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死神曾經來過四處飄
監護室的門一會兒開了一會兒關上,醫生進進出出,我心驚膽戰。
突然門又開了,裏面傳出醫生的隻言片語:
“立即給多巴胺20毫克升壓……1毫克,急查心電圖……血型……”
我的心臟開始跳得咚咚地響。
門又開了。
又是裏面醫生的聲音:
“……血壓80,60……心率110……呼吸……”
門又關上了,瞬間又再次打開:
“……血氧飽和度90,呼叫患者仍無反應……”
我只覺得頭皮發麻站立不穩,順着牆就溜了下來蹲到了地上,幸虧是靠着牆邊兒站的否則我得一屁股癱倒在地上。
我抬眼去看駱雨松,他坐在監護室外的椅子上,仰頭靠着牆上,眼睛直直地望向天花板,人獃獃地一動不動。
我被嚇哭了,眼淚流得稀里嘩啦,卻不敢發出一丁點兒的聲音。
沒人知道那一刻還未諳世事的我們經歷了怎樣的煎熬,面臨生死一線我只剩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恐懼。
……
當136的班主任和鞘姜、寶綠他們趕到的時候,蘭蘭已經從手術室里被推了出來。
她的手術倒是很順利,只是脾的一個什麼重要的血管破了,放了個什麼東西把血止住就基本完事兒了。
雨過天晴。蘭蘭活着。
我如釋重負。
我和駱雨松把蘭蘭交給她們班的人就回學校了,我們多一秒也不願再在醫院停留。
我們在那裏彷彿已經經過了一個世紀,而且整個世紀死神都在周圍飄,全是兵荒馬亂的驚惶。
我們必須儘快逃離,能多快就多快。
蘭蘭在醫院又觀察了些時日沒什麼事兒就出院回宿舍養着了。
她爸媽也沒來,聽說蘭蘭出了手術室第一件事兒就是給她們家打了個電話報平安,說沒事兒只是個小傷已經一切都好了不用來了,然後她們家人就真的一個兒都沒來。
我心想她到底是不是她們家親生的?
如果這要是我爸媽,就算他們遠在地球外的某個什麼星上正旅行得歡,他們也得哭着喊着第一時間買張火箭票就降落到我身邊。
我媽肯定還得哭天抹淚地一通“心肝寶貝”,然後再租間至少五星兒的酒店給我養傷。
她還會一直陪着我,直到我恢復到她認可的“可以生活自理”,才會依依不捨地放我再次單飛。
蘭蘭養傷的日子倒是風平浪靜再沒出現什麼波瀾,只是有時候宿舍里的氣氛會變得很是詭異。
這種時候就是駱雨松和汪小白都來204的時候。
這種詭異氣氛從蘭蘭第一天回來就開始在204里瀰漫,然後便一路越演越詭異了起來。
那天還是個周六,大家都不用上課,蘭蘭一回來我們就開始幫她把上鋪暫時挪到了下鋪便於養傷。
汪小白這回倒是表現得極好,一改從前能說會道的花花公子式遊手好閒,老老實實地給蘭蘭端水打飯、刷盤洗碗。
不一會兒駱雨松來找我一塊兒去他小姨家,在他媽和他小姨的執意堅持下,我們已被強制性要求每周末都必須一起回家吃大餐——鑿鑿實實的痛,並快樂着。
駱雨松進門見蘭蘭已經回來正半靠在床上看書,他居然一聲都沒吭,即不打個招呼也沒一聲問候,只是叫我動作快點兒趕時間,彷彿蘭蘭是204里的空氣,無色無嗅無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