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你了解自己嗎
來石洞內,早已夜過深沉,經歷了一天的狩獵后,大多族人也累了,便早早睡去,只剩下三位長輩和風順子幾人,留在洞室正堂中,待事商議。
法師玄鷹盯着一袋骨血和一旁的獸骨,來回踱步,一臉深疑的看向風順子三人,道:“這真是你們捕獲的獸骨之血?”
面對長輩的問話,風順子、芬兒和阿牛三人,皆是實誠答道:“是的,玄鷹爺爺,”三人對之前的事也深感內疚,怕是免不了一頓責罰,只能如實的答着。
玄鷹又是看了看躺在遠處的冬子,透去疑問之光,道:“冬子,還是你來說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冬子忍着疼痛道:“法師,他們三個沒說謊,這正是我四人捕獲的飛豹虎所煉化而成。”
他支撐了一下身子,又道;“這傢伙太兇悍無匹,我四人可是費盡好大一番周折才將其斬獲,”最後又壓低了聲音,補道:“只是塊頭太大,無法撼動,我冬子就將其煉化了。”
見三位長輩臉上並未有責怪之意,冬子又迫不及待道:“法師,你快看看這獸骨之血,對順子修鍊是否有奇效。”
玄鷹並未急着回答,只是看着這骨血和獸骨在想着什麼。
倒是上青一臉嚴肅道:“你四人還真是膽大妄為,這等異獸常是群居一帶,若是群起而攻之,我看你四人今天還回得來否,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們,”他雖是一臉嚴肅,卻也難以掩飾面上隱含的一絲驚喜。
風順子三人和冬子被這一訓后,不敢吱聲。
族娘起身,笑迎道:“好了,好了,既然都平安回來了,這事就過去,”接着她又看向玄鷹道:“法師,依你看這骨血是否對修鍊真的有效。”
一旁的上青也是目光關切朝法師看來。
法師將目光從那一布袋骨血上移開,兩眼放着神采,看向眾人,大喜道:“這次他四人雖是冒險闖了些禍事,可也算是功大於過,”接着他捋了捋鬍鬚又道:“這的確是飛豹虎的骨血和獸骨,他四人能聯合將此等異獸捕獲,這在我玄界也是從來未有的事,也算是功勞一件。”
風順子三人和冬子一聽,剛還忐忑的心,頓時化為烏有,內心反升起了一絲激動心情。
玄鷹話鋒又一轉,道:“不過,經我剛才查看,這骨血雖是被煉化了,但還不夠純正,其內還含不少雜質混成,這樣服用后很難將效果發揮到極致,”他看了眼冬子后,又道:“當然這不能怪你,畢竟你冬子的修為有限,功力不足,能將其煉化已是很不容易了。”
面對法師的誇讚,冬子一時還不適應,只是憨笑者撓了撓後腦勺,內心滿是成就之感。
聽玄鷹這麼一說,上青有忙道:“法師的意思是,這骨血還缺了一絲火候。”
玄鷹回道:“不錯,待明日我再將其煉化一番,效果畢將翻倍。”
族母三娘帶着疑惑道:“神獸、妖獸雖不是太了解,但對這異獸飛豹虎,我多多少少還是有所聽聞,此獸奇大無比,兇橫殘暴,是深山野林中的一方霸主”隨後她仍有一絲不明,道:“依法師看,其骨血對脈休真能有起效嗎,會不會有負作用,為修鍊埋下詬病來。”
上青也是附和道:“是啊,畢竟在我玄族中還未曾有過先例啊。”
見二人擔憂,玄鷹透着一絲平和道:“這飛豹虎被稱上品異獸,其骨血經煉化后,有疏通脈絡,有助打開體內脈輪聚靈之效,也有強健體魄之能,雖有誇大其詞,但對脈修卻是百利而無一害,”隨後他嘆道:“這也是早年恩師傳我煉化獸骨之術時,教誨的,”說完他眼神帶着一絲憂鬱,仿似走進了回憶一般。
聽完玄鷹爺爺這樣一說,風順子剛還小有激動的心,不經意間變得複雜莫名,對這玄鷹爺爺的話,他是深信不疑的,起初這話從冬子叔口中聽來時,他還半信半疑,可連玄鷹爺爺都這樣說了,這讓他內心即是激動,又是忐忑,激動的是期待能靠此物的幫助他衝出脈休緩慢的困境,忐忑的是讓族人失望后的一絲愧疚。
上青及族娘見玄鷹陷入了一陣沉默中,二人心裏明白,這是他內心深遠的往事,便沒有再語。
不知過了多時,玄鷹這回過神來,看了看風順子三人後,朝上青和族娘道:“這骨血,用在他三人身上,大可放心,年齡越輕者,修為越低者,服用後效果也就越是明顯,”隨後他又補道:“骨血每日用量不可多,一經煉化后服用便不能超過七日,這袋分量正好夠他三人之用。”
芬兒和阿牛一聽,內心便是一陣激動,面上透着歡喜,而只有風順子面上透着勉強的笑容,這心境恐怕只有他一人才知道。
上青和族娘也是紛紛贊同,隨後上青滿意的道:“用在他三人身上是再好不過了,這事就有勞法師了。”
族娘也是透着喜色朝三人喊道:“你們三個小傢伙,還不快過來謝過法師。”
在族娘的招呼下,風順子三人皆是上前,朝玄鷹叩拜道:“多謝玄鷹爺爺。”
玄鷹忙將三人扶起,笑道:“這是你們的功勞,謝我做甚”隨後又補道:“要謝啊,你們也要先謝過你們的冬子叔才是,要不是他先將其煉化,你們未必有今日這等福分。”
被玄鷹一提醒,三人這才看向那躺在遠處的冬子叔,此時三人內心依舊浮現出冬子叔重傷的一幕,為了力保他三人而重傷的情景,這讓三人永生難懷,三人走向冬子,皆是跪地,默默道:對不起,冬子叔,接着什麼也說不出來,可能發自內心的歉疚太多太多了。
冬子見狀,這讓他一時不適應,本來就憨厚不善言辭的他,只能大咧笑道:“你們這是幹嘛啊?都給我起來,誰對不起誰啊,該說對不起的是冬子叔,是我沒把你們保護好,你們這樣就沒把我當成是你們的冬子叔了,”他這樣說著,三人心裏就越是難受,見三人依舊跪着,並無反應,他便朝族娘喊道:“族母,救命啊。”
族娘無奈的搖了搖頭,內心暗道:“一群沒大沒小的,還真是湊到了一塊兒,”隨及上前將三人扶起,並安慰道:“好了,好了,這事已經過去了,你們也別難過,”接着她又看了一眼冬子道:“冬子,也算是你們的長輩,本有保護你們的職責,要是換成族內其他長輩也是一樣,你們也不必為這事而深感內疚了,”隨後又嘆道:“只要記住人有時候也要為別人而活着,我們是玄族人更應團結,你們有此心,族娘也深感欣慰。”
三人皆是感動流淚,默默地點着頭,或許這次的經歷不光是讓他們歷練了,更多的卻是讓他們學到了玄族人的精神,就像族娘說的那樣,人有時候也要為別人活着。
玄鷹和上青將這一幕看在眼裏,他們並未多說一句,只是在心裏暗暗佩服,佩服族娘的大道之理,一句人有時候也要為別人活着,仿似點出了行得大道、明得正理的縮影,有些事,他們仿似沒有族娘看得透徹、明白,不禁在心中佩服道:“不愧是玄族人的精神支柱。”
冬子是憨厚實在人,見族娘一出,瞬間就解開了三人的心結,才沒有了剛才那份尷尬,心中不得不對族娘佩服萬分,憨厚的笑了。
就這樣在族娘的勸說下,眾人又各自散去,誰也不知這樣的夜裏還曾笑過、哭過、憂鬱過、也苦惱過。
回到住所,風順子躺在床上,久久不能眠,這幾天發生了太多讓他想不明白的事,頭腦里閃過一幕幕畫面,從遇到獸顒到斬殺飛豹虎,再到遇見玄族的舊人石狼,雖然都是平安脫險,卻讓他感到有些事情好像變得越來越複雜了,也充滿了疑問,仿似有些事情總跟自己有關。
在他心裏始終還記得那獸顒說過的話,“你遲早會回來追問你的身世”風順子內心始終琢磨難透,不禁心中暗道:“難道它真的知道我的身世,還是本就是它迷惑的謊言,”這讓他始終想不明白。
更讓他感到怪異的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那道紫氣真訣,令他百思不得其解,回想着當時,那道紫氣真訣猶如一股清流遍佈全身,為再次尋找答案,風順子便起身盤坐了起來,按照當時的情形進入了修鍊狀態。
一進入冥想狀態,全身便徹底放鬆了下來,隨着體內脈氣的流轉,讓他感到現在的他較以外更易掌控體脈氣的收放,不禁在心中感嘆:“或許是這幾天的歷練所影響,”這讓他心中感到一絲慶喜。
可隨着自己行周天運轉,他盼望的那道紫氣真訣並未出現,起初風順子認為是時機未到,可隨着一個時辰又一個時辰的過去,卻從未出現那盼望已久的奇象,心中不免一陣失落。
收斂氣息后,風順子無耐搖頭,一頭倒在床榻上,一股心悲悠然而起,心中不斷在自問着為什麼:“他不明白這是不是老天故意在捉弄他,若是,他只能認了,若不是,那為什麼關於他的身世、他的修鍊,以至於他的一切,總以一種似明非明的狀態將他堵在門外,即給了他希望,卻又在半途中將其攔截,這難道就天命而為嗎,難道世上真有天意。”
一連串的自問交織在腦中,讓他內心久久不能平息,只有窗外透來的涼風便能了解他的心意,收拾好心緒,他腦中又想起了那黑衣人,隨着那黑衣人之前指定要自己留下,到他留下的那句:“夜裏的東西對那少年很感興趣,”風順子便猜想到黑衣人所說的少年就是指自己,他不明白為什麼許多事情都指向了自己,難道自己真的就有那麼神秘嗎,這讓他內心升起了一絲不知是疑惑還是暗嘲:“風順子,你了解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