,她的為人,你還不清楚嗎?現在外面大家不都在稱讚她嗎?”葛媽說:“就是因為人家都在議論她,所以我更受不了!要是人家知道我家衛明娶了個按摩女,那不是被人恥笑嗎?我們葛家還有臉面走在大街上嗎?”葛伯伯生氣地說:“你呀!都什麼時代了,怎麼還是一腦子封建思想?我沒覺得她給我們丟臉,反倒覺得,你的思想啊,還不如她呢!”葛媽氣壞了,她說:“好啊!你怎麼拿我跟她比?她一個外來妹,一個按摩女,有什麼好?你還當撿了個寶啊?我才不稀罕呢!”葛爸爸說:“你怎麼能這麼說話?不管她做什麼,最起碼你要尊重她!”葛媽“哼”了一聲,說道:“我是沒你思想覺悟高,她一個外來妹,我也就忍了,沒想到還是一個三陪小姐,在那種地方上班的人,會是好女孩嗎?衛明他真是瞎了眼!”

葛爸爸說:“你怎麼越說越不像話了?她不是三陪小姐,她只是在桑拿城上班,是做按摩的,這和三陪有什麼關係?”葛媽媽說:“我看是換湯不換藥,在男人身上摸來摸去,好不到哪兒去!老葛,你沒聽見嗎?她第一次住我們家,就和衛明睡一塊了,還那樣放肆地大喊大叫,你是聾子你沒聽見嗎?”葛伯伯說:“那也說明不了問題,年輕人嘛,難免就隨便一點。”如果有人看不起我,不管他是誰,我也會看不起他的!既然葛媽媽瞧不起我,那我還留下來幹什麼?好,我馬上就走!

我走進了餐廳,葛媽媽看見我突然現身,有點吃驚,葛爸爸笑了一下,說道:“小靜,起床啦?”葛媽媽也醒悟過來,招呼道:“小靜,來,喝點粥吧。”看着葛媽若無其事的樣子,我有點難過。人啊,為什麼要有勢利眼,還喜歡在背後說三道四?我說:“不吃了,我要回去了。”葛媽媽說:“吃了再走吧,今天燒的菜粥,好吃得很。”我心裏不開心,哪還管你好吃不好吃?我說:“我要走了,約好和朋友一起逛街買衣服的。”我轉身就往外走,我聽到背後葛媽媽說:“她不會聽見我們吵架了吧?”葛爸爸說:“就你多事,兒子的事就讓兒子做主好了,你瞎操什麼心?”

深夜下班的時候,葛衛明沒來接我,這令我十分吃驚!他不是口口聲聲說喜歡我嗎?他不是答應我風雨無阻要來接我嗎?怎麼今晚不見人影呢?連電話也不打給我一個?他也太經不起考驗了!我的脾氣,來到這個江南小鎮后,改了很多,但還是有點倔。他不來接我,也不給我打電話,哼,我也不理你,誰怕誰呀?當夜,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怕路上有歹徒了,我一個人走回了住處。這晚,我破天荒地失眠了,怎麼也睡不着。我不懂到底為什麼?葛衛明和其他男人一樣,也是靠不住的嗎?他媽媽不喜歡我,他也不喜歡我嗎?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可我覺得自己並不複雜,怎麼這男人的心,如此讓人難以琢磨?就算他聽話,但戀愛的事,總得自己拿主意吧?現在還要服從“父母之命”嗎?

連着三天的夜裏,葛衛明都沒有出現。我不想去他單位找他,更不想去他家裏,他要是真的不在乎我,就算是我看錯了人!我心裏說:“葛衛明,算你狠!你不來找我是吧?沒有你,我就不能過了嗎?告訴你,我一個人也能過,不想依靠誰!”我對工作的敬業,在桑拿城是有口皆碑的,但這晚我心裏不順暢,在給一位客人按摩的時候,有些神思恍惚,該輕的時候重了,該重的時候又輕了,惹得那位客人直冒火。鐘點到了,他去付帳時,一邊在嚷嚷:“什麼金牌按摩女?狗屁不如!”

領班阿梅聽到客人的牢騷,過來問我:“阿靜,是不是有心事?”我說:“沒事,是我不好。”我叫住了要走出大廳的客人,上前說道:“先生,請等一下!”他回過頭,嘟囔道:“什麼事?”我掏出一百元交給他,誠懇地說:“先生,對不起!剛才我心情不好,沒給你按摩好,請你原諒!這是退還給你的服務費,歡迎你下次再來!”他接過錢,看了我一眼,臉上現出了笑容:“這還差不多!”

阿梅走到我面前,笑道:“阿靜,你做得越來越出色了,你對客人這樣的服務質量,真是讓我們佩服啊!”我說:“是我的工作沒做好,我就應該承擔責任,客人相信我們,才到這裏來按摩的,要是他回去對他的朋友講,我們這裏的按摩一塌糊塗,那不是影響我們以後的生意嗎?”阿梅笑道:“阿靜,你就是想得長遠,我和你比,差遠了。”我說:“別這樣說,大家是姐妹,是一家人,相互幫助,相互學習吧。”阿芳過來對我擠眉弄眼說:“阿靜,是不是失戀了?這兩天沒看到你的專職車夫來接你呀?”我說:“他不來最好,我還清凈了。”阿芳笑道:“口是心非吧?他幾天不來,你不是清凈,是冷清了吧?”我說道:“他要是以為我離開他就不能活了,那他就錯了!我這輩子就獨身了,那又怎麼樣?”阿芳一把抱住我,笑着勸說道:“你別賭氣了,戀人之間,有個晴天陰天很正常,說不定明天就陽光燦爛了,葛民警又來接你了。”

還真給阿芳說中了,夜裏我下班時,那輛熟悉的摩托車停在了我的跟前,葛衛明摘下頭盔,對我說:“小靜,上車吧!”我理也沒理,徑直朝前走,葛衛明下車追了上來,說道:“小靜!別生氣好嗎?跟我回家好嗎?”我沒好氣地說:“跟你回家?你媽媽不喜歡我,我還回去幹什麼?”葛衛明愣了一下,一把抓住我的手:“我媽媽對你說了嗎?她說不喜歡你嗎?”我甩開了他的手,說道:“我都聽見了,你爸爸和你媽媽為了我,他們吵架了,我可不想成為你家的破壞分子!”葛衛明說:“小靜,你別擔心,我媽媽不喜歡你,我喜歡你啊!”我說:“別嘴上一套!你喜歡我?那前幾天怎麼連個影子也看不見?你就不怕我再被人欺負嗎?”葛衛明說:“你聽我解釋嘛,我也有苦衷!”我說:“我不信,你會有什麼苦衷?”葛衛明嘆了口氣,說道:“不瞞你說,我媽媽去單位找我領導了,領導給我施加壓力,叫我停止和你的來往,要是我不聽,他就把我調走!可我喜歡當民警,這幾天正猶豫呢。”我半信半疑:“那你今天怎麼來了?決定不想當民警了?”葛衛明一本正經說:“我想過了,當民警固然重要,但你更重要!所以,我就來了。”我的心軟了下來,笑道:“你不怕你媽媽沖你發火?她可饒不了你!”葛衛明笑道:“戀愛自由,我媽也不能干涉我幸福啊!”

這夜,我們在一家小旅館開了房間,很甜蜜地過了一夜,有點小別勝新婚的味道。我們纏綿了很久,不知疲倦似的。可惜,葛衛明有家,我也有住處,卻有家不能回。我那裏有小紅和吳芳同居一室,不方便把他帶過去,而他因為擔心媽媽對我排斥,不想讓我為難,暫時不帶回家。葛衛明說:“如果我們結婚了,如果你不喜歡和我媽住一起,我們可以買套房子,搬出來住。”我笑道:“買房子,我可沒錢,你有錢嗎?”葛衛明說:“我工作不久,哪來的錢?可我家裏有錢,跟我爸要就行了。”我笑道:“你家裏是誰做主的?”他撓撓頭皮說:“是我爸爸做主,但我媽媽是管錢的。”我笑道:“那你買房子,不還得通過你媽媽?”葛衛明說:“等兩年,等我有了錢,我們就結婚!”我依偎在他的懷抱里,很香甜地睡著了。

當我對未來滿懷憧憬的時候,我哪裏想到,葛衛明說的兩年之約,沒滿兩個星期就夭折了!原來承諾,是如此的經不起推敲,就像女人的口紅,一會兒就掉色了。什麼叫喜歡?什麼叫愛?如果他真的愛我,他會屈服於流言蜚語嗎?男人比女人更自私,他們往往考慮的是他們自己,而吃虧的,常常就是我們女人!特別是我們這樣的女孩,訴苦都沒地方去。所謂的愛情,對於我們來說,不過是海市蜃樓,是畫餅充饑,是男人用來套取我們身體和感情的武器!

再過幾天,就是五一勞動節了。那天下午,葛衛明來到了我的住處,吳姐和小紅故意迴避開了,留給我們相處的空間。我知道吳姐和小紅,她們希望我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好給所有的按摩女做個榜樣。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我的幸福,能感染他人,能使姐妹們少些自暴自棄,多些追求幸福的勇氣。我們按摩師表面風光,其實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我們經受的委屈、痛苦、自卑和自責,有誰知曉?我們就像蝸牛,並不堅硬的外殼,包容着柔軟的心,經不起人們的踐踏和摧殘。

我和葛衛明一番狂風暴雨後,躺在床上閑聊。我笑着說:“我們這個地方太破了,床都搖搖晃晃,你可得注意點,要不小紅要怪我了。”葛衛明笑道:“大不了賠她一張新床。”我說:“五一你準備帶我出去玩嗎?”葛衛明說:“可以啊,我們放假一個星期,蘇州和杭州,隨便你挑。”我說:“還是蘇州吧,我對那裏有點親切感了,以前阿蘭在那裏住院治療,我去過幾次,那裏的人很和氣,就連記者都幫過我們。”葛衛明說:“說起阿蘭,也有不好的一面,自從你在電視上露面后,議論你的人太多了,我們單位的老趙對同事們說了,說電視上的那個小靜,就是我的女朋友,害得我差點抬不起頭。”

我有點詫異:“害你抬不起頭?這麼說,你也嫌棄我,嫌棄我的工作?”葛衛明否認道:“我不是嫌棄你,你做按摩師,我不反對,我是想叫你低調一點,不要太張揚了,知道的人越多,對我們越不利,畢竟人言可畏嘛!”我瞧着他:“那你怕了?怕別人說三道四了?你要是不想讓我去那上班,可以對我明說,你家有錢,就由你養我好了!葛衛明說:“我不是這意思,我是說,有的人在背後說的太難聽,我聽了感到不舒服。”我說:“他們說什麼?你就相信了嗎?”葛衛明說:“說別的我無所謂,可有的人說,說你們是一群高級雞,說你們做按摩是幌子,實際就是陪男人玩的,你說,我聽了能好受嗎?”我氣憤地說:“誰在背後惡意傷人?你是警察,要是我們做了違法的事,你們不早就來取締了,還用人說嗎?”葛衛明說:“百姓百心,七嘴八舌,說什麼都有,我又不能去堵住他們的嘴!小靜,我正要和你商量,是否給你換個工作?免得影響了我們在一起的形象。”我蹭地坐了起來,說道:“葛衛明,我影響你的形象了嗎?你說的什麼話?我是什麼人,對你怎麼樣,難道你不清楚嗎?”葛衛明尷尬地說:“可你以前畢竟做過呀,聽人說,你接受過一個老闆的十萬塊錢,有這回事嗎?”我又氣又急:“你,你胡說!”不知道是誰在捕風捉影,搬弄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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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按摩師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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