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拜訪伏爺爺
回到酒店后，伏忻想到明天還要去伏家拜訪爺爺，總不能空手而去，於是決定趁着下午的時間去商場為爺爺買禮物。
因為呂珈遙下午要去呂爸爸的朋友家，吃完晚飯後才能回來。伏忻便打算自己一個人去附近的商場看看。
伏家客廳內，伏爺爺正坐在沙發中央，側手的沙發上坐着伏釧麟。
“今天呂家宴會的情況怎麼樣？”伏爺爺問起。
“謝隕來了，我和他聊了幾句。雖然他有些許傲氣，但為人處世說話頗為實在，是可以結交的朋友。瓦特家族的艾德琳大師和精神力研究部的姚大師也來了，似乎姚大師的兒子是接受呂家資助考進摶土學院的。呂家這批的學生我大概了解了下，除了珈麒，並沒有特別出眾的人才。”伏釧麟如實匯回報。
“見到了伏忻了嗎？”伏爺爺抬眼看向伏釧麟。
伏釧麟低下頭：“遠遠看到了，但並沒有接觸。”
伏爺爺聽了目光有些嚴厲：“伏忻雖然沒長在我們伏家，但也是我的孫女，你三叔的女兒，你不該跟她這麼生分。”隨即嘆了口氣道：“罷了，明天她就來了，到時你再與她好好聊聊、親近親近，以後不論是伏家還是外面，你都應該對她多加照拂。”
伏釧麟點頭應是。
商場裏，物品和服務非常齊全，衣食住行用樣樣具備。伏忻挑的有點眼花，不知道該買些什麼。
買衣服，自己又不知道爺爺的尺碼；買食物，想想伏家的條件，估計自己買的還不如爺爺平時吃的；至於住、行，自己更是買不起；也就是用的東西可以考慮了，但是種類太多，自己又不知道該選什麼。
伏忻想了想，找來一個售貨小姐，跟她說了自己的訴求，請她幫忙推薦。
“請問您這位長輩是普通人還是再造人呢？”售貨小姐微笑問道。
伏忻倒是沒有想到這麼多，疑惑道：“有什麼區別嗎？”
“是這樣的。上個月謝氏集團血脈基因研究所推出了一款生命增強劑，可以延長再造人的生命期限，據說長期服用最多能夠增加3年壽命。所以很是受到再造人的歡迎，基本每次來貨就被一搶而光。正好今天剛到了一批貨，如果您長輩是再造人的話，我非常推薦這款貨品。”售貨小姐耐心地介紹道，顯然對這款生命增強劑非常推崇。
伏忻聽了售貨小姐的話，倒是對再造人和生命增強劑感起興趣來：“只能增加3年壽命，就能這麼受歡迎嗎？”
“您這麼說應該是個普通人吧。”售貨小姐微笑地看着伏忻，緩緩說道：“那您也應該知道近年來我們再造人的身體條件越來越差了，大部分再造人都只有二三十年左右的生命周期，而且我們基本都從事底層工作，身體損耗也比較大，基本上還沒有離開工作崗位，都已經是生命末期了。所以哪怕只是多一個月的壽命，讓我們有機會去觀察世界、享受生活，我們也是願意的。”
原來是這樣，難怪剛剛她會極力推薦生命增強劑了。伏忻聽完了售貨小姐的話，理解再造人的行為、也同情他們的處境，心理湧出一股淡淡的哀傷。想到爺爺的禮物還沒有選，於是轉開話題：“謝謝你的推薦。但我的長輩不是再造人，是普通人，你還有其他推薦嗎？”
“普通人的話我推薦買便攜式按摩儀，既能疏通經絡、舒筋解乏，還能整脊利節、住痛移疼，具有養生益壽的效果。而且便攜式的尺寸更加小巧、方便。”聽到伏忻的詢問，售貨小姐立即收起之前顯露的淡淡惆悵的語氣，專業地推薦和介紹道。
“好的，就要這個吧，麻煩幫我包裝起來。”伏忻聽完介紹，覺得也不錯，當即拍板。用通訊器轉完賬，便拎着禮物離開了商場。
回酒店的路上，伏忻坐在公共交通器上，又想起了售後小姐的話，不禁神遊起來。
伏忻以前讀過關於摶土師的書籍，知道一般低級摶土師摶造出的再造人生命周期在20年左右、中級在30年左右、高級在40年左右，只有大師級別才能造出40年以上壽命的再造人，但最長也不會超過60年，不過起碼能夠維持一個人從幼年到老年的完整周期了。
她也知道現在的摶土行業大都是中低級摶土師，高級摶土師不超過20%，摶土大師更是只有1%的稀有級別。
但她從來沒有將摶土師的情況與現實社會中再造人的處境聯繫起來。絕大部分的再造人只有二三十年的壽命，意味着他們一輩子都在勞作之中。即使是四十年壽命的再造人，減去醒來初期的學習時間，也沒剩幾年的享樂時間。
再造人雖是新新人類，無法孕育後代，但他們也是活生生的人，有思想、有感情，卻只能一輩子束縛在不斷的勞作之中！伏忻覺得有點憤慨，又有點憋屈，但自己終究不是再造人，也只是個沒有走上社會的孩子，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因為再造人問題的影響，回到酒店的伏忻心情有些沉重，沒有心思再出去吃飯，在酒店隨便應付兩口，也沒等呂珈遙回來，便先睡下了。
因為睡得早，第二天伏忻早早地就醒了，經過一夜睡眠的洗滌，她的心情總算恢復如常。
在房間裏收拾了一會，伏忻便拎着禮物準備去往伏家。好在伏爺爺安排了司機來接她，伏忻也不用再查詢路線、坐公共交通器了，跟着司機登上了陸行器。
昨天見識過呂家主宅的伏忻以為身為三大世家之首的伏家，宅子會更加豪華，沒想到並不是她想的那樣。伏家主宅只是座坐落在半山腰處的單體別墅，雖然別墅看起來非常大，但卻不比呂家主宅的別墅群讓人驚嘆。
伏忻走進別墅首先看到院子裏正在鍛煉身體的伏釧麟，伏釧麟看到伏忻，微笑示意：“爺爺在客廳里等你。”
伏忻點了點，走進客廳。
伏爺爺正坐在中間的沙發上，側手的沙發上還坐着位貌美的中年女性，此時正一邊剝着句子、一邊和伏爺爺說話。
看到伏忻進來，伏爺爺笑着招了招手：“伏忻來了，過來坐。”
伏忻快步走到伏爺爺身旁，放下禮物：“爺爺，您好！這是我給您帶的禮物，是我的一點心意。”說著，便坐在了一側的沙發上。
伏爺爺看着伏忻的模樣，心中有些感慨：“你長大了，一晃10年都過去了，我都快認不出你了。”
一旁的女子見狀看着伏忻，笑吟吟地說道：“這就是伏忻啦，長得真水靈！眉眼跟三哥很相像呢。”見伏忻看着自己，她又道：“我是你小姑。當初三哥離開家的時候，我還在上學呢。如今，你都已經長這麼大了。”
“小姑好！”
“哎~來都城幾天了？這邊的環境可還習慣？”
“我前天剛到的，暫時都還習慣。謝謝小姑關心。”
“你這孩子，說話怎麼這麼客氣呢！咱們都是一家人，如果遇到什麼問題了就說，別拘謹。”
“小姑，我沒客氣，真沒遇到什麼問題。”
“聽釧麟說你們明天就開學了，你準備的怎麼樣，明天怎麼去學校，要不要幫忙？”
“不用了，小姑。我的行李不多，已經和朋友約好一起去學校了。”
“哎，你這孩子，真是乖巧，可人疼！”
伏爺爺聽兩人的對話差不多了，打斷道：“伏忻，我聽你外婆說你愛吃糖醋排骨，還有其他什麼菜嗎？中午我讓廚房多準備點。”
伏忻不好意思地擺擺手：“糖醋排骨就夠了。我不挑食的，其他菜都可以。”
伏爺爺聽罷吩咐旁邊的小姑：“錦靈，你去廚房看看張媽午飯準備的怎麼樣了，菜做的豐盛點，做糖醋排骨要尤其上心。”隨後轉頭對伏忻說：“伏忻，你跟我來書房吧。”
伏錦靈看着伏忻跟着伏爺爺走向二樓書房，挑了挑眉，向廚房走去。
書房內，伏爺爺坐在辦公桌前，招呼伏忻坐在了對面的座椅上。
“這些年我對你不聞不問，你心裏怪我嗎？”伏爺爺盯着伏忻的眼睛問道。
“一開始是怪的。後來聽了外婆的話后，我也能理解你們的苦心了。”伏忻實話實說。
“其實到現在我都不支持你以後做摶土師。”伏爺爺長長地嘆了口氣：“我們伏家身為先天血脈，家族龐大、人口眾多，每個人都有做摶土師的天賦。而然摶土行業雖然興盛，但幾百年來受到後天血脈的不斷衝擊，中低級的摶土師實在是太多了，我們身為摶土行業的領軍家族，沒有必要再在中低級的門檻上佔據位置了。何況一個摶土大師比得過100個低級摶土師，所以近年來天賦中下的伏家人，都不會去學摶土之術了。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伏忻遲疑地點點頭。
“你的精神力等級太低，即使提高了之後也只能做低級摶土師，又何必呢。你看釧麟的姐姐釧雅，雙C級的天賦，現在從事血脈基因研究工作；還有你的小姑錦靈，D級+B級的天賦，現在當個藝術家也挺開心的。”伏爺爺緩緩地勸說道。
“可是，我想了解爸媽的過去，我還想知道他們去世的原因，我想……”
“夠了！”聽到伏忻的話，伏爺爺立馬沉下臉色，打斷道：“你爸媽去世的事情不是你一個孩子能夠追究的！這關係到國家政府高層內部的鬥爭，更關係到整個國家的制度和全社會民生的問題。”說完，他閉上眼，無力而哀痛地吐出：“即使我是世家族長，也無法追究原因。”
伏忻聽完伏爺爺的話，不禁猜測：對爸媽去世的事情，爺爺肯定比外婆知道的要多，甚至已經知道其中的內情，卻無能為力。她有些氣餒，連爺爺都做不到的事情，自己又該怎麼做。但是總要嘗試一番才能甘心。
“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以後也不要再提。”伏爺爺對伏忻叮囑道。“至於你做摶土師的事情，既然你已經做了決定，我會尊重你的決定。但是身為伏家人，要做就要爭取做到最好。以後遇到問題或者缺少資源，都可以來找我，我也會為你找些精神力研究的大師，看看能不能儘快提升你的精神力。”
說完，他有些疲憊地倚靠在座椅上，向伏忻揮了揮手：“你先下去吧，一會兒要吃午飯了。”
伏忻回到客廳，看到沙發上除了小姑和伏釧麟，又多個漂亮的女孩。
小姑看到伏忻下來，連忙招呼她過來一起坐，對旁邊女孩說道：“釧雅，這是伏忻，你三叔的女兒。”然後又對伏忻說道：“伏忻，這是釧雅，你大伯的女兒，釧麟的姐姐。”
伏釧雅聽完，熱情地拉着伏忻的手：“你就是伏忻啊。聽說你的血脈基因是S級哎，有空能不能去我那抽管血，讓我好好研究研究。”
“你就知道你的血脈基因研究，你個研究狂！”小姑點了下伏釧雅的腦門，說道：“伏忻第一次來，別嚇着她。”
伏釧雅俏皮地做了個鬼臉。
中午吃飯的時候，大伯和大伯母也趕了回來，小姑說是特意為了見伏忻。二伯一家因為常年駐紮在奧城，一般過節才會回來，所以這次她就沒有見到。
飯桌上，大伯說話不多，看起來有點嚴肅；大伯母看着倒是比較溫柔，不時地問問伏忻的情況，給她夾菜添飯。
飯後，伏爺爺提議在主宅給伏忻留間房間，讓她平時可以回來住。
伏忻想了想，還是同意了。但說好只是有空就回來住，並非每周休息都回來，但還是會經常回來陪爺爺吃飯的。
伏爺爺欣然同意，並囑咐伏釧麟在學校要多多照應伏忻。
午飯過後，伏忻想着還要為第二天的開學報到做準備，便提出離開。
伏釧麟提着爺爺、大伯、小姑送給伏忻的禮物和伏釧雅一起送伏忻到陸行器上，陸行器啟動前，伏釧雅還拉着伏忻的手叮囑她有空去她的研究所抽血，讓伏忻哭笑不得。
回到酒店，呂珈遙早已等着八卦了，問了伏忻一堆關於伏家的問題。伏忻一一回答過後，便拉着呂珈遙一起去商場，買些開學之後需要用到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