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改變方向與陌生的旋律
而且……
不一定非要是歌曲！
他是什麼？
他是木偶表演系的學生！
換句話說，他也是演員！
如果能夠將木偶戲改編成現代人喜歡的類型，那可不可能呢？
彭輝陷入了沉思。
因為拿不定主意，所以彭輝乾脆直接去了上戲的圖書館。
然後在閱讀了大量的木偶戲相關的書籍之後，得出了一個讓人沮喪的答案。
他做不到。
木偶戲的歷史悠久。
普遍的觀點是：“源於漢，興於唐“。三國時已有偶人可進行雜技表演，隋代則開始用偶人表演故事。
早在06年，木偶戲已經被列為第一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
按理說，這原本應該是一門很受到追捧的項目。
然而事實卻是，這年頭真正紅火的是京劇，是黃梅戲，卻絕對不是什麼木偶戲。
木偶戲的知名度大么？
也許有，但絕對不如京劇。
甚至在一定程度上，都不如皮影戲。
原因就在於，木偶戲並沒有一個推廣的媒介。
皮影戲在國內的知名度要遠在木偶戲之上。
究其原因，卻發生在一部電影身上。
是的，電影。
哪怕那部電影並不是講的皮影戲，但就是因為皮影戲在那部電影之中，有着一個不短的鏡頭，甚至是一段劇情的推動道具，這才使得很多人對於皮影戲有了第一印象。
而那部電影的名字，叫做《活着》。
沒錯，就是被稱之為華夏第一神劇的《活着》。
雖然如今，《活着》已經無法看到，但是有關於這部片子的一切，仍舊流傳着。
無形中，皮影戲的知名度自然要高過木偶戲。
然而這種事情，實在是太難了。
想要遇到一部講述木偶戲，並且讓其擁有不下於皮影戲地位的影視劇，實在太難了。
至於歌曲……
倒是可以。
可問題是，彭輝的專業並不是作詞作曲，而想要寫一首這個類型的歌曲……
對於此時此刻的彭輝而言，實在有些強人所難了。
但是彭輝一直堅信一點。
所有的事情，在沒有完成之前，你永遠不能說它是難的。
咬了咬牙，彭輝找到王坤，通過王坤，認識了音樂系的學長。
然後花費“巨資”，通過音樂系的學長，弄到了音樂系的教材。
雖然上戲音樂系並不是多麼有名的，但是這對於彭輝而言，卻剛剛好。
然後彭輝開始從頭開始學習作詞、作曲。
很意外的是，也不知道是因為他在這上面有着天賦，又或者是因為這些東西的確不難，經過半個學期的努力，彭輝終於弄明白了一首歌曲的創作流程以及一首歌曲到底是怎樣製作的。
這看似是一句廢話，但實際上，卻是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實際上，創作一首歌曲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首先，作詞的話，你要押韻，你要講究對稱，你要講究很多東西。
如果是作曲，那需要處理的細節就更多了。
能夠在半年的時間內，自學完整個音樂系專業三年的課程，本身就已經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時間已經到達了14年的年中。
此時的彭輝，已經是一名大二的學長了。
木偶戲要被取消的傳言越發的廣闊了，很多人看向他的目光里，都充滿了同情或者幸災樂禍。
當然，彭輝也成為了學校的名人。
畢竟，最近四年以來，木偶戲只有彭輝一個學生（王坤早在第一學期的下半年已經轉系了）。
或善意或惡意的目光，並沒有影響到彭輝，反倒是讓彭輝越發堅定了拯救木偶戲的想法。
只是想法畢竟只是想法，想要將其轉化成現實，還有着一段不小的距離。
這一天，音樂系的課程結束，正當彭輝拿着教材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被老師叫住了。
“李老師，您找我？”
接觸了半年，李老師也自然知道了彭輝的打算。
對於彭輝的執拗，李老師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甚至還有些小小的鬱悶。
怎麼自己當初就沒有看中彭輝，將其拉到音樂系呢？
實際上，在學生的眼中，彭輝是可憐又可悲的。
但是在教師的眼中，彭輝卻是極其難得的了。
尤其是，當彭輝展現出遠超常人的天賦之後。
更是如此。
一位有恆心、有毅力，有天賦的年輕人，又如何不招人喜歡呢？
“我聽說你想寫首歌？”
“是的。”彭輝並沒有隱瞞什麼，苦笑着說道：“我想寫一首描寫木偶戲的歌曲，但是……”
說到這裏，彭輝的嘴裏有些苦澀。
他畢竟經歷的事情太少了，當初想當然的認為寫歌很容易，可如今現實卻給了他一記狠狠的耳光。
他到現在為止，一點思路都沒有。
“恩……”李老師點了點頭。
彭輝眼前一亮，期待地看着李老師問道：“老師，您要幫我創作么？”
“抱歉，我也做不到。”李老師十分果斷的回答，讓彭輝一下子沮喪起來。
“不過我有一個小小的疑問。”李老師笑了笑，輕聲問道：“你是一定要先寫出木偶戲的歌曲么？”
“誒？”彭輝一愣，隨即有些遲疑的想了想，搖了搖頭，直接說道：“我也知道自己短時間之內寫不出來，所以……並不是很着急。”
雖然話是這樣說著，但是臉上的苦澀，卻怎麼也掩飾不住。
如果能寫出來，誰會這樣說？
“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不寫出一首簡單的歌曲試一試呢？”李老師給出了一個建議。
彭輝一愣，有些愕然。
“你看，你現在之所以寫不出來，是因為你還沒有找到寫作的感覺，我說的沒錯吧？”李老師笑着問道。
彭輝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雖然我也不能給你什麼幫助，但是我到底比你虛長几歲，而且還是老師，給你一點忠告，沒問題吧？”
“老師您說。”彭輝恭敬地說道。
“雖然我並不知道你打算寫出來的木偶戲的歌曲是什麼品級的歌曲，但是你可以嘗試先從簡單的歌曲開始創作，等到你積累了一定的經驗之後，自然也就可以創作出自己想要寫的歌曲了，畢竟你也說了，你現在並不着急。”
“這個……”李老師的建議一下子讓彭輝心動了。
李老師趁熱打鐵地說道：“你總不能還沒學會走，就想着跑吧？所以先寫出一首簡單的歌曲再說。”
“那老師，您有沒有什麼推薦的類型呢？”彭輝追問道。
“愛情歌曲或者校園歌曲。”李老師果然不愧是資深音樂老師，很快就給出了自己的建議。
“愛情歌或者校園歌么？”彭輝若有所思。
見到彭輝陷入沉思，李老師的眼角流露出了一抹欣慰。
“好的，我會考慮的，謝謝李老師！”彭輝恭敬的行禮道謝。
“好了，既然你想通了，我就先走了。”李老師功成身退。
彭輝點頭示意。
出門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仍舊停在原地發獃的彭輝，李老師鬆了口氣。
出了門，李老師拿出了手機。
“老趙啊，我已經按你說的去做了，對，彭彭已經開始考慮改方向了，不過……你真的捨得讓彭彭來音樂系？”李老師問道。
“不是我舍不捨得問題，而是……我不希望他廢了，彭彭是我見過最具天賦的孩子，但是……他的心太大了，大到根本不是他這個年紀能夠改變的事情，又怎麼能夠讓他一輩子蹉跎於此？所以我才會讓你去開解他。”趙峰的聲音響起。
“嘖嘖，他有你這樣一個老師，真是八輩子修來的服氣。”
“不，有他這樣一個徒弟，其實才是我這輩子的福氣。”
“好了，不說了，對了，你什麼時候去滑稽戲？”
“一周之後吧，文件已經下來了。”
“那木偶系呢？”
“木偶系的學生會併入其他系。”
“好吧，有空了叫我，咱們兩個好久沒喝一杯了。”
“行。”
李老師的聲音漸行漸遠。
陷入沉思中的彭輝，並不清楚，木偶系就會在一個星期之後被吞併了。
而是整個人的心神全都沉浸在音符的海洋里。
他聽取了李老師的建議，打算選擇簡單的歌曲先進行創作。
“那到底是愛情歌還是校園歌呢？”
彭輝喃喃自語道。
不過後來想着自己的目的是為了創造出木偶戲相匹配的歌曲，顯然，這樣的歌曲並不適合愛情。
所以自然也就只剩下了一個選擇，校園歌曲。
確定了方向還沒完，還需要確定樂器。
然而看着自己錢包中所剩無幾的生活費，彭輝陷入了一種窘境。
算了，反正是為了創造一首簡單的歌曲，所以自然也就是校園歌曲最常用到的樂器……結他。
結他買不起怎麼辦？
彭輝卻並不擔心，他用一個極低的價格，從高年級學長的手裏，掏來了一把老式的結他。
雖然這把結他已經磨皮、掉漆，但是因為保養的不錯的緣故，結他弦還是完好的。
換句話說，雖然結他看上去賣相不好，但是卻仍舊可以進行正常的彈奏。
雖然是在音樂系，平日裏也會接觸到結他，但是畢竟還是剛剛入手的樂器，所以彭輝還是花了三天的時間進行適應。
他採取的方法很簡單，那就是和結他吃住在一起。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幾天之後，終於感覺摸着結他就有一種難言的親切感。
然後彭輝開始進行調音。
說也奇怪，伴隨着結他發出了一聲聲清脆的響音，一道旋律很自然的在彭輝的腦海里浮現。
下意識地，彭輝按照這一條旋律彈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