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一口一個安檢儀
3
【狗屎】：降低氣運；輕擊卡面，能聞到氣味；重擊卡面，可讓卡牌化形為一坨“你懂的”。另可製作陷阱，易碎物品，注意不要加壓。
輕擊就能嗅到？怪不得覺得臭。
“噁心低俗！作化肥還不錯。”
罵一句，可亓片還是把這張卡給收入囊中。沒辦法，他現在窮得連狗屎都買不起，就當作今後種田時的化肥。
小心收進褲袋，他理一理亂髮后環顧四野，“我錯了——從先前的豪車來看，這座城市，遠比我想像中要繁華。
沒多少燈火，只能說明一點——靈異生命太多，活人禁忌。”
這是異世，科技水平停留在2019，但古怪文化的發展速度，絕對有9102！
小心，一定要謹慎。因小失大的事，不要干。
腦子裏的提示悄然而至：
“打卡預告！六一官方活動！二十級至六十級玩家，請前往指定國家，參加全新副本——山村白毛女。
您未到最低任務等級，可不接。”
副本？
還是其他國家。
亓片撓撓後腦勺，有丁點瘙癢。遠處的火光讓他想起了故鄉的田野、變異螢火蟲。那麼這個副本該不該接呢？自己還只有一級，別作死。
“哈哈！不接是不可能的！”
忽然間，亓片抽出袋裏的律師函和狗屎，一手夾一張，頗有種“天下唯我獨尊”的無敵風範。
提示一：您已接通任務……計算中，請在三天內趕到指定任務地點，否則視作任務失敗。
提示二：您的私人人工客服386已上線，智能客服關閉中。
幾秒后：
386：“我靠？你怎麼還活着？你，您的屍體不是……”
亓片敲敲腦殼，他的內心所想都能夠傳遞給386：我不是讓你給自爆了么？你還有臉問我？
現實中，386看一看身邊的亓片屍體。已經下班回家的她，手裏也拿着一款新手機，但不是卡牌型——公司配置給客服的高級通訊小玩意兒，像球一樣。
“這……咱們公司看來很體貼玩家的嘛。對不起，當初是我給你把手機爆了，不過你別擔心，你的屍體被我拉回來啦，在我家咧。
嘿，我會好好保管的。”
她這是道歉嗎？
什麼話！
怎麼越聽越驚悚？
386雖然現實中是女孩，但還開着變聲器。大叔音配上她的那些話，令人不寒而慄。讓某位玩家覺得菊花，正在凋謝枯敗，一片就是一次悲哀。
“別說話，我先靜靜。”
如何是好？亓片雙腳無力，肢體不自覺顫抖，一時間說不出話來。讓他無語幾分鐘，想法也終止掉吧。
一朵菊花凋、兩朵……
節操是路人。
——
理清思路后，亓片心底里問詢：“客服，我原諒你了。請一定要好好保管“我”的身體，拜託。
先幫我看看，是不是接了個任務？”
釋懷后的亓片，拍拍屁股，蹲下去。
386則很貼心地，為其服務。
“我看，看到了。你怎麼接了這麼一個任務？
看輪廓很熟悉，現實中應該也有這麼個地方。走路得一百多天才能趕到，還要游大，大洋……天吶。”
說多了都是淚！
不要再提啦。
欲語淚先流，亓片起身後自語：“估計你也取消不了，我當初反正想接這任務。
得了，告訴我怎麼去火車站，我趕路吧。”
——
天明，本地火車站之外。
手握六張卡牌，走出六親不認的步伐——辛虧這是平行世界，亓片初來乍到，比較膽大妄為。屬實正常。
四周有行人，他們與現實人沒什麼兩樣，用異樣眼光看着那手持卡牌的。
亓片：沒見過這麼囂張的現實人嗎？
386：“你開心就好。”
來到售票廳，沒有錢的亓片尷尬地與售票員乾瞪眼。不是來退票、補票、諮詢的。為了化解尷尬，他把狗屎卡夾在手中，當扇兒搖起來，隨口說道：“你有卡嗎？”
異世的本地人也看得到卡片，畢竟這是打卡的世界。但是，本地人知道卡片的妙用？
不知道！
女售票員僵硬笑容：“遊戲卡嗎？不知怎麼的，一百多年前有群神秘人出現，他們離開后，大到高樓大廈、小到牆角旮旯，時不時都會出現一種紙牌。
沒什麼用呢，你是這種卡牌的收集控嗎？”
一百年前？
好像正是發現平行世界的最初時間，那麼是誰把卡牌給研製了出來的？
好玄乎，但畢竟是遊戲公司的事。
異界人就沒有懷疑過嗎？
懷疑肯定有，從售票員的話語中就能猜到一點。不過謝天謝地，亓片有了個發財致富的方法——散佈言論，把所有卡牌收集控給聚集一起，然後一網打盡。
386：“別想那麼多，異界人不能使用卡牌。卡牌在他們手上會自動消失的，除非你打劫玩家。”
這樣嗎？
什麼鬼操作。異世人留不住卡，而玩家都貪婪得很，怎麼會把手牌給拱手讓人呢？
亓片閉眼，沉思一會兒后，再次向售票員問詢：“你見到過鬼嗎？
這世界不安全。”
售票員談到這話題后，終於臉色大變，搖頭看着他，動身去往一邊，像是去叫保安了。
不妙，亓片看到后，噘嘴往後翻身跑去。他對這個平行世界可一點都不熟悉，萬一保安有什麼可怕的喪屍血統，把他手撕了，咋辦？
瞪大眼睛一個回頭，亓片衝出火車站大門，同時把手抄進袋裏，那張狗屎卡還是充滿魅力，誘人……才怪。
等安全后，他靠在一棵石榴樹下。伸手正欲摘石榴，卻收到386的勸誡：
“我們現實人不能食用本地石榴的，有毒、味同嚼蠟。你找找樹上，看看會不會有卡片版【石榴】？”
這種規矩？
抬頭看去，沒有找到半張卡牌。失意的亓片望向那邊的火車站，哀嚎：“不要！我要卡牌！
我要錢、吃的。”
他就是個貪財又貪婪的人，骨氣可有可無。噴子們來噴他吧——這樣會讓他好過一點。
發完鬧騷后，已是一小時過去。失憶症患者亓片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繼續朝火車站方向走去，混入人群，躲過先前那些保安，來到安檢儀器前。是不是覺得他人格上很有魅力？
得了吧，就一個忘性極大的普通人，要什麼人格魅力？
他陰沉着臉，嘀咕一個詞：“偷渡。”
是啊！昔有古人爭渡爭渡驚鷗鷺，今有亓片偷渡偷渡把洋渡。兩者之間，不過大俗與大雅的區別，其實過程差不多。
好歹現實科技9102的水準，過你這2019的安檢，完全不是問題。亓片掏出那張鑰匙卡，嘴角弧度起，暗道一句“死馬當作活馬醫”。
科技的硬碰硬！
機緣巧合之下，安檢機竟然沒有辨別出異樣，讓亓片成功通過，輕輕鬆鬆。
在候車室的牆角，他偷偷摸摸地看着卡面，“恭喜升級”這四字格外矚目——只有靈魂與手機綁一起的他才能看到，386都不行。也該是這理，客服的權利雖大，但不是萬能的。
等級為二的卡，他已有兩張，多少蠻興奮的。
386不解地問詢：“你怎麼不按套路出牌？我這邊屏幕顯示得好模糊，是我看走眼了嗎？
這【新手村廁所鑰匙】也能過安檢？”
某人笑笑。
巧了，還真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