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早離婚
秦馮的這話說了等於沒說,周逸進來時誰都看見了,雙手空空,除了一根導盲杖,根本什麼都沒帶!
總不可能,他把導盲杖當做禮物送給秦重吧!
秦重心裏明白,他這個女婿是個瞎子,吃穿用度都是花的自己家的,根本沒什麼錢。雖然不悅,但終究是自家女婿,丟臉也是丟的自家臉。所以他擺了擺手說:“生日年年都要過的,送什麼禮物。”
但是秦馮這麼一提起,旁邊二伯家的女婿趙剛卻坐不住了,他站起來說:“大伯,生日快樂,我聽倩倩說你愛喝紅酒,所以托關係訂了一箱拉圖酒庄的紅酒。”
這趙剛是二伯家秦倩的老公,剛結婚沒一年,聽說家境很不錯
拉圖酒庄是國際上評選的頂級酒庄之一,這一箱紅酒至少得十萬以上,一出手便見其闊綽,果然不一般。
秦重臉上露出笑,點頭致謝,一旁劉艷也是不住地誇:“老三有福分啊,找這麼好個女婿,現在在哪裏高就?”
趙剛淡淡噙笑:“伯母言重了,跟着家裏做點小生意。”他話里謙虛,但得意之色卻溢於言表。
秦馮撇嘴冷笑說:“都是女婿,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自己老丈人生日,居然連禮物都不買。我看啊,還不如離了乾淨。”
眾人再度沉默,劉艷臉色漲紅,雖氣秦馮哪壺不開提哪壺,但心裏更恨的,卻是周逸這個廢物!要不是他,自己家又怎麼會淪為笑柄!
她忍氣走到秦重身旁,扯了把秦重的衣袖,忿忿說:“聽見沒,老爺子現在已經走了,還耗着幹什麼!跟你說了幾次你就不答應,早離早脫身!”
其他親戚也紛紛七嘴八舌,大多都是勸秦重,離了算了。
秦重面色難堪,他又何嘗不想讓女兒離婚,但這畢竟是父親的遺言啊,眼看一場生日宴會,就要變成鬧劇,突然間,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誰說我沒帶禮物?”
說話的,赫然是周逸!
一眾親戚不禁抬眼看向了他,個個神色古怪,莫非……這個瞎子還真準備了什麼特別的驚喜?
只見周逸站起身來,從兜里掏出了一個小盒子。
他將盒子遞到了秦重的身前:“爸,生日快樂,這是我給你買的生日禮物。”
那盒子外觀簡單,不足巴掌大,一眼看上去就像地攤貨。
看見周逸拿出這個盒子,秦素的心立馬就沉了下去。
周逸啊周逸!你真是太讓人失望了,秦馮擺明了是故意挑釁,想看自家笑話,你為什麼要在這種場合出頭!
是為了你那可憐的自尊心?真以為一塊破石頭就能改變旁人對你的態度嗎?那隻會讓你顯得更加可悲!
太天真,太愚蠢!
劉艷接過盒子,本來還有些高興,覺得這個廢物女婿開竅了,可是打開一看,見到裏面只是塊小石頭,她的一張臉立馬就黑沉了下去。
“周逸,這就是你的禮物,一塊破石頭?!”劉艷氣的失了方寸,當著眾親戚的面,就要把盒子給扔進垃圾桶里。
倒是秦重怕丟臉,攔住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冷靜點,這麼下去,丟的也只是自己家的臉而已。
劉艷這才忿忿坐了回去,閉口不說話了,但她心底,卻已打定了主意,今年之內,必須離婚!不能再拖下去了!
周圍的親戚自然也都看見了那破石頭,一個個臉上憋着笑,暗暗慶幸,還好當初老爺子死的早,沒把這個禍害弄到自己家裏來,不然這一天天的,非得丟臉丟死不可!
秦馮適時站了出來,似笑非笑地看了秦素一眼道:“素素姐,嫁這麼個窩囊廢,你也很辛苦吧,做弟弟的勸你一句,離了算了。要是想再嫁,弟弟就有一個好人選。”
說罷,他轉頭就對秦重夫婦說:“大伯,大伯母,我有個朋友,一直很仰慕素素姐,他聽說大伯生日,特地給大伯準備了一副顧愷之的畫,他現在就在外面等着呢,要不要侄兒去叫他進來?”
顧愷之的畫?!那可是千金難求,任何一個酷愛字畫的人,但求能一睹真跡,便已然覺得極其幸運,更別說擁有這樣一幅畫了!
而且秦重,便是這樣一個人,他家裏擺滿了各種名人字畫,但是真跡偏少,仿品居多。
所以當他聽到秦馮這話之後,呼吸都變得急促了起來,連忙點頭說:“快,快把你那朋友叫進來。”
秦馮笑眯眯去了,眾人心知肚明,秦馮是要給秦素介紹下家呢。
至於正主周逸,他們卻根本沒有在意,好像,直接把周逸當成了空氣一般。
倒是秦素覺得有些不合適,過去小聲對自己母親說:“媽,我都結婚了,你們還見那個人幹什麼……”
劉艷瞪了秦素一眼:“說什麼胡話,你這算結婚么?一個瞎子,你還當個寶?快別說了!”
秦素滿心無奈,卻也只能轉頭瞪了周逸一眼,要不是這個傢伙逞能,又怎麼會鬧出這麼多事來。
沒一會兒,秦馮就帶了他那個朋友進來,二十來歲,長得一表人才,他一進來就客氣和一眾親戚打招呼,很有禮貌,劉艷臉上露出了笑,明顯有些滿意。
再聽秦馮介紹,說他這位朋友叫劉棟,剛從國外留學回來的,現在在成安集團當經理,父輩和成安集團的董事長都有着不淺關係。劉艷的眼睛頓時更亮了幾分。
成安集團的董事長是誰?那可是臨海首富楊奉!
家裏能和楊奉搭上關係,還能少了錢?就連一旁的趙剛,看劉棟的眼神中都不禁多出了幾分羨慕和嫉妒。
只是秦重記掛着顧愷之的畫,有些按捺不住:“那什麼,秦馮,你剛不是說你這個朋友有副畫……”
秦馮一拍腦門兒,笑眯眯地說:“對,劉棟,你不是給我大伯準備了一幅畫嗎?”
那劉棟也是個上道的人,沒多餘廢話,直接就從隨身的包里掏出了一幅畫來,展開一看,青山綠水,古樸大氣,落款更是有顧愷之三個字!
秦重倒吸一口冷氣:“竟……竟真的是顧愷之的畫,這……這是真跡嗎?”
劉棟噙着笑:“伯父說笑了,我拿出來的東西,自然是真的。”
“那這畫要多少錢?”秦重明白這畫有多貴重,所以他清楚,一個陌生人,又怎麼可能輕易就送給自己呢?
果不其然,下一刻,劉棟便淡淡說:“畫,不要錢,是我送給伯父的,只求伯父答應我一件事。”
說到這兒,劉棟緩緩轉過頭,一雙眼睛看向了秦素,眼神之中流露出幾分痴迷之色。
秦重皺眉:“什麼事?”
“我只求伯父同意,讓素素和他離婚!今天就離!”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