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踏實滿足,並且還有她愛着的男人。
馬車載着劉氏母女兩個從下河村裡出去,有人瞧見,便議論道:「瞧見了沒,這娘嫁了大官當了夫人,女兒也就成千金小姐了,如今把女兒也接進城裏去了。春嬌姑娘當了官家小姐,還肯嫁給鄉下人?峋子啊,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有知道內情的,便反駁道:「你知道個啥呀,少在這裏造謠放屁。這是人家陳大人和陳夫人把女兒接進城裏去住着,好等他們成親的時候,峋子有地方迎親。那是春嬌姑娘正頭的娘家,她不在娘家待着,該在哪兒待着?」
現如今的下河村,差不離但凡上心討生活的,都是跟着易家,和易家一條心。也只有些又窮又懶的混子、二流子,眼紅看不過,自己又不肯下力的,才四處亂嚼舌頭根子。然而這等小人,實在太少,在村裡成不了氣候。被人亂罵了一頓,也就散了。
車子出了下河村,再也瞧不見村子時,秦春嬌這才坐了下來。
劉氏看出了她的心事,摸着女兒柔軟的小手,微笑說道:「也就是不到一個月的功夫,就這麼捨不得呀?」
秦春嬌悶悶的應了一聲,挨着她娘坐了下來,將頭倚靠在了母親的肩膀上。
不同於上一次出村進京,那時候是滿心的迷茫和對於未知的恐懼,眼下雖然滿心的不舍,卻並不孤獨,甚至還有一絲的期待。她可以和爹娘一起,住上一個月了。
劉氏微笑着,點頭說道:「你先進京,跟爹娘住一個月,下個月就嫁回來了。橫豎等你真的嫁過來,就再也不能和娘常住啦。」說到最後,她聲音竟而帶了一絲哽咽。
既喜悅,又不舍。
馬車走的飛快,進了京,忽而的功夫就到了陳府門前。
母女兩個下車,自角門進去了。
陳家的宅邸,一樣的寬廣深邃,雖不及相府那般裝潢華麗,卻清靜深幽。一路過去,庭院之中少花樹,而多松柏之屬,頗為幽靜。
秦春嬌跟着劉氏,穿堂過院,進了一所寬敞院落。
院子正前方是一處堂房,階下栽着一溜牡丹花,不是花開的時候,只有些將落不落的葉子。
劉氏拉着秦春嬌進了屋子,屋中迎上來四個侍女,都是一樣的穿戴,齊聲問候夫人回來了,又稱秦春嬌為姑娘。
秦春嬌心中倒有些彆扭,在相府時這樣的場景也常見,只不過是她管別人叫姑娘,而如今她自己也成了姑娘主子。
劉氏叫這些丫頭各干各的去,把女兒的行囊交給她們收拾,便拉着她在窗檯下的炕上坐了,說起了閑話。
秦春嬌曉得這裏便是母親和父親的日常居所,看這房屋寬敞潔凈,傢具考究,侍從恭敬,便知道她母親在這裏一定過得極好,真正的放下心來了。
雖然明知道陳長青不會苛待母親,但她心裏還是有些擔心,母親這輩子被男人折磨的夠了,不能再給第二個男人折騰。
劉氏從炕几上的果盤裏拿了一枚硃紅色的橘子,剝了皮遞給秦春嬌,笑着說道:「這是南邊過來的橘子,甜的很,你嘗嘗。」
秦春嬌吃了幾瓣,果然很甜,不由也是一笑:「娘在這兒,看來過得很好。」
劉氏垂首微笑,點了點頭嘆息道:「娘這輩子,知足了。」
夫妻之樂,她是跟了陳長青才真正領會。這段日子,如蜜裏調油一般的香甜。
劉氏又說道:「等晚上你爹從官邸回來,咱們一起吃頓團圓飯。巧了,你爹和你都愛吃老鴨筍子湯,一早讓廚房燉下了,到了晚上火候正合適。」
正說著話,外頭人報道:「太太,少爺來了。」
話音才落,就見一俊朗青年自外頭進來。
這青年生的眉目端正,面容清秀,舉止洒脫,向著劉氏略躬身拱手,道了一聲:「母親。」
眼目下垂,並沒有直視這母女二人。
劉氏應了一聲,向秦春嬌說道:「這是你哥哥。」
秦春嬌知道,這青年是她繼父的養子,名叫陳德修,大她一歲。陳德修的父母早亡,他生父是陳長青的過命兄弟。陳德修成了孤兒之後,陳長青便將他抱來,當做親生兒子一般教養長大。
心裏想着,她起身也回禮道:「大哥好。」
陳德修看她舉止得當,頗有閨秀風範,心中也嘖嘖稱奇。之前他父親娶了一個鄉下寡婦,還帶了個便宜女兒,他嘴上雖不能說什麼,心裏卻很有些不滿。
只當父親是色迷心竅,落了這婦人的圈套。這母女倆,怕是看中了他父親的地位權勢,竭力攀附。
但這些日子相處下來,他卻發覺劉氏是個溫柔敦厚的善良婦人,持家治內井井有條,對他這個繼子,也如母親一般的體貼愛護。
他是個從小沒有過母親呵護的人,雖然年紀已大,這卻不得不說是一個遺憾。
回門那日,他也跟着去了,但和秦春嬌只見了幾面,並沒什麼特別之處。
現下,她站在了眼前,除了姿色動人外,周身上下無一絲一毫的市儈俗氣。他是聽父親講過,這姑娘在鄉下的作為,起初還不信,但見了她本人後,他卻不知怎的,就信了。
能有一個這樣的妹妹,也是不錯。
想着,陳德修報之一笑,道了一聲:「妹妹好。」
這母子三個,就在屋中說話。
傍晚時候,陳長青回府,一家四口人,熱鬧的吃了頓團圓飯。
秦春嬌和劉氏搶着給這父兄兩個盛飯端湯,說笑不絕。
陳家的兩個光棍,都是一輩子沒有女人照料過的。這過於幽靜的府邸里,有了女人的溫柔,也就有了溫暖和生機。
夜間,秦春嬌就睡在她父母隔壁的耳房裏,還有兩個丫頭服侍。
府中不是沒有空餘的屋子,但劉氏不肯叫女兒離開她。
她躺在柔軟的床鋪之中,看着頭頂綉着花的帳幔,並不怎麼想睡。
身上的綢緞被子是新的,棉花厚實軟和,但不知為何她還是覺得有些冷。
只是十月的天氣,竟然就這樣冷了。
秦春嬌想着,側轉了身子。
模糊中,有些怪異的聲響透過牆壁傳了過來。
女人壓抑的呻//吟聲、喘//息聲,似痛苦又似快活,其中還夾着男人的低吼聲,但又彷彿顧忌着什麼,總是悶悶的。
她愣了一下,忽然就明白過來那是什麼動,臉頓時燒的通紅,拉過被子,蓋住了自己的頭臉。
主房之中,劉氏躺在陳長青的臂彎里,兩頰潮紅,香汗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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