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全羊宴
沈硯山幾天之後回到了北平。
榴生特別想念他,給他留了好幾樣點心。
司露微問他:“都辦妥了嗎?二夫人說了什麼?”
“都辦妥了。她祝我前途似錦。”沈硯山道。
司露微詫異:“難得她會說句好話。”
“我會聽好話。”沈硯山道。
兩個人單獨回房,沈硯山將她壓倒:“想我了嗎?”
司露微沒有避開,而是用手指,輕輕摩挲着他的臉,指腹滑過,仔仔細細描繪他的樣子。
“榴生還想去吃那家的面,可他不願意我們倆去,非要鬧着等你回來。他一天要問七八次,爸爸回家了沒有。我每天,也就有想你七八次了。”司露微輕輕說。
沈硯山愣了愣,懷疑自己是聽錯了。
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能聽到這樣的甜言蜜語。
他眼眶一熱,低頭吻住了司露微的唇。
“我也很想你。”他隱約是落淚了,聲音哽得厲害,“小鹿,有了你這些話,我死了也值得。”
“不要死。二夫人祝你前途似錦呢。”司露微道。
沈硯山笑起來。
他的吻,變得纏綿。
司露微與他,在房間裏消磨了一個下午,兩個人都懶懶的不想起床,彼此依靠着說一會兒話。
沈硯山還從蒙古帶了好幾隻肥羊回來。
“北平沒有羊?”
“蒙古的羊不腥膻,而且肥美。回頭讓廚房做羊肉鍋子吃。”沈硯山道。
司露微說好。
她起身去吩咐,晚上做全羊宴。有烤羊、燉羊肉、羊骨頭等十幾樣的做法,耗費了整整兩隻羊。
“嘗嘗這個。”沈硯山夾一根紅燒羊排骨給她。
“這個也不錯。”一塊燉羊肉。
“這個也很好吃。”再添一塊烤羊肉。
榴生見他爸爸實在殷勤,跟着有樣學樣。司露微面前的碗,總是堆得老高,都快要往外溢了。
司露微:“……”
司大庄笑得前仰後合,並且幫他妹妹解決難題,將她碗裏的盡數夾走吃了,還說:“小鹿想吃什麼,她會自己夾。”
父子倆白忙一場。
司露微低頭,抿唇偷笑,心想今天的羊肉真的不腥膻,居然還有一股子淡淡的甜味,一定是蒙古的羊特殊吧。
晁溪很喜歡燉羊肉:“醬汁用得好。”
司大庄道:“你跟老太太似的。只有老太太,才喜歡吃這種燉得爛爛的肉。”
晁溪狠狠敲了下他的腦袋。
榴生不合時宜發出大笑。
司大庄的小女兒,單獨吃一碗沒有放鹽的燉肉,吃得滿嘴流油,真正的心無旁騖。
大家都吃得很飽。
飯後,廚子們煮了解膩的山楂水,又沏了新茶。
眾位圍坐着,聽沈硯山講蒙古一行的趣聞,只有小玉兒趴在她父親的肩頭睡著了。
“家裏的孩子少了點。”沈硯山突然感嘆。
司大庄看了看晁溪和玉兒,很緊張:“要生讓小鹿生,我們不要。我就要晁溪和玉兒,不要其他的人。”
他至今都有點傻性。
沈硯山拿眼睛看司露微:“我們還要嗎?”
司露微無奈道:“榴生還在這裏,別胡說八道。”
榴生立馬說:“阿媽,我想要個姐姐。”
沈硯山突然發現,他兒子好像被司大庄養傻了。
“姐姐要不了了,你只能要個妹妹。”沈硯山道。
榴生搖搖頭:“可是我有玉兒了。”
司露微見他們越說越沒邊,起身把眾人都轟走了。
她和沈硯山回到房間,沈硯山拉着她的手,不停的比劃着。
司露微隱約明白他想要做什麼,抽回了手。
“說真的,你喜歡什麼樣子的戒指?”沈硯山問她。
司露微深感突然:“五哥……”
沈硯山看着她,輕輕聊過她耳邊碎發:“我們都不年輕了,小鹿,特別是我。我想當新郎官了,還沒有當過。”
司露微看着他,繼而慢慢低下了頭。
沈硯山見狀,勾起了她的下巴:“我不是說現在,等你願意的時候。你總會願意的,是嗎?”
司露微不語。
沈硯山再次追問:“我會等到那天嗎?”
她聲音潮潮的:“會的。”
沈硯山俯身,略微用力吻住了她的唇。他苦熬了這些年,終於要見曙光了。
後來,司露微心中也在想這件事。
她覺得太過於迅捷。
她也亂成了一團麻。
時間轉眼到了九月中旬。
北平這一年格外的冷,才到九月十五,已經下第二場雪了。
和上次的小雪不同,這次是大雪。
大雪將整個北平都包了起來,到處銀裝素裹,遠處的屋脊與樹梢,都被染成了一色,觸目一望無垠。
沈硯山站在門口,看着庭院的雪:“今年怕是會凍死很多人。”
司露微見他很憂心,不免跟着擔心了。
他們倆,一點看雪的心情也沒有。
有人穿着蓑衣斗笠進來,腳步很快:“五哥,小鹿……”
是司大庄。
“外頭來了個人,是叫賀東的吧?”司大庄嘟囔着,從懷裏掏出一瓶酒,“五哥,今天不去衙門,喝點酒驅寒。”
“我不冷。”沈硯山道,轉而對司露微說,“你去看看。”
司露微換了雙馬靴,急忙出去了。
賀東等了片刻,終於見她出來,鬆了口氣:“小老闆,有一單生意。”
“什麼事?”
“楊金楊總長,您聽說過嗎?”賀東問。
“很耳熟。”司露微道,“他怎麼了?”
楊金就是楊鴻喬的父親。
司露微沒想到,生意會跟他有關,她有點擔心賀東下一秒會說出要刺殺楊金的話。
“他重金周轉託人,求助小老闆,幫忙找他的兒子。”賀東道,“楊總長有個小兒子,姨太太生的,老來子最受寵愛,今年不過五歲,昨晚走丟了。”
司露微略微蹙眉。
他們羅門是不接這種生意的,除非楊金的兒子被綁架了。
“……他懷疑兒子被人綁了嗎?”司露微問,“我們不找人的。”
“是被綁架了。”賀東道,“他想親自見見您,當面跟您說說細節。”
司露微想了想,讓賀東先稍等。
她回了內院,把這件事告訴了沈硯山:“你知道嗎?”
“不知道。”沈硯山蹙眉,“該不會是對付你的詭計吧?我讓人去打聽打聽。為了安全起見,你可以不接這生意。”
司露微也是如此想的。