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自愧不如

那以後我進入到一個怪圈，每天晚上我抱着極大的希望找各種書，在天亮后鎩羽而歸，白天我和墨染看着母妃愈發疲倦的身體，而默契的不拆穿，假裝一切和原來一樣。

就這樣，我們找了整整一年，任何收穫沒都沒有。我無數次的問自己，這真的有能治好母妃病的書嗎？我們做這些到底有用嗎？當初墨染領我來藏書閣，那對我來說無疑是一條路，一道光。我以為終於有辦法救母妃了。可是努力了這麼久，我們依然什麼辦法都沒有。我覺得心中的光變的好暗好暗，我覺得我們做了這麼多什麼用也沒有！

想到這，我放下書。坐在地上，一臉的頹廢相。我問墨染“哥，這真的有可以讓母妃好起來的辦法嗎？”我覺得我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就好像在走一條夜路。四周黑漆漆的，不管我怎麼努力，始終沒有一點光亮照進來。

我以為看到我這樣，墨染會鼓勵我，會告訴我一定可以救母妃的。可是卻聽見他說

“我也不知道，但是哪怕有千萬分的可能，我也想去試一試，我想領母妃和你一起去塞外看看草原。”墨染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十分認真，手上的動作卻一直沒有停下來。

我抬頭看到他長長的睫毛鋪下一片陰影，不知道為什麼，我的眼淚順着臉頰流了下來。不得不承認其實我遠沒有墨染努力。這一年來我們翻完了六層，而墨染自己就找完了四層，他有着異與常人的聰慧。和百分之百的努力。

其實我很慶幸，在我以為自己一無所有的時候，墨染還陪我身邊。

“好，我跟你母妃和你去看看草原。”我站起來，擦了擦眼角的淚。覺得身上又有了些許力量。是啊，只要還有希望。我們就不應該提前自暴自棄，我們就應該努力下去。

其實在我沒有陪他找的這幾年裏，他獨自面臨的應該是無數次和我一樣的心情吧，滿懷希望而來，失望而歸。可是依舊在努力的尋找。我才發覺這麼久以來，我好像第一次認識墨染。或者說我第一次知道墨染身上有股堅韌的精神。而這是我遠遠達不到的。

越努力時間過得越快，我只希望快點，再快一點。只有這樣，救母妃的希望才會越來越大！

時間飛快，天又亮了，我好像習慣一些這樣的透支身體。

因為回去的路上我和墨染有了一些交流，

其實那是我一直想問墨染而又沒問的

“哥，你是怎麼知道母妃病的事情的。”

“因為我看見梔子姐姐偷偷從後門領進了張太醫。”墨染抬頭看了看天空，伸了個懶腰。

張太醫是御醫院裏最厲害的太醫，無人能出其右。當年錦妃娘娘生三皇子的時候，由於三皇子胎體太大，在錦妃娘娘的肚子裏憋了好久才出來。而剛出生的三皇子，全身變的青紫，只有一些微弱的呼吸，一點聲音也沒有。在大家都認為三皇子挺不過今夜的時候，不知道是誰，請來了張太醫，張太醫幾針下去，三皇子哇的一聲哭出來，身上的青紫也開始褪了下去。皇上大喜，特地讓貼身大太監將張太醫送了回去，隔日又送了“華佗在世”四個大字，對於宮裏的太醫來說。那應該是至高無上的榮耀了。

“母妃平常身體哪怕有些不好。都不願意請太醫的。而這次一來就請張太醫，所以我知道母妃的病肯定不簡單。於是我站在屋外，聽到他說母妃，是長年憂思，早已成了病根，這次的杖刑將病引了出來。情況樂觀的話，還可以活十年，不然兩三年也是可能的。”墨染繼續說，只是原本明亮的眸子露出了些許哀傷。

“原來是這樣啊。”果然是我對母妃的關注太少了。我連母妃請了太醫的事情竟然一點也不知道。也沒有細心到發現母妃平常不愛請太醫的事情，只是一直覺得母妃身體很好。

面對墨染，我有些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