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蒙塵的八卦鏡
看到蘇曉曉的樣子楚風和陳善元都沒了睡意,二人陪着蘇二叔一直坐到了天亮,胡蝶在吃罷飯後便和蘇二叔家的後輩們一同陪在蘇曉曉身邊,蘇二嬸則和本家的幾名婦女開始準備早飯。
按照當地習俗葬禮從上午九點開始,先是直系家屬祭拜,然後是親戚,祭拜完畢開始移靈,也就是將棺材抬到路口。
期間嗩吶手,鼓手,?手會隨着祭拜儀式奏出不同的曲子,十一點準時起靈然後直奔墓地下葬。
過程繁雜就不一一贅述,葬禮結束時已是下午一點多鐘,回到蘇二叔家時大門口的白燈籠和院內的靈棚已經撤去,幾名村民正在幫着收拾院子。
蘇曉曉此時滿面倦容,臉上淚痕猶存,蘇二嬸把她和胡蝶帶到了偏房休息,陳善元也是哈欠連連自顧自地走進另外的房間一頭栽倒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蘇二叔這時將一名四十歲上下的中年男人帶到了楚風面前,“小兄弟,這就是你要找的大寬,之前忙沒顧上,有什麼話你們說吧,我還要和理事會的算賬去。”
楚風點了點頭,蘇二叔隨即轉身而去,中年男人穿着一身老式的迷彩服,臉色黝黑,一雙大眼疑惑的打量着楚風,“蘇二哥說有人托你給我帶口信說他們家孩子下個月過十二歲生日,可,可我在梅山不認識人啊。”
楚風搖了搖頭,“那是我騙他的,這個口信只能你和你的家人知道。”
叫大寬的中年男人頓時警惕了起來,“為啥不能讓別人知道?”
楚風向四下看了看,“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先帶我去你家,去了我自然會告訴你。”
“你,你要不說我可走了。”中年說罷便想轉身離去,楚風這時一把按住他的肩頭道:“你是不是然然的父親?”
大寬身子明顯顫了一下,驚愕的看着楚風,“你,你是咋知道的?”
楚風頓了頓道:“你帶我去你家我自然會告訴你。”
大寬咬了咬牙,“你等我一下,我去給蘇二哥打聲招呼。”
說完一步三回頭的向不遠處的蘇二叔走去,二人簡單交談了幾句,蘇二叔點了點頭,向楚風這邊看了過來,“小兄弟,等下你和大寬兄弟早點回來吃飯啊!”
楚風點了點頭,大寬沉着臉走到他面前,“走吧。”
東來村不大,五分鐘不到的時間二人便來到了一戶人家前,路過那棵杏樹時楚風特地抬頭看了一眼,這才跟在大寬身後走了進去。
院門和圍牆都是新修的,但院中的屋子卻都是上世紀九十年代的青磚瓦房,一排三間,只佔了一半的地基,另外一半被籬笆圈了起來,裏面種植着一些還未長成的蔬菜。
左右各有兩間低矮的土坯房,其中西邊的這間內傳來了毛驢的響鼻聲,楚風微微皺了皺眉腦海中不禁迴響起然然說過他爸為了給他看病把三輪車賣了的話。
主房的門框雖然新刷了紅漆但仍是難掩破舊之象,大寬帶着楚風正準備向中間的屋子走去,這時西邊的屋門推了開來,一個頭上裹着頭巾的中年婦女走了出來,好奇的打量了楚風一眼,“大寬,來人了啊。”
大寬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別問了,回屋去。”
正在這時屋內突然傳來嬰兒的哭聲,中年婦女臉色一緊連忙轉身拉開房門跑了進去,大寬面露擔心的向隔壁窗口看了一眼,轉頭對楚風道:“我們進去說。”
“等等。”楚風這時抬頭看向懸挂在屋門上方的那面落滿塵土的八卦鏡道:“這是你掛上去的?”
大寬抬頭看了看,眼中露出了驚慌,“你到底是啥人?”
楚風正要開口,這時從東屋中走出一個滿頭白髮的老太太,看到楚風時愣了一下,便連忙緊張的向大寬走了過來,“寬子,孩子是不是又鬧了?”
大寬連忙走了過去,“沒事媽,哭一會兒就好了,外邊風大,你趕緊回屋去吧,我這邊說點事。”
屋中嬰兒的哭聲時有時無,楚風臉色一變道:“不好!”說罷便搶前一步拉開屋門闖了進去,大寬連忙追了上來,“你幹啥?”
楚風剛一進屋嬰兒的哭聲便戛然而止,看到中年婦女懷裏的嬰兒,楚風心中就是一沉,緊接着大寬一把揪住了楚風,“你要幹啥?”
“大寬!孩子沒氣了!”中年婦女突然緊張起來。
大寬臉色一變,連忙鬆開楚風就要抱中年婦女懷裏的孩子,楚風這時一把將他拉住,“給我看看!”
“你走開!等下再和你算賬!”大寬一把甩開楚風,搶過中年婦女懷裏的嬰兒抱在自己懷中,上下抖動着喊着嬰兒的名字,“皮皮,皮皮!”
大寬娘進來一看,一口氣沒有接上直接就向後倒去,“媽!”大寬喊聲未落,楚風便一把接住,順勢將她扶到了椅子上,探手從腰間的儲物袋中取去兩枚銀針直接就對着胸前大穴扎了下去,轉動了幾下猛地拔出之後老太太咳嗽了一聲便緩緩睜開了眼睛。
楚風起身之後,搶前一步奪下大寬懷中的嬰兒,看了一眼,嬰兒臉色發青,眉宇之間瀰漫著一股淡淡的黑氣,隨即咬破指尖直接點向嬰兒的眉心之處,接着倒置過來,猛地一拍後背,哭聲再次響起,翻過身子試了試嬰兒的鼻息,臉色鬆緩了下來,“沒事了。”接着便將嬰兒還給了中年婦女。
看到自己的孩子又活了過來,中年婦女喜極而泣,“我的皮皮又活了,我的皮皮又活了!”
大寬娘老淚縱橫,“撲通”一聲跪在了楚風面前,“謝謝恩人,謝謝恩人。”
楚風連忙將她扶了起來,“大娘,你快起來,要謝應該謝你們家然然。”
“然然?”大寬娘頓時愣住,中年婦女更是一頭霧水,“恩人,你,你這句話啥意思?”
大寬這時哎呀一聲,雙手揪着自己的頭髮猛地蹲了下來,使勁拍打着自己的腦袋,“然然,是爸爸對不起你,爸爸對不起你呀……”一個大男人竟嗚嗚的哭了起來。
婆媳倆對望了一眼,大寬娘着急問道:“寬子,這到底咋回事啊?”
大寬使勁拍打着自己的腦袋口中一遍又一遍的喊着然然的名字,他實在無法面對母親的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