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情人藤（6）
“哎，自從……霓裳死的那天，看到她那個眼神，我就知道，這一天終究會到來的，一切都是霓裳的鬼魂來複仇了！”武士彟說道。
“什麼？什麼霓裳的鬼魂？大哥，你不是說霓裳走了嗎？跟着一個鹽商嫁人了，為什麼現在又說她出事了，你們到底還有多少事情瞞着我？”
“爹，快別說了，別說……”大少爺說道。
“當年，霓裳跟我同一年進府，親如姐妹，可是，當年我看着她受苦卻不能救她，看來她遲早回來殺了我復仇！”二奶奶哭着說道。
武士彟看了看武媚娘說，
“媚娘啊，很多事情你確實不知道，當年，你大哥想要納霓裳為妾，可是……霓裳卻跟府里的車夫王忠早就私定終身了，那個深夜，王忠想要帶着霓裳逃走，我派了不少家丁出去，把他們抓了回來，那天……老二藉著酒勁，當著王忠的面，就把霓裳給……給玷污了。”武士彟歪着頭，似乎在回憶着什麼。
武士彟說到這裏，情緒一激動，開始咳嗽，大少爺不停拍着他的後背。
“真是畜生，居然會做出這種事情來！”蘇梓墨輕聲說道，狄仁傑朝她使了一個顏色。
“後來呢？後來你們把霓裳怎麼樣了？你們怎麼可以做出這種事來！”武媚娘說道。
“後來……後來王忠再次帶着霓裳一起逃跑，結果，就逃到了情人崖，後來有人說，親眼看到他們墜崖，又有人說，看到他們沾染上了藤蔓上的毒液，變成了乾屍。”大少爺說完后，武士彟說道，
“一切都是詛咒，都是他們的詛咒，所以我們武家有今天，都是最有應得！”
“確實是活該！”喬泰悶聲說道。就在此時，又從大少奶奶房間裏面傳出了一聲怪叫，狄仁傑說道，
“不好，要出事！”眾人一起往大少奶奶房間跑去。還沒到門口，就已經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使勁往鼻子裏面鑽，一具無頭屍體還躺在床上，床邊還癱坐着兩個臉色蒼白得姑娘正在那裏顫抖，看他們受到了非常嚴重的驚嚇，窗戶緊閉，床上都是血，大少奶奶的人頭卻不見了。
“啊！”蘇梓墨看到眼前這一幕嚇得叫了出來，她雖然是將門之女，卻很少看到如此血腥的場面。
“大嫂……大嫂她…………”武媚娘喊道。
“天啊，太可怕了！太可怕！”二娘不停拍着胸口，不停重複着這句話。
大少爺痴痴的站在原地，腳上像灌了鉛，一步步慢慢走過去，抱着大少奶奶的無頭屍體，突然就開始嚎啕大哭起來：“娘子！這一切到底是誰幹的，誰幹的？是好漢就給我站出來，有膽殺人，卻沒膽出來，有種明着來，有種都沖老子來！”發生了新的命案，讓狄仁傑重新陷入了苦惱之中，幾滴鳳仙花汁，似乎給了一個線索，可是，大少奶奶的死意味着之前所有的猜測都是錯誤的，她死的時候，二娘跟眾人一起在老爺房中，那麼她就有了不在場的證據，難道……難道兇手真的是鬼魂殺人？
“不，這個世界上絕對沒有什麼鬼魂殺人的事情，只要是人為的，總會露出破綻！”聽到大少奶奶的遭遇，武士彟卻顯得十分淡然，他抿了抿嘴，彷彿想說些什麼，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過了半晌，他對管家說，
“管家，大少奶奶的喪事就由你來操持了。”
“是，老爺，老爺您……您可得保重身體，要不要小的去趟葯廬請靜淑姑娘過給您看看！”
“哦，不用了，你出去吧！你們都出去吧！”衙差們將無頭的屍體抬出去后，丫鬟們才敢進去，一邊清理床上的血污，一邊收拾大少奶奶的遺物，狄仁傑跟張柬之一起走了進去，血腥味還是十分濃重，幾個丫鬟捂着鼻子，開始翻弄起來。
“誒，這個是什麼？”狄仁傑拿起一個同心結說道。
“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啊，這個啊，是同心結，這個上面寫着，贈妻秀珍，應該是某位男子送給這個叫做秀珍的女子。”
“誒，秀珍？秀珍是誰？”
“秀珍是大少奶奶的閨名。”一個丫鬟說道。
“那這個看來就是你們大少爺送給你們少奶奶的咯？”蘇梓墨說道。丫鬟們相互看了一眼，
“其實也不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大少爺從來沒有送過大少奶奶什麼東西。”那個丫鬟本來還想說什麼，結果被另外一個丫鬟的乾咳聲給制止了，
“好了，趕快將這裏收拾好吧，多餘的話沒必要講！”就在這個時候，蘇梓墨故意假裝失手打翻了桌上的茶碗，丫鬟們分心的時候，狄仁傑微微一笑，將同心結放入了袖子中。
房間裏面基本上都是一些字畫和古玩，包括幾個古董花瓶，一看就是價值不菲，狄仁傑隨手拿起一個花瓶開始端詳起來，那個花瓶的底部，卻有一塊紅紅的東西。
“奇哉怪哉，按照剛才那些丫鬟的說法，大少奶奶除了大少爺之外，還有一個男人。”
“都說好女不嫁二夫，一個女人怎麼可能會有兩個丈夫呢？”蘇梓墨說道。
“上面明明寫着贈妻秀珍，除非……她嫁過一次！”帶着這個疑問，他們來到了武媚娘房裏，
“娘娘，我想問一下，關於大少奶奶的事情，她跟大少爺之間，似乎……似乎感情上有些……”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武媚娘淡淡的說道，
“本來這種事，我不應該對你們講，不過現在大嫂也過世了，也沒什麼好說不好說的，五年前，我進宮前幾個月，我看到大哥和大嫂在雨中吵架，那次以後，大嫂就得了風寒的老毛病。”
“吵架？為什麼事情吵架？”蘇梓墨問道。
“當時我只是遠遠觀望，至於為何吵架，我卻不知道，從那以後，大哥和大嫂雖然在爹面前十分恩愛，其實我知道，他們的感情並沒有現實中那麼好，有一次大哥甚至還打了大嫂一巴掌…………”
“會不會是因為這個？”狄仁傑將懷裏的同心結遞給了武媚娘。
“贈妻秀珍？”武媚娘歪着頭，
“這個同心結我似乎在哪裏見過，不過我肯定不會是大哥送的，在我的印象中，大哥從來就沒有叫過大嫂的名字，平時在人前是妻，人後是喂，誒，這樣的稱呼。”
“是嗎？難道那個送給大少奶奶同心結的男人，是曾經在府中或者還在府中的一個男人！”
“怪不得那幾個丫鬟說，大少爺從來沒有送過大少奶娘東西，原來是他們之間本來就感情不和！”張柬之接着狄仁傑的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