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笑傲世界
眼前開始有了光亮,李流揉了揉眼睛,費力的睜開。只見自己躺在一條不甚寬大的土路上,四周全是巍峨的群山和鬱鬱蔥蔥的花草樹木。耳邊傳來陣陣清脆的鳥鳴,呼吸到的空氣也感覺格外的清新。好一個無污染的大自然環境啊,這可不是李流所在的鋼鐵城市所能享受到的。李流下意識的想要爬起來看看這是哪裏,結果一動卻發現全身無力。剛爬起來一半,就又跌得仰躺在地上。李流是個性子倔強而執着的人,只要是他想辦到的事,他都會努力去做,哪怕中間會失敗很多次。剛摔倒的李流在地上停留一兩秒鐘,又掙扎着起身,復又摔倒。
就這樣循環着不知摔倒了多少次,遠處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這是?馬?
現代社會城市裏可是看不到馬這類生物的啊,李流詫異的循聲望去。入目的,是兩匹高大的駿馬。馬上分別端坐的是一男一女,男的三十餘歲長發插簪。氣質儒雅,看似書生卻又手拿長劍。女的只有二十七八,面目清秀中透着英氣,右手抓緊韁繩,左手中同樣握着一柄三尺長劍。
二人遠遠就已看到了在地上掙扎的李流,拍馬疾馳到李流面前停了下來。
李流掙扎了半天卻仍舊沒有站起來,此時的他如同虛脫一般的躺倒在地。
在聽到馬蹄聲時,李流就很開始加倍努力想要起身了。他不想把自己的狼狽展現在別人面前,何況是在這個陌生的地方,面對陌生的人。再說了,要是不小心被這疾馳的馬小小的踩上那麼一腳,估計自己就得和地上的泥土融為一體。可他的一切動作都是徒勞的,不僅沒有成功的站起身,還把好不容易積累的一點體力揮發完了。李流只好用手肘支撐起半個身子,透過馬蹄揚起的煙塵朝來人看去。
當目光掃到來人時,吃驚表情瞬間爬滿了李流的面龐。在“愛你一世年”剛過的今天,咱滇南又發生過暴恐事件,可這二人竟然身着古裝,還敢手拿兇器,難道是在拍電影?我怎麼跑到劇組片場來了?或者說我是在做夢?
不等李流搞清楚狀況,那二人便同時下馬,女子卻先一步上前將李流扶起。看到美女明星來扶自己,李流很臭屁的接受了,他還在計劃着等下要不要弄個簽名或者合張影什麼的。
“這孩子氣血虛弱,像是受了很重的傷。”女子關切的用手拭去李流頭上的汗珠,滿目都是慈愛之色。
男子手撫長須點點頭:“可是體表卻沒有傷痕,看來是受了內傷。待我瞧瞧。”
男子俯身抓住了李流的手腕,李流有心反抗,卻使不上力。
“噎?”男子面部一陣錯愕,搖搖頭“體內並無受傷的痕迹,而且好像還有一定的內力基礎,脈象卻很紊亂。你是誰家的孩童,是否習過武,又是誰傷了你?”
“我叫李流,沒有練過武,武俠小說卻看過不少。你們是在拍武俠片吧,我不是龍套,別把我拉進去啊。而且我也不是孩子了,別總孩子孩子的占我便宜。”
男子沉吟着沒有言語,女子卻早已捂嘴輕笑:“這孩子看來是傷到腦子了,還武俠小說、武俠片呢。龍套什麼的我們也不知道是啥,但你確實是個孩子,還硬裝小大人,笑死了。”
“你看我從頭到腳哪裏像孩子了?我……”說到這李流就突然卡住了,因為他發現了地上的是一雙穿着長靴的小腳。他下意識的把手放到面前,看到的也是一雙沾染泥土卻仍難掩白嫩的小手兒,而身上穿的卻是一套童版黑色古勁裝,貌似跟天霸刀門十三級的那套裝備一模一樣。咋搞的呢?他一時大腦當機,愣住了。我不是在玩遊戲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還是一個身着古裝,已經變小十餘歲的男孩。難道我已經死了,我的靈魂恰好奪舍到了這個片場中童星的身上?不知道這個倒霉的童星叫什麼名字,飾演的什麼角色,這部又是什麼電影呢?我什麼都不知道,等下要是穿幫了怎麼辦?我該怎麼解釋這些光怪陸離的事?會不會被抓去當小白鼠研究?不對,剛才那女子否認他們是在拍戲啊。這……扯不清了……
“此子說不會武功,體內卻有內力存在,很是蹊蹺。也許是有些什麼奇遇,比如吃過什麼增長功力的物品或者師門長輩灌輸功力之類。”男子一邊繼續給李流號脈一邊若有所思的分析着。
“師兄,還是先別管他哪來的內力了,先把他帶回去吧,傷得這麼重,等傷好了再說也不遲。”女子眼中滿是憐愛,到底是女人心慈。
“不行。”男子搖頭否決道“如果這孩子跟魔教有什麼關聯怎麼辦?而我們又把他帶在身邊,身為正道中人,我們不是養虎為患?”
“那怎麼辦,你總不能任由孩子在這傷重而死吧?這麼小的孩子即便是出身魔教的,又能對你構成什麼威脅?”女子不顧男子的反對上前就把李流摟在了懷裏。
李流只覺得自己融入了一個溫香軟玉的世界中,一陣清新如蘭的氣息撲鼻而入,把李流從痴傻的狀態中解救了出來,他恰好聽到魔教二字,一下子找到了知音一般推開女子的懷抱問男子:“你怎麼知道我是被魔教打傷的?你們也是江湖裏的嗎?是什麼派?我是天霸刀門的。”
男子又是極盡儒雅的一撫長須,這貌似是他的習慣動作,只聽他說:“哦?你是被魔教所傷,那就並非妖邪。我們是江湖中人,我是華山派的掌門岳不群。”
“華山派!岳不群!”這個門派,這個名字代表什麼?作為生長在二十一世紀的一個八零后,怎麼可能會陌生?李流一下又愣住了,這明明就是《笑.傲.江湖》嘛,難道自己是飾演未入華山門前的令狐沖?可那個女的剛才說過不是拍電影啊。難道這是……李流半天才結結巴巴的指着身旁的女子問道:“你是岳不群,那她是……華山玉女寧中則?”
“不錯。”男子微微一笑,點點頭表示肯定。
李流時常遊歷在啟點、換劍、中橫、一7K、騰迅等小說網站,在發覺自己變小以後,李流就懷疑自己可能是遇到重生、穿越之類的稀罕物了。自己身上穿的又好像是遊戲裏的裝備套裝,又聽到他們說起“魔教”,李流幾乎可以肯定自己是穿越到江湖遊戲世界裏了。所以才會問起他們的門派,可沒想到竟然得到的是這樣的回答。自己好像並不是奪舍到拍戲的童星身上,而是穿越了,可怎麼跑到笑.傲.江湖小說里了?而且還穿着天霸刀門的服裝,這是……玩江湖遊戲穿的?神群砸穿的?歸鄉谷的紫色閃電劈穿的?貌似很多穿越小說的豬腳都是被雷劈的……當然,也可能是電腦漏電。在穿越流行的今天,一切皆有可能啊。馬航事件不就曾經有過這樣的預測嗎?
可是不管怎麼樣,江湖遊戲和《笑.傲.江湖》的小說應該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吧,怎麼會是如今這樣的情況呢?對了,自己的遊戲ID不是就叫“笑.傲.江湖”嗎?
新江湖OL遊戲裝備、笑.傲.江湖遊戲ID、笑.傲.江湖小說、穿越……這些東西,怎麼用科學解釋呢?李流陷入了震驚和沉思中。
“師兄,這孩子看來沒什麼問題,只是好像有點傻。我們先帶他回山養傷吧。”寧中則一把抱起只有十歲樣子的李流,沒等岳不群回答就已經走向馬匹。
岳不群知道夫人的母性之愛又泛濫了,搖頭一笑,跟了上去。
李流被寧中則放到了面前,由於李流一副小孩的身軀,兩人共乘一騎倒也並不擁擠。
這個寧女俠為人倒也真是不錯,自己剛才在地上爬起又跌倒了這麼多次,身上肯定沾染了許多泥土。可她因為擔心自己的傷勢,卻沒有顧及這麼多。對於寧中則的作為,李流很感激,但被一個初次見面的女人摟在懷裏,自己又渾身泥污,本就有輕度潔癖的李流下意識的就抬手想拍去身上的灰塵。
嗯?李流竟然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一塵不染,而且就像新的一樣。黑色的衣服只要一沾灰塵就會無所遁形的顯露出來,可李流身上的黑色勁裝卻是“落地不沾灰”。這也太神奇了!難道是因為這套服裝是來自江湖遊戲中的緣故?遊戲中的裝備可是從來不需要換洗的。看來,自己以後都不需要更換和洗滌,就能夠天天都穿新衣服了?可惜這套裝備是童版的,如果自己的身體長大后,這套裝備就用不上了。
在馬兒的顛簸中,李流抬起了自己的小手。可以清晰的看到,白嫩的小手上密佈的掌紋被泥土全部渲染了出來,就像一幅清新的白描山水畫。
“小流兒,你怎麼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身後,寧中則溫柔的聲音傳來,李流急忙把伸出的手縮了回去。可不能讓他們發現自己的手都是髒兮兮的,衣服卻一塵不染。如果他們問起來,李流可不知道該如何去解釋。難道要老實的告訴他們,自己是在玩遊戲的時候莫名其妙穿越過來的二十一世紀大好青年?穿越過來後身體是真實的身體,衣服卻是遊戲裝備?或者說自己的衣服是件寶物?偽君子岳不群會不會因為對寶物的覬覦而對自己動殺心呢?雖然自己的衣服是童裝,但他穿不上難道不可以拿去賣?
不能說,堅決不能說!遊戲、穿越,這都將是自己一個人的秘密。
“沒什麼,謝謝寧女俠關心,我只是有點困,想睡覺。”
寧中則慈愛的一笑:“你身上有傷,體力虛脫,睏倦是自然的。再堅持一會兒,前面五里有一個小鎮,我們到了那裏就可以休息了。”
並騎走在左邊的岳不群一直在留心觀察着李流,他覺得這個看起來只有十歲的小孩渾身透着詭異。這個小孩看起來擁有不符合年齡的穩健,他也早已發現李流身上的衣衫一塵不染,不過卻沒有刻意的去想。
岳不群撫了撫長須,看着寧肯趴在馬脖下也不願依偎在寧中則懷中的李流問道:“小兄弟剛才所說天霸刀門,是為何種門派?你說不會武功,卻又為何說自己是武林門派中人?”
李流聞聲扭頭看了一眼岳不群,岳不群微笑着道:“如果貴派師門有何規矩不能見告,小兄弟大可不必回答。”
李流沉思了一下,搖了搖頭道:“我們門派沒有什麼規定說不能對外言語的,只是天霸刀門不過一個隱世的小門小派而已,岳掌門沒有聽過是應該的。我記得我是天霸刀門的人,不過武功的招式卻是一點也想不起來。可能是曾學過一些,也可能沒有學過,我也不知道。”
岳不群沒有說話,寧中則卻為李流打起了圓場:“小流兒看起來呆呆傻傻的,或許是被傷到了腦子,以前的一些東西都記不清楚了。”
寧中則替李流解釋完,又好奇的問李流:“不知小流兒的師門駐地是在何處?距離此地可遠?待到前面小鎮歇息一晚,明早我們也好送你回去,順便瞻仰一下隱世門派的風采。”
岳不群也點了點頭,面帶微笑的看着李流。
岳不群全身都散發著淳淳君子之風,可李流卻覺得那眼神如毒蛇一般讓人心寒,急忙扭頭不去看他,隨口答道:“彩雲之南,玉龍之巔。飄雪漫山,霸道王城。在滇南的玉龍雪山之巔,其上有一城,曰‘霸道城’,就是我的師門所在地了。至於離這裏多遠,我也不知道。”
李流來自滇南昭陽城,而遊戲中的天霸刀門駐地“霸道城”是建在雪漫山之巔的。兩相結合,李流就選擇了同屬滇南終年積雪的玉龍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