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小鎮鬼影有仙蹤
第六章-小鎮仙蹤
“小師叔,你把我摁在這裏不讓我出門是想幹什麼?”
鎮長家的一間上等客房中,陸知遙不滿道,此刻的她站在窗戶前百無聊賴的看着外邊的小池塘,也瞧不見半條魚的,看了一會兒便覺得好生沒趣,不再看了,便把床上的小師叔趕到椅子上去,自己躺了下去。
張靈修看着這個被寵溺慣了的師侄,倍感無奈:“唉,你啊,一點也不體諒小師叔,之前為了幫你出氣,我可是挨了那個姚水河的一劍,現在還覺得疼勒。”
陸知遙歪頭看了一眼張靈修的左手,從袖口依稀能看見些許繃帶,沒所謂道:“只是點皮外傷而已,以小師叔的能耐,這會兒估計都好了,更何況先賢說要尊老愛幼,小師叔你又不老,我可還年幼着。”
“你個沒良心的小妮子。”張靈修氣笑道,“那可是姚水河溫養了不知多少年,吃了多少神仙錢的靈劍,就是讓你師傅來,也不敢說站着挨上一劍的。”
“既然那姓姚的這麼厲害,那不是更襯托出小師叔你的英明神武了。”陸知遙以很不仙子的姿勢躺在床上,背靠在被褥和枕頭上,一隻手擺了擺,慵懶道:“所以小師叔你可別叫喚了,會拉低了你在我心中的形象。”
“那如今我在你心中形象是有多高?”張靈修好奇問道。
陸知遙想了想,比劃出一個高度,“打贏姚水河的時候,是這麼高,現在的話,只剩這麼高了。”說著是將手往下壓了不少。
張靈修又給氣笑了,這個沒良心的丫頭,山門裏上上下下,能壓制的她的屈指可數,就連他那師兄,陸知遙的師傅,都有被拔掉幾根寶貝鬍鬚的時候。
問題還是重歸之前,陸知遙重新問道:“小師叔你不讓我出門是為什麼,如今稻香福地氣運殆盡將至,不趕緊出去撿些破爛,那不是被別人全給撿走了。”
張靈修一臉苦口婆心,“咱好歹也是立志升宗的大門派,就別惦記那點破爛了,怪跌份的,破爛就留給鎮上那些小魚小蝦吧,真正的好東西在儀式開始之前是不會出現的。”
陸知遙好奇問道:“一直在說儀式儀式的,那儀式到底是什麼?”
張靈修抬頭望向天花板:“誰曉得呢。”
看完了天花板,又望向床上的陸知遙,開口道:“你覺得你和你程師姐誰比較強?”
陸知遙聞言坐起身子,認真道:“都喊她師姐了,自然是程師姐厲害點。”
張靈修又拋出了一個問題:“既然你程師姐比你要厲害上那麼點,這次稻香福地一事,為何山門是讓你跟着我來。”
這問題令陸知遙聽得一愣,反問道:“難道不是因為可以躲掉門派年終大考,然後我賄賂了小師叔你,所以才帶我來的?”
陸知遙一臉的難以置信,隨即就反應過來,從床上蹦躂起來:“如果是這樣的話小師叔你可就不地道了,快把東西還我!”
“咳咳~”張靈修故作鎮定咳嗽兩聲,無視她的話,是自問自答道:“因為師兄算出這次稻香福地除了那份板上釘釘的福緣外,還有一人需要我們拉攏,而這成功與否,其中關鍵就是知遙你了。”
陸知遙果斷搖頭道:“不行,這買賣未免太虧了,我好歹也是門派未來棟樑,竟然要我出賣色相?還有,要拉攏的不會是那個坐在輪椅上的那誰…李什麼無憂的那貨吧?”
“李無憂要是沒出那檔子破事,倒是個資質只比你差一線的人才,如今就差遠了,是另有其人。”張靈修說完,又有些無語的看着這個胡思亂想的丫頭,無奈道:“誰說要你出賣色相了,再說,真論色相讓你程師姐來豈不是比你強的多。”
陸知遙一臉震驚:“好啊!沒想到你們群為老不尊的,都已經商量着要出賣程師姐的色相了,這可不得了了,等回了山門我就告訴程師姐去!”
“……”看着這個有些鬧騰的師侄,張靈修只感到了頭疼,論修心到底還是比她程師姐差了不止一籌,心中不禁在想,與其把她留在這煩自己,不如還是讓她出去逛逛鎮子好了,說不定能有什麼意外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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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橋巷的巷口,這條巷巷子是鎮子裏最為細窄的一處,極早時候倒是鋪了地磚,只是那麼多年沒人保養,如今早看不出當年那條青磚小徑的模樣,儘是碎磚殘留的坑窪道路,一不留神或許就會被拌倒。
先前那位給蘇臨飛算命,之後又給林陸追着跑路的年輕道人,在鎮裏轉了兩圈,一手大拇指在其餘四指指頭一通摁,最後是來到了這裏,選擇在這巷口將那包裹重新打開,將兩桿寫有對聯的幡布立在兩旁,往裏邊一坐,這算命攤子又重新開張了。
太陽已是高高掛,比起早上的清冷,鎮子是有人氣了許多,諸多行人往來,其中最惹人注目的就是那一夥四處探查的外鄉人,有的只是看,有的則是挨家挨戶敲門去問,也不管太多,但凡開了門便先遞上一枚銀錢,那些住戶便眉開眼笑,可謂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年輕道人坐姿很是懶散,視線是盯着那大道上往來的妙齡美婦,目光上下遊走,嘖嘖稱奇,若是鎮子中有其他浪蕩兒敢這般作態,早就被噴的狗血淋頭,甚至是回家喊漢子上門去堵門罵街了,而對這道人就是一幅視而不見的平常模樣。
又過了一會兒,從楊橋巷裏邊,有個青衣少女提着一個木桶朝巷口走來,是要去外邊的那口水井中打水。
年輕道人眼睛一亮,笑着問道:“這位姑娘,打水這種粗活,怎麼不讓你家少爺來做?”
青衣少女瞥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都說是少爺了,這種活可不就只能我做了。”
年輕道人微笑道:“男女有別,自古以來就一直有人覺得男人天生就應該幫助弱女子,既是幫助,又自認為高其一等,你自然可以讓你家少爺幫你做。”
青衣少女打量着這個年輕道人,揚了揚下巴道:“那就巧了,我家少爺可不講究這些,尊卑男女之別在我們家並不存在,至於這誰來打水自有我們家的一套規矩,既然輸了,就要願賭服輸。”
年輕道人哈哈一笑:“好一個願賭服輸,姑娘要不要算上一卦?”
青衣少女這才注意到那兩幅對聯,嗤笑一聲:“就是你這道士給我家少爺算的了一個命不久矣?”
年輕道人笑着反問:“是貧道算的不準?”
青衣少女一手叉腰,瞪道:“等你進了棺材,我家少爺還好着呢!”
年輕道人也不惱,依舊笑道:“那你家少爺可真是有個好丫鬟,羨煞貧道了。”
青衣少女自然是稚鳶,她翻了翻白眼,心想自己理一個半吊子算命道士幹什麼?真傻。
年輕道人又問了一次要不要算卦,現在他心情好,這一卦就不收錢了,只是見稚鳶不搭理他,也就不再提了,笑眯眯的看着青衣少女提着水桶遠去。
過了些時候,當稚鳶吃力着提着那個裝滿水的木桶,踉踉蹌蹌的走回來,道人目光依舊在她的身上,那眼神蘊含的意味說不清道不明,卻看得人心裏毛毛的。
直至稚鳶走進了巷子,道人這才收回目光,從新望向街道上,尋找新的美婦去了,只是他輕輕動了動嘴唇,像是說了什麼。
巷子裏的稚鳶卻是身子一僵,隨後回家的步子,稍稍快上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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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候蘇臨飛家,林陸和王文淼一同過來,兩人手上提着大包小包,儘是些蔬菜肉食,蘇臨飛看那分量,自家兩人若是省上點吃,估計能吃上十天半個月的,這回林陸出手是真闊氣,蘇臨飛豎起大拇指稱讚一聲,半點不比郎官巷那幾戶老爺差。
稚鳶看着這些食材有些頭大,這也太多了,雖說答應少爺勉為其難給他們做頓飯,但也不可能擺出個山海宴來,所以就取了最簡單的法子,煮火鍋吃,省時省事不說,最主要的是,前些天蘇臨飛和她無意間說了一句想吃火鍋了。
稚鳶直接走進廚房中,另外兩人便屁顛屁顛的拎着大包小包跟着進去了,兩人自告奮勇的要打下手。
獨留蘇臨飛一人就坐在院子,此時是拿着針線在縫補一件青色衣衫,瞧得出手工活的底子不錯,這手工是他姐姐教的,也是這些年穩定的一項收入,他姐姐那時做出的綉帕極受郎官巷那些大戶小姐的追捧,憑此養活了自己和蘇臨飛,也正是極受追捧,才會惹來那些婦人的妒忌。
只是比較他姐姐,他的手工差上了不少,價格也就低了不少,和市集上的婦人所賣相比並無優勢,所以除了這個並不賺錢的手藝,這些年他還做過信差,給打鐵匠當過學徒,那是五花八門,大多都是體力活兒,雖然辛苦了些,但至少都換來了一口飯吃,後來多了一個稚鳶,蘇臨飛賺錢的擔子就更重了,但還好,至少也沒餓死。
此時廚房中很是吵鬧,多是王文淼和林陸二人言語,聽着是你擠我一下,我就回擠你一下,隨後稚鳶就將二人一同轟出了廚房。
那兩人被趕到了院子裏,依然還在拌嘴,林陸在抱怨王文淼笨手笨腳才惹稚鳶生氣,王文淼就罵林陸這傻大個佔了太多位置,連累他也被趕了出來。
對於這一幕,蘇臨飛只是笑笑也不說話,都看膩了,沒有半點新鮮感,而且每次吵架那言語路數都不帶換的,往往林陸說完,蘇臨飛就知道王文淼該回噴什麼。
兩人吵了會兒,口乾舌燥,也覺得沒趣,便暫時休了戰,來到蘇臨飛這邊幫他做一些手活,只是二人手藝高低不一,用竹子編出來的小玩意,大多只能讓自己樂一會兒。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稚鳶的聲音就從廚房中傳了出來,說是可以吃晚飯了,就見這倆哥們那是一個比一個反應快,又屁顛的跑去幫忙了。
主屋的方桌都被洗乾淨的涮菜擺滿,不止如此,廚房那邊還有一堆,托林陸這個闊佬的福,今天是可以敞開肚子吃,管夠!至於那口銅質的涮鍋也是以前林陸帶來的,一直沒拿回去,就為了偶爾能有個理由留在他家吃飯。
這一頓飯吃的也是熱鬧。
“夠味,這水平已是比我家廚子好了。”林陸吃了口涮菜,極力稱讚道。
王文淼也不甘示弱,“稚鳶姐的手藝真是沒得說,臨飛能每天吃到稚鳶姐做的飯,真是羨慕死我了。”
兩人稱讚是接踵而來,稚鳶只是默默吃着,然後蘇臨飛偶爾稱讚一句不錯,稚鳶便眉開眼笑,筷子又夾了不少涮熟了的肉片蔬菜往蘇臨飛碗中遞去,看的兩人是目瞪口呆,一臉的羨慕,蘇臨飛就哈哈一笑,學稚鳶那樣給兩人夾了些菜,卻惹來兩人的一臉嫌棄。
這頓晚飯提前吃出了年夜飯的熱鬧。
王文淼總是和林陸搶東西吃,看着有些找茬,實際上二人確確實實次次都瞄着相同的吃食,到最後那倆人眼神是恨不得去院子裏打上一架,只是在稚鳶面前到底不敢過於放肆。
“對了。”林陸突然說了聲,便跑出了門,再回來時是雙手放在背後,一臉神秘的笑容。
“切,不就是酒嗎?這還神神秘秘搞得跟小孩子似的。”王文淼鄙視道,然後將掏出一個空碗,擺在林陸面前,手指指着碗中:“滿上!讓你知道小爺的海量。”
“就你?”林陸嗤笑一聲,真給王文淼滿上了:“要是留下一滴來,我可要收錢的。”
“小爺和你開玩笑呢?”王文淼一臉不屑,雙手捧起酒碗就是飲了一口,只是喝的急了些,給嗆到了,一時半會兒是咳嗽不斷,臉都給漲紅了,把林陸給笑的前仰后翻。
蘇臨飛只是看着他們,手上動作不停,又夾了片涮肉,放入自己調製的醬料中滾上一滾,在送入嘴中,之後再喝上一口酒,雖說這玩意蘇臨飛覺得也好喝不到哪裏去,但冬天這樣吃火鍋,圖的就是個享受。
“稚鳶也來點嗎?”林陸拿着酒罐問道,只是沒得到回應,瞧着有些心不在焉,便又喊了一聲。
“啊?哦,那就來一點吧。”稚鳶如夢初醒,點了點頭、
蘇臨飛看着有些奇怪,這丫頭今天怎麼盡在發獃。
“知道張三那小子今天走了多大的狗屎運嗎?”林陸喝了一碗酒後,面色不變,提起了今天鎮子中發生的一些事。
他家是開客棧的,所以消息最為靈通,鎮子中發生的不少事他都清楚,也是因此當年靠着這些小道消息,多次令他們免受張余歌一伙人的欺負。
林陸灌了一口酒道:“那小子今天在溪邊釣魚時,竟然抓了一條金色的皮皮蝦,被一個恰巧路過的外鄉人看中買走了,當場給了這麼大的一袋銀錢。”
林陸雙手比劃這那袋子的大小,又嘆了口氣,“張三那傢伙這下子是要揚眉吐氣咯,保不齊明天就要來我們這顯擺闊綽,一想到那傢伙小人得志的嘴臉,我就煩啊。”說罷將碗中剩下酒水一飲而盡,又給自己添了一碗。
“那算個屁。”王文淼的臉頰就紅透了,完全不像剛開始說的豪言,要讓他們見識酒量,他道:“今天那個老光棍,從自家挖出了一個破碗,竟然給外鄉人以一袋金子的價錢買走了,那可是一袋子金子。”王文淼也比劃着大小。
“你說這些外鄉人是不是真的人傻錢多,這次是專門來我們這做慈善的?”林陸一臉難以理解的模樣,打了個嗝,有些感嘆:“那老光棍這回兒是真的可以買一個媳婦咯。”
蘇臨飛默默聽着,心中同樣驚訝。
說起鎮裏的那個老光棍他也認識,是鎮子裏年齡最大的光棍,蘇臨飛還記得一年前某天早上這老光棍竟然敲他家的門,拿着一袋子銅錢,問蘇臨飛他家的女娃娃賣不賣,氣的蘇臨飛當場回了句賣你大爺,要不是那老光棍跑的飛快,非得被蘇臨飛從巷尾打到巷口趕出去不可。
王文淼邊夾了不少生菜放入銅鍋,繼續說道:“現在家家戶戶聽了消息都開始在自家找那些上了年頭的物件,擺在自家門口好似擺地攤一樣熱鬧,期望着那些外鄉人瞎了眼,能夠看中其中一兩樣,好狠狠宰上一筆。”
“都窮瘋了。”林陸一臉不屑,話鋒一轉:“不知道我家有沒有上了年紀的物件,明天也拿出來瞧瞧。”
聊天喝酒間,時間過的飛快,不知不覺,一桌子涮菜還真給他們全解決了,那一小壇的酒也是喝完了,稚鳶和王文淼喝的少些,蘇臨飛喝的稍多些,其餘大半都是林陸一人解決的,王文淼一碗喝了挺久,之後正說著話呢,那聲音是越來越小,最後腦袋一低,額頭靠在桌子上睡著了。
林陸見了哈哈大笑,一隻手推着他的肩膀,說道:“怎麼這就不行了,說好的海量呢?起來繼續喝,別給我裝死。”
最後將林陸和王文淼送出門的時候,天空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此時星河璀璨,地上又有家家戶戶點的迎春燭,二者相加,巷子裏很是明亮。
蘇臨飛站在家門口,看着二人說道:“要不我送你們回去吧。”
林陸身後背着王文淼,小傢伙靠在他的肩頭睡著了,只是流了一嘴哈喇子,搖搖頭:“沒事,這點酒算得了什麼,我和這小子可不一樣,他是吹牛逼,我說的可都是實在話,你不用送了,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反正和這傻小子同路。”
目送着林陸背着王文淼朝巷口走去,腳步很穩,確實看不出醉意,只是蘇臨飛剛放下心準備關門時,就聽巷口那邊傳來一聲林陸的一聲驚呼:“哎呀卧槽!”
蘇臨飛趕忙探出身子去看,只看見林陸是踉蹌往前疾走了幾步,大概是被絆了一下,也沒摔倒,只是罵罵咧咧了一路,直至從巷口消失。
晚飯的收拾極為簡單,這也是吃火鍋的好處,要是真做個十幾碗菜,不僅廢功夫,還要多洗那十幾個盤子。
幫着稚鳶將一切收拾妥當后,蘇臨飛就先去洗澡了,廚房的灶台里燒了熱水,舀了水到桶里,去那間簡陋的洗澡隔間中就行了。
洗完澡后,蘇臨飛回到屋裏,剛進門便瞧見稚鳶坐在方桌前,一手撐着下巴,目光去瞧着那盞燈火搖曳的油燈,瞧着是在發獃,走上前去,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想什麼呢?心不在焉一天了都。”
稚鳶似乎被嚇了一跳,渾身一個激靈,回頭瞧着自家少爺,眼神有些幽怨,又搖了搖頭。
蘇臨飛就坐在她的側面,針線之類的就放在桌子上,蘇臨飛暫時沒去動它,也像稚鳶一樣看着油燈搖曳出神,在想吃飯時,土地和阿水說的鎮子發生的那些事,心中隱隱覺得如今的稻香鎮是要變天了。
不知過了多久,出神的稚鳶沒來由的突然說了句,“如果我要離開小鎮了,少爺會怎麼想?”
“那我會想,這個蹭飯的傢伙終於走了。”蘇臨飛即答道,轉頭看向稚鳶問道:“怎麼了,打算回家了嗎?”
“沒有!”稚鳶鼓起了嘴,一臉不滿,“我是說如果,而且我可不是蹭飯的,我對這個家也是有貢獻的。”
“所以我說的是可能。”蘇臨飛聳聳肩,看她的眼神多了些認真,“到時候真要發生了什麼事,要和我說,怎麼說我也是你一直喊的少爺,先不管做不做得到,但遮風擋雨,是理所應當。”
稚鳶聽得只是輕輕點了點頭,難得乖巧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