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吞紙
這種疼痛的源頭雖然是在肚子裏，但當我已經感受到的時候，就已經滲透去了全身，痛得我連蹲都蹲不住，趴在地上蜷縮着身子打滾，嚇得我娘手忙腳亂，急匆匆的喊着：“三娘，三娘快來救我兒子，快救我兒子啊……”
痛到我都快麻木了，不知道怎麼才能好舒服一點，還真是如黃璐璐所說的，吃了這樹妖的妖丹之後，真的重的能夠致我於死地！
可為什麼，為什麼那白衣姐姐要這麼的害我？
她明明是救了我的，我也能夠感受到，她不可能會害我，如果真的想要讓我的死的話，她完全可以不用救我，不用這麼大費周折的施展什麼湘紙傀儡術，讓我被那樹妖給任意處理了的。
這種分秒都能痛死的痛楚，痛得我兩眼都眯在了一起，折磨得我實在受不了，最後昏迷暈厥了過去，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就這樣的昏迷多久，等到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就已經是躺在自己的床上了，有意識的還能隱約感覺到，肚子裏的不舒服感，還在隱隱的作痛。
“啊，我的唯蘭啊，你可終於醒了！”守在床邊的我娘見了，激動得喜得不已拉着我的手，說我昏迷了還幾個小時，可算是擔心死她了。
旁邊也還有黃三娘在，她背着醫藥箱子，有些憂的輕聲嘆了口氣兒，“唉，雖然這唯蘭娃子現在啊是醒來了，服了我給他開的止痛藥，但這不過是治標不治本，是沒法子消除得掉他的本源疼痛，依舊還是會發作……”
果不其然，像我這種情況，黃三娘是半點都沒說錯，真的是治標不治本的，即便是服用了止痛藥，起初幾個小時還可以受得了，可後邊是麻醉的藥性全無，讓我痛不欲生的在床上，活脫脫的成了一條離水的泥鰍兒，看得我娘是兩眼淚汪汪的，卻又沒有任何的辦法。
我也知道自己吞了那妖丹，毒素髮作痛成這樣兒，索性乾脆就別讓娘也跟着難過，就大喊讓她回房間睡，不要留在這兒管我了。
娘最後是哭哭啼啼的走了，面對夜晚的降臨，我的心也跟這外邊的黑天一樣壓抑，只有無盡的疼痛在折磨着我，已經不抱有任何的希望，這心一橫牙一咬，甚至想着沒辦法的話，就讓我乾脆這麼痛死算了！
“噗通！”
窗戶被人從外邊推開這時，老瘋婆子她從外跳了進來，嘿嘿笑着的走到我的床邊，看到我這個痛苦不堪的樣子，好像很是滿意的點着頭，“嗯嗯，不錯不錯，這麼看來啊，可就是最好不過的了，果然是本相算得好，算得好咯……”
“小子吶，你想減輕，甚至是消除掉這種痛苦嗎？”
老瘋婆子收斂掉傻笑，很認真的問我：“現在你的情況，已經是處在水深火熱之中，想生就是痛不欲生，想要死，你也沒有這個決心，當然了，就算是有，本相也不會讓你死的，因為啊，你要是死了的話，那這麻煩可就，可就可就……”
老瘋婆子說的這些話，讓我聽得很認真，因為現在是真的痛得我好不舒服，想趕老瘋婆子出去，也都沒有這個力氣勁兒站起來，也許是看到了我的這種虛弱，老瘋婆子從她的破衣兜裏面，給拿出一疊黑漆漆，不知道是什麼包在裏邊的東西，當著我的面前慢慢拉扯開來，我還以為是什麼吃的，但沒想到居然會是一本很厚的書冊。
“嘿嘿，你看到了吧，就是這個，就是這個！本相我所有的本事兒，就是這知曉陰陽，勘測天地運勢，明白前因後果，通徹過去將來！”
老瘋婆子表現得很是小心翼翼，將這本書冊給當成什麼大寶貝，雙手托着拿起給我看，書上寫着三個正楷體大字的書名，為《天地運》。
“看到了吧，娃子，就是這本書，乃是本相的傳世之寶！這可是個好東西啊，很多人都覬覦這個呢，你不知道吧，現在啊，本相一來是以救你小命，二來是收你為徒，將本相所有的本領統統傳授於你！”
老瘋子自言自語般，對着我很顯一本正經的說：“要讓你黃唯蘭，去代表本相，走出這個小小的黃家村，一個充滿死亡，已經沒有什麼意義的地方，去天下五湖四海，改變你，以及改變這整個世間的命運……”
“那麼，準備好，就從現在開始了吧！”
老瘋婆子本來跳窗來我房裏，就已經很瘋狂了，沒想到她還爬到我的床上，右手一把朝我的脖子抓來，我這都因為妖丹的疼痛，早就是虛脫痛得無可奈何，現在又被老瘋婆子給抓掐住脖子，無疑於雪上加霜般，難受得我裂張開嘴，痛得想要叫喊出聲，都發不出聲來，也更是反抗不了這老瘋婆子，難道剛才她說了那麼的瘋話，現在就是要將我給活活掐死？
然而，好像並不是這麼簡單，老瘋婆子雖然是抓掐着我的脖子，將我給定住動朝上的姿態彈不得，她的手掐着我的喉嚨處，讓我有種噁心感的張開嘴，這老瘋婆子將她那本《天地運》的書，另只手給撕爛扯下來，粗暴的揉捏成一團，再給強塞進到我的嘴裏。
我這本就全身劇痛，又被強喂紙在嘴裏，自然噁心得排斥想要嘔吐出來，可老瘋婆子控得我的喉嚨很好，被她給強行抓住，儘管我心裏是一百個的不願意，也被這麼強行的灌吃吞下去。
我這真的是出了好大的力來反抗，嗚嗚聲伴着疼痛陣陣涌遍全身，想死都死不了，活着還有口氣兒的在這裏，卻是如此的痛苦！
這老瘋婆子的勁兒比我都大，她面容扭曲的瞪着我，兇狠吼着：“幹什麼，你要幹什麼？！本相這可是讓你在消化這天地運上的內容！要你全部吃下去，這樣你才能會本相的能力，忍着點娃子，可不要這麼軟弱了嘍！想當年啊，本相的師傅也是這麼做的，你啊得要傳承，必須要這樣堅持……”
也不知道，我無助的被這老瘋婆子，給強喂吃了多少，到最後反正是吃得我都快麻木了精神意志之際，我娘給我送吃的進來，當開門一看到老瘋婆子這麼對我樣兒，嚇得啊尖聲大叫，手裏捧着的東西也驚掉了下地！
老瘋婆子見我娘來了，不過稍微的一愣兒后，就跟什麼都沒看到似的不在乎，繼續往我嘴裏強塞紙團下去，“來，吃，接着吃，吃了就好了，娃子吶你忍着點，這良藥都還苦口呢！等你吃了就好，什麼都好起來的會，別怕……”
我娘反應過來，哪裏允許這麼個瘋子如此對我？當即就抄起旁邊房門后的掃帚，舉着朝老瘋婆子打來，“放開我兒子，你快滾啊！”
啪！
我娘這一掃帚打在老瘋婆子的身上，還以為這樣就能嚇跑她，以前村裡人見她胡言亂語的時候，只要稍微做個恐嚇表情，就能將老瘋婆子給嚇走，可現在奇怪的是，老瘋婆子被我娘拿掃帚不斷的打着，也不肯停下塞喂我吃紙團，就更不用說離開了。
這可氣得我娘不行了，換了掃帚就改拿了根柴火棍來，這柴火棍可比掃帚重很多，我娘先是喊着警告，想讓這老瘋婆子放了我，可老瘋婆子明顯的不配合不願意，就是這麼不聽，我娘救我心切也是沒辦法了，就拿這柴火棍拍打老瘋子的後背，想讓她痛到放手。
隨着我娘這一滾滾的加重打下去，老瘋婆子雖然還是無動於衷，繼續持續着餵給我吃這本天地運的紙團，但她的表情也有些變，逐漸感受到了痛楚感，被我娘這麼不斷打着，她也不舒服難受，但也還是在堅持着往我嘴裏塞紙團，這表現得很是堅定。
“砰！”
“砰砰！”
我娘也是為了加我，才會一棍棍的加重，打了那麼多下了，是終於將這老瘋婆子從我身上打趴了下去，狼狽的摔在地上，痛得她也是忍不住的，連聲兒哎喲哎喲的叫着，這半天都直不起腰杆子來。
“……唯蘭，唯蘭，你沒事吧？！”
我娘扔了柴火棍，急忙走到我的面前摟着我，看我這麼一個凄慘樣，嘴巴都難以閉合好，這肚子吃了那麼多的紙團，早就被撐得像個球似的，可以說現在的我，都已經忘記了，什麼叫做還有知覺感，只這麼傻愣愣，獃獃的看着眼前，陷入到了麻木的姿態。
“終於，終於啊，你可終於是吃完了，辛苦了，娃子……”
老瘋婆子緩過來，艱難的從地上站起身，雖然腰已經被我娘給打得彎着，可她看着我的這個臉色，是明顯很激動，完全不去在乎自身的疼痛，喃喃說著：“這樣一來啊，本相可算是找到了後繼有人，而且還是這麼一個，在將來的不是之才！可以說啊，現在本相是可以安心了，現在啊，就等着這黃家村所有的人都死，都死，都死，那麼本相啊，也就能解脫了，哈哈哈……”
“我要打死你個瘋婆子，叫你來害我兒子！”
我娘是又氣又恨，想再拿這柴火棍去打老瘋婆子的時候，這老瘋婆子早就爬窗戶出了去，消失在外邊的黑暗夜色中，不見了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