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 當你是兄弟(三)
延慶縣是京郊第一旅遊勝地,龍泉度假村百萬以上的豪車頻頻出沒,上午九時度假村的電動伸縮門緩緩打開,兩輛掛着京a牌照的悍馬越野車從松林小道駛出,離開度假村橫穿延慶城區駛上京西高速公路。
進入初冬的北京不冷,明媚陽光照耀,高速公路上兩輛漆皮錚亮的黑色悍馬格外炫目,風馳電掣般穿梭於車流中,劃出一溜光影,也帶出那麼點恣意妄為的囂張氣焰,幾百萬的豪車狂奔起來,確實震撼人心,擋路的不少車輛選擇避讓,而非死磕較勁,行車在外沒人想惹麻煩。
懂車的行家只聽兩輛車發動機的聲音,便知線條粗獷的硬派車子經過改裝,仔細觀察不難發現排氣筒、輪胎、玻璃,幾乎都動過“手術”,車子的防護能力未必遜色軍用悍馬,第二輛車裏,秀兒眯起眼打盹,昨天去延慶康西草原騎馬一整天,多少有點累,縱然馬背上長大的蒙古族健兒揮鞭打馬一整天也實難消受,而且昨晚某人在床上興緻盎然的玩了回帽子戲法,秀兒咋能不累。
肖冰仔細翻閱一疊報紙,坐車看報是近幾年養成的習慣,每天坐車擠點時間看書看報紙,長年累月下來閱讀量絕對是個驚人的數字,只要一直堅持受益匪淺,肖冰堅持這麼多年當然深有體會。
手機振動,專心致志的肖冰才放下報紙,拿起對他而言遠不算昂貴的蘋果手機,指頭輕點屏幕,楊採薇發的短訊,祝他和秀兒一路順風,說年底有時間去河西敘舊,他撇嘴輕笑,流露幾分無奈。
秀兒、思青、採薇三個女人的俏麗影像浮現肖冰腦海,糾纏不清,曾把自己的感情比作一團亂麻,現在已釋懷,順其自然發展吧,正如方嘯吟說的話,這社會有點資本有點魅力的男人誰沒和多個異性發生關係,坐懷不亂的柳下惠擱到當代,肯定被天下男人唾罵,某些偏執的女人別幻想另一半是當代版的柳下惠,除非他囊中羞澀又相貌醜陋。
骨子裏仍殘留保守觀念的冰哥雖不完全接受方大少的高深悶騷理論,但無奈之餘只好用這話減輕心中愧疚。
出北京,過河北,兩輛悍馬越野車進入河西地界,道路前方的車輛突然扎堆兒,車流變得密集,大多放慢車速,似乎有什麼玩意嚇得駕車人沒膽量超越,悍馬的司機不管不顧繼續超車,衝到前方發現一支小型車隊佔據高速路核心車道,不急不慢前行。
警車開道,警車殿後,亮着警燈,一串車打着雙閃,真箇是威風凜凜,政府高官出行的場面往往如此,更為威風的是只要有車輛試圖超越車隊,殿後的警車馬上鳴警笛,甚至用擴音器警告:“請勿靠近。”
這官架子擺的有點離譜,肖冰皺眉不語,現如今一些不大不小的官架子最大,做派最牛,人民的公僕老是嚇唬人民,掌舵全局那兩位再如何簡樸為民,一時半會難改共和國官僚體系中的官僚作風。
肖冰沒發話,為太子黨新貴服務的司機自然一往無前,不就是掛着西a牌照的車隊,充其量是省委省府一級的官,哪能壓得住在北京城呼風喚雨的冰哥,兩輛悍馬加速,不顧警笛和擴音器發出的警告,悍然超車。
高速公路上演了政府車隊與悍馬較勁的場面,警車擴音器暗含威脅意味的警告聲反覆吆喝,終於撩撥起肖冰火氣,吩咐司機不必開太快,壓住後面的車隊就行,導致許多不明真相的駕車人誤以為悍馬也在為政府車隊開道。
不巧的是距離河西省城寧和五十公里的路段連環撞車造成堵車,兩輛悍馬和後邊的車隊相繼停靠路邊,肖冰見老婆睡的正香,笑了笑推門下車,準備抽根煙,後邊車隊的兩輛警車先後鑽出四人,氣勢洶洶走近。
肖冰懶得看幾人,點燃香煙,眺望高速路一側光禿禿的山頭,河西入冬後山川原野處處透着蕭瑟蒼涼的味道,幾個黑衣馬仔環伺冰哥身後,雄赳赳氣昂昂,使得路邊一些無聊看風景的人悄悄避退。
“怎麼開車的?想鬧事進局子呆幾天?”
帶頭的警察神色不善,話裏帶刺,憋屈了一路終於找到發泄機會,再說急於拍馬屁討好新主子的頂頭上司叫他們教育教育開悍馬車的人,得不遺餘力的表現,要知道後面考斯特中巴車裏鎮場子的人物是即將掌控省府大權的正部級高官。
“滾一邊,別影響冰哥看風景。”
肖冰紋絲不動,自顧自抽煙,風衣飄飛氣勢非凡,他身後一人跨步走出,濃郁殺伐氣息瞬間瀰漫,正是鍾情沙漠之鷹手槍的鐵血猛男——沙鷹,去年他和巴特爾脫離金盾安保,巴特爾插入上海青幫,他則做了大老闆的跟班。
冰哥.....這稱謂偌大個河西省誰人不知?
四個原本氣焰囂張的警察先是一愣,既而大驚失色,再細看陌生男人的氣度、氣勢、風範,屁不敢放一個,灰溜溜退走,車隊中間考斯特中巴車內,一個相貌堂堂的中年男人目睹這一幕不禁皺眉。
“那年輕人....挺邪乎嘛。”中年男人漫不經心道,似乎未把擋道的人放心上,也似乎根本沒把今天這事兒放心上,可他這話說出來,在場人難免胡思亂想,揣摩從西南某省副書記職位調入河西任省長的男人怎麼想。
“省長,路邊的年輕人綽號冰哥,河西省黑白兩道都服他,搞煤礦搞房地產,幾乎壟斷河西私營煤企向外銷售的路子,他手下撈偏門的哥們弟兄不少,據說還做軍火生意,把俄羅斯軍火販子的真槍真炮賣到東南亞小國和金三角地區,是咱們河西省名副其實的一哥。”
省委副書記於向前含糊其辭,上個月省長江遠山調入北京,官場上熬了二三十年終於等到絕佳時機的老於欣喜若狂,絞盡腦汁謀划如何坐上省長寶座,哪想白高興一陣子,中央空投一位幹部阻了他再進一步的勢頭。
善於洞察人心的老於瞧出即將入主省府大院這位對擋路的冰哥有些不滿,故意添油加醋,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希望不了解河西黑白道形勢的新省長把火燒到冰哥頭上,而從西南某省調來的這位素有鐵腕美譽,聞聽此言眉梢挑起,眼眸閃過一抹犀利亮色。
於向前暗喜,慢慢靠住椅背,表面滴水不漏,其他幾位本省幹部同樣排斥“外來戶”,面無表情閉口不言,沒人提醒新來的省長大人路邊神情自若的男人牛叉到何種級數。
由於省長車隊被堵,交通路政部門及時處理疏通,高速公路很快暢通無阻,只是前來賠罪的交通局局長先點頭哈腰地跟冰哥打招呼,偏巧落入新任省長眼中,相貌堂堂的中年男人深邃眸子蒙上淡淡陰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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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時間,從一個無人問津的小漁村發展成為共和國經濟騰飛的發動機,一躍躋身全球十大金融中心行列的神奇城市與香港一衣帶水,南巡偉人曾在這裏揮灑筆墨,奠定改革開放的根基。
然而這座神奇的城市同樣有難以掩飾的污點,城鄉結合處的樣子與上海的下只角有一拼,清晨一條四車道的馬路上,行人稀稀拉拉,路邊一家建設銀行剛開始營業,透過玻璃窗可看清頗具現代化氣息的銀行大廳。
兩輛陸地巡洋艦很突兀的停靠路邊,十幾個彪悍爺們下車,人人拎着鼓鼓囊囊的黑色提包大步走向建設銀行,當先一人戴着金色邊眼鏡,展露貌似文人特有的儒雅氣質,這模樣比大學講台上道貌岸然的老學究更道貌岸然。
可是誰知道儒雅男人卻是震懾南方黑白道的悍匪——歐陽振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