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引火燒身
剛到酒店門口就有四位身材火辣的小姐姐向他問好。
差點兒看得他控制不住生理反應。
他此時正穿着一件看上去略微有些緊的休閑西裝，稍微鼓起一點兒都會非常明顯。
提起這衣服他就恨不得把09年的自己打一頓。身邊老大、小牛他們個個都有休閑西裝，就自己一年四季休閑運動裝，怪不得畢業時連女孩子手都沒有牽過。
就現在這身衣服還是跟小牛借的。
他尋思着等做完特力A這筆得趕緊去買一套。
這還是他第一次出現在這種高級的場合，難免顯得有些拘謹。
“周曉峰！”
聽到這聲音周曉峰像是得救了一樣鬆了口氣。
“周老師！”
說真的，不管多少次周曉峰都有點應付不來這種場子。
明明是吃飯，但是大家推杯換盞總是話裏有話，唇槍舌劍。
一個字，累。
但是又不得不去陪酒、陪笑，因為這就是生活。
掌握你命運的在飯桌上就是爸爸。
兩人說些有的沒的就坐電梯來到了最高層的VIP999包間。
電梯上周海主要就是給他介紹今天來的都是些什麼人。
推開包廂大門，四個老闆模樣的人正圍坐着打撲克，周圍還站着幾位。
看到包廂門開了紛紛朝這邊看了過來。
有的瞥了一眼又專註看手上牌去了，有的則笑笑點個頭，跟周海打招呼。
而周海則是挨個兒這個總、那個局長的跟屋子裏每個人問了聲好。
周曉峰也有樣學樣打了一遍招呼。
“這位是……”
“這是我南大的學生，叫周曉峰。”
周曉峰聽到周海這麼介紹他，狐疑地看向了周海。
周海立馬給他使了個眼色。
“是的，我現在在周老師課題組裏正在做一個證券投資有關的課題報告。”
大家一聽，原來是個學生，也就沒在意了。
今天這頓飯看似是王總做東請的張局長，但實際上做東的是周海。
張局長手上握着新區的規劃權，這裏面涉及了好幾個商業課題，如果能被周海拿下來，無論對他，還是對王總都是有好處的。
“老師，您來啦！”說話的是個學生模樣打扮的女孩。
周海點了點頭，示意周曉峰過來。
“這是你師姐，徐敏。”周海介紹道。
“哦，師、師姐好……”周曉峰還不習慣自己怎麼突然多出來個這麼漂亮的師姐。
徐敏倒是毫不在意，雖然學生模樣打扮，但是一點兒也掩蓋不了她身上那股子知性女性的魅力。
她大方地朝周海伸出手，“不知道你被老師怎麼拐來的，肯定也不是一般人吧~”
周曉峰以為徐敏是跟他握手，長這麼大都沒女孩子主動跟她握手過，羞澀地把手伸了過去。
沒想到徐敏抓着他的手，把他領到房間另一邊沙發那兒坐了下來。
周海也坐在了他們隔壁的沙發，三個人聊着些有的沒的，大多是周海對周曉峰他們學校的吐槽。
沒想到他們忍周海很久了，周海也忍他們很久了。
要不是看在兩邊院長關係鐵，面子上抹不開，怕是早就人間失蹤了，畢竟周海乾得出這事。
不過談話中，周曉峰總覺得牌桌那邊似有似無地視線再往這邊瞟，搞得他很不自在。
待今天的主角牌打高興了，飯局也開始了。
周曉峰坐在靠門口的位置，而徐敏則坐在周海旁邊負責接待。
這也是周海的意思。
畢竟周曉峰第一次參加，人生地不熟，喊他陪酒有些不合時宜。
徐敏雖然是女孩子，但是她本人不介意喝酒應酬，那這種場合有美女稍稍應付下總歸效果好點。
說是這麼說，可今天這飯吃着有些不對勁。
酒過三巡，王總和周海都在努力把話題往正題上引，可是被張局長邀請過來的那位許總卻每到關鍵時刻就出來瞎接話茬，把話題帶偏。奇怪的是張局長也不在意。
別說王總和周海，就連周曉峰都看出來了今天這頓飯怕是遇到麻煩了。
這張局長和許總明顯在唱雙簧。
如果要錢的話王總那邊可以給，剛剛已經暗示過了。
莫非……
“小敏啊，現在在哪兒工作啊？”許總藉著敬酒，身子往前靠了靠，一股子酒氣兒沖在徐敏臉上，薰的她差點忍不住後退。
“我還沒工作呢，現在在讀研。”
“哦，讀研啊”，許總抬頭看了眼周海，接著說道，”讀書不一定有出息的啊，我手下都開除了好幾個博士生了，還是早點出來工作好。”
周曉峰聽到這話心裏就是一驚，敢情對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把這事兒交給王和周，過來就是蹭好處的。
周海和王總臉上更是非常難看，尤其是周海，他哪兒還看不出來這老色鬼歪主意打到了自己學生身上，但是打狗也得看主人，張局長在那兒笑眯眯的，搞不好這兩混蛋是一夥的。
想到這兒他心裏那個又氣又急，連忙把酒杯湊到了許總酒杯跟前，輕輕碰了下，“許總就別拿孩子開玩笑了，剛考上研究生兩年，學費都交了。再說了，博士生都混不下去，本科生找工作是真不容易。”
徐敏沒想到本來來幫導師忙的自己，卻成了導火索。
而此時那混蛋的眼神肆無忌憚地在自己身體上游弋，混不得生吞了自己。
一想到這兒她的臉上再也保持不住鎮定，但又苦於不敢翻臉。
姓許的有些不耐煩，把舉着的杯子放了下來，“我這兒正好缺個文秘，你要是吹了這瓶白酒，我明天就給你辦入職，月薪稅後2w，單位分房。你也知道，我們公司是上市公司，從不說謊。”
別看他這會兒說的跟真的一樣，這招數他已經用過無數次了，女孩子一聽到這承諾，紛紛繳了械，最後被他跟張局長吃干抹凈。至於入職分房？怪就怪她們愛做夢吧！
周海一聽，直接就勒緊了拳頭，準備直接招呼過去了。
就在這時，一直默默坐着吃菜的周曉峰說話了，“上市公司很了不起么？”
而這位許總明顯也是沒想到坐門口的小角色這時候敢開口，不怒反笑，“怎麼，現在上市公司在你們學生眼裏都這麼不值錢了？”
“切諾貨運，代碼000283，今天收盤股價是13.8，是這家么？”
“呵，你不說我都忘了，你是個炒股的韭菜是吧？”
“曉峰！”周海連忙喊住了他。
但是周曉峰朝他比劃了個停的手勢，意思是交給他來。
要是讓周海掏錢請他們去風月場所那無所謂，但是要犧牲他的學生，他怎麼也做不到！
周海想了想，事情鬧到這份上了，想收場是不可能的了，和王總對視一眼。
對方的意思也很明顯，死馬當活馬醫了，成了最好。
萬一沒成的話，得罪人的事就周曉峰來背了。
許總承認他是切諾貨運就足夠了。
吃飯的時候許總自己提了一次，周曉峰一直覺得這個名字耳熟。
仔細一想才想起來，這不是當初財務造假被退市的垃圾公司嗎？
而自己現在正在跟他的財務總監吃飯？
周曉峰對這種垃圾上市公司一直沒有好感，如果不是這些人渣為了一己私利造假坑騙投資人，哪有那麼多的韭菜跳樓？
“你們公司去年營收12.9億元，凈利潤2300萬。”
“對，你也知道我們公司很牛逼？那你還敢惹我！？”許總心想，一個炒股的孩子懂個屁啊。
“嗯，我知道你們公司牛逼，而且我知道你更牛逼。”
“你什麼意思？！”如果說前面提到財務數據他沒什麼感覺，但是把財務數據跟他聯繫在一起就讓他變得有些敏感了。
“原本八千多萬的凈利潤被你走研發經費管理成本七套八套就洗縮水了，你可真牛逼！”
聽到這話的許總臉色一下子掛不住了，兩腿只打晃。
看到許總的反應張局長也坐不住了，“小朋友，東西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說話是要負責任的！”
“話不可以亂說，錢也不可以亂收吧？”周曉峰反倒是不慌不忙地拉過身邊椅子坐了下來。
他沒有給那兩人吭聲的機會，”我沒記錯的話切諾貨運財務造假侵吞了五千多萬，而這五千多萬里有一部分就是用來送給張局長您了是吧？”
兩人聞言頓時一驚，那一瞬間甚至連呼吸都忘了。
這事兒他們一直是當面交易，壓根沒有第三人，更沒有留痕。
而且那小鬼還說的是一部分，姓許的給別人送錢連他都不知道，這小鬼怎麼知道的！？
他倆互相對視了一眼，心中便已下定決心——此子決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