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上
白雲飛雨過南山,碧落蕭疏春色閑。
樓閣金輝來紫霧,一杯玉液駐朱顏。
花迎白鶴歌仙曲,醉柳拂風麗日篇。
說句開場詩打油詩,讓大家見笑了,閑話少說,書歸正傳,上回書說道馬龍奉師傅之命出門上街去打探情況,中午嘛,天氣炎熱,來到茶館裏喝茶,然後邁步出茶館,不下心把門口坐着的一個漢子腳給踩了。這漢子招呼旁邊幾個幫手,就要動手,這時候,從外邊進來一個女子,年紀和馬龍差不多,將這些人給打發走了。馬龍回頭一看,這姑娘,白色的短衫,白綢的褲子,身上背着一口寶劍,頭上戴了一頂青色頭巾,柳葉眉分八字,杏眼桃腮,紅紅的小嘴唇,馬龍一看在眼裏就拔不出來了。這姑娘,邁步過來就在門口的桌子邊上坐了:“哎!你叫什麼名字,剛才他們為什麼要打你?”
“我叫馬龍,剛才不小心把人腳踩了。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哈哈,你問我啊。”
馬龍心說:我不是問你,我還能問誰,這不是廢話嘛:“啊,我就是問你。剛才得你仗義出手,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嘻嘻,我呀,你就叫我靈兒吧。”
“靈兒,這名字真好聽。”
“我聽你這口音,可不是咱這旮沓的人啊。”
“旮沓?哦,我是外地人,現在住在江西。”
“你江西的跑我們這地方有事啊?”
“對啊,我要找天山派報仇!”
“啊!天山派跟你有什麼仇啊。”
“我父母都叫天山派給殺了,所以我要報仇。”
“天山派的人為什麼要殺你父母?”
馬龍這個人就是實誠,人家問什麼說什麼,就這麼一問一答,馬龍就把自己小時候的事情和師傅給他講的那些事,一五一十全說了。這靈兒是誰呢,這靈兒不是別人,此人正是天池神劍鍾伯期的孫女鍾靈,也就是清風劍鍾子月的女兒,鍾靈聽了馬龍的這些言語,自心裏暗思:原來這個漢子卻是勾魂劍客王石的徒弟。昔年聽爺爺說,西門雪就是被王石所殺,沒想到他自己來了。鍾靈和馬龍一起喝了兩杯茶,然後告辭出了茶館,徑直回天上派總壇去了,回去以後就把馬龍要尋天山派報仇的事情說了。鍾伯期長嘆一聲:“哎,當年黃潤波因看見一個農民拿着龍吟劍在街上叫賣,從而得知西門雪被殺,我飛鴿傳書叫他調查此事,沒想到黃潤波不分青紅皂白,血洗翠坪山馬家寨,後來我才打聽得,西門雪為徒弟報仇和王石大戰,最後死在王石之手,事情已經過去二十年了,沒想到!哎,事後我把黃潤波調回總壇,在不許他涉足江湖。沒想到現在仇家還是找上門來了,也罷,我正要找王石,為我西門賢弟報仇。靈兒!”
“爺爺!”
“王石和那馬龍現在何處啊。”
“就住在城中的客棧里。可能過不了幾天就會來。”
旁邊清風劍鍾子月道:“父親!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結呀,這王石二十年前殺死西門雪,也是事出有因,西門雪教徒無方,王石為師傅報仇殺了他徒弟,西門雪不思己過,至有殺身之禍。”
“你別說了,西門雪和我是生死之交,這個仇不能不報。你即可派弟子去城中查探王石的行蹤!”
鍾子月不敢多言,只得轉身出來,叫來門下弟子,飛鴿傳書給長白縣城中弟子。且說馬龍在街上逛了一圈,一無所獲,只得回了客棧。王石問道:“可探聽到了什麼消息。”
“沒有!”
王石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站起身,走到門口,推開窗戶,往街上觀瞧,正看間,就打街東頭走過來兩個人,這兩個人身穿青佈道袍,頭挽髮髻,身背長劍,大踏步就奔客棧這邊來了,這兩個漢子不一會兒走到客棧門口抬頭往上一看,就把王石瞧見了,二人互相遞了個眼神然後轉身走了。這兩個正是天山派弟子,接到了鍾子月的書信,便來客棧打聽情況,剛到客棧門口就看見王石站在樓上的房間裏,正開了窗子往下看。
因王石右邊臉有一條白印子,身背青鋼劍,這些很好認啊,所以這兩個天山派的弟子一眼就把王石給認出來了。
王石看見這兩個人轉身走了,心中早已瞧科,心中暗笑:來的真快!看來今天晚上不會清凈了。遂轉身對馬龍道:“走!去樓下吃飯,”師徒二人出來,隔壁就是秋香的房間,王石一邊走,一邊喊道:“徒兒,下樓吃飯了。”
秋香答應着,邁步開門出來,跟着王石一同來到樓下,就屋子中間一張桌子坐了。店小二上前招呼道:“幾位爺,你吃點什麼。”
王石點了十幾個酒菜,要了一壺酒,師徒三人吃着喝着,直吃了一個時辰,酒也喝了三壺,這會兒已經是一更天,店裏的客人都已經散盡了。
店小二走去關門,突然就打外邊進來三個人,身着青佈道袍,腰間扎了一條黑腰帶,背上背着長劍,頭上挽個髮髻,幾個人都一般打扮,為頭這漢子身長七尺,蜂腰乍背,四十多歲模樣,白面無須,八字眉,三角眼,鷹勾鼻子,後邊跟着的兩個人正是白天來門口探查的那兩個。
這三個人正是天山派長白縣分舵的弟子,為頭這個人是舵主,姓王,名叫王怡綽號雪狼,後邊跟着這兩位,左邊這個姓魏,名叫魏津,右邊這位,姓龐,名叫龐大石。三人一把推開店小二,邁步就進來了。店小二趕忙招呼道:“客官你這是要住店啊。”
“躲開!”龐大石狠狠的喝道。
三人邁步來到王石的桌子前面,馬龍和秋香都驚疑的看着這三個人。王石卻看也沒看,自己吃自己的,假裝沒看見。
雪狼王怡見王石沒理他:“王石!你給我出來!咋們比劃比劃!”
王石抬眼看了看,旁邊馬龍曾的就站了起來:“我師傅的名字也是叫的嗎,和他老人家比劃,你也不撒泡尿照照。小爺陪你玩玩!”
王怡倉啷啷一聲響,將背上長劍抽了出來:“看劍!”王怡說聲看劍,挺手中長劍,金蛇吐信,奔着馬龍咽喉就刺了過來,魏津和龐大石跳開在一邊。馬龍趕緊就身邊抄起大板刀,懷中抱月,這一劍正刺在刀面上,馬龍把身子往後一退,起右腳把凳子踢飛,這凳子衝著王怡就飛了過去,馬龍緊跟在凳子後面,手中刀仙人指路,王怡看見凳子朝面門砸了過來,手中劍力劈華山,把凳子劈成兩半,凳子剛掉在地上,後邊馬龍的刀可就到了,眼看這刀尖就要刺到前胸,王怡把身子往旁一側,馬龍這一刀刺空,王怡雙足一點地,手中劍回頭望月,奔着馬龍肩膀斜砍,馬龍見王怡騰身而起,這劍奔着自己肩膀砍了過來,手中刀三環套月,格開來劍,就勢往上一縱身,飛起在旁邊的桌子上,將身一轉藉著旋轉之勁,螺旋劈出,攔腰就掃,王怡也不含糊,劍走輕靈,如靈蛇出洞,忽上忽下,招法靈動。和馬龍鬥了個不相上下,交手五十多個回合不分勝負。話說這王怡接道了鍾子月的來信,讓他去打探王石的動靜,王怡便讓自己的兩個得意弟子,魏津和龐大石去客棧里尋看,二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王石就在窗口那裏站着呢,回去就把情況告訴了王怡,王怡心說:久聞這王石武藝高強,不如我去會會他,若是能殺了王石,那我就可以在江湖中揚名立腕了。想到這裏,吃過晚飯帶着魏津和龐大石就來到客棧里,本想和王石動手,沒想到和馬龍打在一處了。二人武藝差不多又打了五十多個回合,還是難分勝負。王怡心說:我給你玩點陰的吧,想到這裏,手中劍橫掃千軍,馬龍就把刀往外來擋,就這麼一掛,剛好磕住,二般兵器相交,鐺的一聲,火花四射,就在這時,王怡突然起右腳對着馬龍就踢,馬龍心說:你和我這距離,用腳也踢不到我啊。所以並未提防,心中暗暗好笑,只見王怡右腿抬起,右腳尖對準馬龍肚子,突然就打腳尖處飛出一枚鋼針,寒光一閃,奔着馬龍肚子上就過去了。馬龍根本沒提防,在這電光石火之間,王石趕緊抄起一個盤子抖手扔出,這盤子剛好擋在馬龍的肚子上,這枚鋼針鐺的一聲射在盤底。這鋼針上喂有劇毒,只要射在人的身上,見血封喉。馬龍這才反應過來:“好小子,跟我玩陰招。”
王怡見毒針被擋住了,心說:剛才這盤子是怎麼飛過來的,簡直太快了,快得眼睛都沒看見,噌的一下,盤子就擋在了馬龍的肚子上,這王石的身手真是名不虛傳納,得了,看來自己不是他的對手,還是不要跟他明鬥了。想到這裏,王怡將身子往後一退,手中劍往前一立,把馬龍砍過來的刀撥開,嘴裏叫道:“且慢動手,我有話說。”
馬龍把刀收了,定住身形:“你有什麼話講。”
王怡道:“今日天晚,咱們就到這裏,改日再戰如何。”
“行啊,隨時奉陪!”馬龍冷冷的回答道。
王怡轉身帶着魏津和龐大石就走了。店小二看着滿屋子被打得稀巴爛的桌椅,叫苦不迭。店掌柜的直搖頭,王石笑道:“店家你過來!”
店掌柜的聽見王石喊他,邁步過來深施一禮:“客官有什麼吩咐。”
“這是五十兩銀子,全做賠償這些打壞的桌椅錢。”王石說著話,就打懷裏摸出五十兩銀子遞給店掌柜,店掌柜雙手接了,連聲道謝。馬龍道:“師傅!要陪銀子也是剛才這幾個人賠,憑什麼咋們賠銀子。”
王石笑道:“明天咋們就上天山去,到時候你就問他們討銀子就是了。”
馬龍驚疑的問道:“怎麼!剛才來的幾個是天山派的嗎?”
“哎!差點被人殺了,還不知道人家是幹嘛的。”王石搖了搖頭。
馬龍氣憤極了,握緊拳頭在桌子上一砸:“早知道他們是天山派的,我就不放他走了。”
“那不過是兩個小嘍啰,隨他去吧。”王石一邊喝酒,一邊說道。
王石又吃了幾杯酒,把桌子上的剩菜都吃完了,起身邁步往房間走:“早點睡吧,明天咋們就上山去了。”
第二天一早,王石吩咐馬龍多買些燒餅,饅頭放在包袱里。因為去天池的路儘是深山老林。師徒三人騎着馬出了客棧往長白縣東門而走,剛行了不多遠,就發現後邊有人暗暗跟着,王石不動聲色,只裝做不知道,出了東門迤邐向山上而走,此時正是七月份的天氣,還很炎熱,要是冬天來,就大雪滿山了。秋香一邊觀看周圍景色,一邊問道:“師傅,為什麼叫長白山啊,是什麼意思呢。”
王石還沒說話,,馬龍道:“這還不簡單,就是因為這地方,老是下雪,看上去總是白白的,所以叫長白山唄。長白山,長白上,就是常常發白的山。”
王石聽了哈哈大笑道:“你這解釋到很形象,不過,我聽當地人講,長白二字即為長相守到白頭,代表着人們對忠貞愛情的美好嚮往。山海經中稱之為不咸山,北魏稱之為太白山,至於長白山的稱呼,也是金人新取的這名。不過這長白山方圓遼闊,卻是不知道天山派總壇具體在何處。”
師徒三人行了一日,只見四處山高林密,不見人煙,看看日頭偏西,王石心中有些焦急,得趕緊尋個人家,否則晚上山中露氣可不是鬧着玩的,尋着山路向前行了一里多路,轉過山坳,只見一處小村子,泥牆茅屋,並排着七八間。:“徒弟們,且去此處借宿一夜!”王石在前騎着馬,到了泥屋門首,跳下馬來,後邊馬龍將秋香扶着下了驢,跟着王石來到這莊戶人家門口,王石探頭往門裏看去,只見屋子裏坐着一個老大娘,旁邊木凳子上還坐着個三十多歲的婦女,懷裏抱着個嬰兒。王石抱拳施禮道:“老人家!”
老大娘聽見說話聲,抬頭看見王石,後邊站着馬龍,還有個姑娘。有些詫異,那抱孩子的婦女也一臉驚疑的看着王石,王石笑着着說道:“我們是過路的客人,因天晚,想就你家借宿一晚,萬望行個方便。”
老大娘道:“哦,!快請進吧。”
老大娘說著話招呼着將三個木凳子般到門邊。王石和馬龍,秋香三人坐了。王石看看天色還早,吩咐馬龍道:“你將牲口牽去附近放養,吃些青草,喂喂水。”馬龍站起身出門牽着馬往屋后樹林邊去了。王石問道:“大娘,你們家怎麼沒見個男子。”
大娘道:“我家老頭子,和兒子都進山林里打獵採藥去了。”
“你們這村子裏有幾戶人家。”
“咱們這村子裏就三戶人家,都是靠着上山採藥和打獵過生活,屋子前面也有幾畝薄地平時種點玉米黃豆,年成好呢,也勉強能夠溫飽,只是,近些年附近來了一夥土匪,經常來村子裏搶糧搶錢。”
王石聽說,眉頭一皺。這時候老大娘起身道:“我去做飯,客人你自己先坐。”老大娘說著話便邁步往旁邊廚房去了,這時候就打旁邊過來一個五十多歲的婦女,後邊還跟着兩個半大小子“李大嬸,家裏來客人了啊。”這中年婦女穿一身翠花青布短衫,一頭說話,一頭來到門首。老大娘一邊將玉米面在缽子裏活面,一邊回答道:“幾個路過的客人。栓子他娘,你家拴子回來了沒。”
“還沒回來呢,估摸着還有幾天吧,那有這麼快。”這中婦女,來到門口把王石和秋香上下打量了一會,轉身回去了。天快麻麻黑的時候,王石邁步出門看見馬龍還在屋后的樹林邊放馬,“回來吧,差不多就行了。”王石喊道。
馬龍將兩匹馬,一匹驢拉回來栓在屋后的一顆樹子上,然後走到王石跟前,陪着王石欣賞晚景。此時周圍樹林中傳來一聲聲野雞的啼叫聲,顯得格外的幽遠,頭頂飛過一行大雁,王石不禁感慨,舉頭看着遠去大雁,有感於心:“秋風晚景雁平沙,荒林夜宿莊戶家。
遙望群山長白首,壯志難酬雙峰下。”
王石吟詩畢,遙望着群山,正出神,旁邊馬龍問道:“師傅你這詩是什麼意思,我聽不懂啊。”
王石笑呵呵的看了看馬龍:“徒兒,以後回去要多看書!”
“師傅,我一看書就打瞌睡。”
“哈哈哈,真是拿你沒辦法。”
“客人吃飯了。”老大娘走到廚房門口望着王石喊道。
“有勞!”王石叫秋香一起去吃飯,這時候那抱着孩子的年輕婦人也起身和秋香一同走到廚房來。
廚房中間有一張八仙桌,已經擺好了碗筷,中間一個大陶瓷缽子,裏邊放着些大餅,旁邊的碗裏還有些醬料,和一幾根大蔥。
王石是南方人,那裏吃得慣這煎餅卷大蔥。勉強吃了一張餅。就起身來到堂屋裏坐下了。不一會兒老大娘將外邊堂屋用木板打了地鋪,拿出被子來:“這山裡,晚上冷,還是要蓋被子的。”說著話自進裏屋去了,王石讓馬龍將大門閂了,秋香睡裏邊,王石睡中間,馬龍睡在靠門這邊。三人和衣而卧。剛躺下沒多會兒,王石突然聽見後邊馬叫了一聲。:“徒兒,有人偷馬,快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