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殘暴的手法】
一連串的問題在腦海里一一排列,卻沒有一個人能給她解答。陰冷的空氣中,文一琳漸漸滲出細密的汗珠,在指紋鎖周圍研究有沒有其他進入的辦法。
就在這時,沒有指紋的輸入,門卻被從裏面打開了。
“歡迎來到我的地下王國,我的女王!”一道陰柔男聲響起,讓人不由自主的打個冷戰。
文一琳緩緩站直身體,迎着房間裏照射出來的燈光,看向來人。
黑色的皮衣皮褲,後腦的長發被梳成一條辮子,手裏握着一隻金柄的長鞭。
漆黑的皮靴直到膝蓋,厚重的鞋跟在木製地板上踩出踢踏的聲響。
男子嘴角帶着邪魅的笑容,狹長的眼睛裏是森森寒光。他走過來,優雅的像一隻驕傲的貓,長鞭拍在掌心裏發出輕微扣響。
“你是誰?”她警戒的看着他。
“死人!”他皮笑肉不笑,抖開長鞭“啪”的一聲甩在地上。
“文寶……鞭子……”微弱的聲音從在裏面響起,是錢多多。
顧不上多想,文一琳一個閃身便進了房間,不等腳步站穩,沙漠之鷹已經平穩舉起,對準的正是面前優雅的紳士一般的男人。
錢多多被吊在半空中,身上是累累的鞭痕,皮開肉綻處鮮血在腳下匯聚成一攤殷紅。虛弱無力的聲音,還有比紙還白的臉色,無一不昭示着在這裏所受的凄慘遭遇。
“的確是個死人!”恨意驟發,如此殘暴的手法,根本不是人!
手指微動,扳機扣下,然而子彈出膛的砰響卻沒有如期傳來,取而代之的是手腕處熱辣的痛感。要不是她躲的快,手槍恐怕早就落地。
好快的鞭子。
比開槍的速度還快的手法,文一琳還是第一次遇見。
拇指用力按一下嘴角,男人咧開一個死神一般的笑容:“我每天要用這柄鞭子調教至少十個奴隸,鞭子就是我的第三隻手,它的速度遠比你想像的要快得多,寶貝兒!”
一聲陰陽怪氣的“寶貝兒”叫的文一琳渾身一個激靈。
房間裏錯落的刑架,周遭整齊擺放的各色刑具,以及這個男人怪異的打扮和詭異的舉止,還有空氣中奇怪的迷迭香的味道,文一琳終於明白他的職業是什麼了。
傳說中的調教師!
隱藏在黑暗和糜爛中的蛆蟲!
手腕處的劇痛讓她握槍的手微微顫抖,汗珠從發稍抖落迷進眼睛。他的確清楚用什麼樣的力道控制那把鞭子打在人身上什麼部位最痛。
錢多多不大清醒的神智時而獃滯時而努力想要看清什麼,最後用只有兩人看得懂的唇形,無聲的說著什麼。
文一琳會意,眸色微眯,在昏暗的燈光下,忽然明媚一笑:“錦離在地下等你,你該去找他了!”
聽到錦離的名字,男人如雕刻一般微微翹起的嘴角有片刻僵硬:“你怎麼知道錦離?”
“那你就要問它了!”舉起黑洞洞的槍口,瞄準男人心臟的位置就是一槍。
然而如影隨形的長鞭卻逼迫她改變了方向,槍打偏了,但是金屬碰撞出來尖銳刺耳的聲音準確滑入所有人耳膜,兩雙視線不約而同望過去,只見鎖鏈環扣交接的地方,隨着一聲斷裂響摩擦出刺目的火花,錢多多的身體墜落到地面上。
慘白的臉色露出猙獰的笑,“見鬼去吧!”
文一琳都沒看清一切是怎麼發生的,只覺得多多的話音才落地,那個自稱是死人的傢伙就真的直挺挺躺在地上,成為一個真正的死人了。
不愧是“烈焰”第一的殺手!
扶起多多,文一琳將自己的外套照在她身上,眸色里忍不住的擔憂和關切:“怎麼會這樣?”
“媽的,空氣里有葯,不小心着了道。真是的,情報科那些人做事越來越敷衍了!”啐一口嘴裏的血,錢多多略顯無力的聲音兇狠道。
“老大呢?”文一琳問。
這時錢多多才想起什麼似的,往一張“床”
跑過去。
這是一張刑床,老大手腳都被死死扣住,綁在床上一動不能動,雙眼緊閉顯然陷入昏迷中。
“我們怎麼離開這裏?你自己能走嗎?”老大的情況雖然看起來比錢多多好很多,但她要背着昏迷的老大,就無法帶着渾身是傷的錢多多。
就在這時,一道好聽的男聲從門口傳來:“我么似乎來晚了!”
語氣中是輕微的調笑,腳步漫不經心的走進來。
“你要是能準時趕到,才會叫人意外。”文一琳惡劣的眼神瞟過去。
梧桐,就是剛剛打電話到辦公室的男人。每次出任務都是最後一個現身,整個一撿漏王,真不知道這樣的人怎麼會留在組織里。
不過這下倒是能平均分配了,兩個人一個攙着一個抱着總算能把人帶出這個人間煉獄一樣的鬼地方。
才上了車,梧桐突然問錢多多:“迪諾呢?”
錢多多一愣,“迪諾也來了嗎?我沒看見她呀!”
幾個人瞬間驚出一身冷汗,文一琳與梧桐一個對視,想也不想的跳下車。
然而當兩個人趕到剛才的地下室,空無一人的房間裏空蕩蕩的讓人害怕,別說死人,一具屍體都沒有。
凡是能藏人的地方都找遍了,就是沒有迪諾。
“她是什麼時候來的?”文一琳問一張臉陰沉的山雨欲來的梧桐。
“三點。”梧桐準確的報出時間,“鵜鶘他們是一點出的任務,然而到三點還沒回來,迪諾過來查看情況,過了約好的時間還沒傳回消息來,我才打電話回總部,沒想到意外聯絡到你。”
梧桐糾結着眉毛回憶,閃爍的眼神中無法掩飾焦急的神色。
文一琳特工的敏銳察覺到,他的擔心,已經超出一個組織里對同伴的感情。手輕輕撫上梧桐的背,想要聊以安慰,卻被他一個閃身躲開了。
察覺到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梧桐不好意思的勾了勾唇角,卻沒能做出一個歉意的笑:“對不起,我不習慣別人的碰觸。”
每個“烈焰”里的人都有自己不為人知的一面,像是一個禁忌,他們相互信任卻不會過問曾經。
所以很多事情只有結果,並沒有原因。
文一琳緘默下來,再一次環視房間,忽然被刑架上一張紙條吸引住目光。
那是剛才多多所吊的位置,之前明明什麼都沒有的。
“梧桐,你看那是什麼?”
順着文一琳的手,梧桐看過去,表情微微觸動,第一時間躍上去夠下紙條。
上面清秀的一行小字,簡單的一句交代:“迪諾在舞廳,我用你們一個同伴換他,從此以後烈焰放過暗語!”
落款處是錦離。
胡亂的把紙條揣進口袋,梧桐當先一步奔向舞廳。
場中勁爆的音樂繼續,昏暗而迷離的光線讓人視線跟着遲滯。
找到電源,文一琳一下子拉上總閘,房間頃刻間亮如白晝,所有賣力扭動腰肢的表演瞬間停止搖擺。
“怎麼回事?誰他么把燈打開了?”
“不是24小時營業的嗎,這是要砸招牌?”
……
議論聲此起彼伏,場面雜亂無章,除了幾個酒保和服務生根本沒人出來維持秩序,然而無辜的服務生在被酒精麻痹、行為放縱的人面前,顯然無濟於事。
一個縱躍,梧桐跳上舞台,拿起邁對混亂的一鍋粥似的人群發出脅迫的命令“靈石突髮狀況,今天的營業就到這裏,各位請及時離開!”
兩個酒保面面相覷對突然躥上舞台的人屈手一指:“你是誰,我們怎麼沒接到通知!”
原本就混亂的場面這下更糟亂了,有幾個體格健壯的男人跳出來,輪着胳膊就要招呼上去。
梧桐額上青筋隱隱跳動,緩慢的從口袋裏掏出手槍,然後指向天花板,狠戾的聲線里壓抑着一觸即發的暴怒:“舞廳里被人安了炸彈,不想死就趕緊滾!”
這回別說是顧客,就是酒保和服務生也不管不顧的落荒而逃。
清場之後,空曠的房間一目了然,很快的,在一張桌子底下找到被捆住手腳堵住嘴巴打暈過去的迪諾。
今天似乎是“烈焰”特工組織成立以來最損失慘重的一天。
在車上文一琳問:“錦離是什麼人?”
到現在她還清楚的記得變態男在聽到錦離的名字時,臉上不經意的劃過一抹哀痛。
“暗語以前調教的一個奴隸”梧桐眼中劃過一絲陰霾,若有所感的長舒一口氣:“烈焰潛伏進去的人。”
梧桐負責的一直是情報,對於資料收集比多多了解的更多。
那還是幾年前的事,烈焰着手徹查暗語的地下王國,那時候烈焰還沒有如此壯大,採用的手段也更隱秘一些。
錦離就是被派進去卧底的人,只是後來被調教的奴隸和調教師發生了不該有的感情,最後錦離圓滿的完成了任務,把暗語送進監獄,自己卻不幸身亡。
故事到此似乎已經落幕,可是今天老大忽然舊事重提,說是要端了暗語的老巢,帶上人匆匆忙忙的就走了。
沒想到情況急轉直下,不僅關進監獄的人跑了出來重啟地下王國,錦離也死而復生。
車廂內瀰漫著低迷的氣壓,每個人臉上都若有所思。
直到深夜迪諾和老大先後清醒過來,文一琳才放下心,也猛然想起一個致命的問題,葉亦揚!
這時才拿起手機,發現上面二十幾個未接,最近的一個是十點左右的。
把這裏交給梧桐,文一琳交代自己明天會再來看望老大和多多,一邊把電話給葉亦揚回撥過去,一邊急匆匆往外走。
知道大家都是有任務在身,梧桐囑咐幾句,也便回去照顧傷員。
文一琳的電話才打過去,嘟的一聲待機都沒響完,便迅速的被人接起。
“你去哪了?”低沉冷鷙的聲音透着徹骨的寒意,聽在文一琳耳中卻湧起一股莫名的暖流。
他一定是一直在等自己的電話,才會這麼快就接通了。
“我在XXX路,發生點事情耽擱了……”
她不好意思的解釋,卻被他霸道打斷:“原地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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